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神医看诊说明话 赛场蹴鞠炫球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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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最近特别注意锻炼，每日晨起第一件事就是先练上一段五禽戏，不过因为动作别扭被小桃嘲笑了好一阵，她只好作罢。
阿蛮将五禽戏换成每日起来围着院子跑上个十来圈，最初几日要不是小桃跟在屁股后边督促，怕是坚持不下去。
后来越跑越上瘾。她跑完后神清气爽，倒也舒服。
阿蛮拉着小桃也来跑步，谁料小桃笑着跑开了：“有这气力，我得留着，省两碗米饭出来。”
除了注意锻炼，阿蛮在医舍学得更仔细了。上次荒宅的事，她仍心有余悸。要不是崔琰命大，他就眼睁睁死在在自己手里了。
想起生命在自己手里流逝的惊慌失措和无能为力的自责，阿蛮一阵阵揪心。既然赵神医大义肯教，那她就得学透了。
这日，阿蛮正在医舍帮忙，为患者包扎伤口。
崔府来人了：“我家小郎君请赵神医过府看个诊。病情较为复杂，还请带个助手。”
赵神医安顿好医舍的病人后，背上药箱，带着阿蛮跟着来人一起去了崔府。
阿蛮见这情况，暗自猜测可能是崔琰那边有情况。她选了两瓶医舍中最好的金疮药放到赵神医药箱内。
“奇了怪了，我这坊间的江湖郎中，怎么就入得了贵人的眼呢。”赵神医心里不安，一路唠叨。
阿蛮宽慰他：“定是先生医术了得，神医名号远播。”
“我总觉这事太过蹊跷。那崔侍郎府内什么名丹妙药没有，太医署的医师都请得。何至于叫我这乡野村夫出身的大夫看诊？”
赵神医越想越不对劲，开始打退堂鼓，准备带着阿蛮离开。却见侍从不苟言笑地盯着他，他不敢乱动。
阿蛮心知这可能是崔琰特意为之。他拉拉赵神医，示意他稍安勿躁。赵神医这才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府。
侍从将二人引入院内，平安紧随而来，领着二人进了崔琰的房间。
一股子药味扑面而来。也不知道遭了多大的罪。阿蛮暗自担心。
突然，崔琰那张大脸出现在眼前，对她眨巴着眼睛，而后坐下，由赵神医把脉看诊。
赵神医见崔琰面部红润，精神尚可。又听得他呼吸均匀，气机顺畅，再一问询道一切安好。要不是他最后切脉，发现他脉搏举之无力，按之空虚，赵神医都怀疑此郎君在闹着玩。
“郎君脉象虚浮，应是受伤导致气血损耗，正气不足。虽面相精神尚可，但身体仍然较为虚弱，我开个方子，捡上几副药，作调养气血之功。”赵神医说完在纸上唰唰几笔写下方子交给平安。
“此药需全程文火熬制，切忌大火烧开。黄芪和白芍后方，须等药开后再放入熬煮一刻钟即可。”
崔琰笑道：“多谢先生。不过我手底的仆从细心不足，怕是没法记得这些点。不若让宛娘子留下，帮忙熬制。”
赵神医担心留阿蛮一个小娘子在府里不妥，刚要拒绝。
平安不给他机会，扶着他就往外走：“先生放心，宛娘子与我家郎君是旧知。熬完药便送她回家。”
赵神医回头见阿蛮冲他点点头，这才跟着平安一同出了府。
不大会儿，屋里就剩崔琰和阿蛮二人。“感觉好一些了吗？可还有不适？”
“放心，早就告诉过你，我这身板硬着呢，阎王不收。”
阿蛮笑道：“是是是，你崔七郎福大命大。”
“非也非也，多亏了阿蛮舍命相救。”他伤好后听着说阿蛮为了他竟与刺客相搏，这才引来了金吾卫救了他。他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后怕。
这世上，肯以命相搏者，除了祖父，就只有阿蛮了。可他承诺过，不让阿蛮涉险，这次差点连累他。
阿蛮连连摆手，要不是她，他也不会涉入险境：“上次你也救了我。咱们扯平了。”
听到阿蛮如是说，像急着撇清二人之间的关系。崔琰有些不快，撇撇嘴道：“这么怕爷以身相许？”
