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人造人迪克只是一脸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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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墙上的雇佣兵试图挺直脊梁，但受限于过量的麻醉剂，他的身躯仿佛在昏迷的时间里各自进化出了不同的大脑，让他现在和一只章鱼差不多，只不过没有对方灵敏罢了。勾了勾手指，扳机嘴里发出模糊的笑声，在凄凉的雨夜显得有些诡异。
“这里是——”他的问句却是微弱的，稍不注意就被倾盆的大雨盖了过去。他侧过脸，惨白的脸上滚过珍珠似的雨水，泛着白的嘴唇蠕动着，一副还想说些什么的样子。
被扳机定定看着的夜翼紧了紧手，判断出对方的失温情况比预想中的还要严重，他的语气也带着焦急：“柳林儿童救助中心。那位——自杀猫头鹰法庭成员提到的利爪培养皿。”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抿了抿唇，发热的皮肤没能引起他自己的注意。蓝色的眼睛在依旧浑浑噩噩的雇佣兵和没完全凉透的尸体上来回打了个转，夜翼最终凝视隔在另一个囚笼中的扳机。
被脱去战术手套的手蜷缩了一下，灼人的温度让扳机觉得自己快要被融化了。见鬼的，我的旁边是有一座跃跃欲试的活火山吗？围绕着滚烫体温的想法在脑子里兜了几圈，差点没能听清问题的答案，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糊涂的脑袋终于抓到答案的尾音，利爪培养皿。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意料之中的答案没能够获得扳机更多的表情，沉默地想着哥谭在什么时候改建成游乐园，耳朵连夜翼的问题都没做出及时的反应。
“扳机，扳机。”夜翼晃了晃自己抓住的手，空着的手抓在了栏杆上，一张漂亮的脸挤在缝隙中间，注视着昏昏沉沉的雇佣兵，“扳机！你现在在想什么？不要睡过去——”
被呼唤的人没说话，半睁着的眼睛望着身侧的人。
听到杂音的мэр调整了监控，想要搞明白另一个世界线上的夜翼怎么突然这么激动地喊着雇佣兵，结果入目的就是一片黑压压的空间和反着光的铁栏杆。大致扫了一圈，明白了帕维尔处于什么样的情况，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在耳麦里说：“Ты этосерьёзно? СчегоэтовГотэмевдругсталомоднопоочередисидетьвклетках? Ты всвоём уме?（你认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最近在哥谭流行轮流被囚禁？你现在脑袋还清楚吗？）”
一阵缓慢地呼吸声，扳机抬了几次手，被沾着雨水的斗篷连累他没抓住扣在耳朵上的耳麦。嘟囔了几声，他顺着要融化自己的温度倒过去，耳朵蹭上了被轻轻一拉就靠过来的手掌，尚且温热的呼吸消散在手心里，“Снимай, быстрееснимай! Мнененравится...（取下来，快取下来。我不喜欢……）”
“Паша，Паша。”听到雇佣兵胡言乱语的话，мэр唤了两声，没能阻止耳麦被夜翼戴到耳朵上的行为。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转椅上的迪克，年轻的警官正看得津津有味，面上流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而洞穴主人眯着眼睛，还下意识地保养着更换过一次的机械手臂。
抱着抱枕的警官目光全然被微弱的呼声和昏暗的环境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正在和мэр联络。他抠了抠手指，又眨了眨眼睛，“мэр，мэр，我有一个问题。”警官自然而然地打断了两个人还没开始的对话，问出了第一眼看到帕维尔就一直在思考的事情：“你和我们解释过，帕维尔·霍洛多夫是世界线里固定的同生态位的人，所以除了年龄的差别外其他的一切几乎一致，比如性别外貌、出生地点、必然事件……这些都会是一样的。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有一只眼睛是金色的？这和你看起来一点都不一样。”
没能掐断的平行世界联络频道将一长串并不简明扼要的话完整的收录到了另一个人的耳朵里。用手撑着扳机冰凉的脸，夜翼没想到自己能在没和мэр聊几句的情况下就听到了夹杂着大量隐秘情报的问话，而且这道声音还格外的耳熟，就像每天早上一起床就能听到的一样。真是见了鬼了，他单手调整着耳麦的位置，怪不得上次布鲁斯会是那样的反应。
那道声音还在继续，夜翼不难猜出平行世界的自己正在告诉自己一些事情，“而且我最想问的一件事情是——为什么只有这么一位帕维尔·霍洛多夫被联系上了？我和，”含糊的词语没能引起布鲁德海文义警的注意，发热的脑子里不断翻起电梯里扳机说过的话，对方说你说的都是对的：帕维尔·霍洛多夫是扳机，扳机就是帕维尔·霍洛多夫。对方承认了，他的反应全都被奇妙的夜晚给吞没殆尽，成为其中寥寥一笔。夜翼的手指动了动，失温严重的人吐出一阵寒冷的呼吸，叫他慌张了起来。
