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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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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林越山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想要醒来，却又不自主地沉溺在梦中……
梦境杂乱无章，他一会看到小时候的自己，追在父母远走打工坐上的汽车；一会，又看到八九岁的杨焕，穿着他带来的毛绒外套朝他飞奔而来，帽子上的兔子耳朵随着他的动作一蹦一蹦，煞是可爱；紧接着，幼童状态的杨焕，瞬间长大变成了比他还高的成年人，在他不解的眼神中，缓缓俯身，贴在他的耳侧，似乎在说着什么……
你在说什么？
林越山皱着眉头，想要听清。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细碎的动静一直在他耳边响起，他拼命的想要听清，却怎么都听不清。他想要睁开自己的双眼，张开自己的嘴巴，问他：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可他用尽全身力气，却怎么都张不开口。
他越想开口，就越开不了口，就像被强力胶水封住了一般，急得他汗都快冒出来了都睁不开眼张不开口
最后，他感觉有什么冰凉的物体贴在自己的额头，轻微擦拭了几下，随后又有一个温热的物体一触即离……
*
等林越山醒过来时，夜已深。
这一觉睡醒，他觉得自己神清气爽，似乎烧也不发了，头也不晕了，连感冒都好了许多。精神头足得可以出去跑两圈都不累。
黑夜中，他眨了眨眼，思考着自己是继续睡，还是起来吃点东西。
病好了，感觉肚子也开始饿了，晚饭吃的那点粥早已消化的无影无踪，林越山觉得此时的自己简直可以吃下一头牛。
这醒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半夜三更，黑灯瞎火，零食也早就吃得一干二净，从哪里去弄点东西来填自己的肚子呢……
林越山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咕噜”声。
“饿了？”募地，一只手从背后覆上了林越山的手背，惊得他一个手肘往后顶去——
“小山哥，是我。”杨焕略带沙哑的嗓音继续响起，反手扣住了林越山打过来的手肘。
“打的就是你。”林越山翻过身，怒斥道，“你怎么又睡我床上了，我是不是说过感冒要传染，就这么不听话？”
“可是哥，不和你一起睡，我睡不着。”杨焕黑夜中的嗓音带上了一丝委屈，突然半坐起身，就要下床。
“哎，大半夜你干嘛去——”虽然他确实不想让杨焕这么大了，还要缠着他一起睡觉，但是也没有大半夜把人赶走的道理。
杨焕此时已经利索地穿上了拖鞋——还是林越山之前带来的他二婶的手工棉拖，趿拉着往屋外走去。
“我也没现在赶你走……”
杨焕摸索到桌边，点燃烛火的同时，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只是打算去厨房看看，看还有没有吃的，小山哥不是饿了吗？”
“哦……”林越山讪讪点头，片刻后才意识到黑夜中，他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动作，才开口道，“你别去了，反正天也快亮了，到时候直接吃早饭。”
“我就去看看，反正也醒了。”
“那我和你一起……”
林越山还没说完，就看到杨焕动作迅速的出了房门，并把门给带上。
“咔哒”一声，关门声响在寂静的夜里。
屋外传来了曹清溪低低的询问声，是他守夜时听到动静了醒过来。
杨焕似乎也轻声回了什么，片刻屋外就没了动静。
屋内因为刚才的烛火亮了片刻，此刻又重新归于黑暗。林越山直直地躺在床上，歪头看向被关严的房门，心情有些烦躁。
他揉了揉有些汗湿的额发，焦躁的翻了个身，身侧的被窝还温热着，是杨焕留下的体温……
林越山的手就跟被烫着了一般，瞬间又翻了回去。
黑暗中，他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又朝另外一边翻了过去。
啊啊啊！！！
他在心底狂叫，也不知道在叫些什么，只觉得一股气直直堵在胸口，急需发泄。
“吱呀——”
房门重新打开的声音，让林越山在床上翻滚的动作一顿，昏黄的烛光照亮了杨焕不甚明晰的面容，让他平日里显得有些凌厉的五官柔和了许多。
他狭长的眼眸里，是清澈的温柔，手中拿着莹润的白色瓷盘，瓷盘中摆放着几块糕点，和一点小菜。
——原本，在王府中，这些吃剩的食物是不会留着过夜的，只是如今王府式微，府中厨子便自己做主把这些食物留了下来。
“只找到了一些糕点。”杨焕端着盘子走近，语气中似乎带着无奈，“小山哥先随便吃点填填肚子，我已经吩咐了清溪，让他晨起时喊厨房多做些好吃的。小山哥最近几天吃得太少了，是该好好补补了。”
林越山坐起身体，正要下床，就被杨焕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就坐在床上吃，下床了再着凉怎么办？”
