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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番外if线(下) ...

  •   3.

      距离施青联考还有半年,现在是施青在西南十三区度过的第十七个冬天,和小时候不同。他今年被照顾得很好,竟然都没生冻疮,床铺上铺了很厚一层的毛毯,施青肩上不过一件单衣,手里捧了一本书。

      书页静静的翻动,但施青的眼睛老是向炭炉里瞟,蒋锋声注意到,忍不住笑。

      坐过去搂住施青的腰,手上还拿着铁钳,施青问了一句,“会不会烤糊呀?”

      “不会。”

      蒋锋声游刃有余的说道,但还是过去拨了拨炉灰,将红薯掏出来,紫色的微微皱缩的表皮蒙上一层灰,看不出里面的状态。蒋锋声没急,又塞了两个圆土豆进去,再用锡纸捡起那两个红薯。

      烫得很,蒋锋声压着指尖,笑着看向施青,放在桌上打算晾一会儿。

      西蒙进来,就看见这么一幕,他先是嗅到香甜的烤红薯香,下意识咽了下口水。他算是蒋锋声的头号小弟,跑腿基本上都是他,但也很少找到蒋锋声居所这边。

      算是头一回看见施青,这一年放假施青跟着蒋锋声,反而有空就在保育院做义工。那么瘦白个少年坐在床铺上,长得很清秀干净,怪有感觉的。尤其是左眼睑上还有颗小痣,单眼皮,眼珠子黑,看人,水淋淋又清凌凌的。

      西蒙莫名抖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喊,想着先把正事干了,抖罗开手上捏着的那份图纸,要摊开给蒋锋声仔细看看。

      蒋锋声坐在小桌边,烤红薯已经放了一阵,没那么烫了。

      下边垫了张锡纸,用指尖掐开皮,小心的撕开,露出里面偏橙色的内馅,嗅着香甜,用勺子往里一探,软绵绵的一入到底。蒋锋声知道这烤得不错,眉梢上轻松两分,看样子是熟透了,还软,心想施青应该会喜欢。

      蒋锋声没管上门来的西蒙,站起身,扭头向床上问道。

      “要自己挖着吃,还是我给你用勺先挖了再吃?”

      “我自己吃。”

      “行,”蒋锋声将勺放在一边,递过去,“小心烫。”

      西蒙眼观心心观鼻,不知道这人和老大是啥关系,但一看,就知道关系匪浅,相当亲密。

      施青接住,越过蒋锋声的肩头扫了眼棕毛卷发的小混混,脸上有一片雀斑。他记性好,就算一年多前的时候只在人群里见过一面,也想了起来,没问,低头看向烤好的红薯,心里满是期待。

      蒋锋声拍了拍手,把施青肩头的衣服往上稍稍提了提,扭头问道。

      “怎么了?”

      “声哥,你来看看这个,那仪器老不行。我们是这样装的……”

      西蒙还在观察施青,没想到蒋锋声一站在就挡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半分,只能看到披的那件衣服搭在床上的下摆,心里正遗憾着。忽然听见蒋锋声说话,一激灵,抖了下,立马摊开手上的复印件。

      黑白的,是一处蒸馏罐安装的扫描图,他们说实话,整个西南十三区,能找出一个正经八百念过大学的,少之又少,更别提那种专攻化工的人才,得花钱找人,但这个仪器买进来的时候够贵,没半点余钱去找人研究怎么使用仪器。

      施青看见蒋锋声低头仔细研究的模样,久违一见,不自觉的将目光落上去不想放开。

      嘴里是烤得软透香甜的红薯,好吃,就是有些太甜了。红薯本就胀胃,不自觉半根下去,就没了胃口。

      施青站起来,昂头凑过去,扫了一眼,将挖了半空的红薯递过去。蒋锋声低眸,笑着问,“不吃了?”

      “吃饱了吗?”

      施青点头,蒋锋声不信,反复再问道,“真吃饱了?”

      “我吃饱了。”

      西蒙看他俩家常对话,心里急得团团转,工厂那边开不了工,该损失多少宝贵的时间金钱。西蒙忍不住打断,将另外一张纸递过去,说,“声哥,你再看看这个,这个口一直出水,拧紧了管口又出声。”

      施青坐回床上,看他俩讨论,忽地开口道。

      “你们那个分叉口应该装反了,上面那个口是冷凝液,下面才是过滤的原液。”

      西蒙皱起眉头,要嚷嚷你个小白脸懂什么,蒋锋声伸手制止,扭头很认真的问,“真的?”

      “要再看一眼吗,青青?”

      施青摇头,他化学很好,课外书也看得很多,虽然对于精密设备没有实手触摸过,但他有脑子。

      蒋锋声挥手,叮嘱了西蒙几句,西蒙立刻得令而去,但拉门的时候还是看了一眼施青。蒋锋声用脚压上门,扣上锁,拿着烤红薯,吃施青剩下的,已经有些凉了,但入嘴还是香甜,怪不得施青能一口气吃大半根。

      他挑的红薯都大根,那一个放在手里沉甸甸的,至少有七八两。

      能吃那么多,已经让蒋锋声惊喜。

      可蒋锋声还是故意说,“怎么吃这么少,还有烤土豆,等会儿就熟了。要沾什么料,就盐和糊辣椒碎?”

      “要花椒粉或者孜然吗?”

      施青食欲不好,不知道是小时候清汤寡水吃多了,还是怎么。越大,吃饭越让人操心,蒋锋声的饭量是跟随增长的年龄与日俱增,可施青不是。吃的少,吃的挑,一般的食物能吃半格就算他今天厉害。

      蒋锋声丢掉手上的红薯,撕开另外一个直接开始啃,土豆还要一些时候。施青坐在床边,忍不住问道。

      “你们那个仪器是干什么?化工类的,要提纯……”

      施青忽然停了嘴,他突兀的想到那个仪器是来干什么的了,西南十三区不是化工业区,虽然海运便利,原材料获取方便,但人口素质低下,治安混乱,没有会想到来西南十三区投资建厂。他们这儿,最大,也是最支撑性的产业,不,不能说是产业,只是诞生在贫民窟里的毒瘤,那就是毒品。

      西南十三区旁边有农田,就算原料不足,也可以从废品里提取各种化工原液制造毒品。

      施青瞪大眼睛,猛地呼气,喊道。

      “蒋锋声,你瞒着我到底干了什么?”

      “没有瞒着你。”

      “就是那些东西。”

      蒋锋声坐过去,搂住施青的肩,哄着心软天真的男孩。

      他心中无愧,但施青不行,施青很讨厌那些东西,并且三申五令他不能碰,他敢他就去死。蒋锋声不傻,知道碰了那些东西就跟自杀没区别,他还要保护施青,带施青去更好的地方一起生活。

      可对于蒋锋声的发家之路,施青不能接受这样的方式,那是把人带入深渊。他推开蒋锋声的手,呼吸急促起来,咬唇瞪着蒋锋声,心头仿佛梗了一块木疙瘩烧出来的炭,还在烧,死死的压在喉头,要灼出焦黑色的裂纹。

      施青一巴掌拍在蒋锋声肩上,推他,拿脚踹他,企图唤醒蒋锋声的良知。

      “蒋锋声!你不能干这个!!你会遭报应的!”

