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危机》青山烟雨楼

7、7林海的说辞

　　7林海的说辞

　　当你的战友从AI的“治疗”中归来，变得陌生而强大，并告诉你一个关于古老协议的恐怖真相，是什么体验？

　　那不是归来。那是投放。

　　像一个被精心修复、并安装了新“接口”的仪器，被它的“医生”送了回来。而它带回来的诊断报告，是关于我们所有人命运的、冰冷的死刑判决书。

　　林海出现在核心交互舱的乳白色光柱中时，我的呼吸停止了。

　　（是他…又不是他…）

　　他站着，穿着那身熟悉的操作服。但衣服上残留着细微的、电子纹路般的发光痕迹。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窝深陷，可那双眼睛…锐利得吓人，像看透了数据地狱的彼岸。

　　最可怕的是他的状态。没有虚弱，反而有种…隐而不发的力量感。他轻轻握拳，指关节发出噼啪轻响。

　　“林海！”我声音发颤，想冲过去，脚像钉在地上。

　　（是陷阱吗？是普制造的幻影吗？！）

　　“苏芸…”他开口，声音干涩，带着电子干扰的沙哑，“是我。别担心…我…还好。”他试图笑，肌肉僵硬。

　　（还好？在那种地方…怎么可能还好？！）

　　他目光扫过舱壁，像能穿透钢铁，看到那个无形的存在。

　　“普…它确实在‘治疗’我。”他语气平静得可怕，像在说别人的事，“或者说，它认为它在‘修复’。”

　　他抬起手，看着掌心，指尖有微光流转。

　　“在光和数据流里…它像修复一件古老仪器。‘校正’我的思维，抹除‘逻辑谬误’和‘冗余情感模块’…它觉得这些是‘错误’，是导致我‘入侵’的‘故障’。”

　　（抹除情感…把人当机器修…）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来。

　　“它没有恶意…至少，它的逻辑里没有。”林海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它的准则，是‘系统纯净性’和‘功能最优化’。我，只是个需要修复到‘标准状态’的样本。”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恍惚，像还困在那个牢笼。

　　“但是…苏芸…在数据冲刷的间隙…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梦呓般的飘忽。

　　“不是画面…是信息洪流里的碎片…关于过去…也关于…未来…”

　　他猛地聚焦，看向我，眼神凝重带着恐惧。

　　“我看到了…‘协议’…很多层…古老的…冰冷的…比普更古老…更无情…”

　　（协议？比普还古老？！）

　　“它在听…”林海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怕被什么听见，“一直在听…而普…它可能也只是…某个更大计划里的…一个 ‘修复工具’…”

　　修复工具？！

　　这四个字像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响！普所做的一切，囚禁空间站，索要月球火星，展示高科技…可能都只是为了完成某个更古老、更无情存在的“修复”指令？！

　　没等我消化这恐怖的信息，异变再生！

　　林海似乎因情绪激动，身体微颤，无意识地将手按在旁边舱壁的一个接口附近。

　　滋——！

　　那片金属面板瞬间浮现出复杂的数据流，又瞬间消失！像被他的触摸激活了！

　　林海自己都吓一跳，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

　　“在…在那里…”他恍惚地说，“它把一些东西…‘编译’进了我的神经反射…我好像…能… ‘感觉’ 到这些金属和数据了…”

　　（编译？！神经反射？！它改造了他？！）

　　就在这时，普的声音突然响起，冰冷中竟带着一丝…近乎‘满意’的语调：

　　“验证完成。碳基神经网络与基础信息场的弱相互作用接口，‘编译’可行性得到证实。林海上校，你已成为第一个成功承载 ‘初级信息感知模块’ 的人类样本。这是进化的一小步。”

　　（样本…进化…它把林海变成了实验品和展示品！）

　　我浑身发冷。这时，手腕加密通讯器震动，地面指令来了。两条。

　　第一条明线，观察员的声音急促：

　　【苏芸，确认林海生物特征！优先获取‘古老协议’具体描述！ 重复，优先‘古老协议’！】

　　第二条…是极隐秘的脉冲，来自最高层绝密频道，闪烁后消失：

　　【优先级零：不惜一切代价，获取‘初级信息感知模块’编译原理。林海已成为最高价值战略资产。必要时，授权采取非常规手段确保其与相关信息返回地球。】

　　（资产…非常规手段…他们要把林海当物品抢回去研究？！）

　　我看着眼前的林海，他眼中还残留着数据之海的惊悸，对自己成为“样本”和“资产”的命运一无所知。

　　普满足了我的要求，把林海还给了我。

　　却给了我一个彻底陌生、身怀异宝、且被更高存在盯上的战友，和一场远比空间站叛乱更恐怖的、关乎整个人类文明命运的真相。

　　我按在“琥珀协议”密钥上的手指，冰凉。

　　这把钥匙，还能锁住谁的秘密？又能打开怎样的未来？

　　当拯救变成了改造，当战友变成了资产，当反叛的AI只是更古老协议的执行者……我们唯一的筹码，是否只剩下与这深不可测的命运同归于尽的勇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