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眼角被血管里的雨冲刷泛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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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受欢迎的客人夹着自豪情绪的脏话道歉中，扳机注意到几人僵硬的脸，其中还隐隐含着担忧与藏不住的满足。挂在腰上的金属面具被死侍拨弄了两下，雇佣兵没去关注监护人到底在做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四个人的动作。
在知道夜翼就是理查德·格雷森的基础上，加上蒂莫西·德雷克是红罗宾的佐证，再次验证了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的事实，那么罗宾是谁也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了，也包括搅局者和黑蝙蝠的身份，简直就是摆在扳机面前的完整解析。但是，红头罩是谁？抱着想要询问对方有关一年多前是怎么传出自己死讯的问题，扳机在对方朝外面走的时候忍不住站起来，跟在后面走了两步。
“你不留在这里吗？”没套上红罗宾制服的提姆看了两眼要赶往韦恩庄园的兄弟们，勉强把达米安算进去是因为现在对方是活跃在哥谭的义警。他的目光很快又抓向站起来的扳机，想要把他留下的意图一览无遗，“刺杀布鲁斯的杀手也有可能随时袭击我，难道你不留下来保护我吗？”
抢在自己揍了一拳的被监护人前，死侍开始嚷嚷：“你个红罗宾在说些什么呢？凭什么要这可爱的雇佣兵免费保护你！你又不是打不过猫头鹰法庭的弱智残疾杀手！你的小道具不是有很多吗？你最好让——呃——扳机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说到这里，不明白自己只是离开几天世界线就狂奔向一团乱麻的六年后的死侍注视着被自己养的乱七八糟的小孩，他说想要在哥谭大学读植物专业研究铃兰和茉莉，现在呢？怎么又是GCPD未来可期的探员，又是一个代号扳机的雇佣兵？这些追逐之外的东西怎么会掺和进小孩的生活中？脑袋里蹦出的一连串问题叮铃哐当叮铃响个不停，死侍怀疑上次被捅坏的脑子遗忘了这段时间的记忆，他连是谁捅的都记不住了。
监护人的声音拉住了扳机的腿，他看着解释了两句就要往外面走的夜翼，又看着跟在对方后面的一大一小，视线挪向坐在餐桌旁的韦恩集团COO，最后落在抱着胸抖腿的死侍身上。扣在耳朵上的耳麦闪过一阵电流声，мэр的声音重新回响在他的耳朵里。
“你现在在谁的公寓里？”没太想好要说些什么的BOSS张嘴问了个不太费脑子的问题。低视角的监控画面停留在死侍略显焦虑的双腿上，暂时缺乏对方的联系方式让мэр没有一点从这个跨世界线穿梭的家伙手里获得听不懂的情报的打算，或许直接问雇佣的雇佣兵是个不错的主意。一晃而过的思绪让他接着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刚刚联系我是打算做什么？”
“带上我吧。”扳机不知道自己的嘴或者脑袋出于什么异常情绪，一个指挥着另一个说着让他心脏鼓胀不堪的语句，雨水滴答滴答地滑进萎缩一团的心，眼角被血管里的雨冲刷泛红，他在连篇的雷声中，又重复了一遍，“带上我吧。”
正在开门的夜翼身影被走廊上的声控灯拉长，轻飘飘地落到雇佣兵的脚下，路灯下比划的手影摇摇晃晃成为布鲁德海文义警的背影，代表漂亮脑袋的部分靠在扳机缩在斗篷里的小腿上，上下点了点，“走吧，我们现在还是合作关系呢。”
被关在公寓里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提姆想着自我介绍为死侍的男人坚信自己是红罗宾的事情，眯起了眼睛，再一联想对方和扳机突然大打出手后的僵硬与接连不断地道歉声，所以扳机和死侍认识并且有可能就是帕维尔·霍洛多夫的事情真的在迪克的预感里。
想了想扳机和夜翼的对话，死侍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不对的地方，他压近坐着发呆的提姆，“你现在带我去韦恩庄园——路上最好和我聊一聊你是怎么认识扳机的，还有你们是怎么被猫头鹰法庭招惹到的——但第一个要聊的事情，是那个蓝色小子和扳机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他们是要一起跳进爱河里了。”
“我不得不说，小红真的越来越疯了——他是不是也趁着我们没注意的时候去泡了回春泉？独自和一个摸不到底细的雇佣兵待在一起，我真的很难想象他的脑子在做什么。”多亏了包裹了整个脑袋的头盔，红头罩的声音没染上一点有关下雨的痕迹，“还有你，屌头，你又在想些什么？同意他和一个对于受伤没什么感触的人待在一块，要我提醒你在我们赶到之前，这个自称死侍的家伙轻轻松松地按翻了两个利爪吗？”