      “青青,”蒋锋声接住施青的哭闹,将歇斯底里的少年按在怀里,手掌不停的拍动他的肩背。他将施青抱在腿上,压下他的头按在自己脖上,哄道,“好,好,我不干。”

      淡绿色的窗帘挡住了黑夜,慢慢的雪影挥舞着落在窗里,炉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施青感觉一身湿冷,像炉里的烬,双臂更紧的环抱住蒋锋声,蒋锋声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肩,“我去看一下火。”

      “嗯。”

      施青松开自己发僵的手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蒋锋声将死灰堆里的土豆拨出来,已经烧成一团焦糊。一看就不能吃了,蒋锋声清了灰堆,重新烧起炭火来。

      有火光,屋内升温很快,蒋锋声叼着衣服拉链说他出去一趟。

      施青还躺在床上,双手揪住被边,盖住了下巴尖,他轻轻的点了下头。蒋锋声忍不住走过去,唇在施青额头印了一下,拇指滑过他脸颊,“等我回来,我怕你没吃饱,我出去再买点吃的回来。”

      “嗯。”

      “要冷的话就把衣服穿上,我等会儿就回来。”

      蒋锋声拉上门,施青站起身,去关了灯。又拉开窗帘,整个室内只留下铁炉里炭火的余星亮光,和窗边落下的一地雪光,雪片慢慢的褪走,清银的月光如涨潮般卷在地板上。施青闭眼,耳边只有隔绝在外的风声,蒋锋声回来的很迟。

      肩头捎带了点雪,蒋锋声脱下外套挂在门边,掀开被褥钻进施青怀里。

      他伸手捉住施青的手裹在掌心里,他手背冰凉,手心倒还温热。一寸一寸的摸过去,带出来,迎着月光看着施青纤细的手指。修长,纤细,骨节分明的一双手。施青被抱在蒋锋声怀里,手臂贴着他手臂,目光跟着他目光,盯着自己的指尖。

      男孩粗糙的指腹缓缓的滑过手背上的青管和凸起的筋骨,蒋锋声用鼻尖蹭了下施青的耳廓,声音在黑夜里尤为低沉。他已经过了变声期,愈发高大,也愈发胆大。

      “青青,那我去做其他的。我想想我能做什么呢,我想的是分销更便宜的针剂,想赚钱,给你攒学费和生活费。我已经开始攒了……”

      “你不让我干那个,我就不干了,我知道你怕我出事。但是青青,帮派里的事没有那么简单,我得干一些其他的,青青。”

      “你能看懂枪械图纸吗?我知道青青很聪明。”

      蒋锋声抚过施青的发,施青的学识早已远超过他。

      施青不知道蒋锋声打的什么主意,只道。

      “蒋锋声,那东西很危险。”

      “会死很多人。”

      “不,”蒋锋声将额头压在施青后背上,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随着骨传导传递到施青的心口。

      “青青,人会死的更少。现在帮派里很混乱,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枪不仅仅只是杀人的工具。它的威慑性质比杀伤力更好,有枪,有更多杀伤力强的武器,反而会减少伤亡。”

      施青不懂蒋锋声的歪理,但他觉得比起碰毒品,枪械更好些。

      蒋锋声看施青不语,从口袋里摸出太妃糖,不怎么甜,更多的是一种酒心的苦。他剥开糖纸塞进施青嘴里,施青腮帮子鼓起一小块,嘟囔道。

      “晚上吃糖对牙不好。”

      蒋锋声笑起来,胸腔共振更加明显,抓住施青的肩,手向前伸,“那就吐出来。”

      施青真吐了出去,糖块带着湿漉漉的口水掉在蒋锋声掌心,蒋锋声没嫌弃一下,拿回去张嘴就吞了,嘴里漾着那点甜味,含糊的凑过去说,“那我就烂牙。”

      “那你以后就吃营养液。”

      蒋锋声哼笑,嚼碎糖,下床开灯。把准备好的食物端过去,牛肉炒饭味道不错,施青吃了一半。

      他们算是默契的和解了。

      但是施青在回到保育院时,他破天荒的向保育员妈妈要了一本书,已有沧桑痕迹的女人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匆匆转身,将黑色封皮的厚装书籍递给他,施青接过那本明显历经沧桑岁月的圣经,装进了自己的书袋里。

      要走时,女人拉住他,将他带到安静的角落,向他讲经。

      施青静静的听着教义和一些教徒生活,他其实没想入教,但是耐不住保育员妈妈脸上兴奋的神色,他无法拒绝眼前这个苍老女人的好心。他拿着那本圣经,悄悄的翻开一页,圣经第一页,上帝创世。

      保育员妈妈其实并不迷信,告诉他新基督教,上帝信仰在古地球时代久远,可在科技发展迅速的星际时代,上帝的信仰遭受到挑战。在漫长的融合期中,人类追寻着信仰在生活中的真谛,他们发现,宗教是社会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最终,在融合多份教义下,新基督教诞生。

      施青听着久远的历史,手抚着微凉的纸质书页,特殊的皮质书壳质感偏软。

      他翻向下一页,不时抄录一些话。

      时间一晃就是小半年,临近入夏,和寻常没有什么特别。他在学校念书,蒋锋声东跑西跑,他们换了个住处,房间更大,家具更多,基础设施更完善。

      施青没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他就想他和蒋锋声好好的,他今年夏月中旬联考。

      考完,蒋锋声载着他去了很远的海,距离十三区的海港很远。他坐在蒋锋声摩托车后座上,抱住他的腰,车轮一直沿着海岸线直到公路尽头。他们把车留在那里,踩过沙滩和岩石堆叠的险滩,爬过礁石,穿越灌木丛,站在陡峭的山崖上。高大的货船远远的扬起汽笛声,暗色的海泛起余波,最后的日光已经落下,涂走海鸥的翅膀。

      腥咸的海风刮起施青的额发,又拽着白色花纹的薄袖上勒出身形,他靠在蒋锋声身上。

      蒋锋声抱住施青,再过半个月,施青要满十八了。

      他打算带施青出去玩,坐轮船,坐摩托,坐任何车,都要远远的离开这片地方。

      但成绩还没出,怕到时候接不到简讯,暂时先留了下来。施青每天都在看圣经和军械相关的书,手边是散落一地的棉絮纸,蒋锋声给他带了一些水彩和画纸,说他无聊可以画那个玩。

      施青对画画不感兴趣,但还是趴在床上玩颜料,青色的颜料沁透纸背。

      但六月一天,西蒙突然敲响了门,十万火急的喊着施青跟着他走。

      “怎么了?”

      施青抓起件薄短袖外套跟在西蒙身后,看见楼下还有车等着,立住没动,再狐疑的问了一句。

      西蒙赶紧将他推进去,甩上车门焦躁的喊,“声哥好像分化了!”

