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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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呢？
或许是在那一复一日的等待中，或许是冬日雪夜里温暖的怀抱，也或许，是他每个回望过去都能看到的，他明亮又温暖的笑容。
照亮他灰暗的未来。
最开始，杨焕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世界的男人，是保持着十分的警惕心。只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个人天真的可怕。初遇的那一天晚上，他的怀里很温暖，是他那两年时光里，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温暖。
他怀疑过这人的目的，也曾在梦中想着，要不就一刀下去，取了这人性命——不管他究竟是何目的，不管他是好是坏，把一切后果都扼杀在摇篮里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他看着这人深沉的睡颜和温暖的怀抱，忽然就想放纵自己在这一刻……
第二日的分别之后，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再也不会看到这个人了。但是，那个奇怪的糖果很好吃，很甜，是他从来没有品尝过的味道；那个糕点很松软香甜，是宫中御厨都做不出来的美味。
他的衣服……很奇怪，也很温暖……他从来不知道，有衣服可以如此的轻软，又如此的舒适，仿佛把所有的寒风都隔绝在外，只余下他温热的体温。
他又一次突然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不知道从何而来，不知道往何而去。
带来的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新奇事物，和从来没吃过的美味食物。
从那以后，杨焕就开始期待这个人的出现，从他口中一点点了解这个人的生活，这个人的世界。
他知道了，原来还有这样一个世界，灯是不需要点燃烛火的；热水是不需要用柴火烧，就可以直接有的；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
就算两个人相隔万里，也能瞬间见到面，听到声音。从南到北，不需要跨过江翻过山，走过一月又一月，就可以在短短的一日内到达……
若是当初他外公在清河一战时，援军有如此的速度到达，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那个世界是如此的和平美好，让他向往，也让他逐渐清晰地认识到，林越山是不会因为他停留在这个世界的。
在他意识到这点时，他莫名产生了一股愤怒。
从小到大，所有他在意的，无一不离开了他，如今，这个只出现在他的世界、只属于他的人，也要离开他。
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而过，他日日守在行宫孤寂的院落中，等待着林越山在某一天突然的到来，拿着他惯常背着的背包，笑着和他展示，给他带了什么新鲜好吃的好玩的好衣服……
他的脸上总是带笑的，笑着夸他剑舞得好，字写得棒，给他做各种新奇的美食。
在行宫的每一天，都是在期待着他到来中度过，只是，他来得时间太少太少了，少到他越来越不知足，越来越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一刻都不得离开，日日都能看到他，触摸到他，可以把他拥在怀中。
他觉得这是不对的，不融于世俗的，直到看到了林越山带来的，他的十八岁礼物。
——一堆“避火图”。
他原本还以为是和当初带来的漫画差不多，结果看着看着，就看到书中的人衣服越来越少……他才反应过来，当时林越山和他说的，成年人的礼物，是什么意思。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本封面是两个男人的漫画，才知道，原来两个男人在一起也是如此正常的事，虽然林越山发现自己看这本书时的反应有点激烈，却也教他要尊重任何一种情感。
所以，小山哥也是能接受这种情感的是不是？
所以，他是不是也有希望，把这个人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
林越山没出息的跑了——
在听完杨焕的告白之后。
此后几天，他都避免和杨焕单独相处，太尴尬了！
在他一直以来的认知中，杨焕一直都是那种乖巧体贴的小孩，虽然身负深仇大恨，但是在他面前，永远就是一副乖小孩的模样，看向他的眼睛永远是亮亮的，带着笑。
杨焕的长相无异是优越的，个子也已经长得比他高，可是，可是……
他还记得，杨焕小时候扑腾着两条腿，都够不到他胳膊的样子。
