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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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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砚珩长睫轻轻抬起，漆黑的眼瞳沉静地看着方薇。
“我从不开玩笑。”
方薇心头“咯噔”了一下，不过这不是小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给宋砚珩分析利弊，希望他收回这荒谬的命令。
“柳菲菲是公司近期投入资源最多、力捧的新人。《玲珑局》刚播完，她人气正处在上升期，后续三个S级项目已经签约，两个高奢代言在谈。”
“她的形象和气质很少见，我们手里根本没有同类型的人可以顶替她。”
“如果现在报警、公开、解约，违约金、项目停滞损失、品牌方索赔，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公司前期的心血全白费了……”
“我说了，”宋砚珩打断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绝对威压，“照做。这些钱，我们亏得起。但这种风气，尤其还出现在公司内部，我绝对不会容忍。”
宋砚珩顿了顿，每一个字都砸在地上铿锵作响：“她踩了我的底线。星帆的底线。”
方薇所有试图挽回损失的说辞都被堵了回去。
她看着宋砚珩眼中毫无转圜余地的冷绝，深知再多说一个字都是徒劳。
她艰难地咽下所有的不甘和职业性的惋惜，低下头：“我马上去办。”
“还有，”宋砚珩眼底划过一丝浓烈的厌恶，声音更加冰冷，“王江，通知所有与我们星帆娱乐有合作关系的平台、制作公司、品牌方。”
“从即刻起，星帆拒绝参与任何由王江担任导演、监制、制片人或核心主创的项目。拒绝与任何聘用王江的剧组进行投资、发行、艺人输出等任何形式的合作。同时，让方为然继续去查，将关于王江在剧组长期、恶意霸凌、侮辱、对演员造成人身伤害的相关证据，通过‘可靠渠道’放出去。”
“我要他在这个圈子里彻底消失。”
方薇心头再次剧震。
这是要彻底断送王江的职业生涯，让他身败名裂。
虽然方薇对王导的死活兴趣不大，但宋砚珩这番雷霆手段，还是让她忍不住心惊肉跳，不敢再有任何反对意见：“我明白。”
她连高跟鞋都不敢用力踩，几乎是踮着双脚，飘出这间冰冷的办公室。
*
门一关上，她就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这才发现在大热天里，她后背都出现了冷汗。
想到即将而来的巨大损失，她这个经纪人的心就在滴血，再想到宋砚珩的独断专行，她就升起一肚子火。
她快步走向电梯，正好看到哥哥方为然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
“哥！”方薇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几步冲过去，把方为然拽到一边无人的会议室，语气里充满了不解和怨怼。
“我们的九五至尊今天简直是在发疯！”
“为了整一个柳菲菲，几亿的损失，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不心疼钱就算了，我辛辛苦苦运作项目、对接资源、培养艺人，我的心血不是心血吗？他一句话就全砸了，还要我去收拾巨大的烂摊子，你作为他的心腹大臣，怎么能看着他这样昏庸无道！”
“方薇。”
方为然冷冷地打断妹妹连珠炮似的抱怨。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清醒：“不要发没用的火，你要辨清楚形势。”
方薇猛地噎住。
方为然的话像一盆冰水，瞬间让她因为愤怒而混乱的脑子清晰起来，开始整合起关键信息。
方为然抬手拍了拍方薇的肩膀，对这个妹妹，他难得愿意多说几句：“柳菲菲既然敢对宋总下药，就该想到这样的结局。”
“你不是一直想把苏觉浅推到幕前吗？现在，时机或许到了。”
说完，方为然不再停留，径直推门离开，留下方薇一个人呆立在会议室中央，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
巨大的信息量在她脑子里轰然炸开，终于将那三个名字串联起来了。
柳菲菲下药的对象是宋砚珩，虐待苏觉浅的是柳菲菲的舅舅王江，宋砚珩现在对苏觉浅的态度复杂耐人寻味，说不清到底是喜欢还是厌恶。
但有一点可以绝对肯定，就是他可以欺负苏觉浅，别人动苏觉浅一根手指头都不行。
她终于知道了宋砚珩大发雷霆的真正理由。
方薇：“.....”
