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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别恨我 ...

  •   周鱼表情淡淡的,得体,微笑着:“秦沐沐还在楼上。她还有一节课。”好像并不惊讶见到我,也没什么情绪。
      他只轻轻开口:“好久不见啊,黎白。”
      我愣愣地“嗯”了一声,眼神再也没办法从他身上挪开。他变了好多,和记忆中不一样了,却说不上来。好像是气质温柔了些,脸长开了,眼神陌生了疏离了,又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见,而离开的原因太不体面,所以现在的重逢太生硬太不自然。
      “好久不见……怎么戴上眼镜了?”四年没见,我也没想到见面第一句话我竟然想问这个。但是看着周鱼脸上的那副眼镜,我太在意。想知道他是不是在图书馆把眼睛熬坏了,是不是又被人揍了眼睛受伤了,是不是常常看电脑所以配了一副眼镜遮挡蓝光。他没有和我在一起的日子,究竟在怎样过?
      他轻笑,把那眼镜摘下来:“只是想让自己更像个老师。”
      “哦。”我松口气。
      “这几年你在做什么?”周鱼问,语气自然得像个老友在叙旧。
      “我,呃刚回国,之前一直在读书,现在,现在在附近上班。”而在他的衬托下,我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周鱼歪着脑袋,有些好奇,“你好像很紧张。”
      我摇头,尬笑两声。
      或许是为了缓解气氛,他和善地给我指了个位置,让我坐下,又转身去给我倒了杯热水塞进我手里。
      “谢谢。”
      “不客气。”他俯身,低下头,在我耳边轻轻说着,“别紧张,当年的事,我又不会怪你。”
      我几乎瞬间发起抖来,就连手上那杯水也握不住了,落在地上,那滚烫的水流经过皮肤,瞬间发红。我抬头,看着周鱼,他嘴角的弧度完美,眼神却说不上地玩味、嘲讽。
      他在怪我。他怨我。他恨我。他没有原谅我。
      而我现在落魄的样子,正被他得逞。
      周鱼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凉了个彻底。直到晚上裹进被子里,还是好冷,冷得浑身发抖。
      秦池再次打电话来:“喂,明天时间别忘了,记得去接哦。”
      “我不去。”
      “什么?”
      “我不去!”我声嘶力竭。
      秦池也懵了,他从来没见过我这个样子,在他面前,我永远情绪稳定,“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不要烦我!”我将电话挂断,然后丢到一边,远远儿的。都不要来烦我!不要!

      我想冷静几天,但我没想到秦池能没心没肺到这种程度。第二天,秦沐沐咚咚咚敲门的时候,我差点眼珠子掉出来。
      “沐沐,你怎么来了?”我愣愣的。
      秦沐沐扯着嘴角,将我浑身上下打量一遍,“小黎哥,你平时就是这个样子啊,我要对你祛魅了。”
      去魅?什么意思,驱邪?什么叫就是这个样子?我低头扫视一遍自己,除了睡衣略显凌乱,头发没梳,没洗脸外,也还是一称头帅哥。
      秦沐沐扒开我,往里头走,自来熟地往沙发上一坐,开始从书包里往外掏东西:“我在这儿做个作业,过一个小时你送我去上舞蹈课。”
      面对秦池我有办法,面对他这妹我是真搞不定,只能耐着性子解释:“我跟你哥说了,我今天有事儿,接不了你也送不了。”
      “那是你们需要解决的问题。”秦沐沐又掏出一头戴式耳机,往自己脑袋上戴,“反正我收到的信息就是你今天接我。”
      “不是,我……”
      我叹口气,还想说点什么,背后一句“黎白”却差点让我当场瘫倒。
      这,这声音……
      我转过头,周鱼正对着我微笑,眼睛却没温度。
      “你怎么来了?”
