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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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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吃饭。”顾砚白见她不喝水了,开始走神,水从嘴角流出,擦掉水渍,开口提醒。
“哦。”诗爻一心情莫名有些低落,忽而抬眼,郑重地问:“几点了?”
今天早上还有个会议,也没有提前给刘欢说一声,人怕是满世界找她呢。诗爻一也不顾及还在输液,左右摸着手机,晃得输液管摇摇欲坠。
突然想起她顺手将手机揣进顾砚白外套里了。
这里明显不是医院,很有可能是顾砚白公司办公室里的卧室,找了私人医生给她看病。
衣服十有八九还在这。
“你昨晚那件外套去哪了?”工作狂诗爻一扬声问,见床上翻不到,趿着鞋下床,随意地将输液瓶取下来拿在手里,在沙发上到处翻,“顾砚白,你衣服不会丢了吧。”
手臂突然受力,顾砚白拉住她,刚醒还没什么力气的她很容易倒进他怀里。
手腕被他用力握着,胸脯贴在他胸膛上,挤得变了形。
顾砚白越发强势了,她心道。
两人也不说话,顾砚白眼神落在她那只输液的手。此刻才注意到血已经回流十几厘米,她恍然不觉。
诗爻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这个眼神像是要吃人,发火的前兆。
“我去吃饭。”两人一前一后,她老实地坐回去。
啪——
空气尴尬。诗爻一眨眨眼,无助地搓手,“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谁能想到她刚端起汤打算来一口,没拿稳全部洒在他腿上。
顾砚白没听她过多解释,拿了两张纸将多余汤汁擦去,随后进了洗手间。
多少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她没事找话题,“顾砚白?你吃饭了吗,没吃我等你出来一起吃吧。”盯着眼前他亲手做的饭,全是按照她口味来的,虽然好像只有一双筷子。
“顾砚白?”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诗爻一撇嘴,心想这洗手间隔音有这么好吗,看已经输得差不多了,两三下将针管取出来。来到洗手间门口,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应声。
到底要怎样,半句话都不开口,以前也没发现他是个哑巴啊。
诗爻一气得直接开门。
接下来就是冲击性的一幕。
换下来的衣服裤子放在洗漱台上,顾砚白衣服裤子都没穿,手扣在内裤边沿,刚拉下去一个角。
沟壑明显的腹肌,修长匀称一双长腿,指节明显,指甲修剪整齐,泛着淡粉,此刻搭在胯间上往下扒着布料。
入眼第一幕简直热血上涌。
艹,热血沸腾。
诗爻一脑子里只觉得很有性张力,反差感拉满,而后又在想为什么结婚后没有注意到过。
紧接而来的就是沉默,沉默,沉默,她眼睛四处闪躲,脖子到耳根处红透,表面镇定,“你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吃饭,还有我公司可能都在等我,外套你放哪了,我可以自己去找找看。”
顾砚白用浴巾裹住下半身,淡然道,“我不饿,你先去吃饭。”
到底也没说要不要给她外套。诗爻一工作相当疯狂,见此状况,跺了下脚,关上门,“别闹了好吗,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恨,但别拿工作上的事,你知道我为了公司付出多少心血。”
大有一副你不说外套去哪了,就把你看光的气势。
不说还好,说了顾砚白整个人都不好了。连那层浴巾都直接扯掉不用了,走近她,反手将身后的门反锁。
*
饭最后吃的一粒米没剩,这是诗爻一回来吃的最饱的一顿,整个人过程都像只熟透的虾。
手机怎么要都不给她,显然是不想让她碰工作。
要什么有什么,只要她开口,顾砚白不一定会理她,但一定会给她送来。
让她不禁想——会不会不是报复,只是想让她好好休息。
诗爻一脱下外套后穿着裙子,从床上窝到沙发,晃着白到发光的大腿。见他在工作,直接走过去,坐在办公桌,微微后仰,双手撑着身体,歪头观察他工作的样子,了了又看了眼项目书,“顾砚白,不让我工作,你当着我面忙事情,不好吧。要是我们以后成了竞争对手怎么办?”
她光着脚,踩上他大腿,另一只脚借力将轮滑椅歪向自己,才满意地笑了,“你以前就努力的过了头,说要追赶我的步伐,配得上我。现在呢,又是为了什么?”