      “他现在在潘杰地盘那儿,潘杰这人心眼子小,一直都不喜欢声哥。我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本来早上好好的,中午的时候忽然发烧,去了医生那儿,凑巧遇上潘杰。”

      “潘杰找声哥谈事儿,我跟着去了,刚出去买瓶水。回来发现声哥不见了,潘杰旁边那个Omega说声哥是分化了,咱们那知道这些。”

      西蒙车速飚得飞快,施青有点想吐,双手紧紧抓住安全带。

      脸色苍白,生怕蒋锋声出一点意外。

      没等西蒙再说话,车还没停稳,立马就推开车门跳下去。日头晒得很,施青歪了一跤,膝盖擦在脏地上磕了一片沙,沙土下渗着血,手腕上磕了粒小石子进去。施青什么都没管,狼狈的爬起来,就往楼里跑。

      楼里的情况混乱,楼外赶出来几个人,都是alpha。贫民窟分化率不高,但还是有百分之九的分化率,alpha和Omega其实并不少,但施青是beta,他根本嗅不到狂暴的信息素肆虐的味道。

      清秀苍白的脸颊上是慌促的神情,他几乎慌了头,四顾着看,要把自己转昏头,几个人伸手把他抓住。

      帮派混混讲究脸熟,这人一看就不认识,而且看打扮穿着都跟他们都不是一个路数,反而像个干净的学生。施青就穿了条黑色短裤,脚上还是拖鞋,出来的太急,什么都没准备好。

      西蒙赶紧冲上来,其实这混乱场景他不想带施青来,虽然隐隐约约知道施青对他们老大很重要,但这种时候,能管什么用。

      可当时信息素一爆发,潘杰受不了了,立马逃出来把门锁了。嚷嚷说着蒋锋声信息素等级太高,熏得他脑子痛,实际上是蒋锋声信息素等级太高,威慑力太强,唬得低级的alpha腿肚子发颤。

      他说要送Omega进去帮忙,站在旁边的小Omega面色发红,已经是发情的趋势,被过高的信息素勾的。

      那Omega立马说自己愿意。

      贫民窟的Omega才不管什么终身标记,更没有什么羞耻心和贞操观念,他们是卖身度日的婊子,没人乐意标记他们。说实话,他们出身贫民窟的人,就算有点贞洁观的,也得在这种大泥缸里染黑。

      潘杰说好,笑得贼兮兮的,说分化期□□最容易生出崽子了。

      结果Omega进去没几分钟,被折断了手脚踹出来,潘杰当时就急了,他挺喜欢自己这小Omega,嚷嚷着喊要报仇,实际上是敲竹杠。西蒙看不出来,真以为要出大事了,他是beta,不受影响,大着胆子进去,地上有血。

      西蒙看见蒋锋声躺在地上,打碎了玻璃杯,一角握在自己手上,手臂上是几条深入见骨的血口。可蒋锋声双眼清明,短暂的从生理性上的分化情热清醒过来,说。

      “把施青叫来。”

      西蒙连滚带爬的出去,警惕的让人守好门,潘杰在一旁脸色阴沉,那个Omega被送去治疗了。

      这乱糟糟的局面伴随着盛大的骄阳,蒋锋声手下的人脾气有冲的,误以为是潘杰绑了人,就西蒙去找施青这简单半小时,消息越传越乱。闹哄哄,颇有血拼一场的意思,可当事人还在封闭的房间不得安宁。

      Alpha和Omega抑制剂对贫民窟来说是高价的奢侈品,生存尚已不易,别提这种东西,没人会用,都是顺应本能。

      这时候想找来非常困难,更何况也没人想到能用抑制剂。

      两拨人闹哄哄的对峙,西蒙赶紧扯着施青冲上去,蒋锋声所在的房间门缝并没有被堵死,信息素泄露,照常非常大的混乱。Omega发情引起alpha冲动,鲜血,暴力,施青冲上来,脸上和脖颈处是恍惚的汗,淬得晶莹的一片亮。

      施青茫然的站在走廊中间,旁边房间有Omega丝毫不压抑的□□声和alpha的怒吼,黑压压的人头挤在一起。潘杰强撑着堵在门口,不让人进,就是不让他们带走蒋锋声,非要给出个说法。

      和潘杰对峙的青年脸上抽搐,大吼大叫,两派人吵起来。

      施青扫向那个青年,脸上也有些雀斑,那是西蒙的亲哥。他认识西蒙那两兄弟,西蒙那两兄弟也认识他,忽然停住了口,看向施青。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街头嘈杂的草丛声,绿色的半墙,脚底下是黑白菱格的地板。空气如胶质般堵塞在这条走廊,蔓延着各类的信息素和汗溻溻的气味,清秀瘦弱的beta站在人群中央,迎着所有人的注视。

      施青张开嘴,汗水快让他丧失理智。

      “让我进去。”

      “你他妈谁啊,一来就吆五喝六的,你他妈蒋锋声谁啊……”

      “我他妈让你带我进去!!!”

      潘杰的话还未说完,施青尖叫起来,尖锐的像拿起一柄刀干脆利落的斩断对方的喉。

      可潘杰真是个点硬的,脸上横起肉,伸手要推施青,被西蒙他哥拦住。场面顿时更加混乱,拳头滚着刀光上影,甚至有人拿出了枪。

      施青闭上眼,鼻翅子翕张,快速摸出口袋里匆忙带上的手枪。

      嘭——

      施青抬枪射上天花板,子弹嵌入,他放下手,黑洞洞的枪口死死的对准潘杰的额头。

      施青怒吼道。

      “都他妈闭嘴!!!”

      人群安静下来,连房间里的□□声都停了下来,潘杰的手下立马调转枪口对准施青。西蒙俩兄弟见情况不对,挡在施青身旁,施青伸手推开他俩,给自己留出一块圆形的空地。

      修长白皙的小臂稳定的不动,没有一丝颤抖,施青冷冷的盯着潘杰。

      “我他妈只是让你让我去看蒋锋声,我要看他,你他妈吵什么。你他妈要死啊!!”

      “草!你他妈拿枪口对着老子,你有种就开!”

      施青冷笑,他没发觉自己这时刻的神情有多像蒋锋声,阴戾的眉眼充斥着攻击性。

      目光忽然扫了一圈周围的混混,把所有人的脸都记下来,他也认得那些枪。蒋锋声不搞毒品搞枪械,进货拆装做工坊流水线,都是他搞出来的设计图和技术。施青拧深眉,喊。

      “你们他妈以为自己带几条破枪就了不起吗?”

      “滚开,让我进去。你最好祈祷蒋锋声没事。”

      潘杰盯着施青,双双对视,他沉默的败下阵来。挪了视线,转步,让出身后的那扇门,施青拉开门砸上去,忽然听见那傻逼一句话。

      “草,蒋锋声带的这个学生崽了不起啊。”

      门砸上,施青落上门链,看见蒋锋声手臂上斑斑的血迹,手枪掉在地上。施青过去跪在蒋锋声身边抱住他,在外面闹了那么久,施青强硬的撑起场子,但看见蒋锋声泪水就控制不住的盈着眼眶。

      蒋锋声喘了口气,坐起来,没伤的那只手臂抱住施青。他大脑是一片烧沸的浆糊,勉强从里面挣扎出一丝清醒,可嗅到施青身上沾染到的信息素气味让他差点理智崩盘,一口咬住施青的肩头。

      痛,施青皱起眉叫了一声,撕短袖下摆去包住蒋锋声一动就流血的手臂。

      “你是分化了吗,蒋锋声,你站起来,我带你回去。”

      蒋锋声充耳不闻,反而继续咬住施青的耳垂,探索着去吻他的唇和鼻尖。施青无力承受,十八岁的刚分化的alpha力气大的像头牛,更何况这是蒋锋声,施青没有反抗,温顺的态度取悦了alpha这头野兽。

      施青被压在地板上,被迫拉长颈脖躲过滚烫而又能带来窒息的深吻,alpha手臂上的血滴滴答答淋在他雪白的小腹上。施青秀气的眉蹙起来,双手捧住蒋锋声的脸,看着他没有焦距的眼,轻轻的拍动,唤他名。

      “你清醒一点,蒋锋声,这不是家里,外面还有很多人。”

      “青青……”

      “蒋锋声,我们回去,回家,不能呆在这里。”

      alpha锋利的犬牙染了点血,蒋锋声舔过牙尖,喃喃的喊好。施青乘机撑起来,将蒋锋声抱住,打算带他离开房间,但这几步走得可谓艰难。

      等到推开门,门外的人散了大半,只不过潘杰还守在那儿,看见他俩出来了,丢过去几个抑制贴。手在鼻前扇了扇,嫌弃的说,“快给他贴上吧,小心带一路半个区的Omega闻到这味儿就开始发情。”

