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公主的护肤法 ...
-
陆婉带着剑三与带柳再一次踏进公主府时,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上一次到这儿来,她可是好生恼怒难过呢。
但也是因为上次去了公主府的烟火会,才会在那个时候与时夜重逢,她的人生从此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是从烟火会开始,她便再没受过什么委屈。就连时夜利用她的那件事,他也很快道歉了。
现下时夜又请动他的皇姑母来帮忙,与刚见她时的嚣张无礼完全不同。
不知不觉,时夜已占据了她生活的大半部分。
陆婉一路这般胡思乱想着,人已被带到了明珠公主身前。
“臣女陆婉,见过公主殿下。”
她双手交叠,就要恭敬的跪下磕头,却听见面前的人道了一声,“不必了,坐吧。”
待到陆婉坐下再去看明珠公主时,却发现她较之上一次,皮肤又红润水灵了些,就连发丝也都泛着亮光,完全不似四十有一的人。
而明珠公主,也一直在打量眼前的陆婉。
眼前的少女黑发如瀑,皮肤如霜似雪,晶莹的眸子里闪着水润的光泽。身披纯白纱绸衣裙,如出水芙蓉般,袅袅娜娜体态曼妙。正所谓容颜如花,颈项纤秀,冰肌玉骨,如仙如画。
若光是这般,倒也罢了。
偏生陆婉有张漂亮纯洁的小脸,还有双如水剔透的眸子。教人只看上一眼,便能感受到她的干净与无暇来,心中立生许多好感。
看上去倒是个没心眼的小姑娘,也不知她那皇弟将人给娶到手后,会不会将人给欺负了。
明珠公主如此想着,嘴上却道,“陆家大姑娘昨日逃回府的事,本宫都听说了。若是你想请本宫助她和离,倒也未尝不可。”
陆婉疑道,“公主不问大姐姐在伯爵府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吗?”
明珠公主笑问,“你肯说?”
想也是些负心郎欺负良家女的闺阁事,她怕陆婉一个小姑娘脸皮薄,便也识趣的没再问。
陆婉闻言诚恳的答,“既然臣女来求公主帮忙,定然是要据实相告的,否则怎对得起公主专门跑这一趟?”
“再者,大姐姐并没有做错什么,做错事的是赵谨他们。所以就算有人难以启齿,也不该是臣女与大姐姐才对。”
明珠公主有些满意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暗道,看上去挺好欺负,没曾想却是个挺有骨气的。说这些话时的口气,与当年的叶曦将军倒有些相似。
陆婉不知她心中所想,自顾自的将陆韵告诉她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包括时夜派剑七闯进伯爵府救人的事,她也全都说了出来。
等到陆婉将次日的赏园会请帖呈上时,明珠公主却突然问了一句,“陆婉,你瞧本宫那皇侄,要到何时才算报完恩?”
报恩?
陆婉愣了一愣,干巴巴的答,“臣女不知。”
时夜那晚来认错时,她与之聊得太多太深,一时间忘乎所以的动了心,竟忘了时夜一开始就只是来报恩的。
她在此前从未接触过情爱二字,看得最多的也不过是话本子里头那些故事,也不知男子心悦女子时该是如何。若说她从那夜开始怀疑时夜对她有些好感的话,现下却又被明珠公主的“报恩”二字给打回了原形。
若是...报恩完后呢?时夜还会这般护着她,纵着她吗?
陆婉皱着一张小脸,有些茫然无措的看向明珠公主。
却听见公主问,“陆婉,你一直看着本宫做甚?”
本来明珠公主只是见小姑娘因她的一句话变了脸色,心思单纯得藏也藏不住,便有心逗逗她。
谁知那长得貌美的小姑娘却一脸真诚的答,“臣女见公主生得貌美,皮肤又十分细腻白皙,便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
她的双眼干净得如同没有杂质的潭水,一眼便看到了底。即使她口不对心乱说一通,也能让人听了心体通明,好像她随口说的奉承话就是她心中所想。
被一个美人夸自己漂亮,总是能让人心情愉快的。
明珠公主在宽大的座椅上笑弯了腰,朝陆婉勾了勾手道,“你过来。”
陆婉过去俯身,却听见尊贵的明珠公主用气声道,“想要皮肤好?多睡几个英俊男子便是了。”
最后,羞得满脸通红的陆婉几乎是慌不择路的出了府。而大胆豪放的明珠公主却看着少女远去的身影,问自己身边的女官,“何秋,你以为陆婉如何?”