心里补充,总不能是为了已经分手的我吧。
“.......”
顾砚白不说话,只是一味地拿出药让她服下。
服下药后,困意来袭,很快睡了过去,这次睡得很踏实,连梦都没有做。
醒来后,天已经彻底黑透,重新换了个地方,极其简洁的房间,干净明了,这应该是他家吧。
诗爻一打着哈欠出去,客厅没有开灯,唯有个房间里亮着橘黄色灯光,她循着光源过去。
顾砚白换了家居服,正埋头写东西,书房也被他收拾的很整齐,不大的房间里,只有他簌簌书写声,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清瘦的背影,感觉很孤单,好像他从来都是这样,身边除了她也没其他人。
诗爻一不免想起,上学的时候,只要病倒,生病的日子里都是顾砚白,总是怕别人照顾不好她。
以往很听她话的人,在身体健康这件事上,极有想法,劳心劳力的事一概不让碰,她的生命远在他之上。
那时候她就知道顾砚白绝不是表面看上去好拿捏,触碰到底线根本不好说话。
只是没想到现在这样难对付,冷漠排斥。
“顾砚白,你回来是为了我吗?”诗爻一悄然站到他身后。
还是不说话。
诗爻一叹了口气,搬来椅子坐下背对着他,“你真的讨厌我吗,只为了当初那句话,可是那不重要啊,只要我心里是记着你的,不在乎距离。如果为此你记恨我,那么我们好歹也是朋友,你说呢?”
利己心每个人生来就有,诗爻一这样的人也不例外,享受过他的好,再想失去就很难。如果说,刚开始的冷漠无情是为了划清关系,那么这几天的观察,她心知顾砚白还对她有感情。
诗爻一属于那种聪明到从一点蛛丝马迹便可以察觉不对劲的人,善于观察,分析,计算,都是她的优势。
“你也挺狠的,微信,电话全部换掉,周围人都联系不上你。这些年,你在国外好吗?”
诗爻一冷静的诉说,她太理智,提起过往云烟,完全没有半点波澜,让人完全看不到眼里面有一丝感情迹象,犹如只是个分析利弊的机器人般。
生意谈多了,对于市场变动迅速做出分析是企业家基本操作。
一番话让她分析的利弊各占一半,再推心置腹,感情被她说成了明码标价的商品。
一通话下来,背后的人始终不肯搭腔。
“你究竟想如何呢顾砚白。”诗爻一这句话很小声,扣着手指嘟囔。
叹息过后,想看看他在干嘛,诗爻一转身后却愣住,眼睛瞪溜圆。
顾砚白刚好侧身往她这边拿东西。
两人鼻尖挨着鼻尖,呼吸喷薄在彼此脸上。
谁多说一句话便会亲上。
太近了...
诗爻一心跳如鼓。说实话,前世婚后生活他们床上运动不是没有,但是每次她都是喝烂醉,接着酒劲耍流氓,第二天醒来后根本没有印象。
拉开一步,一肚子墨水此刻找不出半点,抿了抿唇,“我不知道你靠过来,不是想要亲你,没想占你便宜。”
“我真的,我发誓,相信我。”
像极了撩人后不想负责的海女,做着出格的事,打着无辜的招牌。
她咽了咽口水,面上若自镇定,想说些什么,但说多了好像感觉很刻意,蹭地一下起身跑回床上。
诗爻一闷进被褥,心里暗骂自己,有什么好害羞的,实在不行亲上去啊,睡完提裤子走人的事你干的还少吗。
又有另一道声音,那是因为你记不清了啊,人家上辈子让你少应酬喝酒,为你身体好的事,总是不听。
想到这,她一把掀开被子。郁闷地坐起来,抓了把头发。
上辈子顾砚白没少为了她胃操心,变着法给她养胃,那个时候他更像是个家庭主夫,家里都是他在负责,而她更像是从来不把心思放在家庭的负心汉。
就这样想着想着睡过去了。
诗爻一是被手机震醒的,顾砚白不知道去哪了,手机最终还给了她,餐厅桌上有煮好的早餐。
可能又去忙其他事情了,其实很正常,但她心里就是不舒服,以前什么她都是第一选择,只要不舒服,做任何事都陪在她身边,醒来就能看见他。
开机后,诗爻一收到无数个未接来电和微信轰炸。
“你人呢?都等你开会呢。”
“你今天来不来上班,文件等你签字啊。”
“祖宗,你在玩消失吗,被绑了还是手机没电了,你脱个梦给我也行!”
