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再见了钛师傅，我今天就要远航 ...
-
“你还是决定要去卡隆？”
下班的时间，在麦卡丹老油坊里常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塞伯坦人们凑在一起，奥利安和爵士也是其中的一员。
爵士直接咽下一大口高纯，举起杯子，兴致高昂的对奥利安说:“别愁眉苦脸的，这是好事啊，兄弟，难得见你打算假期愿意好好享受，你想怎么在卡隆玩？”
“呃……”奥利安沉默了一下，在好友吸引到油吧其他塞伯坦人的注意力前，压下了爵士上举的手。
“可能，不是在假期去卡隆。”
红蓝涂装的塞伯坦人显然极少做这种行为，更不用说询问自己的好友如何翘班请假这种事。
我回去一定会向钛师傅仔细说明的。
奥利安的光学镜躲闪了一下，或许是为自己即将有的翘班行为，又或许是他想到了什么，让奥利安有一瞬看上去有些局促，不过他马上恢复了平常那副样子。
“那就翘班。”爵士随意的说。
“什么？”
“你不是在为那个广播烦心吗？
与其在这里烦闷，我们应该做的是，去卡隆，亲眼看看角斗。”
“而且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爵士喝光了手中的威士忌，“我可是文化调查员，后天正好要去卡隆，要是被上级发现了，我就说你在协助我工作。”
他钻规则空子的事情比奥利安·派克斯上线来一辈子犯的错还多，每当有机会利用一下规章制度，爵士就一定会利用，而且利用的过程实在算不上谨慎。*
爵士对上级的态度让奥利安有些担忧，他趁好友说话时给两人的杯子又倒满高纯，爵士就又喝了起来，两个塞伯坦人默契的不提扫兴的事。
他们曾经对高层的讨论已经够多了，再多说下去除了占据休息时间和脑模块以外，不会有任何作用。
爵士在又喝完一杯高纯后直言道:“你要在去卡隆时和那个角斗士见一面，那你的格斗能力……”
“学了几招，不过我觉得我只是去见见新朋友，不用那么防备，你也不用和我一起去。”奥利安无奈的说。
而且我也不觉得身经百战的角斗士能被我击败，嗯，思想上的交锋除外。
“嗯嗯，一个可能触犯塞伯坦律法的朋友。”
爵士本来严肃的姿态，在听到奥利安学了几招后就放下心了。
一个档案管理员能接触的知识是海量的，虽然奥利安对该保密的信息都守口如瓶，可他又不是没有脑模块。
不仅有，还很聪明，很会思考。
而一个聪明的塞伯坦人，无论学什么都是又快又好的。
或许敌不过经历了五面怪入侵时的战士，但应付普通的塞伯坦人，从陷阱里逃出来绝对绰绰有余。
事实上，几塞日前，爵士听说好友要只身前往卡隆，还以为奥利安是想看角斗比赛，为此他还怂恿奥利安用年假和他一起去卡隆看角斗。
结果奥利安刚和震天尊通迅几塞日，对方的目标就马上多了一个:与危险的角斗士见面。
害得他差点以为档案馆无聊枯燥的的工作把奥利安逼疯了，要用那个角斗士去追寻理想。
爵士看着那瓶喝完的高纯，又开了第二瓶，“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湛蓝色的光学镜里充满期待。
看到这幅表情，爵士就意识到，哦，对方已经迫不急待了。
也不知道那个震天尊究竟说了什么，把他这位档案管理员朋友迷的晕头转向，甚至打算孤身一人前往卡隆了。
爵士无奈的把杯子放下，对着奥利安说:“好吧，我是个大方的朋友，不会干涉你的交友。”
“但既然你要去卡隆，又不想带上我，那我就得给你点实质建议。”
“卡隆不是铁堡，那里的规则……嗯，基本上没有规则。”
奥利安的光学镜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发言，显得格外认真。
“不要挑衅别人……你应该不会干这种事，在卡隆，直视一个陌生人的光学镜可能被当作挑衅，而低头又会被视为软弱，总之就是最好别和他们打交道。”
奥利安看上去若有所思。
“其次，见到D16时——”
“他现在改名震天尊了。”奥利安纠正道。
爵士愣了一下，随即吹了声口哨:“哇哦，连名字都升级了。好吧，见到震天尊时，记住他是个角斗士出身。”
“他的实力毫无疑问是顶尖的。”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头雕，“思想上的感染力估计也是。”
