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无荫》终末十四行

14、突变

　　亚洲邀请赛前夜，参赛队员们入住酒店的自习室里灯火通明。凌归鹤坐在角落，反复检查着明天要用的文具。那支刻着“L&X”的钢笔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紧张？”萧怀叙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手里拿着两罐热牛奶。
　　凌归鹤接过牛奶，指尖相触的瞬间，他注意到萧怀叙的指尖微微发凉：“你才紧张。”
　　萧怀叙轻笑一声，在他身边坐下：“我妈今天发信息，说她和凌阿姨已经在观众席就座了。”
　　“她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凌归鹤皱眉。
　　“谁知道呢。”萧怀叙的目光落在凌归鹤的侧脸，“也许从我们出生起就在谋划这一天。”
　　自习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林清烟急匆匆地跑进来：“出事了！组委会临时改了赛制！”
　　顾兮清和萧星暮紧随其后，三人脸上都带着凝重的表情。
　　“什么情况？”萧怀叙站起身。
　　“团队赛改成了双人对抗。”顾兮清递过平板电脑，“明天你们可能会被分到对立组。”
　　屏幕上的通知赫然写着：为考验选手应变能力，原定团队协作环节改为双人对抗赛，随机分组。
　　凌归鹤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概率是多少？”
　　“37.5%。”林清烟推了推眼镜，“三选二的组合。”
　　萧星暮担忧地看着两人：“如果你们被分到对立面……”
　　“那就各凭本事。”萧怀叙打断她，目光却一直锁定在凌归鹤脸上，“对吧？”
　　凌归鹤回望他，眼神坚定：“对。”
　　这个简单的回应让房间里的气氛瞬间轻松下来。顾兮清悄悄松了口气，林清烟则开始快速计算各种可能的分组情况。
　　“好了，都去休息吧。”萧怀叙拍拍手，“明天见分晓。”
　　众人散去后，自习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明天比赛的会场就在不远处闪烁着光芒。
　　“出去走走？”萧怀叙突然提议。
　　酒店天台的风有些凉，凌归鹤不自觉地拢了拢外套。萧怀叙见状，默默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肩上。
　　“会感冒的。”凌归鹤想推辞。
　　“别动。”萧怀叙按住他的肩膀，“让我照顾你一次。”
　　这句话让凌归鹤停下了动作。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散了平日的冷静自持。在星光下，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柔软。
　　“明天的比赛……”
　　“无论分到哪组，”萧怀叙打断他，“我都会全力以赴。”
　　凌归鹤笑了：“我也是。”
　　他们相视一笑，默契得仿佛已经共度半生。远处传来钟声，宣告着午夜的到来。
　　“其实，”萧怀叙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我有话想对你说很久了。”
　　凌归鹤的心跳突然加速：“什么话？”
　　萧怀叙转过身，双手捧住凌归鹤的脸。星光落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映出一片温柔：“我喜欢你，不是因为我们的母亲认识，不是因为什么竞争，只是因为你站在那里，就让我移不开眼。”
　　凌归鹤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这样直白的告白，比任何数学难题都更难回应。
　　“我……”
　　“不用现在回答。”萧怀叙的拇指轻轻抚过他的脸颊，“等比赛结束再说。”
　　这一刻，城市的喧嚣仿佛远去，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凌归鹤突然明白了，有些答案不需要言语，就像最优美的数学公式，本身就蕴含着最纯粹的美。
　　他微微踮起脚尖，在萧怀叙唇上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这个简单的动作胜过千言万语，让萧怀叙的眼中瞬间亮起璀璨的光芒。
　　“这是作弊。”萧怀叙低笑，“想扰乱对手的心态？”
　　凌归鹤难得地露出狡黠的笑容：“战略部署。”
　　夜风裹挟着花香拂过天台，两个身影在星光下靠得极近。明天他们将面对未知的挑战，但此刻，这段时间只属于他们。
　　亚洲邀请赛的第一缕阳光即将升起，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