这话放以前，阿蛮定会小鹿乱撞。可是她既然下定决心，不让自己陷入其中，她便极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崔琰见她低头，只道是她在害羞，随即坏笑着欺身上前，继续逗她：“那我就以身相许，如何？”
阿蛮抬头，苦笑着迎上他的目光，不管崔琰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她都不敢赌。“崔郎君，你敢以身相许，我却不敢要。你家世好，模样好，学识好……总之样样好。而我有什么？忽然一天莫名其妙出现在官道上，莫名其妙随你们来到长安，啥也没有。”
崔琰见她说的认真，不似玩笑，他急急说道：“在我心里，你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奇女子。你的样貌深得我心，你的品行叫我倾佩……”
“你瞧着我有趣，便生了靠近之心。你瞧着我尚有几分颜色，便有了爱慕之心。这心，有几分真切几分假意，应是连你都为未可知。崔郎君，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安安稳稳在长安度日。请以后不要再讲让人误会的话了。”说完，她怕自己狠不下心，急匆匆对着崔琰深深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
崔琰呆愣愣立在原地。他想了许久，自己对阿蛮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照。怎么在她眼里就变成了假意？
定是初遇的时候存了杀她的念头，后面还怀疑她是奸细而质问她。
是了！肯定是这样。
崔琰气结，暗恨自己有眼无珠，怎么会那样对阿蛮。这下阿蛮不愿相信自己了吧，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做好决定又与崔琰讲开后，阿蛮倒是很快调整起来。她每日变着法儿让月娘开心。
她早就打听到，胜业坊北街要举行蹴鞠比赛了。月娘爱蹴鞠，可带她前去观赛。
长安蹴鞠比赛盛行，大大小小共二十个坊市里都有蹴鞠场。要说规模最盛，还得数这胜业坊北街。主要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它虽非宫廷专属场地，但因靠近皇城和权贵聚居地，是以场地最大，赛事最多。前来观看蹴鞠的百姓那是个络绎不绝！
这日，阿蛮带着月娘早早来到这里，小桃和赵嬷嬷随侍其后。此时人还不多，他们租了西边的观赏棚准备观赛。
这是个好位置，可观两队的球门，风流眼清晰可见。
二人刚坐下，蹴鞠场的仆从便端上茶饮零食，桃李蜜饯，新鲜的橙子，一碟巨胜奴，一碟琥珀饧并一碟烤栗子。
赛场已有蹴鞠比赛了。只见一群娘子意气风发，在赛场中心争夺蹴鞠。
其中有一三鬟女子，接到球后避开对手，而后一脚传至队友处，球飞出数丈之高。这一下子吸引了场下人们的注意力。
数人站起为之喝彩，拍掌声喝彩声此起彼伏。
“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大唐的娘子们风采不输那些个郎君们。”月娘看着心情甚是舒畅：“可惜现在身子重，不然高低得上场踢两脚过过瘾。”
阿蛮剥好栗子递给她：“等你生完孩子，咱就来踢两脚。”
月娘接过哈哈大笑，美娘之事的阴霾一扫而过。她寻思着，闹也闹了，气也气了。也该振作精神，跟那娘子打上一仗。
果然跟母亲讲的那样，郎君的战场在外面，女子的战场在内宅。
女子蹴鞠赛后就是男女混合白打蹴鞠赛，只是有一队少一娘子，迟迟没法开始。蹴鞠队便在全场寻一爱好者，即兴组队。
阿蛮正瞧得认真，月娘笑道：“宛娘，你替我上场过个瘾吧。”说罢，不及阿蛮反应，便着仆从报名加入。
只听身旁有人击鼓，大声报：“此处有娘子加入比赛。”台下球员都望向这边。阿蛮只能束好衣裤，硬着头皮下到蹴鞠场上。
