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你也是狐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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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滴血落在天契之上，脖颈处的上欢印灼痛一瞬，燕遥指尖微颤，金光消退，天契已定。
“若我秘法无用，我终身不得所愿。”枯山春收好天契，递给他一本无名书，提醒道，“如果小神仙到时候不给我妖丹，可会永堕欲海哦。嗯……也不知风山主吃不吃得消呢。”
这狐妖真是口无遮拦。
燕遥没有理会他的话，把书放到储物戒里：“少主真大方。”
枯山春笑得意味不明：“这是译本，显原型的秘术在第三十二页，其他的秘术也可以看看哦。”
“……”
感觉没好事。
果不其然，和风来拿了陶器回到穷梦山，一番温存后，燕遥装睡，等四下无人，打开这本无名书。
忽略“强兽体柔韧度”“彻底消除狐臭”甚至还有“非同类妖如何孕子”诸此之类的秘术，燕遥不由得感叹妖族烦恼还挺多的……
他翻到第三十二页，标题赫然是：如何让你的爱侣短暂显出原型？
燕遥悟了。
整本书都是这类基调，所以这页的内容也必不可能正经。
“取晨露画此咒于符上……”燕遥顿住，“于行乐时贴在爱侣背上？”
他盯着取回的小陶人发呆，幽幽长叹。
风来……真的会是妖么？
可是，就算他是妖又如何呢？
燕遥捂住左边胸膛，闭上眼：“你告诉我答案好不好……”
回应他的只有咚咚的心跳。
收集晨露和画符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在风来背后贴符！
燕遥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办法：灌酒。
次日，燕遥踌躇许久，选了件白色道服，加以玉冠束发，可谓君子端方，一丝不苟，再配上长剑，像是神像活了过来。
他在心里默念：剑尊仙，得罪了。
之前逛街时买了些酒，燕遥特地到后院库房选出相思酒，以花篮提起酒坛，放在大梦亭石桌上。
日暮时分，燕遥端坐大梦亭中，静候一人归来。
“我找了你好久，怎么在这里……”风来的腿灌了铅，嵌在原地，“燕遥？”
燕遥不语，对他遥遥一笑，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风来快步走进亭中，坐到燕遥面前：“今天特地来哄我开心？”
燕遥反问：“你不开心么？”
“开心。”风来端起另一支酒杯饮尽，咂摸舌头，“相思酒。”
“嗯，你要的。”
此话一出，风来彻底沦陷，哪里还提的起半点提防之心，甚至都没注意到后来燕遥只给他倒酒。
没喝多少杯，风来醉倒在燕遥怀中，燕遥趁机吻他，风来迷糊回应。
到最后，燕遥只能感叹一句，这里的风有点大，冷死了。
他调整姿势，将符咒贴到风来背后。
没有像书里说的一样直接化为原型，燕遥正疑惑是不是枯山春诓他，看到风来头顶上冒出一对毛茸茸的雪白狐耳。
那无名书说，只显妖族部分特征的妖，是半妖。
因人妖两族的恶劣关系，半妖几乎绝迹，也最让人不耻。
燕遥看得痴了，没注意到风来眼珠子已经化作狐狸竖瞳，吐了一口酒气：“看够了？”
“这是你的心魔所在？”
面对燕遥直截了当的疑问，风来笑了：“是，也不是。”
“既然如此，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风来的脸无限变化，忽而是眼前的状若疯狂的风来，忽而是一脸青涩耳根发红的少年风来，忽而是那个口是心非的平日风来。
三个风来声音重叠，低低问他：“哪个，是你的风来？”
燕遥咽了口吐沫，闭上眼，轻声道：“都是。”
没错，都是风来。
懵懂的，别扭的，乖张的，好的，坏的，穷梦风来，狐妖风来，通通是风来——他不可能只接受一方面的风来。
一声轻笑。
燕遥再睁开眼，眼前只剩下了一个风来，远处太阳慢慢下沉，四周褪了色，他知道他答对了。
正愣神间，风来咬了他一口：“专心一点。”
燕遥呼吸急促：“梦境在褪色……”
风来醉意上头，置若罔闻，“师尊，我好开心，你会在意这样的我。”
师尊。
燕遥自认是借用了剑尊仙的名义，可是此时此刻听到“师尊”二字，他忽然觉得有些刺耳。
这时，他是自愿的，但他不开心。
燕遥突然明白绪离愁的话了。
他的确是喜欢上风来了，无关攻略，亦无可救药。
太阳沉到底，梦境猛然破碎。
燕遥睁眼，踉跄几步，被身边人虚扶一把方才站稳：“谢……”
一转头，对上风来的双眼。
燕遥几乎是下意识别开脸，又猛地慌张顿住，忽然想起梦里那个风来会强硬卡住他的下巴。
完了，已经成他的身体习惯了。
