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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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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子！”
向川停了车，一脚撑在地上，等着王婶过来。
王婶有点胖，挺着个大肚子，经常围着个用床单改成的围裙，稍微走快点，肚子就连带着围裙一颠一颠的，向川老怕她摔。
“咋啦王婶？”向川一边回着话一边调整位置，确保小痴子不会摔下去。
小痴子关节太硬，抱不了人，向川就弄了个粗麻绳把自己和小痴子绑在了一起。
原想着到了警察局就用不上了，谁知道到了最后却是怎么把人绑去的又怎么把人绑了回来。
王婶显然也看见了向川身后的人，吓得一时没赶上前，连说：“川子你这是干什么嘞！哎哟绑着这个……”
王婶没敢说“邪物”两个字，只是想又不敢地往向川身后看了几眼。
向川反手把身后的人往上托了一把，才回答王婶说：“没事，他不是邪物，最多算个小傻子。”
王婶这才松了口气，收回视线念叨着：“是傻子呀？哎哟傻子好傻子好………”
向川安置好位置，被高挂的太阳晃得睁不开眼，眯着眼睛开口道：“什么事啊王婶？天热着呢，我赶着回家躲躲。”
“哦哦，这个，”王婶提起手里的塑料袋子，说：“这里头都是内小傻子咬死的鸡呢，你拿着回去吧。”
咬……死？
向川眼睛都瞪大了，还没反应过来，背后的人倒是听见“鸡”这个字就不安分起来，向川没好气地用了点力拍了拍身后的人，小厨子这才重新安静，趴回了向川的背上。
向川抽抽嘴角，笑着说：“给我干啥？您自己留着吃嘛。”
王婶说到这个就来气，可人是个小傻子，又发不到傻子身上，气没地出就横了眼向川。
被无缘无故横了眼的向川：“……”
王婶把袋子放在了向川脚边，没好气地说：“我可不敢吃。”
说完就扭头走了，边走边嘀咕：“可惜了我的两只母鸡………”
向川提起有些重量的袋子放在车上，偏头对身后的人说：“看你干的好事？不得吃一嘴毛啊？”
身后的人没什么反应，倒是向川感觉不对劲了，自己身后怎么湿湿的？
“……”
“不许流口水！”
向川气得恨不得现在回家把身后的人打上一顿，他赶紧拧开油门就往家里赶。
身后的小痴子被风吹得直往向川身后躲。
向川：“……”
“你还擦！？”
他边开车边怒吼，把路上玩青蛙的小孩吓了一跳，扭头青蛙就跑了。
气得小孩站起身来哇哇哭。
风声呼啸而过，向川什么都没听见，只一路上叨叨嗦嗦地骂小痴子。
*
向川到了家马不停蹄地就要去洗澡，转身找衣服的时候没好气地对拦住自己去路小痴子说：“让让，看你干好事。”
小痴子听不懂，仍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不动，向川没了脾气，手动给小痴子转了个身，对着那袋死不瞑目的鸡们，说：“别挡路，去跟鸡道歉去。”
小痴子还是不懂，但是知道流口水。
向川：……
服了……
向川怕他真去咬鸡，又手动把他转了过来，见他一身破烂，乱糟糟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脸，叹了口气说：“算了，还是先给你这个小鸡崽洗洗吧。”
向川还真没伺候过人洗澡，他放满了一浴缸水，转身想让小痴子自己进去洗，扭头看见他一脸痴傻样儿，又泄了气。
认命地把小痴子带进浴室。
算了，虽然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把这小痴子带回来……
但是人都已经到了自己家，那也不能就放着不管了。
向川看着他乞丐打扮，心想：第一步就得好好搓洗一番。
小痴子被向川带着往前走，他走得很奇怪，像个少了条腿的螃蟹，歪歪扭扭的，向川看着他这样子，只好背对着路走，怕一个不注意就让人给摔了。
好容易了浴室，向川要给他脱衣服，谁知道刚刚还老实听话的小痴子，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挣扎起来，甚至喘着粗气要扑倒向川。
向川已经知道他的路数了，就会扑倒这一招。
他偏偏身体就躲开了，然后一手抓住小痴子不老实胡乱挥舞的两只手，直接把他一身破烂撕开扔到一边。
