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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花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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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随这话说的猖狂。
老头不敢质疑。
这个少女确实有这个实力。
就单是以血落符,便是绝大多数抓鬼人的一生。
“你有没有见过,一块红宝石?”
慕随步步紧逼,说话的语气轻松随意,像在问一件微不足道的物品。
老头哑然,只是看着慕随。
“看来你知道。”
慕随笑了,她一笑,就给人很容易接近的感觉,可对于老头而言,身体有无边寒意上涌。
老头不停咽口水。
慕随看着他笑:“看来你知道。”
“把他还给我。”
慕随眨眼间,掐上老头得脖颈,一下把人提起来,冷冷地:“说,或者死。”
“我说,我说。”
老头的拐杖倒在地上,哐当一声。
他一张脸憋的通红,眼珠子凸起。
“真乖。”慕随听到他确切的答案,不留余力把人掐到窒息,才笑着松开手。
老头摔在地上,吃了一嘴的草的泥巴,狂吐不止。
“他在哪儿?”
慕随不确认对方拿了沐漾的心脏,能不能看到沐漾,又或者只有她这样拥有通灵眼的人才能看到。
沐漾只是红宝石被拿走了,还是他本人也被抓走了呢?
慕随不确认,但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当初在骨山时,就算没有红宝石,沐漾也是能自由行动的。
“在,在我家公子手里。”
“哪一位?”慕随问。
陈家是有两位公子的。
“不知道,我不知道。”老头被傀儡线扯痛,哀嚎着,“那么重要的东西,向来是被公子藏好的,我真不知道啊!”
“废物。”
老头痛哭流涕:“那是什么东西,你为何要找它?”
慕随顿了顿,手上的力一松,老头得以喘气。
半晌,趴在地上喘气的老头才听见慕随的喃喃自语,声音很轻,掉在风里一下就被吹散了。
“那是我的心脏。”
属于我的心脏。
慕随操控老头带她们进了陈家内部。
这个老头能力不怎么样,但是在陈家的权利倒是不小。
一路过去遇见不少人,对这个老头都恭敬行礼。
对于慕随两人,不约而同投来鄙夷的目光。
慕随拘留了老头的魂魄在眼睛里,这样才能百分百控制老头身体。
老头带着她们去两位公子的花房。
花房对比起这座宫苑的其他屋子来说,实在是过于简陋,靠近还有浓浓的血腥味。
陈家的仪式,需要献祭女子。
按老头的话说的,如果不通过仪式,那么只能是死。
太荒谬了。
为了自己的私心,居然囚禁抓鬼人,为之牺牲。
抓鬼人地位不低,既然陈家敢那么做,只能是背后有人指使。
慕随不知道陈家是什么地位,但应不低于五大世家。
这种感觉在进入花房后更加明显。
老头把她们带到地方后,就站直了不动。
慕随看着花房内的景象,须臾,发出一声冷笑。
慕又被吓到了,躲在慕随身后不敢看。
慕随五指一收,傀儡线缠在老头上,老头身体一凛,眼神清明一瞬,后又被慕随控制着离开。
老头刚开始一板一眼的走,几步后,变回正常人的走路姿势,又有他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加持,和有魂魄前没什么两样。
“他怎么了?”
慕又看着老头扬长而去,有些好奇。
慕随毫不在意:“去送死。”她带慕又走进花房。
里面空无一物,起名花房,倒更像牢笼。
慕随折腾那么久,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进入另一个牢笼。
干涸的鲜血在地上覆盖一层又一层。
慕随甫一踩上去,还有点打滑。
地上的鲜血一层一层叠着覆着,不知积累了多少岁月,而这样的血,不止是存在于地面,还在发黑的墙面上,在不起眼的犄角旮旯里。
一眼望过去,触目惊心。
而后就是浓重的腐臭味散过来,慕随姑且能忍,慕又却是受不了这种味道,干呕几声,逼出眼泪。
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祭坛。
慕随走到花房中央唯一的一个圆形红床边,低眸睥睨着。
慕又不敢离她太远,拉着慕随的衣角往前走。
“哼。”慕随冷哼一声,嘴角满是讥讽,“这就让你们陈家,断子绝孙。”
慕随放老头离开后没多久,就有一个男子醉醺醺跑进来。
手里还拿着酒坛,走路摇摇晃晃,站不利索。
他推开花房的门,呢喃着听不懂的话进来。
彼时,慕随和慕又正坐在那张红色大床上。
听见人声,齐齐望过来。
这一幕可以说是漂亮又诡异。
漂亮在两个人两张脸同时抬眸那一下的惊心动魄。
诡异又诡异在她们过于相似了。
可惜醉酒中的人看不出来这诡异。
他一见着美人,舔着嘴唇,扔了酒坛就扑过去。
眼中令人作呕的欲望直白明显。
慕随笑了一声,在男子扑过来的一瞬间踢出去一脚,不偏不倚,碾碎对方的物件。
“长得那么难看,不如去死吧。”
慕随轻声道。
男子愣住,或许是因为醉酒,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疼痛后知后觉传过来,下半身的剧烈疼痛使他大声叫出来,表情痛苦,眦目欲裂。
“啊啊啊啊啊。”
叫声甚至在最后都变了调。
遗憾的是,这个花房被设下屏蔽声音的阵法,慕随进来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所以,任凭男子如何嚎叫,如何呼救,外面的人也是无法听见他的半分声音。
“叫得真好听。”慕随从诺大的红床上跳下来,轻盈落在地上。
看狗似的看向地上打滚的人,难得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哈哈哈,感觉怎么样?给自己打造牢笼的感觉。”
“贱人!贱人!我杀了你!”