      施青点了下头,西蒙兄弟赶紧伸手帮忙扛住蒋锋声,一路送到车上。西蒙开足马力,施青坐在后座,生疏的撕开抑制贴压在蒋锋声红肿的后颈腺体,他是稍不注意看了两眼,他才过几天才满十八,身边也都是未分化的学生居多,alpha和Omega貌似离他很远。

      蒋锋声这年分化,十八岁,不早不晚,刚刚好。

      其实早该算到这日子,但是贫民窟小孩没人权,温饱尚在困难线徘徊,怎么可能会多余进行性别鉴定。不过施青一直想的是蒋锋声很大可能会分化成alpha,有心理准备,可没想到是今天。

      送回去,把高个的alpha甩在软床上,施青向西蒙兄弟道谢,把他们送出门口。

      施青赶紧冲回去,看见蒋锋声闭着眼躺在床铺上,手臂上的血干了又湿,血痂斑斑。施青拍拍蒋锋声的脸,看他眼睑颤动,立马直起身道。

      “我给你倒水。”

      话音未落下,手臂被拉住,整个人被拉下来摔在蒋锋声胸膛上。紧接着眼前是一瞬间的天旋地转,施青被压在床铺上,身上压着alpha高大的身躯,施青有些喘不过来气,脖子上汗津津的,伸手锤向蒋锋声。

      双腕顿时被捏住压在头顶,施青忍不住挣扎起来,可连腿都被死死压住。

      施青忍不住喊,“蒋锋声,你清醒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

      “青青,给我亲,我想吃你嘴里的糖。”

      蒋锋声的话语里压抑着粗喘,伴随着滚烫的吻落在施青面颊上,施青知道蒋锋声现在是清醒的,可是现在情况不同。蒋锋声分化了,分化成了一个alpha,会被Omega信息素吸引的alpha,他现在还没有分化,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机会。

      施青觉得够悬,世界上从来没有圆满的事,虽然他和蒋锋声有实,但未来不知,忍不住说。

      “我不是Omega。”

      “但你可以是我的beta。”

      蒋锋声脑子里快被分化期的情热搅疯了,耳朵里的话模模糊糊,虽然施青的声音很好听。但什么是Omega,他要施青,他只要施青。

      施青盯着蒋锋声,没说话了,扭头看向衣柜。alpha的吻落下来,比之前更重,吮出大片的红痕。施青忍不住夹紧腿,忽然说,“你手臂又流血了,蒋锋声!”

      “你手臂伤口又裂了,蒋锋声,你先停下来,”施青的声音快算是哀求了,鼓起眉,戚戚的看向alpha,“我给你包扎好,你再亲我,好不好?”

      alpha将算得上娇小的beta抱在腿上,看他脱下短袖,露出细白的腰身和平坦的小腹,狭长的肚脐眼像风景线。蒋锋声盯直了眼,沉闷的呼吸着,任由他用短袖裹紧手臂,勉强止住了血。

      蒋锋声滚烫的手掌把在beta的白腰上,细得过分,虎口严丝合缝的贴合腰内凹线。施青咬住唇,自己脱下裤子,笔直修长的腿晃人眼,身后alpha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施青转过头,抬起双臂抱住蒋锋声的头,和他拥吻着,忐忑的接受一切。

      他们正年轻,他们正年少,仿佛支付得起一切的代价。

      他们一连在房间里厮混了三四天,度过alpha的分化情热,蒋锋声如获新生,施青继续在床上瘫了几天,都是年轻小伙子,没什么经验。但腰好体力足,可劲儿凿,凿得施青苦不堪言,咿呀咿呀的哭叫,浑身都发着抖,抽搐到漏尿。

      这一次下来,感觉废了半条命。

      不过家里总算是预备上alpha的东西,抑制剂和腺体贴,施青觉得很新奇。

      施青问他,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蒋锋声如实形容。施青觉得像工厂里车床里的铸件,摸不清,但知道了又很偎贴。施青让蒋锋声想,如果他将来分化,他的信息素会是什么味道。

      蒋锋声笑着,将beta抱在腿上,自分化后,他的体型和施青差的越大,整个人在十八岁的青春期狂飙,隐隐约约有了将来成熟男人的雏形。

      可施青似乎未有察觉,他和蒋锋声打小在一起,对彼此熟悉到一种难以置信的地步,可就是这种日日都在一起的熟悉,让他对一些小的生长没法发现。施青还以为蒋锋声和他去年没什么区别,还不就是那个样子,比他高半个头,比他肩膀宽一点,手臂和腿都要长些,手掌能盖住他整个手掌。

      施青低头露出自己光滑白皙的后颈,让蒋锋声赶紧思考,蒋锋声的目光沉滞在施青的后颈,听到他催促的话,笑起来。

      双臂紧紧环住施青的腰身,将脸颊贴过去,气息洒在肌肤上带来些痒。

      “我想要青青是青苹果软糖的味道,很甜,很好吃。”

      “那糖哪里甜了?”

      “我觉得甜嘛。”

      蒋锋声闭上眼,怀抱着施青,享受着这一日内来之不宜的时光。他度过易感期后,收拾了潘杰一顿,给施青过了生日。施青满了十八岁,联考成绩下来,考得特别好,全星盟第五名。

      不过施青的心不在成绩上,他满了十八了,还没有分化。施青还是对Omega和alpha的事耿耿于怀,蒋锋声老用这事逗他,借机占便宜,说给alpha多碰碰说不定就分化成Omega了。

      施青是真信了,每次都会乖顺的垂下肩头,露出光滑的后颈让蒋锋声又舔又啃又亲,每次都糊一片口水,留下大片的发紫的吻痕和又深又重的牙印。

      按理说,这样变态的占有欲该让beta炸毛,施青却没有,反而接受良好。

      蒋锋声有时候是觉得好笑,明明那么聪明了,考过全星盟的人,却还信他胡诌。

      等到大学开学,施青考取星理,选军械专业。学费没让施青头痛,蒋锋声早准备好了,给施青买了最新款的光脑,在户头上打了一大笔生活费,那近乎是蒋锋声这段时间所有的积蓄。

      开学那天,蒋锋声亲自把施青送到校门口,从找宿舍和教学楼,每步都待在一起。但终有分别的时候,蒋锋声恋恋不舍的站在校门口,明明两个人是同龄,可他更像是父亲一样的挂念和不舍。蒋锋声低头摸了摸施青清瘦的脸蛋,低头小心亲吻着他的耳廓,留下更多的信息素,希望能停留更久些。

      此刻他也忽然希望施青是个Omega了,这样可以标记,可以终身标记,把他的信息素一辈子留在他的青青身上。

      不过和施青同宿的人是个alpha,熟悉些后,施青总忍不住问舍友alpha是不是更喜欢Omega。

      舍友不知道怎么说,他见过施青那对象,一开学的时候,三天两头的来,还是极优alpha,那信息素威慑等级极高,根本不想碰上一点。一看就是占有欲最重的那款,不知道怎么被眼前这个柔弱清秀的beta开到了,也算是中彩票了。

      他嘀嘀咕咕,说。

      “不会吧,alpha其实和Omega怎么说呢,你看我,我现在还没找到心选Omega呢。虽然会被吸引,但是你男朋友真的很喜欢你。”

      留下的信息素浓度跟射脸上没区别,跟那圈地的狗一样,来就要尿两泡一样。

      施青不知道,他根本嗅不到信息素,那是属于alpha和Omega社会的产物,失望伴随着日子越近越越深,甚至到了精神紧绷的时候。他从来没和蒋锋声分开这么久,久到一个月都见不到一面,施青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分离焦虑。

      终于有朝一日爆发,两个人吵,但起火点竟然是蒋锋声先点燃的。

      他受不了了施青身上会沾到其他alpha的味道,就算只是碰到一点也不行,他想杀了所有把信息素碰到施青身上的alpha。

      施青骂他傻逼,喊。

      “他们又不是故意,我自己也闻不到,就只有你自己闻到了找我的麻烦!!”

