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黑夜的钢琴曲

4、三次死亡的回声

　　　 **第四章：三次死亡的回声

　　手表表面的文字在陆拓菁眼前闪烁，像一根烧红的针扎进瞳孔。他猛地抬头，发现百盈的嘴角正渗出那种蓝色液体——不是从唇缝，而是从皮肤下直接渗透出来，在苍白的下巴上划出荧光轨迹。

　　"你到底是什么？"陆拓菁抓住他的肩膀，指尖陷入毛衣的针织纹理。

　　百盈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灰眼睛里浮起某种非人类的金属光泽。"第三次了，"他轻声说，"每次你问这个问题，我都会给你同样的答案。"

　　天台边缘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时骸的三条脊椎穿透混凝土护栏，琥珀色表盘眼睛在暮色中组成等边三角形。陆拓菁手臂上的坐标开始灼烧，皮肤腾起细小的白烟。

　　**00:02:15**

　　百盈突然扯开自己的高领毛衣。锁骨下方的符文烙印正在龟裂，蓝光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他胸前织成一张立体星图——猎户座β星的位置，闪烁着与陆拓菁眉骨疤痕完全相同的形状。

　　"第一次死亡在实验室。"百盈的声音混入齿轮运转的杂音，"你摘下手表想救我，结果被时骸吃掉了未来十五年的存在。"

　　时骸的触须刺穿百盈的左腹，蓝色血液喷溅在悬浮的玻璃碎片上。每一滴都在空中凝固成微型表盘，显示着不同的年月日。

　　"第二次在东京塔顶。"百盈咳出一团发光的血沫，手指却死死按住陆拓菁想摘手表的动作，"你发现坐标是陷阱，但跳下去前把稳定剂注入了我的脊椎。"

　　陆拓菁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根本不是记忆，而是某种更深层的、刻在骨髓里的疼痛。他的笔记本残页在天台狂舞，突然注意到自己画过的所有分形图案——科赫雪花、曼德勃罗集——边缘都藏着同样的经纬度坐标。

　　时骸的金属脊椎突然分裂出无数尖刺。百盈在最后一秒推开陆拓菁，自己却被刺穿胸腔钉在蓄水箱上。蓝色血液顺着锈蚀的铁皮流淌，竟在表面蚀刻出密密麻麻的斐波那契数列。

　　"现在。"百盈的瞳孔开始扩散，但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轮到第三次了。"

　　陆拓菁的手臂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倒计时归零的瞬间，他看清了那些数字的本质——根本不是阿拉伯数字，而是由更微小的、纳米级的齿轮组成。表盘下的机械结构正在解体，露出内部璀璨的星河投影。

　　时骸发出胜利的啸叫，却在扑向陆拓菁的刹那僵住。

　　一只半透明的手穿透了它的核心齿轮组。

　　另一个陆拓菁从空气里浮现出来，穿着染满蓝血的病号服，左眼是机械义眼。他手里攥着那本被烧焦边缘的笔记本，残页上的公式正自动改写为全新的拓扑结构。

　　"抱歉来晚了。"未来的陆拓菁甩掉时骸的齿轮碎片，机械眼聚焦在百盈濒死的身体上，"这次我们走左边的时间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