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懒蚕

2、第二章

　　一连几天，夏洛蒂都在晚上看仲烁演出到很晚，然后在结束后被弗克休斯或者发现她的记者拦住，她的手里就会多一张仲烁的票。
　　而后她便又会在坐在第一排最显眼的位置还是放别人鸽子之间艰难选择。
　　最后她决定重新买一张普通票。

　　在弗克休斯不知第几次求她一定不要再自己买票后，她终于有了可以拒绝他的邀请的理由。
　　“对不起，”她有点道歉地笑笑，“我明晚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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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莱奥尼斯改了无数次的策划后，溢光街的观众依旧很少。夏洛蒂坐在第一排靠边的位置上，舞台和幕后她都能看得很清楚。

　　演出开场。

　　舞台序幕缓缓拉开，身着荷叶裙的艾米上台，随着欢快的乐曲跳跃着舞步，流利地开了个头。
　　个人演出确实都很成功。

　　可演出在话剧时还是出了问题，群演太多导致本应穿过跳舞的人群的主演撞倒了几个人，还不知踩到了谁的裙摆，人群中有人摔倒，现场顿时乱作一团，幕后的莱奥尼斯急忙上台维持秩序。
　　本就寥寥无几的观众现在只剩下夏洛蒂一人。

　　“莱奥尼斯，”她起身，慢吞吞走到正在训人的团长身边，“不是他的错，这个舞台太小，演员施展不开也很正常。”
　　舞台的确很小，要比他们平时租用演出厅的舞台小了三分之一。莱奥尼斯彩排时已经注意到这点，但削减群演数量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昨天彩排时我记得没出任何问题……”他还是有些生气。
　　“今天也没有任何问题，没人出错，只不过今天所有人的动作比昨天更放开了而已。”
　　她一字一句地解释，莱奥尼斯才叹口气，观众都走光了，继续表演也没什么意义，干脆摆摆手让其他人离开。

　　“不是早就和主办方都谈好了，这次我们不用在这间演播厅……”
　　“仲烁提出了更高的租金，我们被截胡了。”
　　她还没说完，莱奥尼斯便打断她。夏洛蒂没说话，她抬头环绕一圈，演播厅T203的布局让她感到奇怪。
　　“走吧，我送你回家。”莱奥尼斯伸手要扶她，却被她拒绝了。
　　“你先走吧，”夏洛蒂礼貌地笑笑，“我再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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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艺术大楼里，大多演播厅都是常见的大舞台和100人容量的观众席，T203是唯一一个例外。
　　T203舞台很小，但观众容量大，各项设施都齐全，却苦于维护不善而搁置多年，很少有人光顾这里，租金更是低得可怜。

　　夏洛蒂沿着演出厅的墙边，按下好多个没用的按钮，终于在按下倒数第二个按钮时发现了观众席后空地上方的灯。

　　她按下最后一个。

　　观众席上的座位旋转180度，最后面向那块空地。

　　所以，闲置的那片地方，一定是有用的。夏洛蒂抬头，思考T203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布局。
　　明明面积很大的演出厅，舞台却很小，却能留下一块空地，耗费众多资金搭建设施。
　　T203绝对不是用于传统表演的地方。

　　仲烁的演出马上就要结束了。夏洛蒂把演出厅恢复原状，准备离开时却迎面撞上保洁员。

　　“今晚不是有演出吗？怎么就只有一个人？”
　　　如果没出意外的话，演出确实刚结束。
　　倒是让保洁闲了下来。

　　“抱歉，请问，您知道之前还有谁在这里演出过吗？”夏洛蒂希望能从老人这里得到解决办法。
　　“这里啊……”老人坐下思索，最后摇头，“不少人图这里租金便宜，但演出效果都并不怎样。”
　　“所以为什么主办方要把T203弄成这个样子？”
　　“这可不是主办方设计搭建的，”老人倒是笑了，“三十年前，有位叫‘詹姆斯.格林’的很有名的歌剧演员，他有一副嘹亮的歌喉，优美的舞步，还有身为演员的与众不同的魅力，詹姆斯.格林那时的人气，是现在所有明星都不能企及的。”
　　“主办方为了增添客流，特地请格林先生来参与T203的设计，按照格林先生的想法，花费重金购买了很多舞台设备，可以最后没能用上，很多设施三十年没人用过，为了节省电力就废弃了。”
　　“那位格林先生也没用过吗？”夏洛蒂问。
　　“T203还没搭建好的时候，格林先生就投湖自杀了，之后的演员也没能琢磨透他到底要怎样利用这间演出厅。”
　　“自杀……？”夏洛蒂有些震惊，“为什么？”
　　“三十年前人尽皆知的有关他的桃色新闻，有位自称与他相好的女士控诉他在舞台背后背信弃义、不负责任，格林先生最终承受不住压力，在耳畔湖自尽了。”
　　可惜，似乎还掺杂着别的什么感情，老人叹了口气，眼睛里有东西在闪。

　　夏洛蒂没再多问。即使隔着一层面具，老人依旧认出了她。
　　“桑缇莉亚小姐，”临走前，老人叫住她，“您的身上有一丝格林先生的影子，既然您问我关于这里的线索，我相信您一定有一些想法。”
　　老人微笑着与她挥手告别。
　　“作为格林先生以前的粉丝，我也希望能够有人弥补他曾经的遗憾，发挥T203真正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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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洛蒂离开T203时，仲烁的表演刚刚结束，她躲在拥挤的人群里，慢慢跟着人群挪动。
　　她并不希望再次被发现，可终归还是失败。

　　弗克休斯叫住她时，好多双眼睛看过来，然后发出惊喜的声音。
　　她第一次在粉丝面前感到慌张，以至于弗克休斯请求她不要再自己买票并再次塞给她一张票时，她忘了拒绝。

　　现在在溢光街练习室的楼下，她正望着票发呆。

　　算了。
　　不就是看个表演然后被粉丝和记者困住吗。
　　又死不了。

　　练习室的灯没关，夏洛蒂推开门，莱奥尼斯正靠在角落睡觉。
　　“你今晚就准备睡在这里了吗，莱奥尼斯？”
　　男人睁眼，愣了半分钟，然后揉了揉额头，起身。
　　“我送你回家。”他说。
　　“如果我今晚不回来，你是不是就直接在这里睡到明天早上？”
　　他没说话。等两个人慢吞吞下了楼，他才张口。
　　“你不会不回来的。”他的声音有些小。
　　“什么？”夏洛蒂没听清。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