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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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安，18岁，男。”
向川一手提着在隔壁买回来的鸡蛋，一手还提着一筐“叽叽喳喳”的奶黄色小鸡，慢悠悠地边走边思索：“姓‘谷’？这方圆几十个村也没这个姓的啊？”
他想不通，皱着眉扭头问落在身后几步的谷安：“你怎么到这儿的啊？”
“……”
意料之中的没得到回应。
不过向川早习惯了，也没想着能得到回答，自顾自又嘀咕道：“这得走了多远的路……”说完又扭头看了眼毫无反应的谷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这幅样子也不知道一个人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谷安不知道向川正苦苦思索，他原本无意识的视线，此刻聚焦在了向川的右手边……
……的小鸡崽身上。
起了风，向川提着鸡框不稳，毛绒绒圆滚滚的小鸡崽正是活泼的时候，跄跄踉踉的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又被一阵风或一个小小的颠簸掀翻，在框子里连滚几圈，奶黄色的绒毛被吹得凌乱飘动，带着其他小鸡崽一起倒下，然后又“叽叽喳喳”地站起来，像在骂讨人厌的风和不好好提框子的向川。
然后又一骨碌地倒下……
向川不知道身后人被小鸡吸引了视线，停下脚步掏出钥匙，刚要插进门锁，猝不及防被谷安撞上了后背。
好险才护住手里的鸡蛋。
谷安撞了人也不知道让开，还直愣愣地把整张脸靠在向川的背上。
“……”
向川只好自己转身挪个位置。
“看路。”向川看着毫无反应的谷安，有些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
*
村里大多户人家都爱养鸡鸭鹅，向川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看过猪跑，在楼梯下放杂物的翻找除了一个有些年头的竹框子，又找了些细木条把破了的地方补了些。
转头提着小鸡崽出门在院子里找了块被树荫遮住的地儿，接着把叽叽喳喳的小鸡崽们都放了进去，站起身来拍拍手，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向川转身想进屋给嗷嗷待哺的小鸡崽们弄点吃的喝的，结果一个转身又和谷安撞了个结结实实。
向川捂住下巴：“……”
向川没脾气了，也不管谷安听不听得懂，苦口婆心地看着人说：“前面有人的时候，要把握好距离好不好？”
谷安眨着眼睛看着向川，明显是没听懂。
向川也不气馁，饶到谷安身后，手动把谷安转了过来，果不其然，两人又撞在了一起。
这回谷安应该是撞到了向川的锁骨上，额头上红了一块，漂亮的大眼睛下意识皱了一下，向川见状伸手敷衍地给人揉了揉说：“你看，太近就得撞在一起，疼吧。”
说完又饶到谷安背后，这回留了几步距离，他再伸手把谷安转了过来，这回就是正常社交距离了，没撞着。
小卷毛抬头睁着双眼睛看着向川，眸子很干净倒映出透过树叶的阳光，一眼看来像一对漂亮的琥珀，向川一时竟然没看出来谷安到底听进去没有。
向川觉得自己好像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但仔细一看，那双眼睛似乎只是一面透亮但无神的镜子。
一瞬间，向川心里滋味挺不舒服的，转瞬即逝，似曾相识。
“懂了没？”向川移开视线，“下次别直愣愣让人身上撞了。”他又抬头看了眼谷安还红着的额头，边走边嘀咕：“不疼啊。”
向川走了，太阳变得晃眼，谷安无意识地垂下眼睛，视线直直落在了那群小鸡崽身上。
*
向川一回来就看见谷安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盯着那群小鸡崽，他心都颤了一下，三步并两步地快步走向前去，急道：“这不能吃……”
话音还没落，向川先看了谷安干干净净的嘴唇，嗯，没口水也没鸡毛，他松了口气，蹲下身把水和食物放进小鸡崽家里。
一颗颗暖黄色毛球叽叽喳喳踩着自己的兄弟姐妹就奔了上来。
食欲这么好，那好养活，向川很满意。
扭头看见谷安还是摆着那诡异的姿势———弯着腰，但膝盖和手肘都直挺地支着。
向川满头问号地看着谷安，也不知道是怎么保持平衡，本来想观察他到底想干什么，但看着看着还是怕他摔，向川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将谷安摆正，问道：“干什么呢？”
被摆正了，谷安还是扭着脑袋看着原先的地方，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还有个向川在他面前。
向川见状摆了脸色，他长得凶，面部棱角分明，线条硬朗，人又高大，平时嘻嘻笑笑的，但冷下脸不说话的样子还是很能唬人的。
“站好。”向川语气都冷了下来。
只不过什么都不懂的谷安，自然也不会怕他，自顾自地看自己的。
向川心里烦躁，又拿他没办法，只好顺着谷安的视线望过去，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除了那群鸡崽之外，没看出什么别的。
向川心里警铃大作，刚要说“不许咬小鸡”，歪头看了眼谷安，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他松开抓着谷安的手，从笼子里抓出一只小鸡，捧着在手心，放在了谷安面前。
正吃得欢的小鸡突然被人打断，气得叽喳直叫，站都站不稳了，在向川手里连打了几个滚。
向川只好两手捧着，一边防着小鸡出逃，一边观察谷安。
阳光透过树叶，闪着跳着，偶尔一阵微风，除了让人更加燥热之外，再没别的用处。
向川头皮都被晒出了一层汗，小鸡崽也骂得没力气，在向川指缝里钻脑袋，企图逃出来。
就在向川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时，一直没反应的谷安忽然动了一下。
汗珠滑到了向川的眉眼，他忍着痒，静静看着谷安。
一只布满细小血痂细瘦的手轻轻碰了碰小鸡崽暖黄色的绒毛。
小鸡崽的逃跑计划被打断，它抬起头，生气了，又叽叽喳喳地发起脾气来。
向川看着谷安微张的嘴和明显频繁的眨眼，笑着说：“喜欢吗？”
没等到回答，但那只手又轻轻地碰了碰小鸡。
向川了然，空出一只手，抓起谷安的两只手，拢成一个半圆，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小鸡崽放进谷安的手心里。
谷安就这么捧着小鸡不吵不闹地坐了老半天，向川还过个一会儿给人换只小鸡。
人得了个喜欢的，吃饭都不乐意放下，没办法向川又从笼子里挑出了只幸运儿，单独放进个小笼子里，放桌上让谷安看着，不然一个不注意，他就要跑去院子里看小鸡。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