      “周老师送我啊,你们都不来接我,我不给自己找个司机,被人拐跑了怎么办?”秦沐沐在后头说着。
      周鱼点头,“我们有规定,必须得家长接才能放人。沐沐说你是她这两天的保姆,所以我就送她来了。”
      “我不是……”我转头,还想挣扎一下,而幕后推手秦沐沐已经戴上耳机听她的Kpop做作业了。
      我叹口气,回过头来看周鱼,同样不想面对。
      周鱼看出来了,但就好像要存心气我一样,跟秦沐沐一样分外自然地开口:“不请我进去喝口水吗?”
      “……”
      没等回答,他已经腿一迈,两步走到沙发边,也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笑意盈盈地看着我,跟一大爷一样像在等我服侍。
      真是遇到两大爷了。
      我认命,关上门,走到冰箱门口,取出一瓶可乐,一瓶苏打水,放到两大爷面前。
      “喝吧。”喝完快走,你们两个都走。我走到旁边饭桌上坐下,离沙发远远的。
      周鱼没动手拿水,他根本不是真心要喝水,眼睛将四周扫视一圈,“这么小,你这种少爷住得惯吗?”
      “有什么住不惯的……”当年那老破小出租屋不也跟你挤得挺好吗。我内心吐槽,还是没说出口。
      “回来多久了?”
      “半年吧。毕业了就回来了。”
      “所以,你当时离开,是去了国外读书。”
      “嗯。”
      “难怪当时一声不响地跑了,原来是要去国外过好日子。”
      “也……不算吧。”我低下头,说得无力。国外真没好多少,语言不通、吃不习惯、睡不习惯,没了周鱼,一切都寸步难行。
      “不算?不算你会一声不响就跑掉,谁会做这种蠢事?”
      我无话可说。
      周鱼直勾勾盯着我,以一种审问的姿势,语气嘲讽:“你走之前为什么不问一句呢,我周鱼在你眼里那么小气吗,说不定我会同意你去过好日子。国外镀金总要比跟我留在这个破地方吃苦强,对吧?”
      “……”
      “这几年你在国外的日子应该不错吧,吃得好玩儿得多,而且我听说国外的人都很开放,你长得又不错,应该很吃香吧,没谈个恋爱吗?”
      “……”
      “不说话就是有喽。女朋友?男朋友?”这个“男”字周鱼甚至还特地加重了语气。
      饶是再迟钝的人也听得出这话里的阴阳。
      我有些恼了,盯着他:“周鱼,你什么意思,现在是要站在道德制高点审判我?”
      “没有啊。”周鱼摊手,表示无辜,“只是关心一下你这个老朋友。”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也别再故意来惹我,我现在不想见到你,请你出去。”我起身,将周鱼拉起来,一股脑往外推,动作一气呵成,甚至头也没抬地就将门关上。
      那轰然一声将我击碎,我从来没觉得呼吸是这么苦难的事,捂着胸口,里头像被拧成了一小根儿一小根儿的麻绳。揪着疼。
      我知道周鱼会怪我。但我高估了自己承受这份痛苦的决心。
      秦沐沐摘下耳机,看着靠着门口大口喘气的我有些发懵,“小黎哥,你没事吧?”不过小学生的她也看出我的不对劲儿,赶紧跑过来将我扶到沙发上,拍拍我的脸,用小天才给秦池打电话:“喂,秦大池!还玩儿呢!小黎哥要死了!”
      秦池听完情况,沉默了。
      “说话啊,秦大池!”
      良久,秦池开口:“你刚刚说的老师,是不是叫周鱼?”
      秦沐沐惊了:“你咋知道?”
