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翎刀行（GL）》季云洲

32、第 32 章

　　二人一起往正殿走，看到正坐着喝茶的炎寻天，季长赢简要说明她们两个人要出去办的事。

　　炎寻天听完不假思索地答应了，“要是她们不嫌弃，等这事完了，还是可以来五茗堂小住几日的。”

　　苏百蘅道，“炎掌门太客气了，我只是过去看望她们，况且我们几个在这里已经叨扰多时，怎么还敢再让其她人住进来，那我和长赢先告辞了。”

　　唢呐站在季长赢肩上，偶尔和她“咕咕”几声，两个人到了街市上，从街头一直找到了街尾，也还是没找到敬媗堂几人的踪迹，

　　“要不我们去酒楼或者茶馆问问？也许谭护法她们不一定在孀山留宿。”季长赢帮她擦去额头的汗珠，低声问她。

　　“也好，不过要拐着弯儿地打听，要不然我怕反而对她们不利。”苏百蘅唇焦口燥，心急如焚。

　　“找了这么久，你肯定渴了，正好我们去前面那家铺子喝碗茶水。”季长赢拉着她坐在铺子那里坐下，“你想喝什么？”

　　“紫苏饮好了。”苏百蘅依旧回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错过了。

　　“掌柜的，两碗紫苏饮。”季长赢朝掌柜的吆喝了一声，把几个铜板放在桌上。

　　“好嘞！马上就好！”掌柜的一套盛汤的动作行云流水，立时端着两碗紫苏饮过来。

　　“这茶钱您收好。”季长赢把铜板递给掌柜，端起碗喝了一 大半，然后把碗挪到一边，招呼唢呐站到桌上。“剩下的是你的。”

　　唢呐也不客气，立马站到桌上，季长赢把碗倾斜着，让唢呐方便喝到。

　　苏百蘅也没有慢条斯理细品的心情，端起来一饮而尽。

　　唢呐看着对面的人喝这么快，突然扑棱翅膀，高兴地叫了几声。

　　季长赢突然起身，拉着苏百蘅就往斜前方的一条小巷快步走。

　　“跟我走，唢呐说她闻到了熟人的气息！”

　　两人一鸽，瞬间从铺子消失。只留忙活的掌柜惊讶，“这是什么轻功，银子都给了，还跑得这般快。”

　　两人刚一阵快跑进了小巷，苏百蘅就看见了谭吟之，虚弱地靠在墙边，右臂的衣袖被血染红，脸色苍白如纸。

　　“谭婆婆，这是怎么了？”苏百蘅慢慢把她的袖子卷上去，“像是中了箭。”苏百蘅从自己的袍子上扯下一块，赶紧帮帮她包扎好。然后慢慢扶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给她搭脉。

　　唢呐激动地叫了几声，被季长赢噤声，“嘘！别吵。”

　　“谭护法怎么样了？”季长赢在前面挡着，怕别人看到。

　　“看脉象，不像是受了内伤，这受伤的右臂没有发紫或是其他异常，应该不是中毒。但是失血过多。”苏百蘅把人背在身后，“我们感觉找个客栈吧，我还要买些止血和其她的药给谭婆婆赶紧医治。”

　　“客栈人多眼杂，并不安全，我们赶紧带谭护法回五茗堂吧，那里也不缺药材，也不用特地出去买。”季长赢也着急，恳切地看着她。

　　苏百蘅不敢过多犹豫，眨了眨眼，“好吧，我们回去。”

　　两个人紧赶慢赶，回了五茗堂。唢呐比她们俩快，一路飞了回去。

　　钟炽心一看苏百蘅背上昏迷的人，没有过问，立马招呼身旁的门生，“快去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再让后厨的人煮一 大锅热水。”

　　招呼完，钟炽心在前面给她们带路，“随我来吧。”

　　钟炽心带她们到了一间屋子，里面窗明几净，正中间有一张床板，上面铺了一张很薄的褥子。“把人放这里吧，这是怎么了？受伤严重吗？”

　　“中了箭，流了很多血。”季长赢帮着把谭吟之的鞋靴脱了，“你药箱里面有医治的药吗？我去拿！”

　　“有，我这次带了的，你快去！”苏百蘅顾不得身上的血污和脸上的汗，交待完赶紧帮谭婆婆脱掉外面的袍子，动作轻柔。

　　“可还需要什么药材，苏姑娘开好方子我让门生赶紧去熬药。”钟炽心等她忙完，才开口问她，顺便给她递了干净的帕子。“擦擦吧。”

　　苏百蘅笑着接过，抹了一把快要滴进眼睛里的汗，“多谢，止血的药我这次来的时候都带了，不用麻烦了。”

　　“这位前辈看着？”钟炽心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有些眼熟。

　　“这是我们敬媗堂的护法，谭吟之。我们刚才在小巷里发现她昏迷不醒，事出紧急，我们不得已带她回来疗伤，等谭婆婆伤好一些，我会带她去外面客栈住的，不会过多打扰。”苏百蘅有些局促，自己在司风门住了那么久就算了，现在还在祝融门添了这么多麻烦，她有些愧疚。