“怎么了？”风来只是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的梦境对你影响这么大吗？”
“你记不记得梦境内容……”
“若我记得呢？”
燕遥后退几步：“我……”
风来勾起唇角：“好啦，我不记得。”
“小神仙可别打情骂俏了，我的妖丹呢？”
枯山春的声音远远传来，只见他坐在哪个坟头上，朝燕遥伸出手。
风来冷声：“有事？”
燕遥扯动风来的袖子：“我和他说几句话。”
“去吧，可别被他骗了。”
同枯山春走到远处，燕遥稳住音调，冷静道：“秘术没有起效。”
在梦境里顾不得那么多，此刻承认了便是放了个把柄到敌人手里。
风来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半妖之身，燕遥亦不想让风来百年隐瞒功亏一篑。
枯山春挑眉：“那你体内的妖气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是别的妖就是别的妖。”燕遥管不了那么多了，干脆了当给出条件，“妖丹我会给你。”
枯山春明白了燕遥的意思，左右燕遥死不承认，也没人能逼风来显妖身，他目的不在此，顺杆往上爬：“好。”
“我们再签订一条契约，我就给你。”
“小神仙，这可不像你啊，你非要为他算计至此么？”
“是。”
得到如此斩钉截铁的答案，枯山春注视他许久，而后开口：“哼……行吧，他真是有福气。不过你得给我个东西。”
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燕遥问：“什么？”
“放心，只是要绪家的追踪蝶罢了。”枯山春眯了眯眼
再签订天契，枯山春不能说出风来梦境中事，燕遥交给他追踪蝶。
一手交丹，一手交蝶，枯山春吞下妖丹，对燕遥招手：“小神仙，再会咯～”
绪离愁刚交给他追踪蝶，连忙贴上来问：“风师伯真是妖吗？”
他就是再笨，在梦境里琢磨一整天也想明白了：风来和燕遥不可说了，燕遥身上沾了妖气，所以风来是妖。
闻言，燕遥一个头两个大，要是这个大嘴巴说出去可就麻烦了。
于是，他选择把锅丢给枯山春。
“枯山春闻错了。”
“他不是妖族少主吗？”
“那就是我寂寞难耐，与妖行乐去了。”燕遥面无表情开口，学到了风来胡编乱造的精髓，“你信哪个？”
“……一定是枯山春闻错了！”
处理完这边的事，燕遥看了眼天色，才到点上星灯的时间，离他们进入梦境只过了一刻钟。
细碎的泥土凹陷声音传来，燕遥转身，风来已轻步走到他身后。
刚刚没注意，只见风来双唇血色尽失，到这个地步，这家伙还对着他笑。
燕遥不自觉上前，问：“你怎么了？”
“小问题。”
风来语气轻松，将遇到另一个“枯山春”的事同燕遥和绪离愁一五一十说了，但刻意隐去了“王叔”一说。
他说的云淡风轻，燕遥心底惊涛骇浪：“可据我所知，妖王室里大少主早夭，便只剩下二少主枯山春了。”
“此妖惯会借刀杀人，他引动我心魔，再让枯山春来这里，是想借我杀了枯山春。”风来轻柔眉心回想，“所以，我就干脆拉枯山春进了梦里，没想到他还不罢休，干扰我的梦境，以风为律，在梦里诱发我的心魔。”
“幸好有你……”风来看旁边的绪离愁一眼，“……们。”
极少听到风来真诚道谢，燕遥注意到他话语中的疲惫：“先回去吧。”
因风来身心俱疲，他难得没有无视禁令飙剑，三人租马车回了仙盟。在车上，绪离愁传信给应雪承报平安，却迟迟没有得到回信。
仙人府的马车空间宽敞，飞驰时如履平地，燕遥点燃安神香炉，道：“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嗯。”
风来手按太阳穴应下，头靠车壁闭眼休息，没一会儿呼吸声便缓慢、平稳下来。燕遥双手撑着脸，一动不动注视他。
自然、和谐又心领神会的相处，仿佛梦中后期的那段时光。
怎能分得清呢？
一串铃铛声响，将燕遥从梦中情景拉回现实，这是马车夫在提醒租客下车。
燕遥想起车里还有个人，转头看，只见绪离愁大气也不敢出，双手握拳搭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眼睛时不时往他们两个这边瞟。
偷看正主被发现，绪离愁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那个……得下车了。”
燕遥也没有戳穿他，回头轻拍风来的手背：“风来，醒醒。”
风来如梦初醒，应道：“嗯？好。”
公共停车点离仙盟大殿有段距离，三人刚走到广场，便见大殿内灯火通明，门口摆着狐头三角旗，正是妖王室的象征。
难怪应雪承没有时间回信，原来是妖族使团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你也是狐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