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总体来讲，还是积极意义大于负面意义。 ...
-
走出餐厅的时候，帕维尔将车钥匙抛给和杜克并肩走着的迪克，得到对方含着笑意的眼神后，才转动跟随在两人身上的眼神。双手插在裤兜里，他压低了的鸭舌帽落下的阴影没能挡住如刀锋一般的目光，直直地对上依旧监视自己的淑女与绅士。
“Досвидания, дамы игоспода!（再见，女士们先生们！）”嘴唇缓缓地对出口型，帕维尔衷心地希望猫头鹰们能够如同自己的祝愿一般消失不见。毕竟雇佣兵扳机已经受够了连着十几天都跟着蝙蝠侠和他的朋友们奔波的夜晚了，尤其是自己还因为利爪造成的伤口而暴露了日常生活，逼得现在不得不反推寻找在童谣中无所不在的猫头鹰，奢求超级反派配合计划是无稽之谈的事情，他更宁愿为了正常的生活主动出击。
收回目光，帕维尔快走了几步，跟在了迪克的旁边，“现在有什么打算吗？在把托马斯·杜克送回他的家之后。总不至于还要去给其他的青少年做一个猫头鹰法庭专访吧，我们可没有记者证。非要这么做的话，不如联系上《哥谭日报》最著名的记者维姬·维尔，让她的聪明嘴巴为城市发展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你有她的联系方式？”迪克颇为惊叹地打量着帕维尔，同档案上的证件照比起来，帕维尔·霍洛多夫的真人看起来占据更多的是哥谭的风雨，至于俄罗斯的雪，也许只是拍照的小帕爱冷着一张脸而已。
杜克也扭过了头，似乎在想GCPD的普通探员是不是都是这样卧虎藏龙，上能认识多次出入阿卡姆疯人院、坚持给精神病患者做犯罪访谈的维姬·维尔，下能识得挂在警察局通缉名单上、不断为哥谭市民捍卫税金而吊资本家上路灯的雇佣兵扳机。说真的，为什么这个看起来不像警察的探员能认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人？
及时地拉回一大一小跑偏了的思维，帕维尔隐隐意识到，减少与哥谭重案组同事聊天的频率所带来的后果有多么严重。但鉴于他极少在这方面怀疑自己，他更宁愿相信是暗恋对象和青少年在短时间内没法明白自己的话。掏出手机，埋头点进《哥谭日报》的官网，他滑到最下面亮出那一串数字，“我可没有维姬·维尔的联系方式。但现在猫头鹰法庭登上媒体，成了一个被质疑的秘密组织，而且，上面的青少年可没有把事情说得那么明白。”
在车上就着下午的行程到底需不需要邀请一位记者加入聊了一路，帕维尔频频望向后视镜，打量若有所思的杜克，那副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勇者最终决定要踏上一段冒险故事，坚定、担忧，而且略带一丝焦虑。转了转不常用的笨脑子，他大概明白这位组织出青少年罗宾团队的男孩要去做些什么，于是自然而然地放空大脑和迪克聊着记者在案件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
直到杜克下车，挥手和他们告别，BPD的好心警官才总结道：“所以在部分特别的案件中，记者对罪犯承诺的曝光会刺激对方将犯罪事实完整地交代出来。总体来讲，还是积极意义大于负面意义。”
在他说完之后，车里一下安静了起来，只听见空调运转和两个人的呼吸声。一个红灯，迪克刹住车，没有偏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帕维尔，而是一边数着兜兜转转的漫长的倒计时，一边尽力放轻声音问：“你现在的联系方式里有你喜欢的人是指？”
听到暗恋对象的问题，帕维尔转过突然被塞进一大堆分析的脑袋，定定地看着一见钟情的漂亮脸庞，等到绿灯亮起也没能说出一句话和对方聊一聊联系方式里喜欢的人。他敢保证，只要自己一开口说起，那么这位前任名单里只躺着女孩的警官会被吓得马上回到布鲁德海文，然后自己不仅会少一位BPD的临时搭档，而且还会失去钟情的对象。
出于以上顾虑，他扯开嘴角笑了笑，做出一副不便多说的样子拉开和暗恋对象的距离。GCPD的探员可不想和其他的BPD警官组队，芮妮和克里斯被分到的BPD警官折磨得够呛了，好不容易借着哥谭体育场爆炸案逃离对方，他才不愿意去接手超级大麻烦。
按着胡扯的工作思路瞎分析了一通，帕维尔靠到椅背上，左手搓揉挂在耳朵上的人体骷髅耳坠，没想明白到底为什么对方会突兀地问这么一句话。难道异性恋会对双性恋有着敏锐的识别直觉系统？这么一思考，他试探性地开了口：“我喜欢的人还挺多的。问这个是怎么了？”
终于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用鸭舌帽挡着脸的人，迪克不确定这句话到底是模棱两可，还是陈述事实，只是抓住二手雪佛兰方向盘的手捏了又捏，一代罗宾的怪力主动记着对方没有接下自己主动暗示的坦白局，让方向盘幸运地存活了下来。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而已。”他在踩上油门之前瞄了一眼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帕维尔，舔了舔嘴唇，保持着对道路的专注，做出漫不经心的姿态，“你看起来像是很会谈恋爱的人，应该很多人都会对你的预备恋爱对象感兴趣。难道还不允许我好奇吗？”