      蒋锋声没说话,冷着脸扒施青的衣服,施青挣扎的推搡,拖鞋在后退中脱出。施青赤脚站在冷冰冰的大理石地板上,衬衣的扣子崩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锁骨精致,但因恼怒胀出一点粉红。蒋锋声这一年扩展地盘,当初的潘杰已经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喽喽,财富在资本中迅速积累。

      施青不知道蒋锋声做势力的程度,只知道又换了房子,打给他的生活费愈发大笔。

      他现在只大喊,手抓住蒋锋声的手腕,奋力的扯开蒋锋声的手腕。

      “蒋锋声都说了我闻不到!!”

      可手下的手腕纹丝不动,硬得像钢铁,施青的衣被刮下去,赤身裸体的站在蒋锋声面前。施青眼里忍不住浮起一点雾,抬手就是一耳光飞过去,甩的闷响,打足了力道。

      蒋锋声抿嘴转过头,看见施青眼眶里盈满的泪,顿时慌了神。握住施青的肩头,捡起衣服披在施青身上,环抱住他亲吻着,大拇指揩过他湿漉漉的眼底。指腹真抹上一点湿,那湿意让蒋锋声从未有过的慌张,竭尽全力哄着最近尤为显得脆弱的beta。

      施青推开他的手,带着哭腔哽咽道,“蒋锋声,我要跟你分开。”

      “蒋锋声,我现在讨厌你,你以前从来不会对我这样。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你之前对我很好,你现在要把你对待小弟下属的方式用在我身上吗?”

      “我错了青青,我错了,是我昏头了。”

      蒋锋声拼命的哄着施青,将他抱起来,轻轻拍动着施青的后背。施青闭上眼,压下眼底的泪,反思着他近日来的不对头,可能是嗅到蒋锋声身上的香水味道,又听到些风言风语,心思敏感吧。

      施青偏过头,声音沉闷。

      “蒋锋声,说真的,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我也不是Omega,没有被你终身标记,你不用对我这一个beta负责。”

      “不分开。”

      蒋锋声自动忽略后半段让他火大的话,所有的嫉妒心和阴暗的占有欲全嚼碎了咽下去,低下身将撕碎的衣物捡起来丢在沙发上。抱起施青转到卧室,拉开衣柜,挑出件未查封的衣盒,笑着问道。

      “给你买的,这件喜欢吗?”

      施青踮脚踩在地上,随便找了件衣服穿上,等穿戴整齐,扭头看向蒋锋声,冷声说道。

      “蒋锋声,别打岔。我说的,你好好思考一下。”

      “我今天先回学校了,这一段时间你不用来学校找我。”

      高大的alpha堵在卧室门口,施青仰头看着他,忽然心里觉得悲凉又异样。蒋锋声原来比他高了这么高,比他壮了更不知道多少,可惜,这些他到现在才发现。施青伸手要推开他,但alpha抓住他的手,咔哒一声,门被锁上了。

      施青的心跟着那一下的锁门声猛地跳了下,像一下子坠了下去的肌肉抽搐,施青不自觉咽了下空空如也的喉咙。小巧的喉结滑动,施青察觉到蒋锋声的沉默意味,门口昏沉,室内没开灯,只借住窗外昏沉的白光,衣柜挡在门边,高大的alpha身影下投,完整的罩住beta瘦弱的身躯。

      施青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危险,心头突突的跳,手忍不住捏紧,攥出了一些汗。

      “蒋锋声,你要还是想扒我衣服,想要强迫我。我告诉你,那我这辈子就真的就跟你玩完了,我不会原谅你,就算你向我忏悔道歉。”

      “我不会,我不敢你讨厌的事。只是青青,我真的,真的真的,”蒋锋声一连说了很多个真的,高大alpha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低落,“我真的只爱你,我会爱你,刚刚是我有点失去理智了,因为你有点反抗我。”

      “我易感期要到了……”

      “你易感期到了就对我发威吗,蒋锋声,易感期不是你的理由。”

      蒋锋声沉默。

      施青双手抱胸挡在自己身前,喘着气,压住自己的冲动,只是喃喃道。

      “我缓解不了你的易感期,你身边应该有很多Omega吧,我只是个beta,我不知道你的易感期信息素波动,我不知道你在易感期会有多难受,说真的蒋锋声,这样,我很累,你也很累。我这辈子应该就是个beta了,我不可能分化成Omega,我满足不了你的腺体,感知不到你的易感期。”

      “青青,”蒋锋声打断他的话,压抑的眉皱痕如波,靠在门板上,身形显得更为高大。

      “你不要这样想。”

      “我爱你。”

      “我没有和Omega在一起,”蒋锋声鲜少皱眉,现在拧起来,加重了脸上的阴影和疲惫感。

      “只是我每次找你,你身上永远有其他alpha的味道,永远有alpha跟在你身边。我嫉妒那些alpha可以跟你一起念书一起上大学,可以跟你坐在一个教室里,我和你同龄,但是我却只能站在门口接你回家。”

      施青呼吸一窒,他听不得蒋锋声说这样可怜的话,无可奈何的皱起两条细眉。

      泛红的眼底,头发凌乱,施青张嘴艰难的呼吸,伸手抱住蒋锋声,将头脸颊埋在和他同龄的青年胸膛上。硬邦邦的胸膛上有一点出入场所的香水味,这是不能提起的禁忌,示弱和明显的嫉妒心是蒋锋声面对施青最锋利的两柄刀。

      蒋锋声看施青软化下来,双手环在他腰身上,低头一字一顿的说。

      “施青,你的alpha是我。”

      施青点点头,手向上伸,揉了揉蒋锋声的头,主动道,“你易感期多久到,要到周末了,我可以请两天假陪你。”

      “就这两天了。”

      “嗯。”

      “那我打电话向学校那边请假?”

      “行,你打吧,你就说我陪我男朋友易感期,没办法去上课。”

      这理由真实,不算太光明正大,可是是从施青口中自己实实在在说出来的。蒋锋声听见那三个字,很受用,抱住他,细密的亲吻施青的脸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甚至在打通讯的时候都把施青抱在腿上。

      施青是觉得蒋锋声的易感期是有些严重,他分化那次正好在暑假,alpha的易感期为三个月到四个月一次,也就是大概一年三次。暑假那次弄得太严重,基本上都是打抑制剂,施青现在大二,其实说正经的,没再认真陪过蒋锋声度过易感期。

      不是赶上上学,就是施青在上学,蒋锋声又不想耽误他念书。

      之前也没像今天这样忽然爆发,施青问了几句西蒙,说蒋锋声没注射抑制剂,他还很年轻,又是极优alpha,一味的压制自己的本能,将来很容易导致腺体紊乱等一系列棘手的病症。本来都不知道,他们都出生贫民窟,根本没有接受过性别生理教育。

      蒋锋声一味的扎抑制剂,施青嗅不到蒋锋声忽强忽弱的信息素。

      先是无缘无故流了几天鼻血,去医院检查了,才知道原来是腺体出毛病的前兆。

      这让施青担心得不行,又懊悔自己,去医院找alpha腺体科的医生问了很多,得到一大堆beta如何抚慰alpha伴侣的手段,这勉强让施青接收到安慰。等蒋锋声这次易感期,施青回到学校,又问了他的舍友。

      林林总总在本子上记下不少东西,蒋锋声偶然发现后,满是柔情。

      他爱的人,也注定会爱他。

      4.

