60、第 60 章 ...
-
两人生生在家缠磨了一整个周末，随便一点小事都能诱发出粘稠的氛围，为了不影响周一上班，周日的所有“活动”都截止在了下午，给方天空出更多缓冲时间，免得他久坐难受。
柳凌洲呼吸急促，扶着方天躺在身边，将人圈在怀里不住地吻他的手指。
方天首次尝试“活动主理人”的位置，体验到了超乎想象的消耗。
柳凌洲抽过纸巾给他擦汗，又擦干其他痕迹。
“怪不得算有氧运动呢。”方天趴在他身上，搂着人缓解心跳。
头上的人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他的肩膀，亲上他的额头。
柳凌洲其实到现在都在浑身发麻，被心爱的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掐着脖子，哄着、吻着，叫他的名字，还叫他宝贝。
只要想一想就本能地颤栗。
截至目前，他的魂仍在外面飞舞没能归位。
过分安静的事后，方天感觉不对劲，前两天这人结束后都嘴贫得不行，不说两句总结简直不是他的风格。
他撑着胳膊看向平躺着的人，柳凌洲察觉注视，垂下眸子。
长睫蝶翅般浓密，忽闪两下，眼珠里还空着呢。
方天绷不住笑出声，凑过去亲亲他的唇，换来一个不愿分开的缠吻。
他伸手摩挲他的下巴，感慨说：“我发现你这张脸可真是……”
柳凌洲智力缓慢读条中，下意识问：“怎么了？”
“就凭你现在这幅样子，干什么我都能原谅你。”
读条完成，神魂复位，柳凌洲紧紧抱住方天啄吻几口，哑声说：“现在只要是你，想对我干什么都行。”
方天弯唇，亲他的鼻尖，“色令智昏？”
“昏君”大方承认，点点头：“嗯，真昏了。”他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真诚评价：“好厉害啊，天天。”
方天脸颊瞬间晕开颜色，避开对方灼热的眼神。
回来了，熟悉的柳凌洲。
“刚才我真觉得死你手里都行。”
方天捂住他的嘴，“呸掉。”
柳凌洲气声笑笑，“呸呸呸，为了多感受几次，我得长命百岁。”
方天抿嘴，把抑制不住的笑意抿掉，“行了，起来洗澡吧。”
他下床朝浴室走，背后黏上热烘烘的男朋友，拢着他的腰不住地从后亲他的脸颊、脖子和肩膀，走路都变得一步一个坎。
两人笑闹着关门放水，淅沥沥的水声徒劳地掩盖着欢笑和亲吻。
周一，方天被柳凌洲三哄两劝地开车上班，交上临时车费，白天挤了个时间终于把停车卡办了。
他已经正式入职研发部，进门自动自觉寄存手机，一旦开工便直接断联。
新同事都很友善，不友善的隋敬新早在一个月前就自己提了离职，方天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在club里。
研发部的工作压力远大于部署，内部按项目分组，每组头上都有巨大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面临着成果失败就会被砍组的最坏结局，这毕竟是有盈利需求的企业，结果导向的氛围比纯粹的学术团队要浓厚得多。
方天本就弹性够强，适应起来迅速高效，很快抓到重点工作。
他们组是出国前新组建的项目，调研回来后根据内容确立的目标，方天进来几乎没差什么进度，毕竟全组和他一样新。
入职三天，组长就对他非常满意，开会经常带着他，名义上让人帮着做会议记录做总结，本职之外身兼了组长小助理，实则接触到的信息量和能学到的东西都十分可观。
方天是个一有机会就吸收知识的人，哪怕不是专业知识，是其他人事物他也愿意为此拿出精力和时间，这些内容在未来都会被他化用成自己的经验。
柳凌洲同样进展顺利，新合作正在稳步推进，签了合同，过了审核，实验室开始对接任务，并先一步朝着公司新址搬家，公司整体也将在下个月正式搬去昌迎新区。
他真的抽空在新家里弄了个健身房，周末和方天一起去看了一眼，器械都是两人常用的，规规整整地摆在空间宽阔的地下室。
一切都是积极的，看着美好又顺利。
变故却总是要毫无征兆时平地惊雷般炸开。
