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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谁是我的妻子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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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惊呼从身后传来,恍惚的精神逐渐回到身体里,他眯着眼睛扭过头,看着推门而入的一男一女,女孩躲在周眠的身后,脸上红晕一片,向自己走来的男人弯腰来拉自己。
呼吸间飘来陌生的香水,潮湿的鬓角被轻柔的抚摸,毫不介意对方身上的汗水和气味,周眠面露出真切的担心,轻拍着容予白筋挛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将他们抚平,毫不介意和对方分享着潮湿的汗水。
“你们做了没有?”
脑袋枕在周眠的肩上,对方费力把自己抱在椅子上,想要抽身的时候又被自己制住,滚烫的体温缠在周眠的腰身上,肌肤相贴,他能感受到对方滚动的喉结,颤抖的肩膀。
“对不起嘛,不过我跟你保证,我们只是玩玩儿,倒是你怎么样?出了好多汗,是不是发烧了呀,我们去医院看看吧,嗯?”
柔声细语的人轻描淡写,又是这样,他的爱他的痛,都不足以在对方的心里留下任何痕迹,明明他们如此亲密,却无比遥远,就好像一个天,一个地。
“别这样,你还生着病呢。”
滚烫的体温很快从对方的身上传递过来,占有欲疯长的吻比以往都要热烈,周眠看似缩着脖子,实则就势坐上了桌面,双腿缠住了容予白的腰。
一阵颠倒下,他被握着腰整个躺在桌上,倒立的嘴脸上浮现暧昧的潮红,红艳欲滴的口唇咬着自己的手指,湿透了的眼角模糊的看见门口还伫立着的女孩,立马挥手让她离开。
“真没眼力见儿。”
气喘吁吁的坐起来的周眠,肆无忌惮用光裸的脚趾踩着容予白的胸口,对方已经在穿衣服了,他还坦坦荡荡的翘起来腿,拽了几张纸擦了擦桌子,干渴的喉咙在看见柜子上的水后拿了起来。
“你……”
“怎么了?”
他还以为容予白要喝,先递了过来,现在的容予白是周眠最喜欢的模样,浑身散发着野性魅力,又是光着的,一点没有平时的古板,在这个时候,容予白说要什么,他都会答应下来。
“你爱我吗?周眠。”
“你还在生气啊,那我再让你打一下好了,俩下?”
男人的眼睑微乎极微的抽搐了一下,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垂下头,手指抓了把潮湿的碎发,掀在脑后,在看不见的地方,漆黑的眼底爬上了毁灭的杀意。
“喝完,再来一次。”
“好哇!”
从那以后,研究院的双子星休了一个小长假,俩个人以度蜜月为由在家厮混了一个月,周眠感觉容予白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对他不停歇的索取,起初他还很开心,好像回到了刚恋爱的时候。
“我们这样好不正经喔——”
“你不喜欢我陪着你吗。”
“当然喜欢,就是有一点点的奇怪。”
喝下温水,滋润着干涩的喉咙,娇怯的躺在对方的怀里,两个人刚在浴室奋战完,浑身酸痛无力,周眠说着说着就打了个哈欠,忽闪忽闪的眼睛挣扎着,在瞥见吹起的窗帘,外面竟然还是白天。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累呢,难道是弹尽粮绝导致的匮乏?那可不行啊,他才二十岁,不能这么虚啊,晚上一定要和予白说克制几天,让他回回血才行,想着,下一秒他就闭上了眼睛。
整日偷欢虽然爽快,但是逐渐的,吃顿如他,也渐渐发现容予白变了,对方变的冷淡,不是行为,而是眼神,尽管他们情到深处,对方总是以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盯着自己,那尖锐的好像刺穿了他的灵魂,痛的厉害。
他就开始拒绝接触,容予白从来没有强制过他做他不喜欢的事,甚至说从来没有拒绝过他,这也是他选择对方的一大理由,帅气听话,又很爱他。
“我要出去。”
“不行。”
“你再说一遍。”
听见那冷漠的拒绝声,周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露出来青紫遍布的身体,彻夜笙歌,让他气虚血亏的眼前一黑,伸手按住自己作痛的太阳穴,继续追问。
穿戴整齐在写教案的容予白没有戴眼镜,笔记本电脑还是周眠的,他正在拷贝里面的文件,很多很多他不搞涉及的领域,周眠早已经接触,资源丰富的让容予白的一颗心更加如置冰窖。
“从今以后,你不用出去了,眠眠。”
周眠被他囚禁在家里,他的所有通讯设备被没收,每天只能看看电视,然后就是和容予白大眼瞪小眼,他们开始频繁的就此吵架,后来直至动手。
“你这是犯法的!容予白,我恨你,我恨你!”