      “原来真是。这破地方是真小啊。”
      “你说什么,快想想办法,我感觉他要窒息了。”
      秦池叹口气:“没事儿,他经常这样,让他自己缓缓就行。我叫保姆去接你。”

      强撑到保姆来接走秦沐沐后,我扑倒在沙发上,一拳头一拳头砸着自个胸口,试图缓过来。但是没用。还是堵得很。
      我又爬起来,挪到冰箱面前,抓起一瓶老白干就往嘴里灌。这本来是我打算用来煮虾的。再难熬的那段日子,我也没酗酒。喝酒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只会一昧拖延时间。
      但现在,我需要一颗止痛药。即使有副作用,即使可能让我产生依赖性。
      只灌下两口,人就站不住了,只能靠着冰箱慢慢瘫坐下来。脑子一瞬间就糊涂了,人就傻了。我木木的,抓着酒瓶重复将那辛辣液体灌进嘴,一口一口,往胃里倒。直至脑神经全被麻痹。
      我承认,四年前,我没有告诉他就偷偷离开,这不公平。可是周鱼凭什么怪我。他不能怪我。他永远不能怪我。
      一直痛苦的难道只有他一个人吗?!我不难过吗!一个人活在异国他乡我难道好受吗!我什么都没有了!凭什么要来冷嘲热讽现在的我!
      我将那酒瓶往地上一扔,穿着拖鞋就往外头冲。一路上的人看我这个酒疯子,都躲得远远的,任我在冷风里横冲直撞,一路跑到那培训班门口。
      里头灯还亮着,周鱼坐在前台,细长的指节翻阅着那些资料。安静的,沉稳的。和过去一点儿也不一样了。一点儿都不像过去那个嬉皮笑脸的小混混。简直是两个人。
      而我也再看不出过去那个周鱼的一丝模样了,就连这颗心靠近他也只有担惊受怕,再没有安心感。
      这么久过去,大家早就变了。
      我站着,风将我吹得清醒,我突然扶着脑袋,笑了。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发酒疯吗,可笑,太可笑了。冲到别人这儿来干什么,要过去对着他痛哭流涕解释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还是因为周鱼的怨打他一顿?大家现在都是成年人了,过去说不出口的话现在只会更加说不出来。过去就让他过去。被误解也是自己当初选的。怪得了谁啊。
      我转身,落荒而逃,手却被拉住。
      “你来干嘛?”
      被发现了。
      我重新转过去,扯出一个不伦不类的笑,“好巧啊。”
      周鱼挑眉,明显看出了我是专门来找他的,却还是顺着我的话接:“是很巧。今天第二次见面了。”
      “嗯。”
      “喝酒了?”
      “一点点。”
      “因为我?”
      我呼吸一滞,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点出。
      “看来真是因为我。”他笑,表情有些不屑,但他忍住了,语气仍然温和,“我说过,我不会怪你的。”
      但他的态度明明就是怨。阴阳怪气的,给谁看。我冷笑,甩开他的手:“你没资格说怪我,当初是你先骗我的不是吗?”
      我盯着他,审视他,“是你先说谎告诉我我们会一起上学,是你骗我有拆迁款让我不用担心,是你骗我你已经给自己交了学费,可是你没有!周鱼,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明明没钱,还让我去读大学……要不是我去问了陈皓,你就真把我耍得团团转了!我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替我做决定,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你又凭什么把自己的未来让给我!我问你学费交了没有的时候,你凭什么说谎骗我!你个骗子现在又凭什么怪我!”
      “呵,”周鱼冷笑,“那你就可以一声不吭不告而别四年是吗?明明前一天还说我们是家人,可是第二天就抛下我一个人,招呼也不打一声跑到国外,消失了四年!”周鱼拽住我的胳膊,将我的手掌贴上胸口,“黎白,咱俩谁对得起谁,当初日子过得那么难,我有没有抛下你?有我一口饭就有你一口饭,我周鱼亏待你了吗?我什么好东西都给你,掏心掏肺,为你好,宠着你。是,我是骗你了,那你要我怎么办?难道我自己去读书,不管你吗!”
      “既然我们都有错,那就两不相欠,我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算了!”我态度决绝。
      周鱼一愣,随后咬紧牙关,“不可能!你欠我四年,一句两不相欠就可以?!”