“有个商业洽谈在帝京,下周一别忘了!”
今天周日,还有一天。
拨了个电话过去,刚接通差点把她耳膜震碎,逼得她拿远手机。
*
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顾砚白没去公司,手里提着菜回来,浑身湿透。
房间没开灯,桌子上早餐吃的很干净,收拾的一尘不染,人也走的透彻。
他在玄关处自嘲一笑,钥匙随意丢在柜子上,头无力垂下去,像只雨天湿透被抛弃的流浪小狗,形单影只。
走之前不是没想过她会拿到手机,收到公司消息就走,在她眼里,任何事情都能排在他面前。
开门前,他做了无数心理准备,祈求能出现意外。
“顾砚白,擦擦吧。”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帕,还有那张素雅恬静的笑脸。
她没走...
顾砚白没动作,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任由对方往自己头上套帕子,擦干,吹发。
“今天我想出去逛逛,我陪你怎么样。”她说的是我陪你,不是你陪我。
“好...”
他没否认。
雨下了一上午,下午很快放晴。
活了两世,这还是她第一次和顾砚白单独出来逛街。空气中带着雨后天晴的清新,蓝天白云,微风习习。
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反倒是顾砚白有些萎靡,身体发烫,料想是今早淋雨,现在发起烧。
最后说去医院,他非要坚持买些东西再去。
来到一家顾砚白朋友开的一家奢侈女装店,诗爻一进去价格也不看,看上眼的就拿去试衣。
正打算换下一套时,有人给她打电话,诗爻一接通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刘欢出了车祸,腿骨折,他老婆前两天和朋友出国游玩,身边现在也个人,电话打到他这里来了。
手机开免提外放,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顾砚白一字不差全部听完了。
诗爻一挂断电话,走进衣帽间,可这次时间未免太长。
走到门口,想伸手掀开又停在半空。顾砚白孤独地面对换衣间,眼尾下垂。
“诗爻一。”
顾砚白对着里面喊了一遍又一遍,试图将她喊出来。
“不好意思,顾总,方才那位小姐神色匆匆走了。”
他眼睫颤了颤,拳头捏紧。她还是这样,无论任何时候,他和她朋友发生意外,永远都是兼顾两边,公平公正,天秤永远不会有倾斜。
今天已经和他待了会,掐算着时间就该去她朋友那边。
不出意外,待会她应该会发消息过来关心他身体如何了。他默默拿出手机,眼也不眨地盯着屏幕。
去而复返的诗爻一,手里提着大袋药盒。在门口看见顾砚白一个人坐那,傻傻地盯着屏幕,咳嗽一声接一声,腰背咳到直不起来。
突然接触到他这幅模样,刹那间,心里像是被揪了一下,眼睛泛酸。
“顾砚白,我在这。”诗爻一心情复杂的上前,原本是从镜子中看见他脸色太不正常,整个人很难受的样子,便想着跑出去先买点退烧药。
顾砚白没反应,重新看到诗爻一那瞬间,他只是静静注视着她,仿佛平静的海面,下面却是危险重重的暗流激涌。
可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和难以置信,还是精准的被她捕捉到。
难道他以前也是这样傻守着一部手机吗?
诗爻一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章程想法,极少和别人商量,她第一次后悔没有告诉他一声自己去干嘛了。
“我去给你买药了。”
末了,又补充一句,“我说了会陪着你。”
话音刚落,她呼吸一窒,手腕吃痛。顾砚白拉着她进入贵宾休息室,反锁上钥,反抵在门上,双手被箍住。
“轻点行吗,弄疼我了。”诗爻一扭打几下,发现力气不够,手腕红成大片,“你怎么了,突然这样。”
顾砚白眼里尽是狂风骤雨,紧紧压制住她双腿,狠狠低头咬在她肩膀,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嘶!疼....”
他像只突然失控,失去理智的野兽。
过了很久,门锁突然开了,手腕力道越来越小,她吃痛地揉着肩膀和手腕,看见手上红痕,心想明天恐怕是要青了。
顾砚白嘴角挂着滴红艳的血珠,抬起她下巴,神色痛苦,“我真的很想打断你的腿,走远点,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