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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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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酒吧。
厕所清洁阿姨带着口罩用手臂擦了擦汗,浑身酸痛。
隔间里啁喳嘶哑的呕吐,形形□□女在这里进进出出。
两个一胖一矮,一高一瘦的人从同一间厕所里出来,对望,彼此心有灵犀的猥琐笑了起来,走到镜子面前洗手整理外貌。
然后一前一后悠闲自在地走出去,靠在墙壁上点烟,眼神极为放松迷离。
昏暗的灯光,吵闹喧嚣的环境,两人用彼此仅能听见的音量,时不时发出两声奸笑。
笑着笑着两人感觉哪里怪怪的,有种突然处于冰窖,谁在背后盯着你的感觉,好像马上就要发生了什么,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想法越来越真,似乎下一秒拳头就要落在脸上。
有人在看。
纤细夺目的身影一晃而过,带起一阵芳香。
瘦子追寻那道身影去,香气淡淡,一点也让他心神荡漾。眼神后移,恰好和对面侧方陌生女人对视。
相隔不远也不近。她眉眼带笑,斜靠在门框边,眼神却冷清得很,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放荡不羁的笑,邪气十足。
光影虚幻,她也像是人凭空幻想出来的美人。
看得越久,他越口干舌燥。再清楚不过那是一个极其挑衅的眼神,可她身上好像有种魔力,即便光是站在那,勾引也好,挑衅也罢,让人越陷越深。
清醒的沉沦,她很危险。
他猛的一震,丢掉手中烟蒂,转身去推搡胖子。
来不及解释,顾砚白已经侧身从诗爻一身后出来,从她脖子处看过来,侧眼充满了轻蔑,看垃圾一样的眼神。
迅速挡住他们去路,沉声道,“想去哪?我让你们两个走了?”
两人见状不好,瘦子率先反应过来,动手出击,拳头砸向他的脸。
一个侧身,顾砚白捏住他手腕,反向一拧,迅速用膝盖压制住,卸了力后,剩下一个胖子身手没有同伴灵活,很快趴在地上。
后面马上来了两个年轻人,身上带了浓重的酒气,见状一人一个擒住。
厕所里被扶出来个男人,鼻青脸肿,嘴角流涎,完全站不住,被打得神志不清了已经。
吵闹的酒吧开始安静下来,外面车子将这里堵的水泄不通,关门声此起彼伏,意味着来了不少人。
一辆劳斯莱斯领头,保镖装扮的人打开车门遮住车边,防止车上下来的人撞头。
“我们要不要报警,顾总,这丫的也太不要脸了。投资方人家选了我们,他们仗着背后有人,就欺负我们的人,呸!恶心死了。”
“报警只会让他们下次再找机会报复回来,都是做生意的,别动不动就报警。”
胖子和瘦子见自己喊的人来了,气势开始嚣张起来,表情逐渐癫狂,毫不讲理地对此展开反击。
自信起来了,动作也变得利落,完全像是把酒吧当做战场,拿什么就当武器。
顾砚白松开袖口,身法娴熟躲开攻击,以一敌二都不在话下,拳拳到肉,招招狠辣。
弯腰下身躲过碎玻璃瓶,在棍子袭来时灵活抵挡。
诗爻一坐在角落里看着这场闹剧,像是回到了高中打架一样,她也是先在旁边看,看准时机才动手。
温度调的有点低,身上泛起鸡皮疙瘩,止不住地搓了搓。
她披着顾砚白外套,过于宽松了些,干脆两只手拢进袖子里。折腾了一晚上,这里面空气刺鼻,她只觉得心率有些加快,长期不规律的饮食和作息,在现在这个环境下,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
恶心感直冲大脑,她没想到今晚顾砚白是来打架的,心里面既后悔又庆幸她跟来了。
刚倒下十几人,又一波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背后那位始终没有出现,顾砚白拳头都快打出火花了。
诗爻一根据现在状况能猜到些缘由,见尾不见首,说明来人在消磨顾砚白。
一群墨镜黑衣,标准发式的人,身高体健,加上顾砚白方才说的那句“都是做生意的,不要动不动报警。”
这群人恐怕和□□沾边。那两个胖子和瘦子看上去没什么本事,背后没想到有这样的势力,难怪嚣张成这样。
可是顾砚白为什么会从□□手里抢生意?