小痴子显然被他吓到了，发出了“呜呜呵呵”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在害怕。
向川一边拽下他裤子，一边安抚：“好了好了，不得洗洗，你自己看看，多脏啊。”
向川给他脱完了，没了衣服遮挡，小痴子真是一点肉都没有，瘦得不成个样子了，光剩了个骨架。
被衣服遮挡的地方皮肤是很不健康的黄白，东一块紫的西一块红的，看着都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但身上没一块好皮，看着人挺不忍落的。
“……”
向川看着一身伤的小痴子，一时没说出话来。
他轻轻搓了搓一块暗黄色的皮肤，没搓掉，这是一块有了段时间的瘀伤。
……
向川没忍住低声道：“过得什么日子啊这是。”
向川怀疑他是从什么被虐待的地方逃出来的，正经人家怎么会把孩子养成这样。
小痴子估计是没了力气，也不再挣扎，只是“呼呼”地喘着粗气，连喘着粗气都是有气无力的。
向川把他抱进了浴缸，怕他打人，还是一手抓着他没放开，用另外一只手给他身上浇水，抹沐浴露。
他像洗猪崽似的给人搓洗着，脖子搓搓，手臂搓搓，一路往下才看见小痴子手腕上的带子。
材质有点像医院的病人手带，只不过太脏了，看不清上头写着什么。
向川用水轻轻蹭了蹭，再看就勉强能看出几个字了。
向川眯着眼睛凑近去看，没料想到小痴子不乐意了，又挣扎起来，向川猝不及防被洒了一脸水。
向川闭着眼睛甩甩脑袋，抹了把脸，看着小痴子叹了口气，抓着他的手里用了点力，说：“安分点。”
小痴子又“呜呜呵呵”的不开心了，向川猜他在骂自己，忍俊不禁道：“你还会骂人呢？”说完捉弄般的扬手朝小痴子脸上洒了几滴水。
小痴子下意识地眨巴眨巴眼睛，又“呜呜呵呵”起来，向川忙着给他搓澡，没理他。
他自己骂了一会儿，就不动了。
向川又低头去看那手环。
写着什么，什么A111，什么18，还有些什么看不懂的东西。
向川皱眉，觉得不对劲，抬眼看向蜷成一团的小痴子，问到：“你从哪儿跑出来的？”
小痴子当然不会理他。
向川摘下他的手环，拿起来仔细看，看了几圈也没看见是哪个医院的。
算了，反正已经报警了，这些事交给警察好了。
向川懒得去想，既然自己决定暂时收留这个小痴子，那就管好他的衣食住行就好了，别的事他也只能尽力而为。
向川把手环放好，又去给小痴子搓洗。
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怎么的，小痴子竟然也不再挣扎，任人揉搓了，向川洗着洗着就松开了抓住他的手。
又换了三四回水才洗干净，最后一回，向川脚都酸了，找来个小板凳过来坐在一旁，两只手给小痴子搓洗着头发。
向川看着闭着眼睛，蹲在浴缸乖乖让自己揉搓的小痴子，没忍住笑着说：“怎么样？舒服吧？”
理所当然，没得到回应，向川也不恼，还是边给人洗边个人说话，说着说着就感觉自己手上的重量变重了些。
向川偏头去看，难怪没人理，当事人眼睛都闭上了。
睡着的样子到像个正常人。
看着还挺乖。
向川看了眼手里的人，轻手轻脚给人用清水过了一遍，又擦干给人抱了出去。
*
向川把人放在了自己房间隔壁的一间屋里，那是他爸的屋，不过他爸也用不上了，干脆就让小痴子先住着好了。
洗个澡外面天色都暗了下来，只余已经在落山的太阳，阳光也没那么刺眼，暗橙色的光透过窗户落进屋里，倒也显得格外静谧。
向川又找了个风扇过来，摆好方向对着床吹，这天就算是到了晚上也热得不行，没有风扇根本活不了。
风呼呼地吹到床上人的身上，向川给人穿了套自己空置的短袖短裤，穿上大了不少，看着松松垮垮的，但是也好，衣服大几码，风就能呼呼往里灌，凉快。
小痴子有了风扇，刚一直皱着的眉头也渐渐松开，虽然四肢还是像个僵尸一样僵硬地摆着，但显然已经放松了不少。
向川看了眼睡得正香的人，笑了声，心想：心还挺大。
*
原本是休息的一天，居然比平时还累，向川闭着眼给自己搓着头发，睁开眼想到睡在家里的人，没忍住吐槽自己：竟然还稀里糊涂捡了个人回来……
念此，他伸出手再次拿起那只手环。
他又看了几遍，看出了前面A111可能是指床位，18应当是年龄，他想到了那双看着可怜兮兮的浅棕色眼睛，嗯，这倒是对的上。
向川又翻来覆去看了一圈，再也没得到别的什么信息了。
他甩甩手上的泡沫，皱着眉头想：
这手环怎么连个名字都没写？
总不能真叫人小痴子吧？
向川又想起那人螃蟹似的走路，很不道德的笑了。
叫小僵尸好像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