七月，柳凌洲跟着爸爸和姐姐去参加一个邀请会，是某个基金会举办的晚宴，到场的全是各行各业风生水起的人物，晚宴规格正式，但主题轻松，大多都领着家里的孩子一同参加，会场里还有不少小学生年纪的孩子。
柳凌洲正在跟江畔一起和一个不常见面的同龄人聊天，他姐姐在业务相关的圈子里社交，大家各忙各的，算是相安无事。
柳凌洲喝了口酒，那人离开去洗手间，盛赞这会儿走过来说：“江岸喝多了，你去看着点，别整出什么节目。”
江畔本来笑着的，一听这话顿时拉长个脸，风雨欲来地说：“他在哪儿？”
“刚看着是在吧台那边，跟人服务生说话也没个正经。”
江畔迈开腿去找人，柳凌洲放下空杯，盛赞在旁边叹口气。
“他家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头。”
柳凌洲摇头，“江叔不愿意放下，谁也干涉不了。”
正说着，不远处忽然有些骚动。
他们偏头看去，竟是在混乱中心看到了柳凌洲的爸爸，柳定先。
他快步走近，礼貌借过几个看热闹的人，还不到身边就听江岸那个粗粝的嗓音熏着酒气，高声说：“你管好自己家的事吧，大儿子快病死了才知道得的什么病，小儿子是个同性恋，自己屁股擦不干净，还有心思操心别人家的事呢？哈哈哈哈！”
柳凌洲脚步顿住，定定地看着站都站不稳的江岸。
他的骨瘦如柴勾不起旁人丝毫同情，面色上满是讥讽和畅快，被他新纹在眼角的花纹的衬托下显出几分狰狞。
对面大步流星赶到的江畔一把揪住他的衣服，粗暴地压着他的脖子让他弯腰认错，他在堂弟的耳边小声咬牙说：“你赶紧道歉，不然今天咱俩没完。”
江岸被酒精蒸出几分平时没有虎胆，抬手挥开堂哥的钳制，“去你的，你能把我怎么样？搞笑。”
他指了指柳定先的脸，又扫了眼旁边异常愤怒的二叔，“你们家都要绝后了，操心操心自家的事吧，他们欠我的，你一个外人管不着！”
柳凌洲脖子上的血管凸起，忍着冲动走到父亲身边，手刚搭上肩膀，下面的身子就忽然一软。
“爸！”
他赶紧扶住后仰倒地的人，场面顿时炸锅般更加混乱。
江松挥手道：“叫救护车，快点！”
柳凌洲将人放平，没被慌张冲昏头脑，见人面色潮红状似昏迷，手指搭上脖颈试探脉搏，是跳着的，看唇色和面色也不像是心脏的事。
想起老头一年三查的脑血管，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柳凌云拨开人群蹲下身也查看一番，看了眼弟弟，两人想到了一处。
会场离医院够近，救护车迅速赶到，柳凌云跟车前往急救中心，柳凌洲让司机开车紧随其后，宴会无法如常举行，进展到一半便中途散场了。
盛赞跟着柳凌洲帮忙打打下手，江松也是被突变弄得心脏难受，吃了药捂着胸口，面色惨白着强硬地去到医院，一定要等着老朋友的抢救情况。
江畔一言不发，没去医院，拎着蒙头蒙脑的江岸回了家。
江岸在人昏倒的时候就酒醒大半，柳定先面红耳赤躺在地上时，他心里的不安嗡的一下涌向全身，刹那间挤走了醉意。
有些错他从不怕犯，因为绝不会有严重的后果和惩罚，只要不是杀人犯法，江松始终愿意给他兜底，所以他这么多年肆无忌惮地作，目无长辈是常有的事，性格差得出名，有时候他甚至以此为豪。
哪有几个二代敢混成他这么真性情这么洒脱的。
刚才他喝得手脚不利索，被柳定先看见了，就当着他的面跟江松提了几句，说不能再这么由着他，今后容易出事。
他一听就冒邪火，有点地位就管天管地的。
他怕柳凌洲是因为差点被坑得回不了国，那时候柳凌洲可是高中生，即便当年他自己也是个学生，认知中也从不把学生放在眼里，所以对柳凌洲给自己带来的震撼格外印象深刻，前两天无意间得知柳凌洲喜欢男的，他幸灾乐祸地出去玩了一宿。
自己喜欢男的没所谓，柳凌洲这号人物也搞男人，太有乐子了，那么优秀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弄出这么大一个“污点”，够他笑半年，他对柳凌洲的畏惧便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削弱。