几分钟后，她一跺脚，冲出门的时候，把在边上打印资料的助理吓了一跳。
方薇气急败坏道：“十分钟后开会！”
助理小心翼翼追问：“薇姐，具体通知谁？”
方薇狐狸眼瞪了一下，里头蹿出灼烫的火苗：“除了皇上，所有的管理层！特别是公关部、宣发部、品牌部！”
居然敢对宋砚珩做手脚。
真是蠢笨如猪，大好的前程就这么毁了！
亏得她刚才还帮她说话。
差点把自己折进去。
*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落进来，斜斜地打在苏觉浅漂亮柔和的侧脸上，他蜷在工作室深灰色的沙发里，正认真的在书页上圈圈写写做笔记。
林小满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八卦之光：“浅浅，你快看热搜，炸了！我的天，简直是大快人心！”
苏觉浅被她咋咋呼呼的声音惊动，微微抬了抬眼睫，并没有动作。
宋砚珩到现在还没松口让他导演《新生》，娱乐圈那些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林小满似乎猜到了苏觉浅会有这样的反应，直接三步并作两步蹦到苏觉浅边上坐下，划开手机屏幕。
苏觉浅长睫垂落，屏幕上，是星帆娱乐官微发布的严正声明，以及各大娱乐版块铺天盖地的头条：
【星帆娱乐旗下艺人柳菲菲，涉嫌违法行为已被移交警方。】
【新晋小花柳菲菲即将锒铛入狱？娱乐圈清朗行动再添重磅案例！】
【拔出萝卜带出泥！柳菲菲亲舅，知名导演王江被曝长期职场霸凌、虐待群演、权色交易，星帆娱乐宣布对其全行业封杀！】
【宋砚珩雷霆手段肃清门户，星帆娱乐展现行业担当！】
后面跟着的是各种触目惊心的爆料截图、文字描述，以及网友们山呼海啸般的反应：
“柳菲菲到底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这些无良媒体关键信息都不写清楚，逗我们玩呢？”
“小道消息说是在某个庆功宴上给投资人下药，想玩仙人跳换资源，都送警了，具体情况后续帽子叔叔肯定会公布呗，别心急，等一等。”
“她图什么啊，她资源还不够好吗，也太心急了吧？”
“啊！我不相信，我才刚因为《玲珑局》入坑柳菲菲，怎么就塌方了？”
“王江这老东西拍戏不怎么样，居然还霸凌新人，搞职场虐待？视频里那个被踹被烫的是谁啊？看着好惨……”
“星帆牛逼！宋砚珩牛逼！这才是真正整顿行业风气的大佬！”
“等等，那个被王导欺负的演员叫苏觉浅？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有人扒出来了，苏觉浅就是那个十六岁拿了百亿票房导演的天才少年。”
“对对对，是他！《尘光》我当时刷了无数遍，听说后来他家里破产了，天，原来他这些年这么惨？”
“呜呜呜心疼小哥哥！星帆这是替天行道，宋总干得漂亮！”
苏觉浅默默地看着屏幕上滚动的信息，看着自己尘封的过往被一点点挖出，看着网友们或愤怒、或同情、或惊叹的言论，看着柳菲菲和王江的名字被钉在耻辱柱上。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眼底却有暗流涌动。
王导是很可恨，但让他沦落到这样的罪魁祸首，并不是王导。
罪魁祸首依然高高在上，掌握权柄，肆意就能埋葬别人的前途。
想到敌人这样强大。
他再次暗暗心惊。
林小满以为苏觉浅是被这巨大的惊喜给打懵了，于是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浅浅，你看到了吗？王导那个贱人终于遭报应了，还有那个柳菲菲，活该！”
“老板平时一直端着张死人脸，可这件事做的真帅，他简直就是正义使者，我都要爱上他...”
林小满急忙拍了拍自己这张一激动就胡说八道的嘴，转而压低声音道：“浅浅，我还听小道消息说，柳菲菲下药的对象就是老板，而且就是在《尘光》庆功宴当晚，听说她的目的就是想拿下《新生》的女主。”
“她也太心急了，才刚爆了一部电视剧，就已经妄想进军电影圈了。”
“你说老板这次发这么大脾气，顺便将王导也一起端了，是不是在替你出气啊？”
林小满的眼神亮晶晶的，带着一丝期待和天真的希冀。
替我出气？
苏觉浅的指尖在书页上微微一缩。
那晚宋砚珩不是故意羞辱他，是药物的作用？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微弱的涟漪。
随即，便被更深沉、更冰冷的自嘲和清醒彻底淹没。
他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极淡、极浅，却毫无温度的笑意。
宋砚珩怎么可能替他出气？
林小满眼底浮现疑惑，小心翼翼地问道：“浅浅，你是不相信吗？”
苏觉浅笑了下，他知道宋砚珩派林小满贴身照顾他的目的，自然不会和林小满说实话。
林小满知道的越少，才越能安然无恙，他顺着林小满的想象道：“没有，不管宋砚珩是不是有心为我出气，王导这样的人遭了报应，我都挺高兴的。”
林小满双眼弯成好看的月牙：“嗯，浅浅，从现在开始，你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