      “那你要我怎么样?!”
      “赔我。”
      “赔……”气上心头,我还想再说什么,偏偏胃一抽搐,嗓子眼儿一开,我就呕了出来,喷了周鱼一身。
      “我……”
      这下是真的要赔了。
      周鱼明显怒了,抽口气,伸手把自己外套脱下扔进垃圾桶,看着一身污秽还穿着睡衣的我蹙起眉头,“脏死了,脱掉!”
      “不……”我反抗。只有变态才会在这冬天晚上的街道上脱衣服!
      周鱼不容我拒绝,强行将我睡衣扒拉下来一起丢进垃圾桶,拽着我往培训班里冲,关门,上锁,上楼,丢进办公室厕所,动作一气呵成。
      我挣扎着要说两句,结果胃一翻滚,又差点吐出来,周鱼将我脑袋按在马桶上方,“吐这里头。”
      我哇哇地吐了个干净,全是些液体。从昨天见到周鱼开始,我就忘记了吃饭这回事。到现在,也只是干了瓶老白干。胃受得了才怪。
      周鱼蹙着眉头,等我吐完,将我拎到洗手池面前,打湿一块毛巾就往胡乱往我脸上抹。
      “不要。”我推开那毛巾,“凉!”
      “别动。”周鱼的语气很不好。
      我不动了。就像以前一样,周鱼一生气,我就恐慌。
      周鱼重新打开水龙头,让冷水流完,用热水重新泡了一遍帕子,又往我脸上抹。
      这次,很烫。
      但我不想再给周鱼和自己找不痛快,默默忍着。
      周鱼给我擦干净脸,又抓住我的手,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擦着,接着是上身每一寸肌肤。
      被那灼热擦拭过的地方,都泛起了红。
      我看着周鱼,突然就掉下眼泪来。起初是安静的,掉落在手上,却啪嗒一声。
      周鱼顿住了,停下手上动作,看我,“很烫吗?”
      我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
      眼见我眼泪越掉越凶,周鱼将那帕子举起,将我眼泪也擦掉:“哭什么?”语气仍然算不得很好,却软了很多。
      “我……”我几近哽咽,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只是没想到今天我还能遇见你,你还可以照顾我。周鱼,我们真的,好久不见了,我真的以为我们见不到了……”
      周鱼眼眶红了,转身将那帕子愤愤丢进洗手池,“早知道今天,当初跑的时候不挺干脆吗?一句话没讲,前一天还那样……第二天睁眼人就不见了。你那时候就没想到这一走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了。我看你挺舍得啊。”
      “我也是……没办法了。”
      周鱼冷笑一声:“呵,好一个没办法。”他抬头,透过镜子,看着我,眼神里翻滚着失望落寞和怨恨,还有一点微小的委屈。他走到旁边去拿起一件外套丢给我,“穿上,你可以走了。”
      “周鱼。”我轻轻喊他。
      “黎白我告诉你,装可怜是没用的,十几岁的我会心软一次次原谅你,现在的我,不会!”
      周鱼再次拽住我,一路下楼,将我撵出门,接着关门,反锁。点儿回旋余地都不剩下。
      我被丢出门口,却正好撞上秦池。
      他一把拉住没站稳的我,“老子就知道你在这儿!”
      我有些发愣:“你不是在……”
      他狠吸口气,拽住我肩膀:“妈的你个恋爱脑!”
      “?”
      “我都不想说你了黎白,在伦敦四年你没难受够?现在回来又找他??”
      “不是那样。”
      “不是那样你会在这儿?也他妈的怪我,天知道这破地方这么小,他居然是我妹的老师……等等!你怎么就穿这么点?头发也是湿的?”秦池将我翻过来翻过去看了一遍,又将我打湿的头发理好,“是不是那个人做的!他对你干什么了??”