奥利安点点头:“这正是我想见他的原因，我们已经在思想上交锋数次，却从未真正的见过面。”
“但愿你是清醒的。”爵士打趣的语气带着一些担忧，“但也要做好他更想在其他方面和你交锋的准备，毕竟你从未真正见过他。”
他就差直说奥利安被骗了。
“而且从最近的几场角斗来看，他的心情明显……不怎么样。”
说不怎么样都是乐观估计了，最近两场角斗投影简直是血肉横飞，没什么高超的技巧，纯靠一身劲，简直就是单纯的在发泄情绪。
这点奥利安无法反驳，这也是他找人学了点格斗经验的原因。
他生来就是铁堡档案馆的数据管理员，即使曾经和爵士违背过一些规则，但也从来没有离开过铁堡。
仅仅是为了广播上了解到，内线交流还不到几赛日的震天尊，就决定不带任何武器，前往混乱的卡隆城市去见对方。
这行为确实有些……过于离经叛道了。
但奥利安已经不想再和自己那些乱糟糟的思绪作斗争了。
他想要亲眼去看一看。
看一看说出那番话的震天尊是什么样的人物？已经走出第一步的震天尊是什么样的人物？生在卡隆，长在卡隆的震天尊是什么样的人物？
作为朋友，爵士比奥利安想的还要了解对方。
正因为清楚对方的苦闷的源头，所以更清楚的明白，自己劝不动奥利安。
固执，热血，离经叛道，理想主义。
尽管听起来不可思议，且与这位数据管理员平时的表现相去甚远，但这就是奥利安·派克斯的内核。
两个塞伯坦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油坊里传来其他顾客的喧闹声，与他们这一角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
“希望你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爵士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奥利安笑了一下，举起自己倒满高纯的杯子。
“为你后天的旅程——”
爵士与他碰杯，接口道:“为了我们后天的见面。”
？
“我明天就——”
爵士打断他的话。
“难道你到卡隆，不会住一晚，只打算讲两句话就走吗？”
“你不需要——”
“需要。”爵士再次强硬打断他的话，“我不会干涉你的会面，但我会确保你能安全回到铁堡。卡隆那地方……我比你熟。”
两个同样固执的赛博坦人互相对峙了一会，最终奥利安意识到自己劝不动自己的朋友，还是点了点头，选择听从爵士的意见。
“谢谢你，爵士。”
“别客气，等你回来，你得告诉我那个震天尊到底什么样。”爵士又恢复了轻松的语气。
“现在，我们再喝一轮，就当是为你送行。”
他们饮尽杯中物。
此时此刻，也有人饮尽杯中物。
不过这杯中物不是高纯，只是普通的能量液。
有着银白色漆面的赛博坦人，一脸疲惫的批改文件。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对他来说太多了。
穿越，角斗，批改文书……许多事都是曾经当矿工时从未接触过的。
不过看起来，芯累的不只他一个。
声波静静地站在办公桌旁，像一道深色的影子。
威震天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脸，却能感觉到那后面注视着自己，仿佛洞悉一切的平静。
在几赛日前，声波发现他们的领头人换了个芯子，以为是最高议会出的手，于是果断把震荡波拉来，打算给威震天进行脑膜块检查。
震荡波倒是见怪不怪，确认了这个威震天不是他认识的那个D16之后，就把之前关于火种不稳定的事，和同位体文件整理了一份发给声波，继续回实验室，操持自己的实验去了。
此后就由声波来负责他的一切行程安排。
至于威震天是怎么知道的？
声波以一份公事公办的态度，也给他发了一份。
同时还有将来霸天虎的规划，以及对他和震天尊的人格分析，也都打包发到了他的内线里。
因为确认了同位体穿越回自己的身体时会拥有脑模块中另一个同位体所经历的记忆，所以这份文件并没有被声波藏着掖着——震天尊迟早都要看。
而威震天——目前威胁不大，霸天虎现在也缺不了他，每次的角斗更是需要他出场，所以被抓来当苦力。
很难想象平行世界的自己会有一个这样的下属。
冷静到近乎冷酷，高效的令人不安，在发现自己的领袖被替换后不是恐慌或愤怒，而是第一时间搜集证据，制定预案，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工作。