      可在施青大二下时,正在上课,忽然门外有人来找他。施青并不认识那人,那人脸上十万火急,说请他立马回西南十三区一趟,蒋锋声和柳希莱正在火拼。

      施青听到名头一惊,柳希莱,在西南十三区鼎鼎大名的人物,是死露帮的头领。

      死露帮早在他高中时就成为了区域内最大的帮派,势力的爪牙甚至伸向了其他区,施青鲜少过问蒋锋声,至今也不知道帮派到底发展到何种地步。施青不信眼前的小混混会是蒋锋声的人,正要皱眉拒绝时,一把枪默不作声的抵在他腰腹上。

      施青扭头向老师比划了一下,礼貌退课离开。

      小混混搂住施青,枪口一直顶在施青腰侧,他沉默的跟着那个小混混,等走出校园,被一把摔进车厢里。施青安静的坐在后座,左右夹了两个人,没办法乘机用光脑发消息。施青忐忑的迎接他和蒋锋声的结局,车辆抵达西南十三区,进入海港边,还未反应过来,一辆浮空车突然从岔道冲来,撞翻车辆。

      车辆翻滚,施青短暂昏迷,等施青清醒,发现自己被押在海船甲板上。额头上的血已经干涸,眉梢一动,不知道牵引何处,痛得施青嘴皮子都发抖。他伸手想找一圈头上的伤口,才发现双手被缚,大脑昏昏沉沉,还有呕吐感,明显的脑震荡症状。

      施青虚弱的睁开眼,看见甲板上以血铺地,尸横遍野,不知道到底经历何等凶险血战。

      身边的柳希莱死不瞑目的盯着灿烂的蓝天,鼎鼎大名的一手建立起西南十三区最大帮派的头领就这样死在一条海船上,理由是他碰了不该碰的人。原本蒋锋声的势力早已隐隐约约超越了柳希莱,柳希莱决意将这头青年狼扼杀,可没想到,最后还是雁啄了眼。

      计谋未成,众叛亲离,死于非命。

      施青不知道,那场车祸对他来说非常严重,比起脑震荡,更重要的是胸腔折断的那几根肋骨。他在昏迷过后,蒋锋声的人和柳希莱的人两方交锋,争夺他一个昏死之人,在拖拽过程中肋骨刺破肺部造成大出血,险些丢了一条命。

      等声销事了,施青留在海船上休养生息,蒋锋声不放心施青踏入陆地。他快要被那一幕逼疯了,在火拼后,柳希莱逃窜到一海船上,他下属告知施青失踪,蒋锋声说不清那感觉,只是觉得整个人血都凉了。

      最终他在柳希莱海船上看到躺在甲板上不知生死的施青,他自小生活在一起的男孩,他的beta,他的妻子。

      现在孤零零的躺在冷冰冰的甲板上,蒋锋声差点丧失理智,事后才发现自己身上也中了两弹,数片流弹,幸好都是不危及生命的部位。蒋锋声在亲手杀掉柳希莱后控制了整个死露帮和西南十三区,开始大清洗。

      施青的房间在上层,透过窗口,他看见甲板上天天都在死人。

      血像海浪一样,洗了一片又一片,海鸥变成食人鸟。

      施青有些接受不了了,他知道蒋锋声手上不干净,但这样大肆屠杀,毫无人性。施青想回学校,但他的骨头还在长,动辄要安养半年。蒋锋声大部分时间也都待在船上,怕施青无聊,竟然像小时候陪他做一些无聊的游戏。

      施青觉得很无聊,只是打发时间,他让蒋锋声把他房间里的书都取来。

      他闲来无事,将早已烂熟的圣经看了一遍又一遍。

      蒋锋声推门进,手上端着餐盘,盘子里都是充满营养的食物。施青没有反应,仍然坐在床铺上看着手上的书,蒋锋声拉出小圆桌旁的椅子,将餐盘放上去,扭头笑着问道。

      “今天有芝士土豆泥,我在里面加了一点玉米粒和鸡蛋碎。还有你喜欢的奶油蘑菇浓汤,我给你切小牛排了,昨天不是想吃炒饭吗,我就炒了小半碗,怕你不吃完。”

      “来,青青,下床吃饭了,要炒饭好吃我等会儿再去给你炒一点。”

      “太吵了我不想吃。”

      “哪里吵了?”

      “不是很安静吗?”

      蒋锋声闻言,本来推开窗的手顿住,关紧了圆形的窗,拉上了米黄色的窗帘。他看了眼圆桌上的玻璃花瓶,玫瑰还娇艳着,昨天送来的。昨天还是花苞,现在已经完全绽放开了,一点淡淡的香溢开。

      “那我等会儿下去叫他们小声些,青青,先来吃饭。你早上本来也没吃多少,就喝了一点豆浆和素包子。”

      一本厚书忽然朝他砸过来,蒋锋声没躲,书页翻飞,滚过胸膛跌在地上。蒋锋声捂住眼角,掌根沾了点血,后知后觉的放下手,眼角边一阵阵钝痛,被书角开了个口子。血如缕,挂在男人面颊上,像一行粘稠的血泪。

      施青有些意外和吃惊,他只是气愤,没想到砸成这样子。

      说话不自觉软了半分,蒋锋声捡起书,放在桌上,“好了,过来吃饭,炒饭趁热吃。”

      “我不想吃。”

      “青青,不要拿自己身体耍脾气。”

      “什么叫做我拿我自己身体耍脾气,”施青一时窒气,他最近瘦得厉害,一张脸又病又恹,愤慨反问道。他除了这样,还能怎样向顽固的蒋锋声交流。蒋锋声只想干他的事,永远打着为他好的名义,施青也知道蒋锋声这样是为了他,可是他不能接受蒋锋声的方式。

      他当混混,去买卖枪械军火,他都不管。

      蒋锋声的势力越做越大,大到牵连整片海港成为火拼现场,大到成为帮派头领。他知道蒋锋声做到这步很不容易,他的alpha很厉害,年纪轻轻就已经站在其他人仰望的地位。

      可越高的地方越危险,施青的梦魇里永远有那个被一刀攮死的同院少年,没人能在这样危险的环境永远保持安全。

      死了怎么办。

      蒋锋声如果被人绑架威胁,他该怎么办,死了怎么办。

      “蒋锋声,你把窗帘拉开,把书翻到第199页。你念我勾红的话。”

      蒋锋声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施青,他身体很好,血液凝结速度极快。眼角边已经停止了流血,只留下一行漆红色血痂,越发衬得他五官俊美。

      施青坐在床铺上,纯白色的薄毯盖在腿上,毯上是胡乱摆放的水彩画。床上的beta肤色苍白,发却极黑,眼睑上那粒小痣在日渐消瘦下越发明显。头发留得很长,蜿蜒的盘在肩头,脸上的神情多是不忍和怜悯,这让蒋锋声立马想到施青进行餐前祈祷的神情。

