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归澜》谁家小猫

86、四分五裂

　　“是呀是呀，”蒋平赶忙附和，“说不定还有后人时常来祭拜呢，您瞧。”
　　他用灯笼往墓碑前一探，顿时亮起来。
　　“这儿还摆着些祭品呢，一定是后人前不久刚来过，我们若是真……保不准人家要报官呢！”
　　叶澜卓眼眸泛起冷意，往蒋平和杜二那边一瞥，“让你们做，便做！哪来那么多废话？！难道我还会卖了你们不成？！”
　　两人均是一哆嗦，被她突然冒出来的气势所震赫，一时间呆傻在那里，微微颤抖起来。
　　她又是一瞥，冷声道，“此事并非全为我的利，也是在保你们。”
　　“你们可知飞星道君因何而死？”
　　突然提到了飞星道君，他们面面相觑，愈发害怕。
　　“哼，他是被杀掉项泉的人杀掉的！蒋老板，不知你还记得十五年前找到你的黑影吗？”
　　蒋平浑身巨颤，手中灯笼跟着疯狂晃动。
　　林中顿时影影倬倬，几人的身形在烛火暗影中跳动不已。
　　“徐斯就是被它杀死的，项泉也是。”她瞄着两人的反应，冷冷地，“项泉把古玉交给你的那一刻，那东西就盯住了你们。”
　　“要想活命，就找出那东西的线索，现在嘛，线索就在项竹的坟里，是死是活，你们看着办。”
　　说罢，拂了拂衣袖，转身离开了。
　　蒋平哆嗦着，眼前全是那个诡异高大的黑影，身子不由得软下去，竟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叶澜卓在后面听到了，也没转身，唇角勾着笑，气定神闲地走着。
　　“姑娘，素水姑娘！”蒋平终于服软了，“您，我听您的！”
　　一阵冷风袭来。
　　叶澜卓已然回到两人面前，面色不改道，“既然如此，便动手吧。”
　　蒋平慌忙拉着没回过神的杜二，塞了把铁锹给他，“快，快点！已经丑时了！再不快点天就亮了！”
　　杜二略显艰难地张了张嘴，“老板，这，我……”
　　“你啊我啊的什么！”蒋平给了他一杵，“快干活！”
　　很快，尘土飞扬。
　　叶澜卓耐心瞧着，直到一人高的坟头被掘开，露出里面的棺木。
　　已过千年，棺木已然破烂得不成样子，浓烈腐臭味瞬间扑鼻而来。
　　蒋平第一次挖坟，哪里感受过比如强烈刺鼻的气味，呕地一声直接哕了出来。
　　杜二两腿一瘫，直接载倒在地，不停呕吐。
　　叶澜卓有了准备，早已躲得远远的，用衣物遮住了口鼻，待那股气味散了散，才一点点凑过去。
　　提起灯笼往坟里照去。
　　两人只把棺木挖出来一个角，勉强能看出棺木的形状，但也被压得碎成几块。
　　和泥土混到了一起，分辨不出什么。
　　对着棺木微微抬手。
　　棺木竟缓慢地从泥土中飘起来，直接掀飞了上方的土。
　　蒋平正在旁边，被扬了一身，尸臭味更加浓重，他四肢并用，颤颤巍巍地爬到旁边。
　　“姑娘，您……呕……做什么……”
　　“见一见项竹。”她冷声道，手一抬，本就破烂不堪的棺木盖子直接飞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腐臭气却没加重。
　　她不由得咦了声，灯笼飞过去，照亮了里面。
　　泥土厚厚一层，填满了棺木。
　　目光扫过，她惊讶道，“尸身不在？”
　　“蒋老板，你快过来！”声音很急促。
　　蒋平不停哕着，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扭头，“我，我不……看……呕……”
　　“项竹的尸身还是不全，”她强忍着恶心，盯住了棺木中的一个凸起，“只有头颅，不见躯干。”
　　“什么？！”蒋平惊呼出声。
　　“有问题，项竹尸身一个在淮州，一个在十里庄，剩下的半截身子呢？去哪了？”
　　她放下棺木，用灵力送回坟中。
　　目色满是困惑。
　　“头颅残存着一样的灵力，可是他遇到了什么……蒋老板，张嬷嬷可有说项竹战败的细节？”
　　“不，不曾，只讲了大概，被敌军包围后，他战到最后一刻，尸首……许是被敌国安葬的。”