“都没有见过其他的帕维尔·霍洛多夫。”抱着抱枕的警官又眨了眨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里面的环境，他猜另一个世界线上的自己一定没有听到自己后面的话，但是好像无关紧要了，在监控之后的他们正在做什么呢？抱团取暖吧。扭了扭没有一点酸痛迹象的脖子，迪克转过头看着мэр，“他之前有告诉另一个我什么事情吗？我今天真应该请一个假回来。”
“我不想错过一点消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我点破Паша的身份，是之前已经告诉对方了吗？真可惜错过了，要是有下一次就好了。”他的目光又黏在了屏幕上，失温的雇佣兵是不正常的白色，就像他的眼睛一样有着不正常的颜色。
мэр没回答迪克的问题。他现在只想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上一秒，在接入扳机的通讯频道之前，他正在和布鲁斯·韦恩聊猫头鹰法庭今天晚上的疯狂行动是要做什么，试图谋杀又是韦恩家族继承人又是蝙蝠侠的人，试图捍卫法庭在整个哥谭无上的权力，还是试图颠覆这座城市现在的既有秩序？被蝙蝠侠掏出去不少死侍的情报后，мэр中断了和对方的联络，毕竟现在的哥谭老大听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把所有猫头鹰的脖子都给扭断，当然，这是一个玩笑，他们都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耳麦里能听到夜翼不住喊着扳机的声音，мэр看着警官称得上是凝固的视线，莫名开始后悔答应在这里筑起私人基站的计划，至少在原本的设想里，这位人造人可不应该对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太感兴趣。是因为前不久布鲁斯迭代了情感模块吗？мэр想着，又为着彻底昏过去的扳机叹了口气，现在的事务强度可没比刚来这里的时候低多少啊。
“你们现在在哪里？”
耳熟，熟到自从来了GCPD之后的每一天都能在固定的时段听到，只不过带上了原本只呈现在脸上的风雪。另一个世界的帕维尔·霍洛多夫很有可能是把另一半血脉的所有部分都一口一口吃了，才会有这样的效果。夜翼没在相似的声音上想太多，说出了答案：“柳林儿童救助中心。我们被利爪绑到了柳林儿童救助中心，然后有一位猫头鹰法庭的成员在我们面前自杀了。”
“根据他死之前的话，这里是猫头鹰法庭培养利爪的地方，而林肯·马奇是其中的一员。而且，扳机是不是和你讲过他怀疑林肯·马奇的事情？”被高温裹挟的思维艰难地考虑运转出一段信息，他也开始变得轻飘飘的，“我可没想过在一个几乎没有人来的地方，一个人失温，一个人发烧，我们的制服什么时候越好要一起出事的？”
听到地名的мэр站了起来，走到屏幕面前，仔细观察着时不时被闪电擦亮的环境，终于看清了墙壁上面涂画得没有规律的字母符号，又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再保养机械手臂的男人，咳了咳，抓回了夜翼不知道即将跑偏到那里的注意力：“你别担心。这里是柳林儿童救助中心的话，蝙蝠侠应该已经到了。”
“蝙蝠侠？”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林肯·马奇是从这里出去的人，而他的身份也不是猫头鹰法庭成员，而是一只身不由己的利爪。” мэр慢慢悠悠地吊起来夜翼的思考，对着昏暗的环境和闪过的囚笼影子继续说，“你和扳机之前看到的自杀猫头鹰可能经历过一些冲击了，让我来猜测的话，说不定法庭忠心耿耿的利爪长出了自己的野望。”
夜翼重复着мэр尾句的词语，托着帕维尔脸的手一直没收回来。
“是，是野望。” мэр又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他可不想和一直神智不清的人分析为什么林肯·马奇会背叛猫头鹰法庭的事情，也不想勾起对方对迪克问出的问题的好奇，“你知道为什么我和扳机之间的联络信号没有被屏蔽吗？按照一般的道理来说，平行世界的通讯会比同一世界的更加脆弱，时不时的失联都是家常便饭。”
“为什么？”
感到无聊的迪克放下了抱枕，走到了又在挑选机械手臂更新材料的布鲁斯·韦恩面前去，跟着在虚拟屏幕上分析新款材料究竟在什么地方不如上一次被淘汰的老旧材料，就着还有待发现的未知事物又聊了起来。每每在面对布鲁斯的时候，迪克总是要感谢给自己及时更新数据库的管家，以及尚未加载完全的情感模块，他现在还不知道恐惧与害怕是什么滋味。
“因为这个世界发展得比任何人想象得都要快。” мэр漫不经心地说着，“快到所有的事物都是爆炸一样的几何倍数增长。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还以为国家联盟的伟愿终于实现了，结果没想到差点没人会讲俄语了。”
踹开门，拖着一条断腿的蝙蝠侠走进了屏幕，从死去的猫头鹰身上摸出了钥匙，冷硬的目光对上了站在画框外的мэр。另一个世界的ПавелВадим Холодов松了口气：“猫头鹰法庭暂时被打败了，只看到一半的故事可没法知道是不是必然事件。”
“在这个世界线上，不存在的事件都称不上的必然事件。”结束材料话题的人走到舱门前，里面躺着几幅尚未完工的躯体，“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但我们有个天才，”男人不含一点嘲讽地说，“他试图让自己的每个孩子都成为必然事件，想给他们带来稳定的生命线。”
人造人迪克只是一脸微笑，像某种固定程序。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人造人迪克只是一脸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