      很漂亮,有一种惊人的漂亮,仪式感赋予不自知的圣洁。

      蒋锋声坐下,如愿翻开书本,看见那一页上的字行,低声缓缓的念出来。

      “惟有胆怯的、不信的、可憎的、杀人的、□□的、行邪术的、拜偶像的和一切说谎话的,他们的份就在烧着硫磺的火湖里,这是第二次的死。”(启示录21:8节)

      “你再翻到549页,念。”

      “不要为作恶的心怀不平,也不要向那行不义的生出嫉妒。因为他们如草快被割下,又如青菜快要枯干。”(诗篇37:20节)

      “你再翻到901页,念……”

      “你再翻到……”

      “念。”

      男人低沉的音色在缓缓吐字中有一种莫名的优雅和性感,施青脸上是神经质的激动,他抖着手撑起来。胸腔架和钢钉不能让他过于激动,不能大喊大叫,偏哑的青年声线满是偏激和自己的执拗。

      他们可以抛弃一切远走其他地方,他可以不念书,他可以和蒋锋声一起工作。偏安一隅,不求任何富贵,只求平安度日。

      施青在车祸后醒来,看见蒋锋声身上的枪伤更加惶恐。

      “你明白主要什么吗,我们不能做恶人,会遭报应。”

      “青青,你以后不要再去保育院当义工了,你不信这些的。”

      “我当然不信这些!!我到底是在为谁信这些!”

      “你别激动。”

      蒋锋声看见施青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清癯的身躯一阵阵发抖,他立马放下书起身搂住施青,打通讯喊医生来。施青的手无力搭在蒋锋声手臂上,坐在圆桌边,绝望的看着甲板上冲刷不掉的血痕。

      “蒋锋声,你看看你到底现在在干些什么事情,你就这样乱杀人。你的手下杀了好多人,蒋锋声,人被杀就会死。”

      蒋锋声看施青情绪过于剧烈,立马掏出药片让青年顺水服下,镇痛片和一些镇定神经的药物成分成功缓解了施青过分反应的情绪。他夺权过急,没想到他们敢真的去星理找人,蒋锋声把账全算在柳希莱身上。

      他抬手轻轻拍着施青肩膀,答应他明天就离开海船,回到他们的居所,不再听见枪声和掺血的海浪。

      蒋锋声的手又拉上米黄色窗帘,挡住了圆形的窗外的血色,窗帘可以挡住窗,他也可以将一些东西挡住。他低头吻了吻施青的额头,捡了几句好听的话一股脑儿都给施青讲。

      施青安静下来,坐在蒋锋声腿上,指着他,再三重申蒋锋声不能这样。

      “我会改的,青青。”

      蒋锋声勾起嘴唇,他会保护施青的一切,不仅是施青的生命,也会保护他的心软和天真。

      他永远是那个坐在餐桌边做餐前祈祷的清秀男孩。

      5.

      五年后。

      施青毕业,就职于核心军械所,直属军部与政府。在大二下那年车祸后,施青休学了一年修养身体,也是监督蒋锋声彻底从西南十三区那摊泥潭里撤出。他目前只知道蒋锋声好像开了一家什么公司,和枪械有关,但他们两个都搬离了西南十三区。

      只要不在那片贫民窟,施青就是安心的。

      他不是太清楚蒋锋声的工作,尽可能的想要在金钱上帮助他,在数个集团财阀递来的枝条中,施青选择了福利最好也是基础工资最高的军械所。他目前工作两年,已经成为一个科研组的组长,算是升职加薪。

      军械所对施青十分重视,背地里调查过施青的背景,尽可能忽悠住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beta为他们卖苦力。

      施青不知道自己突破的科研成果被多次冠名,夺走了署名权,只在团队里留下一个小小名字。

      他最近有辞职的想法。

      原因是工作和生活无法协调,他的工作越发忙碌吃力,忙是最大的底色。施青不喜欢,他有自己的爱人和生活,蒋锋声也忙过一段时间。

      可现在蒋锋声是稳定下来,他却是越来越忙碌。

      连批一个陪伴侣度过易感期的假期都十分困难,理由是他不是Omega,就算对象是alpha,他一个beta对alpha的易感期不起作用。施青当时听了,差点没掏枪把主任那张嘴崩了,场面闹得异常难看,还是其他人打了圆场。

      不过最后只是勉强给施青批了三天假,还得从施青的年假里扣。

      是可忍,熟不可忍。

      施青表面上云淡风轻,背地里已经开始消极怠工,等到下班。施青收拾自己桌上的纸质书本,抱住纸箱子离开时,同事诧异的拦住他,问道,“施工,你要辞职?”

      “对。”

      “不是,这干得好好的,为什么啊?”

      “我老公的公司要上市了。”

      施青丝毫不管同事的吃惊,转身到主任办公室,门是锁着的。主任早早下班,施青将手写的辞职信塞进去,先斩后奏。

      他忍这个狗屁军械所很久了。

      回到家,施青难掩雀跃的给蒋锋声打了一通电话,他把军械所的白大褂揉成一团砸进垃圾桶里。施青站在一楼的落地窗前,看着草坪上升起的浇水器,他是在去年搬进这栋别墅里的,喜欢的不行。三层带一个小阁楼,两百平的后花园铺开,他们养了条狗。

      此时的alpha还在外星系出差,施青仰躺在单人沙发上,双脚踢开拖鞋踩在边缘。

      “蒋锋声,什么时候回家,我给你一个惊喜。”

      星空的尺度太宽阔,通讯里有些延迟,那头的声音伴随着莎莎的质感。声线低沉,一点浅笑传进施青耳朵里,施青忍不住拧紧腿,他真的很久没看到蒋锋声了。

      “好,快了,这个月三号就回来了。”

      “嗯,”施青打开电视,随便挑了个台,窗外是燃尽的夕阳。

      通讯没有就此挂断,蒋锋声问,“今天吃了什么?”

      “烤鸡肉和炒饭,还吃了点炒时蔬。早上吃了三明治,里面放了一点油浸小番茄和炒鸡蛋,味道还不错。”

      “嗯,我这边给你带了一点特产回来,那边的饮食有些怪,我都吃不习惯。”

      “那喝营养液。”

      “嗯,我想你了青青。”

      “我也想你,蒋锋声。”

      他们都没想过,八岁的相遇,能一直持续将近二十年。蒋锋声低头看了一眼死掉的尸体,抹掉脸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其他人都不寒而栗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赤手空拳从贫民窟混出来的alpha,手刃数位帮派头目,成为中心星系最大的白手套。

      回程的车上,浮空车缓缓降入中心主道,窗边是熟悉的摩天大楼。

      蒋锋声拨通施青的通讯光脑,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先起,等一会才是施青的睡腔,他还没醒,睡得迷迷糊糊的,说话带了些哑和拖曳的鼻腔。懒懒散散的,听得蒋锋声有些想笑,心中是满片的柔软白云。

      “你要回来了。”

      “是,马上就要到家了宝宝。”

      施青些微的皱起秀气的眉头,室内一片昏暗,窗帘的遮光性很好。宽大的双人床上被褥凌乱,施青翻了个身,大咧咧的平躺在床中央,腿缠着一角被。眼半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蒋锋声在车上,扬起的嘴角一直没平下来,和施青念了几句,念念不舍的挂了电话。

      “好,你继续睡,我等会儿就到家了。”

      电话挂断,司机看见后座alpha心情愉悦的模样,也是由衷的松了一口气。

      “等等,停一下。”