　　“敌国对他如此仇恨吗？要把他尸身分为三处安葬？如果不是敌国做的，又是谁呢？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喃喃自语，眸中藏了无尽的困惑。
　　“而且，古玉手串是谁放在那里的？”
　　“他剩下的躯体葬在了何处？”
　　“您……说什么？”杜二离得近些，不过一直在吐，根本没听清她的话。
　　叶澜卓瞄了眼两人，“我原先以为项竹是借用天降星之名起义反抗的，现在看，他确实是当年的天降星。”
　　“和……古玉的遭遇很像，四分五裂，不知所踪。”
　　低头，借着烛火看手中的镯子，“当年他被接到王宫里，定是极受重视，后来怎么又去守皇陵了呢？”
　　“剩下的古玉又去了哪里？蒋老板，古玉还有其他消息吗？”
　　蒋平好不容易止住，擦了擦眼睛鼻涕，“没有哇，姑娘，这东西都一千多年啦，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许是都不知道被忘到哪里啦！”
　　“有些道理。”她点头，随手挥动衣袖，把项竹之坟恢复了原状。
　　“回去吧，明日我亲自去见一见张嬷嬷。”
　　蒋平和杜二对坟自己恢复了模样，大惊失色，下意识一致看向就叶澜卓。
　　“看什么，你们回去认真洗一洗，尸臭不易消散，免得被人问。”说完便自己离开了。
　　“姑娘，您等等我！”蒋平赶忙追上去。
　　“何事？”她难得放慢脚步等了等。
　　“这，今天这事，项竹身份已定，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继续找古玉吧，现在只有三件，一定还有很多遗忘在某个角落，这东西不安全，在别人手中难免出意外。”
　　“你也知道，黑影子不是什么心存善念的人，把注意吸引到我这里来，换他人一个平安。”
　　“您，您真是慈悲心肠，我有个小小疑惑，不知可否讲？”蒋平突然有点卑躬屈膝。
　　“说。”她慢慢走。
　　蒋平咽咽吐沫，颇为崇敬地看着她，“您究竟是何人？”
　　她回头看了一眼男人，“何出此言？”
　　“您，您本领高强，又有菩萨心肠，我起先对您的事多有疑虑，现在看，您完全是想要护得一方平安。”
　　她瞥了眼，扭回头继续走，“想说什么，直说。”
　　男人声音渐弱，“您莫不是神仙下凡……”
　　一声轻笑从她口中发出，听得出来，没有责怪的意思。
　　“不算愚笨。”
　　此话一出，蒋平神色忽地大变，眼眸中迸发出喜悦的光彩，手足都有些无措，“您，您真是神仙！怪不得出去无人，还能移山幻形！”
　　“好了，你知道，记在心里便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便是除掉凶魔。”她顺着男人的话茬往下说。
　　“凶魔？您是说那个黑影子？”
　　“嗯。”
　　“他，他怎么，到底怎么回事啊！”
　　“少问，多做，慢慢你会明白的。”叶澜卓懒得和他解释，捂着鼻子道，“快去洗澡，臭死了。”
　　“哎，哎，好，那我明儿一早去找您！”
　　“快去吧！”她挥挥手，有些不耐烦。
　　蒋平赶忙拉着杜二走了，一路嘀嘀咕咕的。
　　叶澜卓哼了声，走到素水边。
　　望着河面泛银光，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
　　不曾想遇到了一千年前的天降星，可惜死得四分五裂。
　　一定是它做的！
　　只有它，才会下如此狠手！
　　“清岚，这一笔笔账，我帮着项竹记在心里了。”
　　“你残害我们，禁锢修炼，哼！早晚有一天，我要飞升到仙界，杀得你片甲不留！”
　　河水汩汩流动，银光闪烁，犹如天上星辰。
　　“合一境，玄妙境，金身飞升。”
　　眉头又皱起来。
　　“等寻到紫光电神的徒弟，吸了他们的灵力，修为还能涨一涨，可是慢，太慢了！”
　　“必须要用最快的办法升到玄妙境。”
　　“否则……它再来，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