喉咙发炎,嘴脸撕裂,浑身酸痛无力,周眠手脚并用的从卧室跑到客厅,双手握着紧锁的门把手声嘶力竭的呐喊。
“你恨我?你凭什么恨我?我的心早就被你撕烂了,是你让我走上了一条人不人鬼不鬼的道路,我为什么不恨你呢,周眠,我为什么不恨你啊,你告诉我为什么……”
而听见尖锐的词语的容予白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他第一开始没有收周眠的手机,直到他发现对方还在偷偷联系那些人,甚至让他们去研究所给他销假,他就收走了对方的手机。
两个人经过更多的摩擦,也不会再为了一巴掌,一拳头心里负担沉重了,这次容予白脸上身上都是血丝,是被一个剪刀扎的,还好他躲得快,不然就被封喉了也不足为奇。
一个月的假期已经到了,返回研究所的只有容予白一个人,问及周眠,他遗憾的拿出了一张检测报告,告知了他的爱人不幸患上了精神疾病,将休学回家养病。
周眠沉睡的时间越来越多,记性变的很差,他们经常吵架后睡在一起彻夜狂欢,混乱的记忆让他记不清时间,有时候夜里吵着要吃饭,白天又久睡不醒,这种情况,哪怕在他们的婚礼上,他也以昏睡为由在阁楼里休息,他的爱人在楼下招待宾客,时不时焦虑的看着手表,每隔十分钟,他就要去看望一下那个时刻躁动不安的妻子。
“恭喜恭喜啊。”
“谢谢。”
交杯换盏间,容予白不停的打着招呼,他和周眠的婚礼也成就了一段佳话,尽管他家里十分反对他和一个同性,还有着精神疾病的人结婚,他还是和周眠领证了,红色的结婚证被裱起来,挂在家里,他从一楼匆匆赶来,正准备上楼的他,看见了遗留在角落里的一只拖鞋。
太阳穴突突狂跳,一股戾气由内而外的蔓延,让本来想敬酒的人们敬而远之,他阴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到了卫生间里,跪在地上的男人趴在马桶上呕吐不止,却只能吐出来酸水。
一个月里,他的身体情况急况转下,就看他所有的精气神都被磨灭了,脸色蜡黄,身材枯瘦,随着动作胸骨清晰可见,涣散的双眼在认出来是容予白后,猛的瞪圆,伸手一把关上了门,却被一只黑色的皮鞋抵住。
卫生间的门在众目睽睽下关上,黑色的皮鞋踩在一只手上,对方跪趴的姿势抵着他的胃,各种的疼痛都来的迟钝,他的身体状况十分糟糕了。
就算他被容予白关在了家里,他也没有拒绝对方的求婚,或者他那个时候又是在一个瞬间爱着对方的,他也不知道,可是,在他今天强撑着身子下楼的时候,遇到了之前的学妹,对方询问起来他的身体情况,他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和丈夫度蜜月,而是被当作一个精神病被丈夫关在家里。
“是你,是你给我下药!让我变成了这样!”