自己是个肤浅的人，帕维尔从很久之前就明白这一点。在哥谭孤儿院的生活没能教会他悲天悯人，也没能给他带来过于阴郁极端的性格，更多的像是一只被散养的动物，所有的攻击都会得到最大程度的回击，所有的善意都会得到尽可能多的铭记与付出。
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他对于恋爱乃至共度一生的对象的选择也只会出于最浅显的表面，帕维尔精确地将其定义为一张足以让他原谅一切的脸。而现在，这张脸的主人正在好奇他的预备恋爱对象是谁，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保持秘密的隐私性从而描述一番对方，其中还囊括不能暴露自己知道对方是夜翼的隐含要求。
空闲的右手也开始拉扯缠在胸前的安全带，帕维尔垂下睫毛，帽檐完全遮住了他的表情，“你当然可以好奇，我只是在想怎么描述而已。但我非常苦恼，因为一见到对方的脸，想到对方的一切，我的脑袋里就完全是空白的，从来没有人能这么霸道。”
“听起来像是你完蛋了的信号。”车速很慢，迪克是有意为之的，他本来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秘密身份坦白局的地点，锁住的车门代表着疑似雇佣兵扳机的帕维尔一时半会儿无法离开，他们会有充足的时间揭开所有拦在面前的阻碍。但他口中说的一词一句都太吸引人了，是一团丢到猫面前的毛线，爪子只能不停地抓挠作茧自缚。迪克没能看清帕维尔脸上到底是怀着甜蜜，还是怀着羞涩，多余的揣测也只是他无关紧要的闲心，“你简直全心全意都是对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表白呢？会在连环杀人案结案之前吗？”
“也许往后面都不会表白。”
果断的声音又让迪克不由自主地看向帕维尔，视线试图从穿透阴影，将那张年轻而俊美的脸彻底看清。他第一次想要弄清楚一个男人的脸上是怎么将俄罗斯的暴雪与哥谭的风雨融合，这样的想法隐隐指向一些打破常规的东西，幸运的是，现在只是一个想法而已。
迪克没问为什么，也许他明白了为什么整个过程中没能出现一个准确的性别代称。
沉默的车内已然变得不适合开展一场坦白局了，还不知道自己戳破了来自夜翼的秘密身份公开邀请，帕维尔扭过头，望着窗外掠过的城市，难得地沉浸在对孤儿院的回想里，想从里面捞出是什么到底自己过度看重脸庞的原因。然而多说无益，微妙的择偶观念早已是另一份Дар жизни（人生的礼物）。
没让气氛一路迈向尴尬的深渊，迪克很快挑起了其他的话题：“小帕，你觉得杜克说的猫头鹰法庭是真的存在，还是一群人借着这个名头行事？”
“猫头鹰法庭？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存在，我只知道这群人一定会被逮捕。”放弃对最喜欢的人体骷髅耳坠的折磨，帕维尔双手抱胸直视前方，“不管是GCPD，还是DA’s office，或者是蝙蝠侠。这么一群在哥谭到处惹是生非，搞恐怖袭击的人最后会被法官判死刑的——如果他们没有精神病的话。”
“但如果猫头鹰法庭成员传说是真的，说不定大笔的保释金是能交出来的。”
听到迪克的话，帕维尔眨了眨眼睛，一副打算秘密联系某个挂在通缉令上的雇佣兵的样子。只要及时有效的把他们全都挂到路灯上去，用贪污的税金或者别的什么勾兑出他们的犯罪行为，再打个电话给IRS举报一波，稳稳当当地进去是非常有利于哥谭城市构建的。
真的不是，还是在假装？迪克没错过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思绪，轻而易举就摸清楚了小帕的想法。没能等明白他到底想做些什么，或者说，他到底要做些什么才能邀请对方坦白，GCPD的大门已然到达。
重新走进哥谭重案组的办公室，帕维尔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口浊气，憋闷的气息死死地缠绕在心上，每一次鼓动都带着鲜血的淋漓。他的肤浅，肤浅的深情、肤浅的一见钟情、肤浅的习惯性沉默都苍白着一张脸，用滚烫的眼神印过理查德·格雷森所能看到的每一寸。帕维尔确定自己在遇见对方之前就爱着全世界，现在肤浅的爱又加深了他对全世界的爱，哪怕对方会是晚上穿梭在建筑群之间的布鲁德海文义警，他也只会摇摇手中的旗帜说：是的，哪怕是这样。
震荡成一团浆糊的脑袋在临近下班的时候，完全没听清楚芮妮和迪克聊着佩特里不同意戈登暂停调查的事情，帕维尔猛地反应过来，如果理查德·格雷森是夜翼，那么蝙蝠侠会是谁？更确切地说，蝙蝠侠会是布鲁斯·韦恩吗？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总体来讲，还是积极意义大于负面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