回想前世顾砚白做生意,她只觉得他挺成功的,眼光毒辣,不靠家里人一分一毫支持,做的风生水起。
打心眼里佩服他回国后发展速度如此之快。
现在这个场景,众人兵戈相向,还真有电视剧里黑白两道对峙的氛围,紧张又刺激。
走廊被围着走出个男人,发色花白,容貌却在四十到五十之间,有些跛脚,杵着拐杖走得很慢。
可以说是容光满面,像是对地上倒在地上他的人根本看不见,气质从容地笑着坐下,说话港腔很明显。
看来她没猜错,眼前这人确实不能够动不动喊警察。
男人不急着发话,左手放在右手手背上,手握拐杖笑着看戏,平静地就像是进了一个戏院看表演。
诗爻一心思百转千回,暗戳戳拨了个号码,发条短信出去。收起手机时,刚好看到顾砚白身后有人想要持刀偷袭,来不及思考就冲了上去。
擒住握着那把刀的人手腕,卸力,掣肘反击。
诗爻一不是花架子,从小爱玩的她总是一个人到处跑,过于早慧让她和小孩子玩不到一起,偶然疯玩时闯进一个人院子,里面全都是自制的一些训练障碍。
偷看了那人几次打拳和跳跃障碍,出于好奇心,趁没人在的时候,她钻进院子里到处摸。
过目不忘的本领让她在脑海里回想了一番他打拳的姿势,原地练了起来。
没想到来人临时返回看见,诗爻一在运动上非常有天赋,一来二去就收做弟子。
后面就开启了她训练。休学期间,她算是经过了一段系统训练。
这位特种部队退下来的师父,教完她所有本领之后,没多久便去世了。
所以对付起这些人,对诗爻一来说,还算游刃有余。而看戏的那位,也终于开了口,所有人都停下手。
“....顾砚白,我好像又醉了。”诗爻一打完一架开始体力不支,面色苍白,眼冒金星,又看见他分成两三个人影在她面前。
*
“爻爻,我爱你。”
“爻爻,你多看看我好不好,我可以不生气,只要你多亲亲我就好了。”
“诗爻一,你为什么总是不能只爱我?”
—“我爱你啊,我怎么不爱你呢。”
—“好啦,不要闹了,他们有的,我不是也给你做了的嘛。”
—“....”
—“你为什么恨我呢?你想要的我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
画面如发条般迅速朝黑洞退去,瞳孔地震,诗爻一心里也随之抽离了什么,空落落的。
猛的睁眼,白色天花板代替黑暗,胸口起伏剧烈。手背上轻微刺痛,因紧张而导致紧绷,输液器管上血液反流,她闭眼吞咽了下口水,气息平稳下来。
她这是又晕倒了?
重新睁眼,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举起输液的手背,又看了看四周。
唉,晕过去好像也很正常。诗爻一这一年过得可谓狼狈不堪,挑食让她饭也不好好吃,沉浸在亲人去世、公司压力、还有离开他的不适应中,她开始贫血。
病也没好完全,营养跟不上,还经常应酬喝酒,这身体怕是要垮了。
桌子上咚地一声。
诗爻一先是看了眼东西,再顺着袋子上那只手看上去,顾砚白安然无恙站在她面前。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嘴唇翕动,显然还未从梦中的抽离感回神,半晌,“你没事啊,没事就好。”
顾砚白不搭腔,将另一只手提着的保温桶放到桌面,一层一层拿出来。从口袋里翻出筷子,抽纸擦掉上面水渍。
不过睡一觉,他还是没能和她多说一句话,即便心知肚明是她喊了人,帮忙解决这件事。依旧连一句感谢都没有,无形之中竖起屏障,隔绝交流。
诗爻一也许真的不了解顾砚白,比如她不知道他身手矫健,不知道他下手暴力狠毒,会打架这件事,也是昨晚才知道。
昨晚的他看上去危险万分,在一瞬间转换,招式利落,拇指揩掉嘴角的血时,不羁疯狠的模样让人心尖一颤。
迷人且有毒,男人荷尔蒙气息爆棚。
诗爻一嘴巴干的起皮,伸手去够水壶,刚拿到手就抖得水花四溅。
“.....”
这水还能不能喝了。
顾砚白接过水,亲自喂她,耐心等她喝够。
她觑着眼打量顾砚白,现在的神情几乎和高中没变化,眉头紧锁,整个人都像是绷了起来,无论她大病小病,都是这样。
说到喝水,让她不禁想到高二,参加夏令营。
突发地震,她将所有人及时推出去后,反被落石砸下来伤到脑袋。
当时被困在楼栋里,她昏迷不醒,身边水,食物资源相当紧缺。
后面所幸被救出来,意识模模糊糊醒来后,每次睁眼见到的都是顾砚白。
听黎锦说,找到他们时,她整个人被顾砚白护在怀里,看上去干干净净,是顾砚白割血喂她,才能保证救援队及时赶到,发现时,整个人手臂血糊糊一片。
后来在医院长久不醒,长时间不能脱离生命危险,他眼也不合守着她,眼睛布满血丝,身边特地放了把刀。
随时做好了殉情的准备。
视线落在他小臂上,还可以依稀看到当初的划痕,纵横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