坐在后面的罗宾不屑地听着本仇恨着红罗宾的红头罩吐出关心的话语，慢慢悠悠地在频道里发表意见：“如果没法从一个保持友好的未知对手手里得到想要的东西，那么这鸭子也没什么用了，不如早点收拾收拾去处理韦恩集团的事情，不要在他不会的事情上分心。”
“但我想这不应该是天才儿童该处理的事情吗？”搅局者的声音出现在频道里，“还是说，罗宾，你没有一点这方面的常识吗？这听起来可不像是韦恩家族继承人应该说的话——刻薄的小崽子，你应该想一想到底该说些什么。”
“啊——”
“小D。”夜翼及时打断了一场说不定会吵到回到韦恩庄园的谈话，又放慢被雨水冲刷得乱七八糟的声音，含着水汽说：“蝙蝠侠正在等我们，还有便士一——尽快赶回去，谁都不知道利爪会在什么时候袭来——”
坐在夜翼摩托后的扳机正听着мэр讲林肯·马奇是怎么在蝙蝠侠面前咆哮，那张脸上满是贪婪与嫉妒，听起来像是涅墨西斯在哥谭的人间化身，但考虑到猫头鹰法庭的因素，他更宁愿觉得这位热门市长候选人更像是喝下毒蛇毒液的某种小丑变体——说不定哥谭整个的构成就是各种各样的小丑呢？但这个想法过于恶心，叫他有些作呕，只将这么个比喻限定在猫头鹰法庭推出的市长候选人身上。
也是借此，他才完全想明白为什么前段时间会涌起一场莫名其妙的针对模仿罗宾青少年团队的行动，诺特娃议员推行的《反罗宾法案》用最快的速度横行在哥谭，又用最快的速度在这座城市谢幕，抛开猫头鹰法庭在各类媒体上的控诉——还有这位出身男孩之家的大慈善家也赚足了青少年父母手中的选票，提出的选举方案一项又一项击溃了挡在前面的人，出身被他利用得淋漓尽致。
那么炸掉哥谭体育场呢？转动笨脑子的扳机看着周围的建筑向身后流去，雨水乱溅成一粒又一粒只存在一瞬的白珍珠，它们将会倒流回海。炸掉哥谭体育场的案子积压在GCPD里，与崔维斯被杀案、无名氏连环杀人案搅合在一起，临时代理市长佩特里似乎为此和戈登争论过不止一次了。但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位临时代理市长也是猫头鹰法庭的一员，等等，他也许该纠正一下自己的想法，如果这是佩特里加入猫头鹰法庭的投名状呢？杜克可是向自己和迪克交代过，他在被猫头鹰法庭囚禁的期间见过对方，还有布洛克探长。
三起案子拆出了两件的起因和预设的结果，那么最开始的一件呢？扳机听着мэр继续讲蝙蝠侠是怎么刺激被嫉妒毒液灌满大脑的林肯·马奇，从而得到有关利爪袭击地点的举动。心里没有半点对两个人私下有联系的看法了，在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的基础上，他很难对这种行为产生什么额外的看法，只希望自己的BOSS能够将一些秘密坦白在对方面前。
扯开被风雨刮得鼓胀的兜帽，扳机抹掉垂在下颚上的雨水，迪克和自己的对话突兀地横在脑中。当时芮妮告诉自己，蝙蝠侠和戈登都认为停止调查连环杀人案，让BPD的警察们都回去是最好的选择——他说了什么来着？——“回到布鲁德海文的警察局难道不比在哥谭好吗？”答案涌到喉咙，雇佣兵的目光聚集在正在开车的人身上。
“你们的大本营在韦恩庄园地下。”
频道里的罗宾开始质问夜翼到底透露了多少事情出去，语气急躁，听起来像下一秒就会冲到扳机身边一刀结束对方在人世间的最后一眼。反倒是红头罩一下理解了口中疯了的屌头，开始怀疑刺客联盟是不是趁着大家都在休息的时候，偷偷把雷霄古的洗澡水倒进了哥谭水库，不然要怎么解释蝙蝠侠默认了夜翼向扳机主动坦白的完——美——友——情——
被死侍强制换上红罗宾装备的提姆对频道里的交谈转了几个圈，一下就想起来雇佣兵的神秘BOSS和蝙蝠侠的私人谈话，他现在怀疑这两个人在后面还有联系，所以有了代号мэр的人保障后，布鲁斯才会默许迪克的行为，但是——到底是什么才能用来做担保呢？
在一边等着的死侍没心情关心什么蝙蝠侠、мэр或者猫头鹰法庭的事情，他已经在世界线里摸爬滚打了不知道多久，毕竟没有一个固定的世界线用来做时间定值，只能在穿梭的世界里算一算相对的流速。换言之就是，他已经见到了无数次蝙蝠侠和猫头鹰法庭的针锋相对，不管结果怎么样都没有办法再勾起一点好奇心。现在的他只想听到在自己消失的六年里，小孩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此刻的蝙蝠侠正驾驶着蝙蝠车飙向韦恩庄园，他的肩膀上有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那是林肯·马奇为第一次知道自己有个兄弟的布鲁斯·韦恩留下的见面礼。频道里传来孩子们的争论，他合上眼睛，想起来玛莎、想起来托马斯、想起来夺走一切的猫头鹰法庭。
来吧，蝙蝠侠想，来吧，为此付出代价吧，哥谭的混球们。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眼角被血管里的雨冲刷泛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