　　“四派一向与人为善，更别说是敬媗堂的前辈了，大家都不是外人。虽然之前四派和敬媗堂不甚来往，但是师姆其实一直都私下和敬媗堂的前辈往来。这位谭护法，我之前是见过的，百蘅，是你太见外了。”

　　钟炽心正说着，门外有门生陆续进来，端热水的，拿剪刀的，还有唢呐，也进来查看谭吟之的伤势。

　　“师姐，都准备好了。”一个较为年长的门生把东西放下，和钟炽心说话。

　　“辛苦了，焰宁。没什么事了，你先出去吧。”说完钟炽心走到屏风外面的偏厅坐下。

　　季长赢背着药箱也火急火燎地进了门，“我来了。”

　　苏百蘅接过药箱，两指并拢，在药箱上的符纸轻轻一点，符纸掉了下来，她收进腰间，掏出几个瓷瓶和一卷干净的棉布，给谭婆婆在患处涂了药膏，用新的棉布包扎了伤口。

　　“长赢，帮我把谭婆婆扶起来。”苏百蘅拔掉药瓶的红布绸，待季长赢把人扶起来，给她灌了些药，又塞了两颗药丸。

　　“谭前辈，什么时候才会醒呢？”季长赢看着昏迷的谭吟之，眉宇一紧。

　　“谭婆婆脉象虚浮，想是失了太多血，这药服下，怎么也得几个时辰了。还好今日被我们找到了，要不然...”苏百蘅红了眼眶，眼泪簌簌流下。这几日的担忧挤压到现在，越想越难过，哭得泣不成声。

　　季长赢揽住她的肩，轻声安慰她，掏出手帕帮她擦眼泪。

　　屏风外等着的钟炽心听到里面的哭泣声，自觉出去了。

　　“万幸，谭前辈没有中毒，等她醒了还等着你给她做些滋补的汤和荤菜呢，不哭了，眼睛都肿了。”季长赢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软语地安抚她。

　　苏百蘅的抽泣声越来越小，总算抬起头来。

　　“你身上弄脏了，先回房间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吧，我在这儿守着。”季长赢朝她笑了笑。

　　“好，我换完衣服，还是要和炎掌门告罪一声，很快就回来。谭婆婆要是醒了，记得给她喂点水喝。”苏百蘅说完立马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谭吟之突然发觉自己嘴里的药苦的厉害，她艰难地睁开眼，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人，那面容，很熟悉。

　　“月城？”谭吟之依稀分辨出那人的样貌，说完猛烈地咳嗽。

　　季长赢看到谭婆婆睁开眼，想起苏百蘅的嘱咐，赶紧起身给她倒水，“谭前辈，你醒了？我扶您起来。”

　　季长赢慢慢把人扶起来，“您仔细着，这右臂有伤，我扶您，渴坏了吧？”

　　说完，她端起茶盏，递到谭吟之嘴边。

　　谭吟之这几日水米未进，又渴又饿，接过来把茶水喝了个精光。

　　季长赢赶紧又给她倒了一杯，谭吟之同样一饮而尽。

　　“你是季长赢？”谭吟之这次总算看清了身旁的人。

　　“是，晚辈和百蘅在路上找到您，您衣服上都是血，是谁出手伤了您？您现在可还有哪里不适吗？”

　　谭吟之右臂的伤口隐隐作痛，“我这次来孀山一路跟踪坞根谷的人，被我发现她们劫持了一个老妇人，于是就和她们打了起来，这几个人功夫一般，被我打伤之后就逃走了。我把这位老妇人在客栈安顿好，正打算出来买点东西吃，谁成想被乔装打扮的这几个贼人暗算，随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群人真是无耻！我去叫人弄点饭菜过来，您肯定饿坏了，我出去一下。”季长赢起身欲走，就听到门口的脚步声。

　　苏百蘅进来，看着坐起来的谭吟之，立马跑过来，跪坐在她床边，“谭婆婆你醒了，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儿没事儿，你放心。”谭吟之看见苏百蘅还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季长赢捏了捏苏百蘅的肩膀，柔声道，“阿昭，那你好好陪着谭婆婆，我去让后厨的人准备点饭菜端过来。”

　　待季长赢走了，谭吟之把人扶起来，“坐这里，小蘅。”

　　谭吟之迟疑了片刻，犹豫着开口，“你和季长赢，是不是？”

　　苏百蘅知道谭婆婆的意思，低下头，半天不说话。“您在说什么啊？”

　　“她叫你‘阿昭’，你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的？”谭吟之看她害羞的样子，心里有了数。

　　“婆婆，我再给您诊一次脉吧，我总有点不放心，我看看您这胳膊还肿不肿？”苏百蘅说着就卷起她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