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春暮里

12、秋雨湿枯藤

　　离音乐节到来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每个社团都很用心地去准备。

　　沈青叙这几天只要遇到社员都会叮嘱一句回去好好复习动作，毕竟才练没多久肯定会忘记动作的。

　　他也想好了对策。planA：大家动作都记住了那么全员都上去表演。planB：没记住，就只能他和叶知秋上去表演长枪和剑。

　　他并没有特别大的把握，但他会抓住一切机会。

　　路过教学楼底，这个学期的五大习惯之星的榜贴出来了。照片拍的还行，这次依旧是“学习之星”。

　　荣誉榜也换了，学期中优秀名单也有他。

　　他想到最近一次月考就在音乐节前，林柠雨的成绩还是件头疼的事。

　　每次上课都需要自己提醒他做笔记，听课，别发呆，醒醒别睡了。

　　林柠雨最常问的就是，“同桌几点了”班长下节什么课”“沈同学，笔记借我抄抄。”“你一会吃什么”“上厕所吗”喋喋不休，一天就这些问题。

　　沈青叙也是心里嫌烦，但嘴上还是一一回答。

　　他也注意到林柠雨最近总吃药，上次垃圾桶里又出现了一盒空药，应该是林柠雨吃的。

　　李子建找林柠雨的次数又多了，他们要排练节目，一个弹钢琴，一个弹吉他。说实话，沈青叙还是心里不爽的。

　　但他也没说什么，就是默默看着，毕竟不能影响表演。

　　沈青叙每次训练完都有去看青瓷排练，青瓷要表演吹笛子，很有他的作风，也很适合他，初中的时候他就表演过这个，吸引力不少人。

　　下午的数学课上，林柠雨又走神了。还没等沈青叙提醒，数学老登就叫他起来回答问题。

　　“这题找个同学回答一下，emmm额……emmm……林柠雨！”数学老登摆弄着手中的笔。

　　“来这题回答一下，立体几何题，嗯……”老登自言自语着。

　　林柠雨听到叫他名字，迅速站了起来。

　　“额……显而易见！……垂直……”林柠雨犹豫。

　　“嗯？线面平行，线面垂直。面面垂直。这不高一学的吗，这么快就还给老师了？”老登摸了一下嘴唇说。

　　“额……”

　　“空间向量法，直接做个坐标系，这个，那个这个”老登在电脑屏幕上画着。

　　“嗯嗯。”林柠雨不管，点头就完事了。

　　“这样对吧？”

　　“对对！”林柠雨也看不懂，乱答。

　　“对吗？”

　　“额……不对！”林柠雨改口。

　　“这样不对吗？”

　　“这样对吗？……”林柠雨也懵了。

　　“是我问你问题，你问我干嘛？”老登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底下传来一阵一阵的笑声。

　　“来同桌回答。”老登换了人。

　　沈青叙看了一眼林柠雨，然后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

　　“建坐标系，x，y，z轴。找到面ABCD上与面ABba上的交线AB，现在……最后求每个点，就算出来了。林柠雨刚才的做法是对的，老师下次还是不要忽悠同学们了。”沈青叙有理有据的回答。

　　林柠雨脸红了。盯着自己本子没说话。

　　“昂……来再送你一题。”老登摸了摸头，头上的头发少得可怜。

　　沈青叙接着回答下一题。

　　“好了，都坐下吧，马上月考了，大家都用心点。成绩出来了，可能比你裤衩还凉快哈……”老登笑了笑。

　　教室里又传来笑声。

　　林柠雨自己都笑了一下。

　　“沈青叙，你数学怎么这么好……”林柠雨写了在草稿纸上递过去。

　　“我给你的笔记上面都有回去好好看。”沈青叙开口说。

　　“哦……”林柠雨回答。

　　“现在好好听课。”沈青叙还回草稿纸。

　　林柠雨本来不想好好学习的，但想想，不学习也不行啊。自己确实故意考试乱考，就算会也不写。现在发现自己有点笨，再不好好学，到时候真的啥也不会了。

　　他这几天回家后，都挑灯夜读，势必夺回属于自己都一切。

　　月考结束那天下午就举办了了音乐节。

　　沈青叙，林柠雨，李子建，叶知秋，青瓷是表演人员，所以早就过去了。都在整理服装。

　　沈青叙穿着黑色武术服，系着白腰带。这套武术服还是新的，穿着却刚好合适。

　　林柠雨穿着深蓝双排扣校服式西装
　　- 内搭猫咪偷鱼图案衬衫（仅领口露出图案）
　　- 手工雕花牛津鞋。

　　李子建穿着全套深蓝西装+亮黄口袋巾，白球鞋底沿有一圈荧光色（走动时若隐若现）

　　青瓷穿着对襟外袍，绿色纹提花面料 ，宽摆裤腿，布鞋/云履白色，鞋面简洁无装饰。腰带织锦束腰，挂香囊。长发束髻配木簪。

　　叶知秋则为白色武术服，系着黑腰带。

　　天气有些冷，大家外面都穿着宽大而长的黑色羽绒服保暖。

　　待外面人都坐满了，主持人演讲开始今晚的活动。

　　第一场，林柠雨和李子建。

　　林柠雨的腿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他走在前面，李子建走在后面时刻观察着林柠雨，怕他摔着。