      我解释:“是我喝多了,才洗了脸”
      他松口气,脸色很不好,捏着我肩膀的手变得沉重:“黎白你清醒一点,四年过去,当初再他妈的喜欢,现在也不一样了。你一声不响离开他是事实,任谁遇到这种事都会恨的,别妄想他会原谅你,你清醒清醒吧。别来找他,别犯贱。你当初做选择的时候,不是已经想好这个结果了吗?”
      是啊,当初做决定的时候,我不是已经想好了吗。当年的我,信誓旦旦说的是只要周鱼好,纵然他误解我、恨我。
      我转头,二楼落地窗边,周鱼正注视着一切。我却看不清晰他。
      “黎白,别再来找他了,放过自己,好不好?”秦池几近恳求。
      而我沉默。
      秦池拉着我的袖子,不松手:“黎白,向前看吧,一直回望过去的人是走不好前路的。我们往前看,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终于点头。
      秦池带着我回去,给我开门,给我倒水,给我煮粥。明明是个最放荡不羁的大少爷,却一直忙前忙后地伺候我。
      我坐在沙发上,捧着他递过来的热水,咽下一口,觉得整个人都暖了,“秦池,谢谢你。从伦敦开始就一直照顾我。”
      我是真心的,真的很感谢这四年秦池的照顾。要不是他,可能在第一年伦敦的冬天我就捱不过去了。但就是因为真心,所以我不能骗他,也不想再骗自己。
      水杯的热气里,我红着眼对着他笑,“秦池,你知道吗,我和周鱼那个时候真的过得很苦,我们住在一个老破小的房子里,晚上真的很冷,那个窗户一直在响,我很怕,但只要周鱼陪着我,我就不怕,我就可以睡个好觉。”
      “黎白,”秦池看着我有些不解。
      我还是自顾自说着,眼泪一直掉,“周鱼他过得不好,父亲妹妹都死了,你知道是谁害的吗?是我爸。但是周鱼他不怪我,他一直都对我很好,收留我,养着我,让我去读书。他自己去做辛苦的日结工作,一天一百八十块钱,他都不睡觉的,就算这样,他也不让我去。那些好吃的,好玩的,他都留给我。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他吗?并不是因为愧疚,不是因为我要为他付出什么。我说过,我不想有人为我付出什么,为我决定什么,我也不愿去影响别人人生。
      谁也承担不起另一个人的人生。所以这无关自我奉献,无关自我感动。我只是终于知道,我没有能力与周鱼同行,我不能再依附他、追逐他、拖累他,我得凭借自己的努力往前走,与他并肩,甚至超过他。当下一次,我们遇到再遇到难关,就可以不用再分开了,我们有能力留下彼此,不必为彼此牺牲。”
      “秦池,周鱼就是撑着我活下去的念头。”
      我几乎哭到泣不成声。
      “你让我怎么放得下他。”
      “黎白,”秦池握着我的手,试图安慰。
      “我现在才想通,周鱼今天恨我怨我,都是我活该。我傻傻以为离开他是为我们未来铺路,是为我们好。其实是我太蠢了。我怎么忘了,我怎么忘了,周鱼只有我一个人了。周鱼他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却离开他。他该有多难过……”
      我哭到呼吸不上来,秦池扯掉一张又一张纸巾擦掉我的眼泪,却无济于事。只能安静抱着我,拍着我的肩膀,低声安慰,“好了好了,别哭了。”
      等我哭到睡过去,秦池才放开我,将我抱上床,细心擦去我脸上那些汗水和眼泪,又给我掖好被子,轻柔抚摸我的头发。
      “别哭了,为那个人哭了四年了,还不够吗?”
      他的指尖抚过我的发际线,又到脸颊,动作轻柔得不像话,“为什么,我们没有早几年遇见呢?”
      随后,他离开。二十分钟后,培训班门口,他拉住某个人。
      “我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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