何秋笑着答,“臣曾听言□□姑娘待府中下人甚是和善亲切,从未将人当做奴婢一样轻慢虐待。今日一见其人,心思单纯性子也善。且在许多有争议的事上,能有自己的主见与看法,不被外人所左右,这很难得。观其种种,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明珠公主叹息,“既然你都说好,那便是了。”
何秋在成为她的女官前,曾在大理寺与赤乌军中待过几年,见过的犯人与历过的刀光剑影不知有多少。如今连她都说陆婉是个性子好的姑娘,那看来她这个做长姐的,也得抓点紧了。
就时归之那个凶神恶煞嘴硬心软的性子,万一将陆家姑娘吓跑了可怎么办?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皇弟,没了未来夫人吧。
此刻皇宫的书房内,窗边黑漆描金香几上的精致铜炉升起一线乳香,青烟袅娜缠绕着青釉三足洗中斜插的素心寒兰。
黄杨木六方香几托着白玉比目磬,磬旁水晶小锤轻悬,风过时与檐角铁马清音相和,恍若林泉水流之声。
磬旁有一方棋盘,棋盘两方分别坐了康德帝与时夜。而林言清与李公公,则在两侧候着。
时夜长指轻点一子落下,道,“小石头,你输了。”
康德帝撇撇嘴,“每次都是小皇叔赢。”
林言清见二人棋局已清,这才上前道,“启禀陛下,王爷。张雨乔现已被刑部收监,不许任何人探望,当日行刺□□姑娘的一干人等也尽数审清。如我们所料,带头行刺的徐银咬死了是受张雨乔指使,并未供出张雨斓来,张信也说对外荆乱党一事毫不知情。而照陛下与王爷安排,三司已将除张雨乔外的张家人尽数放了回去,不再监视。”
康德帝问,“张雨良可有动静?”
林言清答,“回陛下,张雨良自从被放回府后便称病不出,据传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可依微臣暗中派人查探,此人应是想借此脱身离京。”
“让他逃。”
时夜修长的手指微动,正慢条斯理的收拾棋盘,神色淡然道,“剑二与剑四自会跟着。”
康德帝点点头,神色从一片肃真中开始变得有些玩味,“听说令国公府的萧三小姐,明日要办个赏园会?”
时夜头也不抬的答,“小石头不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康德帝笑得热心,却怎么看都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朕这不是想着赵廷好歹也是个伯爷,怎么说都与皇家沾了些关系,万一皇姑母太不给人留脸面,朕也好派人去安抚一番。”
时夜抬眸静静地看他,“东山伯爵府赵谨草菅人命私德有亏,赵廷纵子犯罪替其隐瞒助纣为虐。此等诸多罪过,天理难容。明日一过,伯爵府会大出血。而他们出的那些血,会归充到我大昌国库内。”
康德帝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乐道,“小皇叔所言极是,朕也认为理当如此!”
时夜又道,“待陆韵脱离赵家,大昌往后便再无东山伯爵,只有官至正四品的通议大夫,赵廷。”
康德帝点头,问一旁的林言清道,“林爱卿,你以为如何?”
林言清正色道,“回陛下,内阁整合而出的去冗变法已蓄势待发。赵廷此人资质平平政绩平庸,且府中家眷多为祸害百姓之辈。此次借赵谨之事削爵去冗,自是再合适不过。”
时夜冷哼一声,“若是赵谨被处死后,那些所谓的伯爵国公之辈还不知收敛,依然坐享其成目中无人,那小石头的国库,从此只怕是要充盈不少。”
大昌虽说历经几代皇帝后都依旧国富民强,可也养了太多无用的贵族大家。
去冗变法,其宗旨便是在鼓励大昌子民以及文武百官,想要功名利禄加官晋爵,便好生做出一番成就来,圣上自会有封赏。反之那些躺在祖宗簿上吃老本还到处耀武扬威的,若是做得太过分,只会成为供养大昌子民的财富。
康德帝无奈的摇摇头,“小皇叔,能否不要再叫朕小石头了,”他往旁边瞥了一眼,“还有人呢。”
林言清往后退了一步,十分识时务道,“微臣最近身体不适耳力欠佳,有时会听不清话,还请陛下与王爷见谅。”
一向不给人留脸面的明王殿下嗤笑一声,“身体不适,却有力气在半夜跑到陆五小姐的闺房中去。”
他那晚想去看看陆婉都还没机会呢,怎么林言清反而钻了空子与陆欣你侬我侬的。
思而不得的明王殿下愈想愈是气闷,因此今日看林言清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康德帝从来喜欢看热闹,他笑了两声刚要打量面露窘色的探花郎,却面色一白突然咳嗽不止。
“陛下!”
候在一旁的李喜大惊,刚要抬手叫御医,却被康德帝给拦了下来。
时夜皱眉问道,“身子怎么还是不见好?是否要让云瑜带圣医进宫?”
“咳咳...不必了,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再说如今是变法的关键时刻,大动干戈让圣医进宫,反而会引发诸多猜忌。”康德帝饮了口热茶,缓了半天后面色才好了一些,“小皇叔放心吧,朕还未到而立之年,年轻着呢,老天收不走我。”
皇帝坚持不宣圣医,再加上明日有许多事情要做,时夜与林言清也没办法,只好一路边商议边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