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黑夜的钢琴曲

5、机械心脏的告白

　　**第六章：机械心脏的告白**

　　剧痛让陆拓菁的视野泛起雪花噪点。他的手臂在时骸体内分解重组，皮肤下浮现出与百盈相同的机械纹路。数据流如暴走的蚁群啃噬着神经，却在疼痛的间隙里，他清晰地听见了齿轮咬合的咔嗒声——那是百盈心脏的跳动频率。

　　"你...早就知道..."陆拓菁转头看向正在齿轮化的百盈，发现对方的灰眼睛正在褪去最后一点人类光泽，"我们都是实验体..."

　　百盈的嘴角扯出一个机械化的微笑。他撕开被血浸透的毛衣，露出胸腔——透明舱体里的红色结晶已经融化了大半，透过残余晶体能看到里面精密运转的齿轮心脏。每转一圈，就有蓝色的时间稳定剂被泵入血管。

　　"TS-215不是编号。"百盈的声音开始带着金属共振，"是你给我起的名字...Time Scar..."

　　时骸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陆拓菁嵌在它体内的手臂传来灼烧感，操作面板自动弹出一段全息日志：

　　[记忆备份进度87%]
　　[警告：主要载体百盈-TS214即将完全时骸化]
　　[建议立即执行记忆转移]

　　陆拓菁的机械接口突然与百盈胸前的舱体产生共鸣。红色光缆从他们之间自动生成，像血管般连接了两人的机械部位。剧痛中，陆拓菁看到走马灯般的记忆碎片——

　　- 实验室里年轻的自己将沙漏项链戴在百盈脖子上
　　- 百盈在时间风暴中抓住他的手说"下次要走左边的时间褶"
　　- 东京塔顶的爆炸中，自己亲手将注射器扎进百盈的心脏位置

　　"原来我才是第一个时骸..."陆拓菁的机械手指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的喉咙，"所有轮回都是为了修正这个错误..."

　　百盈的齿轮心脏突然加速运转。他用最后一点人类意识抓住陆拓菁的手，引导他按向自己胸前的操作面板——那里有个隐藏的红色按钮，上面刻着陆拓菁再熟悉不过的分形图案。

　　"这次换我来当锚点。"百盈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去找还没有变成怪物的我..."

　　按下按钮的瞬间，整个世界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裂开。陆拓菁坠落时看到无数时间线的碎片：穿白大褂的百盈在记录数据，战损版的百盈在时骸群中厮杀，某个笑容明亮的百盈正朝他伸出手——

　　然后他重重摔在硬实的地面上，鼻腔里充满消毒水的气味。

　　刺眼的白光中，穿白大褂的百盈俯身看着他，胸牌上写着"TS-214首席研究员"。他手里拿着那本熟悉的皮质笔记本，扉页上是一行新鲜的墨迹：

　　"欢迎回来，这次我们走第三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