男子这下是完全清醒,也不醉酒,也不喊美人了。
他捂着下半身源源不断流血的地方,浑身冒冷汗。
慕随“呵”了一声,脚踩在男人的胯上,逼他停下打滚的动作,银环一撞,符咒一落,强行让对方直视自己。
“错了,是我要杀你。”
话音落下,毫不犹豫断了他一条腿。
慕随用通灵眼看向男子,却没能在男子身上发现什么东西。
失落般叹气,将一把刀扔给慕又,漫不经心指使:“过来,杀了他。”
轻松,随意,傲慢。
这便是慕随。
她太过理所当然,慕又居然被她蛊惑得真的接过她递过来的刀。
一把杀人的刀。
慕随笑了下,给她让开一条路。
少女抱臂而视,探究这个慕家人有什么本事。
慕又接过拿吧刀后就后悔了,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要不是慕随把收回去,她或许就要把刀还回去了。
慕随冷笑:“怎么?不敢吗?”
后者犹豫片刻,点点头。
“晚了。”慕随强硬拽过慕又的手,笑得残忍,她带着慕又干脆利落把刀捅进男子胸口,血液飞溅,洒在她们靠的极近的面庞上。
斑斑点点,不血腥,反而有种诡谲的美。
慕随棕黑的眼眸发亮,她一句一顿,对着慕又道:“你不杀他,他就要杀我们。”
“跟着我。”
冷冰冰丢下这样一句话,慕随就迈步先走,留下慕又在原地发呆。
她摸着脸上温热的血,眨眨眼,缓了好一会儿,回身把刀扔掉,但刀被拔出来又飞出不少血,沾染她满手。
慕又吓得哭出来,边哭边往脸上抹眼泪,却只能糊上满脸的血。
慕随大步流星走在陈家宫苑中。
早些时候老头就已经带她见过宫苑中不少人。
毕竟花房在陈家宫苑最内部,一路过去刚好要把陈家宫苑转一圈。
慕随所砍刀的人中,有商人,有奴仆,也有贵族,参差不齐,鱼龙混杂。
难以说明这里时什么地方,这里让慕随很不舒服,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老头还把这里称呼为埋骨地。
那么,是谁的埋骨地呢?
慕随走出去,花房外面有烈日,还有寒风。
她披上一件红色斗篷,斗篷外围绣了白色绒毛。
慕随把小半张脸埋在里面,没有情绪往来时的路反着往回走。
可以确定,刚刚那个男子就是老头所谓的陈家双生子之一。
他身上没有慕随想要的东西,那可能在另一个人身上。
少女快步而行,沿途看见不少人,时间也不过一刻钟,那些站立交谈的,坐在亭内喝茶的,大多数都还在。
那些人看见慕随出来脸上无一不是惊色。
这种惊讶没持续多久。
慕随手上的银环叮当作响,她一步一步,慢悠悠踩在雪地上。
此时恰好下雪,寒风吹起她的红色斗篷,也是哗哗吵个不停。
慕随一边走,脚底下得雪就边融化。
离火符被她当做取暖工具,凭空画在两只脚边飘着。
那些她所路过的认,无论是靠近她的,还是远离看戏,全都被慕随用傀儡符控制住。
她身上爆发的灵力前所未有的强大,也前所未有的滔滔不绝。
慕随无视所有人的声音,也不在乎他们作何反应。
她只管往前走,她记忆力不错,记住从最初走向花房的路。
现在,她要从末尾往前走,把前不久鄙夷过的嘲弄过的人,一个个变成傀儡。
没有意识,受她牵制。
陈家宫苑中处处都是阵法,多的是那种奇异的琉璃瓦,慕随再一片晶莹的瓦片中看到自己得倒影。
不是她原本的脸,而是一张淡去她特征,变得不那么起眼的脸。
“……”慕随在那片琉璃瓦前站了片刻,顷刻,轻笑一声离开。
陈家宫苑是一个标准的方形,慕随从花房回走,就是绕着一个有一个圈走出去。
他们之间的消息通知的很快,陈家错落房屋组成的四个圈,走到第二圈的一半,就有人出来纠缠上他。
那些人对于慕随来说,和陈家人对抓鬼人的性质是一样的。
他们以为是一个女子,哪怕是抓鬼人,也不足为惧。
而她,认为对方再多人,也比不上她一个人。
形形色色的人,崩着脸,狠着眼,恨不得将慕随杀之后快。
奈何慕随的傀儡线一动,陈家中的人只能是自伤。
慕随就在闹剧的中央往外走,刀光剑影伤不到她分毫。
很快,面前就有了新的敌人。
那模样,可不是和刚刚那个被慕随踢断命根子的人一模一样?
慕随站定,拢住斗篷,撩眸一笑:“哦?陈家双生子?”
对方不惧她,眯着眼睛一字一顿:“你是慕随。”
“我们可真是,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