比赛分四人一队，每队男女各半。大家排成两列，互相见礼。阿蛮这才发现，与她一队的竟还有那日救了她和崔琰的杨二郎。
二人相视一笑，杨二郎有些惊讶，没想到那柔弱的小女子竟也会蹴鞠。
来不及多想，只听咚的钟声响起，司宾将球高高抛起。其中一人接住球，用脚踢高后，又以膝接球，而后再次踢高，又以肩接球，直至最后，再用背部接球，动作完成后传于队友。很快对方球队完成了一系列动作。
球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很快便到了他们这队，杨二郎行云流水般完成一系列动作后将球传给她。阿蛮轻轻接住，又用脚面蹬球，再轻轻一踢，球高至数丈，完成了趯鞠。颇有“蹴鞠屡过飞鸟上，秋千竞出垂杨里”之势。
此时场下传来了经久不息的欢呼声和拍掌声。月娘也站起身，为阿蛮摇旗助威。
而待球落下，阿蛮便利落接下球，拐完球后再膝击，只见蹴鞠灵巧地在她肩腿处随意跳动。
待这部分动作结束后，她再次将球踢高，接着用肩部轻轻托球。球至后背，再用背部轻轻垫球。
蹴鞠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在她周身变换位置。一套花式控球下来，场下又一次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
杨二郎全程看得是目瞪口呆，心服口服，不由自主地跟着场下拍手称赞。这小娘子真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随着球落地，咚的一声，比赛结束。几人向场下行礼后离去。
“崔兄，快看。宛娘在那，刚刚那般技艺的女子竟是宛娘。从没听她讲过会蹴鞠啊。”姜维惊呼。
崔琰嗑着瓜子儿，满脸含笑。今儿他特意在胜业坊寻阿蛮的。
前几日阿蛮撂下那番话，搅得他茶不思饭不想的，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好不容易熬到他伤好了可以出门后，却听说阿蛮来这看球赛了。
不成想，刚进看台，就看见阿蛮矫健灵活的身姿。
待阿蛮回到看台观赏棚处，崔琰与姜维也起身前去寻她。
月娘递给阿蛮一张布巾。“快擦擦汗，别一会儿吹了寒风着凉了。真是畅快，看你那番，就好似我自己上场一般。”
阿蛮此时也觉通体顺畅无比，连着心情也畅快起来。“等你生了，我们再来比划比划。
二人正说话间，杨二郎过来行礼。“见过王娘子，见过这位娘子。今日有幸，一睹王娘子的风采。”
杨二郎平日素喜蹴鞠，常年混迹在胜业坊蹴鞠场。今日见阿蛮身姿那般优美，心生佩服之意。
想到二人从不打不相识，到现在，也真是有缘分。
“月娘，他就是那日救了我和崔郎君的小郎君，杨家二郎。”她脑海里忽然冒出当初在酒楼打得他抱头鼠窜的画面，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崔琰兴冲冲赶到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幅画面。
阿蛮那声笑深深刺痛了他。刚刚球场上他只觉这人熟悉，离得远，看不真切。此时近了才认出，他就是杨国忠的孙子杨砚书。
他想到在场上他二人配合默契。他心中没由来得一阵烦躁焦灼。
好你个阿蛮，倒打一耙。居然说他虚情假意，看来，虚情假意的是她才是。阿蛮对那杨二郎的笑，甚是刺眼。
崔琰嘴角瞬间垮了下来，眉头拧成一团，心中百转千回，与她相遇相谈的欢欣随之消散，他稳了稳身形，随后拂袖离开。
姜维不明所以，只得跟着他一起离开了蹴鞠场。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神医看诊说明话 赛场蹴鞠炫球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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