于是在柳定先秉持着长辈的姿态指点教育时，他没控制住，酒精上脑，遵从本心直接开骂。
可他没想到人会这么脆弱。
两句话，他才说了两句话啊，都是事实，那老东西怎么就能因为两句事实厥过去了。
这能怪他吗？
要怪就怪他自己身体太差，怪他不能接受现实，早点接受了哪至于气成这样。
他窝在后座一言不发，根本没把旁边的堂哥放在眼里。
司机将车停进院子，两人下车进屋。
江岸吊儿郎当地脱掉西装外套随手扔到地上，江畔的妈妈从客厅出来，面色焦急，显然是早就接到秘书通知的事情原委，从公司赶回来的，身上还穿着套装。
“怎么样？”
“我没跟去，先把他弄回来。”江畔指指前面的人。
他妈妈面含嫌弃和愤怒，刚想骂人，就见那小子被自己儿子像拎小鸡仔一样拎得后仰，紧接着就是一拳闷在脸上。
“啊！”
江岸捂着脸惨叫，他妈也吓了一跳，想阻止，想了想就站定在原地。
江畔真是一点都忍不了了，忍了他十多年了，从小吃了多少他的歪官司，亲爸向着他让自己吞了多少哑巴亏，今天这事他无论如何都忍不住。
他一拳拳地打着柴瘦的人，江岸为求自保抱着头蜷着身子，他就用脚踹，面色全是狠厉。
“啊！啊！！”江岸突然伸着腿痛哭，声音凄厉，“腿，我的腿！”
江畔打累了，叼了根烟，喘着粗气点燃，蹲下身看着鼻涕眼泪齐流的堂弟，吸了两口烟，说：“今天这事，你没法善终。”
江岸还在哭，脸上隐隐透着不服和怨恨。
江畔拿下烟，“你腿瘸了，我养你，我接我爸的班养你一辈子，你不用担心。”
这话不知怎么的，让江岸感到毛骨悚然，他抽噎着停下哀嚎，看向头顶的人。
“柳叔人没事也就算了，一旦有什么，不用柳凌洲找你，你看我爸还会不会再给你这么大的底气。”
江畔站起身，“你好日子到头了，江岸。”
说完转身出门。
江岸呆呆地看着关闭的大门，转头求助地看向二婶，“我腿疼，二婶。”
女人盯着地上的人，短短地叹口气，给助理打电话。
“叫两个保镖来看门，找个医生过来。”
江岸头上涌出虚汗，不住叫人：“二婶！叫保镖干什么？！二婶！”
抢救施行了很久，中途紧急转院一次，动了直升机。
一众人转站第二家最权威的脑血管医院，竟是已经渐渐出现了记者的身影。
柳凌云坐在弟弟身边，看着面前一个个面色焦急的亲戚，跟柳凌洲说：“舆论干预一下。”
柳凌洲没动作，只从喉咙里滑出一声“嗯。”
不过几分钟，那几个记者就被请离医院范围，来往人员里增加了不少保镖模样的人。
柳凌洲在送人去医院的路上就想到了，现在新闻还没有大肆播报的迹象。
他也想到了眼前那些演技极佳的亲戚，看了眼姐姐，两人对视，又静默着看向前方。
华远芳在半小时后赶到医院，她是从外地坐飞机回来的，亲戚们见到她来，一拥而上着又是安慰又是抹眼泪。
她一一对应着，瞧不出半点不耐。
一直到了晚上，天色黑沉，柳定先才被推进ICU，但医生给的答复很不妙，让他们做心理准备。
捂到现在，外部渗透不进来，架不住内部的人想往外漏，这件事还是上了热点。
柳凌云回集团处理舆情带来的连锁影响，柳凌洲安抚好疲惫的江松，将人送回家，继续回医院陪着妈妈。
方天加班出来才拿到手机，男朋友那边反常的没有太多消息，只在十分钟前发来一条：我爸生病，今晚不能回去了，别担心。
别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
他直接给柳凌洲打了电话。
“喂。”
接通后的声音非常沙哑，方天心里一揪，问：“喂，叔叔怎么样了？”
柳凌洲平静道：“刚才下了病危，不知道能不能回转，不太好。”
方天默了一瞬，胸口发闷发疼，小心问：“我能去看看吗？”
“现在不行，这边太乱，人太多，对你不好。”
他从没在柳凌洲那听到过这么累这么麻木的音色，方天捏着手机，心里难受，问：“那我能去看看你吗？”
电话那头安静几秒，传来隐含颤抖的一声“好”。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 6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