时间过得真快，就算他在两个世界穿梭，他在大周呆得时间加一起都不到两年，可是杨焕却已经从一个稚童小儿，长成了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其实从杨焕每次都要和他一起睡，他拒绝之后，也会偷偷半夜钻到他被窝里时，他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
只是，那时候他没有多想……
或许是不想多想……
“啊，好烦！”林越山烦躁地把一块石头踹进了水池中，发出了一声巨响。
“林公子。”曹清溪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林越山被吓得一个激灵，扭头没好气道，“小曹，你走路怎么还是这么没声音，我迟早要被你吓死。”
“抱歉啊林公子。”曹清溪低下头，弱弱道歉，“我以后一定尽量走路动静大一点。”
林越山不耐烦摆摆手，“算了算了，都这么久了，也没见你改过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曹清溪迟疑地看向他，面上俱是纠结之色。
林越山开口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婆婆妈妈什么。”
“林公子，王爷就近几日都没怎么好好进食，不知道林公子和王爷是有了什么矛盾……”曹清溪这才开口，语气中满是心疼，“王爷近几日休息也不好，眼看着越来越憔悴……”
“不好好吃饭？”林越山打断他，“好小子，还学会绝食了？”
“不是绝食。”曹清溪弱弱开口，“只是吃得很少，但是王爷往日饭量都很大，现在日日都吃得这么少，身体肯定是要扛不住的。”
“吃得少也不行啊。”林越山是知道杨焕的饭量有多大的，特别是刚进入青春期时，吃得更多，白米饭都能单吃两碗，所以才能窜到这么高的身高。
林越山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就往清风院走去——自从那天之后，杨焕倒是识趣地住回了自己的院子，虽然日日还是会来骚扰他，但是都会被他拒绝。
连吃饭都让他自己解决。
若不是因为现在出不去，他都想直接回家，再也不来了——
或许也不是再也不来，只是他现在需要时间调理自己的心情。
“砰！”
林越山一脚踢开了房门。
屋里正在书案前不知道做些什么的杨焕猛地一惊，手边的剑都差点出鞘，冷厉的脸色看到是林越山才笑着问道：“小山哥，是有什么事吗？”
他自己告白完倒是完全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每天还对着他嘘寒问暖，对林越山刻意的疏远都没有表达什么意见，只是依旧林越山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不想看到他，就减少出现在他的面前。
说不要再和他睡一个被窝，就乖乖的睡回了自己的院子——这次倒是真听进去了，不会半夜偷偷开他窗户，钻进他被窝。
反倒是让林越山郁闷了片刻。
此时看到杨焕开口，林越山冷哼一声，道：“听小曹说，你最近吃得都很少。”
杨焕皱了皱眉，似乎是不悦于他的多嘴，“清溪乱说的，我这几日虽然吃得确实不多，但也没有到很少的地步。”
林越山怀疑的眼神扫视了他一圈，确认自己一手养起来的肌肉确实暂时没有减少的迹象，才堪堪回过神来，慢半拍的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度，悻悻地收回脚：“吃了就好，我先走了。”
“等等。”
林越山转到一半的脚停住。
“小山哥。”杨焕动作极快地出现在他身侧，眼神有些忐忑，“明日，是我母后的忌日，小山哥能陪我祭奠一下我的母后吗？”
往年，若是林越山在的日子里，碰上了柳君玉的忌日，都是林越山陪杨焕度过的。
他会准备一刀黄纸，折一些元宝在当天烧去。
“你怎么不早和我说？”林越山语气中带着责怪，最近几天他被杨焕的告白搞得慌乱，竟然完全不记得这件事。
杨焕的表情带上一丝黯然，“我以为小山哥不想见到我，自然也不敢劳烦小山哥，万一小山哥更讨厌我了怎么办？”
林越山：“……”
林越山：“我去找小曹，问问他府里有没有准备黄纸，我去折元宝了。”
说完，他就匆匆离开了清风院。
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杨焕唇角却扯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直到一道锋利的暗箭，直直朝他射来——
*
“小曹，府里有祭祀用的黄纸吗？”
林越山找到不知在忙什么的曹清溪，问道。
“黄纸？”曹清溪开口，思考了片刻，才道，“应该有，去年置办了一些，不知道有没有用完。王爷被……后，府里除了食材，便再也办法添置别的东西了。”
林越山拽过曹清溪的手，往杂物房跑去，“那我和你一起去找，要折点元宝纸钱，明天就要用了。你也是，你不是知道先皇后的忌日吗，怎么也不提醒我？”
曹清溪低下了头，轻声说：“是王爷不让奴才去提醒林公子的，说不能再麻烦林公子了。”
林越山：“……”
好好，他也是被精准拿捏了是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