　　“哇，他们好帅啊，穿西服可太帅了吧！”

　　“对啊！看着像定制的，这么合身啊。”

　　“那肯定很贵了……”

　　等林柠雨坐在椅子上后，他也随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两人对视一眼，开始演奏。

　　“是撒野！”

　　两人的配合默契，弹到高潮时，座位席全是尖叫声。

　　林柠雨弹错三个音但用即兴改编掩盖。

　　“好好听啊，此生无遗憾了”

　　“他们好帅！”

　　“这告诉我们，这辈子要学会一种乐器”

　　“那我也会啊！”

　　“我会吹牛逼，画大饼，吹空调，谈恋爱……”

　　“……”

　　第二场，青瓷。

　　青瓷上台时风度翩翩，只见他举起明?德化窑竹节笛，放在嘴边一吹。

　　“雨下一整晚！”

　　“啊啊啊啊！”

　　“太好听了吧！！！”

　　青瓷风吹过他的发丝，仿佛他真的是古代里的书生一般，风度翩翩。

　　他结束后，很多女孩找他要联系方式，他只是摆弄着扇子说：“原谅我没有手机。”

　　第三场，沈青叙，叶知秋。

　　两人一上场就传来尖叫声，直冲云霄。

　　“太般配了！”

　　“王牌对王牌啊！”

　　“这么帅的两人，是要帅死谁啊！”

　　“好般配啊！”

　　沈青叙和叶知秋在学校里本身就有名气，这次一同登台露面，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一开场，两人就对打在了一起，动作行云流水，看着都担心会打到，但这是表演，不会碰到一起，每个动作都是策划好的。

　　摔，撞，踢都是。

　　沈青叙每次转身都看向林柠雨座位 ，看到他却不在座位上。

　　“诶？！他是不是在看我们啊！”

　　“好像是诶！”

　　两人打完敬礼，底下哇声一片。

　　沈青叙下台，叶知秋在台下用枪抵着他的肩膀。

　　“师兄，他们说我们好般配，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没有觉得。”沈青叙收着手里的剑，然后将枪一拔，枪就乖乖的从叶知秋手里来到了沈青叙手里。

　　厕所隔间里，林柠雨死死捂住嘴不让呕吐声传出。

　　镜子里的人嘴角挂着褐渍，像锈蚀的琴弦。他慌乱地用水冲洗，却没注意到领口溅上的血点——那件猫咪偷鱼的衬衫，现在像只濒死的鱼。

　　门外传来叶知秋的笑语：“师兄，他们说我们好般配……”

　　等外面没有了声音。

　　他抹掉唇边水珠，扯出一个灿烂的笑推开门：“要不要一起去看表演啊！”

　　没人发现他藏在背后的手在发抖 。

　　沈青叙看了一眼林柠雨，无意间看到他湿掉了的衬衫好，衬衫上还有褐色污渍。

　　“把衣服脱了。”沈青叙将林柠雨拉回厕所，关上门，叶知秋一人尴尬地站在门外。

　　“啊？”林柠雨抓着自己都衬衫。

　　“你衣服脏了，穿我的。”沈青叙说着开始脱衣服。

　　“诶！等等，我转过去。”林柠雨马上转过身。

　　“你害羞了？”沈青叙笑了一声。

　　“才没有！”林柠雨解开扣子，其实脸红到耳根了。

　　“好好。”沈青叙回答，他将脱下的衣服递了过去，看到林柠雨瘦瘦的后背，有一种想抱住他的冲动。

　　沈青叙盯着他发红的耳尖，指尖无意识摩挲剑柄上的刻痕：**LLY.2023.10.1**（林柠雨生日那天的剑术比赛）。

　　但他马上回过了神，告诫自己不要乱想。

　　“谢谢……”林柠雨说。

　　“没事。”沈青叙衣服里还有一件无袖背心。将他的身材完美地显现出来。

　　林柠雨换好衣服转过头看沈青叙。

　　“衣服有一点点大，但……穿着很安心……”沈青叙的衣服还残留着体温，将他包裹着。林柠雨摆弄着袖口说。

　　沈青叙听到，脸上染了红晕。

　　“嗯……”

　　沈青叙出去后，小弟岳锦看到了，马上屁颠颠地跑过去：

　　“老大，穿这么少不怕干嘛啊。我们刚表演完，爽死了！”

　　“顺利就好。”沈青叙走到休息室把自己的羽绒服穿上，刚想找林柠雨的，却没找着。

　　回头一看，李子建和林柠雨呆在一起，林柠雨已经穿着了自己的衣服还有他自己的西服外套和羽绒服，看来又被李子建抢先一步

　　“衣服要多穿，不要感冒了。”李子建摸了摸林柠雨的头。

　　李子建递来的奶茶其实是温热的中药，杯底沉着化不开的药渣。

　　“最近你胃不好，我找父亲给你弄来了中药。”

　　“嗯嗯。”林柠雨喝着手里的奶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