“那我也不能在床上吃东西啊。”林越山挣扎。
杨焕力气大，不放手林越山拿他丝毫办法也没有，只能妥协地接过他手里的盘子，拈起一块糕点塞进了嘴里。
——呼，食物进胃里的感觉可真好。
林越山心底感叹，忙不迭的把另外几块也手忙脚乱地往嘴里塞。
“慢点吃，别噎着。”杨焕匆匆拿过一旁的水杯，倒出半杯温水。
“我太饿了。”林越山口齿不清地开口，“这几天都没什么胃口吃东西，谁知道这病一好，胃口瞬间就回来了。明天我一定要吃一桌子好吃的，把我这几天没吃的都给补回来。”
“好好，先喝口水。”
咕嘟咕嘟。
几块糕点很快就下了肚。
“再漱一下口。”
咕嘟咕嘟咕嘟……
“什么时候了？”林越山问。
杨焕：“寅时过半了。”
“那就继续睡吧。”林越山把自己塞进被窝，整张脸都埋了进去，传出的声音闷闷的，“你也快睡吧……今，今天就先睡这吧。”
“好。”
……
病来如山倒，病去倒是没如抽丝般，林越山第二天就开始蹦蹦跳跳活力十足。
并对杨焕半夜偷偷钻进自己被窝的动作表达了严厉的谴责——他怀疑前几天杨焕也偷偷进了他被窝，只是那时候他烧得厉害，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每天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的路上，加上杨焕起得早，他压根就没有发现的机会。
“可是，没有小山哥陪，我睡不着。”杨焕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那你一年有大半时间，我都没有陪你。”林越山撕开真相，强调。
杨焕的眼神中划过一丝黯然，“所以小山哥好不容易过来几天，也不能多陪陪我吗？”
林越山一噎，张了张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杨焕继续开口：“我不想浪费能和小山哥一起的任何一分钟，包括睡觉。”
“可是……我没办法陪你一辈子……”林越山喏喏开口，“或许等我下次再来的时候，你已经妻妾在怀，儿女成群……”
“不。”杨焕打断了他的话，把手中温度凉到正好入口的火烧递给他，直勾勾地盯着他，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不会有妻妾，也不会有孩子。”
林越山下意识接过了他手中的火烧，那是他今天突然想吃的。
对上杨焕的表情，他突然觉得自己手中刚才还迫切想吃的美食，瞬间就失去了颜色。
“你怎么可能不娶妻不生子……”林越山低下头，避过了他的神色。
杨焕：“因为……”
林越山突地站起身，把手中的火烧丢在了桌上，语气慌张：“我突然不想吃火烧了，让厨房做个笋干老鸭煲吧，我之前刚带来的……”
“因为我喜欢小山哥。”
噗通……
一只笨麻雀突然撞上了窗棂，发出一声闷响，把林越山吓得一个激灵。
他瞬间回神，拍案而起：“你在胡说什么？”
杨焕抬起头，神情认真，把火烧重新拿起来，递给了林越山：“小山哥不吃了吗，火烧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你……”林越山气结，“吃吃吃，还吃什么吃，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我知道。”杨焕点了点头，“我说了，我喜欢小山哥，不是亲人朋友般的那种喜欢。”
林越山：“……”
他后退。
杨焕歪头，眼中似乎有些黯然，“小山哥会讨厌我吗？”
“这是讨厌不讨厌的问题吗？”一直以来的猜测成了真，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发现自己小孩早恋的家长，但是小孩早恋都没有他发现孩子喜欢的人竟然是自己这个事实来得崩溃。
小时候喜欢和自己睡一起，他可以解释为年纪小，喜欢和家长睡一起是人之常情。
长大了还要睡一起，他也可以暂时解释为，睡习惯了——习惯个鬼啊，他一年才来多少天？！
林越山一直都知道杨焕对自己格外的黏糊，他原以为只是因为自己是他曾经灰暗生活中，第一个对他好的人，给了他食物，给了他衣服，还给了他温暖。
所以，他才要牢牢抓住自己，生怕自己也舍他而去。
可如今，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小孩，竟然敢和自己说，是因为喜欢他！
林越山试图平复下心情，勉强心平气和地开口：“你还小，你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你只不过是把对我的依赖误认为是喜欢。你从小到大就没有接触什么外人，也没有接触过什么女孩子，所以你就以为对我的情感是喜欢，其实你只是没有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等你遇到了……”
“我知道。”杨焕打断了他的话，“小山哥，我想拥抱你，想亲吻你，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你闭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