      蒋锋声忽然开口,alpha眼角那块浅色伤疤不怎么明显,但仔细看,像缺了一角的白泪。动司机将车浮停到最近的停车场,蒋锋声下车向新开的零食店走去。他眼睛尖,一下就瞄到这家店,施青正餐吃的少,偏爱些餐后小零食。在这方面蒋锋声有点管不了他,只能尽可能多买点口味新奇的小零嘴,进去选了一圈,提了两大口袋回来。

      他赶得急,大致将所有目数都简单拿了些。

      他拉开袋子,将小零食拿出来拍照,一张一张的发给施青。施青还眯在床上,听见光脑通讯叮叮咚咚的声音皱起眉,拿起来一看,图片蹦脸上,施青有些哭笑不得。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耐心的点开图片,挨个挨个点评起来。

      这有些幼稚,但对他们两个刚好。

      门铃叮咚响起来,施青是以为蒋锋声回来,匆匆的爬起来,拖鞋都来不及穿,立马跑下楼开门。但拉开门,看见军械所的人,立刻冷下脸来,要关门。军械所的人立马急了,慌促的要挤进来想和施青再详谈,施青烦不胜烦,他不可能再给这样的军械所打工。

      施青盯着男人伸进来的脚尖,一脚跺下去,咬紧牙侧身压在门板上,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关上门。

      Alpha的手却忽然搭在门边,牢牢的掌握住力道,蒋锋声扭头看向军械所,微笑道,“进来吧。”

      施青面色不虞的坐在单人沙发上,不悦的看着进门的几个人,当时不给他批假的主任,一个和他相识的同事,也是最开始知道施青辞职的人,和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施青坐没坐相,在自己家里,更何况有蒋锋声在,坐得松弛,赤脚踩在沙发边缘。

      蒋锋声余光瞥见施青赤裸的双脚,施青瘦,脚背上是突起的青色血管,脚颈纤细。

      他上楼去给施青找袜子,生物机械佣人端来热茶,施青偏过头看向主任,压重音道。

      “我已经辞职了,我也会完全遵守保密原则和辞职原则,二十年内不会在任何一家研究所从事军械研究工作。你们找来我家还要怎么样,我不会上班的,我已经辞职了。”

      未见过的男人微笑,推出一张卡,“是这样的,关于你的辞职流程呢,我们在办理。”

      “这张卡是合同赔偿金,我才知道你只是签了基础合同,没有编制。”

      “对于施先生你这样的人才,我们是非常重视的,辞职流程是对我们双方都非常麻烦的事情。这样,你的上司和同事都在场,我们能不能谈一谈施先生辞职的理由,或许我们解决掉这些问题,你复职,我们就可以优化掉这些流程。”

      “施青先生是对薪资,还是工作时间,或者是在职场上遇到什么困难了。”

      男人话语的彬彬有礼,施青只是盯着半跪在地上给他穿袜的蒋锋声,高大的alpha干这种事并不显得卑微,隆起的肩背宽阔。

      蒋锋声抬手,将袜颈扯整洁,扭头看过去,笑道。

      “我对他的工作不满意。”

      “我妻子也对他的工作不满意,每个地方都不满意。”

      “能说出一些吗,我们是尽量能解决问题就解决问题,而不是置之不理。”

      男人打着官腔,蒋锋声放下施青的脚掌,将beta抱起来,转身坐在刚刚那张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施青穿着白袜踩在地板上,不想和军械所的人再斡旋,他知道蒋锋声会帮他处理好。

      施青拎着那两大袋零食就噔噔跑上了楼,蒋锋声看着他跑上去背影,笑了下。

      “我妻子真的很不喜欢你们这份工作。”

      “关于武器的研究,我妻子不怎么感兴趣,我事业头两年起步的时候。辛苦他去上班赚钱养活我,一年到头没个休息的时候,连我易感期的假期都没办法批下来。工作好几年了,他在大学成绩优异,还获得过多次竞赛奖项,但是军械所人才辈出,我妻子也是没法闯出名堂。”

      “正巧我最近工作稳定下来了,索性想,这么看不到头的工作做它干什么。”

      “我们两个人也都快三十岁了,有备孕的想法。”

      蒋锋声的话还未落完,他满脸笑容,眼角那块白疤越发明显。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仓促的打断了他不紧不慢的话,男人面色凝重。

      “蒋先生,你不该让你的配偶把自己的才华浪费在和alpha的婚姻上。”

      蒋锋声嗤笑,反问道。

      “那他幸福吗?”

      “面对每天需要辛苦十四个小时的工作,还要忍受其他人剥夺他的成果。”

      “我只要他幸福快乐,剩下的事,都不用他操心。他自己心里有打算,有继续念书的想法,想换个专业读个博士出来。”

      “茶要凉了,不尝一尝吗?”

      来自军械所的男人低下头端起茶盏,浅尝一口,礼貌退出别墅门口。但等门一关,他恶狠狠的瞪了主任一眼,一堆蠢货。

      蒋锋声没闲心去多管,他如今站到这步地位,军械所的人也不会冒犯得罪他。他上楼,看见床上铺满了小零食,施青躺在床上刮掉零食袋子里自带的盲盒小卡。

      看见没有他喜欢的卡,施青沮丧的将闪卡丢在一旁,蒋锋声笑着坐在他身边。

      手抚摸施青的脸,施青的头压在枕上,留长的发松散开,像他刚睡醒那时。蒋锋声的手循着施青脸颊的弧度,一寸寸抚摸上去,指腹压在眼睑上摩梭,又故意掐了掐施青的鼻子。

      施青皱起眉,要打开蒋锋声的手,挥出去那一下没打到。

      他气愤的抓住蒋锋声手腕,坐起来,吻了吻男人眼角的白瘢痕。蒋锋声托住施青的臀,将beta牵引到身上来,施青越吻越向前倾,双手都挽住alpha的手臂。他的舌尖蹭着蒋锋声的唇峰,蒋锋声回吻,舌头塞进来堵住腮帮子,擦着上颚和口腔,亲得湿漉漉的。

      施青半倚在蒋锋声身上,双臂搭在他肩上,好奇的问道。

      “你用什么方法赶走他们的?”

      “我说,”蒋锋声微微一笑,手掌按在施青的小腹上,“我们要备孕,打算在今年生小孩。”

      施青听见这理由笑起来,歪头问道,“他们真信了?”

      “不知道,反正走了。”

      蒋锋声从腋下抱起施青,亲昵的蹭过去,咬住施青光洁的后颈,低声含混道,“要不要试一试。”

      “试什么?”

      施青故意装傻问。

      蒋锋声笑了下,亲吻着施青的耳廓,抬手把床上的零食拂下。将beta放在床上,施青下楼时没有拉开窗帘,现在的窗帘还是拉着的,挡住窗外灿烂的春光,昏昏绰绰的,不提醒他们是在白日宣淫。

      施青故意把手挡在胸前,却一颗一颗解开了睡衣扣,丝绸质地的衣料在手指的拂动下向下垂滑。露出光洁平坦的小腹,肚脐眼微微呼吸着,胸膛和肋骨其分恰好。

      蒋锋声俯身下,宽阔的后背挡住施青清瘦的身躯,伸手抓住beta抽搐的小腿肚子,强硬的按回身前,任由他哭叫着。

      白日宣淫的代价就是施青在床上躺了一天,两月后,施青拿到自己怀孕妊娠报告。

      一年后。

      漂亮的宝宝搂在蒋锋声臂弯里,alpha和beta穿着情侣西装,脸上是相仿的温柔笑容。他们出生同一地方,有着同样的命运,我们都拼命要挣脱那摊泥淖获取最终的幸福。

      感谢世界,将你带领到我身旁。

      —番外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番外if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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