“效率低下。”声波平直的电子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语气里听不出责备，只是陈述事实。
让一个前矿工从零上手这些事，哪怕这位矿工有一定的知识基础，也不可能像处理了几个塞月文件的震天尊一样高效。
威震天放下数据板，长久工作后，一股混合着疲惫和荒谬的情绪冲刷着他的脑模块，让他开始胡思乱想。
他，一个来自另一个时空，不久前还在矿坑深处挣扎的矿工，此刻却坐在这里，处理着角斗场的账目，卡隆帮派和议会间的摩擦，武器走私的路线图……这些属于震天尊的，庞大而黑暗的产业。
刚穿越那天，他以为角斗场就是全部，现在才明白那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份认知为他带来的不是平行世界的自己掌控权力的快\感，而是沉甸甸的重量。
他的思想在这里几乎毫无用处，声波不会让霸天虎在这时候出现一个不同的声音，他需要做的只有学着角斗和在文件上做出决断。
——以此用来保证震天尊回来时能无缝接上这段时间发生的情报。
“我在学习。”威震天说，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厌恶的沙哑和无力。
尽管让他难以相信，但震天尊确实是自己未来的一种可能性。
威震天想起了他的矿工同伴们，如果他们看到现在的他，坐在柔软的座椅上，对着发光的数据板发愁，会作何感想？他们会认为他背叛了吗？还是终于爬了上去？
这种想法像一根细刺，扎在他的内芯。
他渴望改变，渴望力量，但当他真正触摸到这份力量的边缘时，却发现它冰冷而粘稠，与他理想中那个纯粹，充满力量的，带来平等的形象相去甚远。
他甚至在某些瞬间，恐慌的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在变成他曾憎恶的那种人。
——远离底层，忙于经营自身权势的管理者。
他该承认吗？承认自己在面对如此庞大的黑暗产业和错综复杂的势力时，感到了力不从心和深深的自我怀疑？
……不，我的未来不会变成这样。
毕竟在武力上自己就和同位体就有着不小的差别。
就连思想都天差地别。
声波没有催促。
他只是站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旁观者，可能是在内线处理文件，又或者是在记录什么吧。
过了一会儿，他胸前的卡扣轻轻弹开，激光鸟悄无声息地飞出，将一杯新的高能量的能量液放在威震天手边。
“震荡波配方，提神效果:显著。”声波解释道。
威震天看着那杯能量液，又看向声波毫无表情的面甲屏幕。
声波或许早已看透了他所有的混乱与恐慌。
但他没有离开，没有揭发，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额外的情绪，只是在这里，用他独特的方式提供着支持。
一份文件，一杯能量液，以及一种“我知道一切，但我不在乎你来自哪里，只在乎你现在该做什么”的诡异的平静态度。
这种支持，无关他是否是那个原装的震天尊，只关乎他此刻坐在这张椅子上所代表的未来的可能性与秩序。
黄金时代啊……
威震天端起那杯能量液，一饮而尽。
苦涩中带着一丝奇异的清醒感冲刷着他的回路，似乎确实比普通能量液更提神。
恐慌和自我怀疑依然存在，或许永远不会完全消失，但此刻，他决定先与这份恐慌共存。
“文件……”威震天艰难的重新拿起数据板，“还有多少？”
声波在内线发过来了一个简洁的列表，优先级用不同颜色标注。
优先级最高的事是——奥利安·派克斯，铁堡档案馆数据记录员，预计明天抵达卡隆，会面请求，待确认。
奥利安·派克斯，那个在内线通信记录中，与震天尊思想交锋的赛博坦人，震天尊似乎对这个人十分欣赏。
换句话说，会面要好好办，不然要是被声波发现，他把震天尊要捞的人才弄跑了……
威震天一点都不想回忆声波教自己角斗的过程。
“我要是被发现和他不是同一个人怎么办？”
“你们是同位体。”
“……”
有时候真的不明白，声波为什么如此笃信他不会被人发现，自己的性格和震天尊真的有这么像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再见了钛师傅，我今天就要远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