想到每天喝的吃的,无一不是出自容予白的手,他反胃的跪地不起,一直干呕,憎恨的双眼凝视着对方熟悉又陌生的面庞。
“医生说,被害妄想都是病魔作祟,你只有陪在我身边,我会陪着你直到永远。”
“我会陪在你身边,直到永远。”
床边的男人缓缓张口,他温热的手指轻轻拢着容予白的手背,尽管已经长在了一起的皮肤上面,还清晰可见的各种红色的缝合纹路,被一根手指循着纹路摩擦,接踵而来的麻痒,让他浑身冒汗。
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撕裂干涩的口唇,溢出来红色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滚到耳后,瞪圆的双眼里满是恐惧。
坐在他身边的周眠还是曾经的模样,唇红齿白,柔顺细腻,他的手指穿过自己的发丝,轻轻的向自己微笑,那是对方的报复,周眠要报复自己,毁掉自己的□□还不足以,他还要毁掉他的一切。
醒来的这几天,他已经接受了现实,□□的折磨并不足以湮灭他的欲望,反倒把高傲的尊严和名誉已经推到了一个高点,只要他能再站起来,他会拥有一切。
可是,现在唯一知道他的所有不堪的人,出现了,他牢牢掌控着他的命运,和曾经一般无二。
如容予白所想,周误确实找到了证据,在警察局被关了俩个月,容予白无法指控他被放回了家,他在家里找到了他的笔记本电脑,一切的初稿脚本,都在他的手里,他只是不想做,并不代表他没有能力,以前的周眠被玩弄在股掌之间,现在的周误是钮祜禄周眠。
他想过了,他不能进局子,陆凛也不可以,不管他是不是杀人魔,他都不能在自己视线范围以外,被关到死的话,周误就要在这里呆几十年了,他没那么多时间。
容予白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他可以手写和正常听觉,他没有对陆凛控诉,也没有对周误状告,对外宣称,一切只是他们一个疯狂的实验过程而已,现在正是丰收的季节。
周误每天都来医院看容予白,在旁人看来一个身体残疾的男人,不离不弃的照顾,不禁让人为之动容,他有什么错呢,他只是其中的受害者啊。
而且,随着容予白这次案件的曝光,周眠的身份也来到了阳光下,以前的导师不停的联系周误,周误就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容予白耳边,听着里面的人殷切的关心这么多年隐世的天才。
“老师,我一切都好,但是脑子已经不好用了,只怕是不能回到您身边了,而且予白现在身体状况不好,我要陪在他身边,就像他照顾我这么多年一样,不离不弃。”
闭着眼睛的男人眼皮抽搐,每天周误会给他带吃的来,他现在没有咀嚼能力,都是通过管道进食,现在对方给他打热牛奶,动作比护士还要轻柔,语气更是温柔体贴。
可是,享受这一切的男人却后背发凉,手指紧紧抓在被子里,撕扯的皮肤抻的发痛,又只能无力的松开,身上的绷带已经完全解开了,他的右眼也重见了光明,比起他的眼睛还要清晰,只要任何时候看向周眠的脸,都能看见对方了无皱纹,毫无怨言的眉眼,好像他们真的只是一对爱人而已。
“你……”
“什么?”
竭尽全力才能从喉咙里吐出来一个字,刚愈合的新肉就咕咕出血不停的往胃里涌,脸色涨的发红,他的氧气面罩已经去掉,嘴边到鼻梁上青紫色的压痕还没有完全消失,随着他的抽搐而扭曲。
俯身过来的脑袋浑圆,一头酒红色的碎发配上他的长相,没有下流的痞气,反倒更衬的他青涩俊秀,十年如一日,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仿佛那些阴影都是一场梦。
几乎是肌肉记忆抬起来的手臂,又在反应过来后想要收回,被一只手圈住手腕,拉到了肩上,那个红色脑袋轻轻趴在了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空气中散发着静谧的和谐。
就在容予白一颗心缓缓平静后,怀里的人伸出手指在他的手心写写画画,不停的重复,只为他彻底理解后,怆然一笑。
“0426。”
他们的纪念日,也是他电脑的密码,周眠真的拿到了证据,足以将他推入深渊的钥匙。
他抱着周误看着他的发旋,静静地等着对方的筹码,要自己的命吗,他已经给过机会了,那么会是什么呢?
抬起头,脸颊肉被压的变形,那张笑颜如画的脸上一双杏眼弯弯,任谁看起来都为之着迷,只有容予白在里面感受不到任何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