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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爆血与龙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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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傩端详这双黄金竖瞳,收缩的瞳孔似利刃切开熔金,非人特征,眼神傲蔑,冷酷和野性,没有咒力攻击却让他有种灵魂灼烧的痛苦和窒息感,一丝来自生命本能的恐惧。
真是让他非常的不愉快。
她和五条悟、特级咒灵的战斗中,其战斗经验和素养,是特级咒术师的水平。虽然没有咒力,但是也不容小觑。
可现在他占据着她最喜欢的学生身体,那迅捷如罡风的杀招,会有所顾忌吗?
宿傩正要出言嘲讽,她一挥手,平静的水面瞬间升腾起浓稠的白雾,白茫茫的湿润空气里,黑色的影子在四面八方闪烁,他居然听不到声音,也感知不到生命热量。
更别提这还是个咒力为零的家伙,连情绪都是平静的没有味道。
真是天生忍者好材料。
宿傩使用火焰平推,滚烫的高温足以扭曲空气,足以逼退藏在雾气里的偷袭者。
下一秒,右手臂也飞了出去,平整的切面贴近腋下,迸溅出大量血液。
漂亮的砍切,没有一丝心软的犹豫,也没有多余的蓄力,就好像路过时顺手摘掉灌木丛的花。
他笑了,很好,他现在对她充满了兴趣。
一瞬间,反转术式将双臂复原,他舒展臂膀做着肉搏前的准备。她的优势是速度极快,甚至他也看不清,但缺点是力量太小,打不了消耗战。
宿傩的视线范围里看不到这家伙的存在。
宿傩:“真可惜,刚才你要是砍断脖子,你还有机会活下来。”
宿傩:“还在做着把这个臭小子带回去的美梦。”
雾气中传来声音,但是飘忽不定,让他无法辨认方位。
她:“你居然也会反转术式,那真是太好了。”
平静的声线里,有发自内心的愉悦,来自一个经常和虎杖悠仁贴贴抱抱的女人,前一秒刚砍断了手臂。
雾气摇曳中,她如鬼魅闪烁,他的腹腔、脚筋、双眼,像豆腐一样被轻巧的划开,冰冷的刀尖戳进他的心脏,在被钉入墙壁前还旋转了180度,浓郁的血腥味。
宿傩有点敬佩这家伙的狠毒了,要不是他用手掌卡住,这把神出鬼没的匕首就该捅进他的下颚嵌进脑子,而不是插在掌骨里。
宿傩:“你倒是很自信,我会用反转术式保住他的命,能够撑到你把他带回咒术高专。”
在不知道他会用反转术式之前,她的计划是砍废他的四肢。
知道之后就决定尽可能消耗他的咒力,把他逼回沉睡状态。
她还给他脖子扎了一针冰凉的液体,瞬间肌肉就松弛无力。
她:“这具特意为你制造的容器,要是现在毁掉了,你就再也没有重回人间的机会了。因为我会把你的手指,花点钱送上航天火箭发射到外太空去,浩瀚无垠的宇宙,你知道吧,就算你再能感应手指的距离,在光年的距离下就是阉人上游廓,有心无力啊老登。”
现在倒是压低了声线,也不夹着嗓子,显出恶人的音线。
宿傩冷笑:“绕这么一圈,还是想要护住他,听起来像是利我,就这么害怕这个臭小子死掉吗?”
她舒朗的笑:“说实话,我根本不在意。单杀你的战绩足以掩盖同伴逝去的悲伤,荣光加冕我身时,只有展翅的白鸽会哀悼。”
宿傩:“那你还在等什么?”
她:“怎么你的声音还是这么中气十足?你这狗东西该不会有什么后招吧。”
宿傩的眼睛恢复,戏谑的看着她:“真聪明,我都有点舍不得轻易的杀掉你了。”
她敏锐后退,像游隼一样。他身上的高专校服已经被鲜血浸透,她身上倒是一点儿都没有沾染到。
宿傩拔出匕首扔掉,反转术式将残破的身躯再次复原。
“这双眼睛很珍稀。”
“挖下来把玩更好。”
熔金的眼更加燃烧,威力增加,仿佛流淌着液体状态的黄金。
而诅咒的气息,汹涌沸腾起来。
贪婪着权与力的诅咒。
居然也浓稠的像岩浆,这家伙,是承载了多少年、多少人的诅咒?
宿傩感知到力量的脉涌,以生命为代价,每一寸肌理都如花苞般绽开,用尽全力激发力量,沿着血管、肌肉无声地传递,以至于人类的骨骼开始变形,迫近了鬼神的容貌,甚至浮现出细密的铁青色鳞片。
“很好,面对我,你就该拿出你所有的底牌。”宿傩摊开双臂,愉快的、期待的鼓励着。
拂面的风染上杀意,消沉的水云再度弥漫。
谨慎的我立刻开启一度爆血。
我听见他说:“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我真可怜,真的。
好似又进了一次尼伯龙根,空间被扭曲,死亡和寂静。
趴扣的巨大胸骨似穹顶,骸骨是个大垃圾堆,但嗦的很干净,一点肉丝都没有,所以不用担心腐烂毒气。
血红的地面亮着阴森森的光。
我冷漠:“又是个吃人的心理变态,品味真差。”
穿着和服的纹身佬虽然借用悠仁的形象,但气质差异巨大。
宿傩鼻嗤一声,坐在骨山尖俯瞰我。
我握紧刀柄,在肃杀的气息中凭借直觉劈砍开几道无形斩击。
但还是有一钧重力击中我的后背,让我踉跄前扑,用刀驻地免得我跪下。
脑后一轻,我那长发及、精心养护、编织的鱼尾辫斜肩而断。
防护服的屏障破碎。
内脏受震,呼吸间已经有一点血腥的味道。
是领域里必中的效果。
我长呼一口气,把刀砸在地上,似带着愤怒的情绪。
冲着他勾手指:“懦夫,下来近战。”
宿傩挑眉,表情轻蔑。
一个闪现在我身后,抡臂掼击,直冲我的后脑。
我旋腰摆胯侧脸,拳风擦脸而过,我直拳击打他的喉骨,战术手套的关节处有小铁片,可惜被他掌握手腕。
借力提膝撞裆,用手肘格挡砸拳,手臂痛麻。
灼热的火焰笼罩我,火舌舔舐我的肌肤,要不是构建了单面无尘之地,我的气管都要烫熟了。
在他身边聚集高浓度氧气,爆燃像在我们两个中间投入一个手榴弹。
被迫分开。
我垂眸扫眼我的右手,整个剧痛,像是把手伸进高温油锅里涮了涮,纹路都被烧没了。
我真的讨厌玩火的鬼东西。
宿傩摆手挥散面前的热气。
“有点意思,我已经能够想象到,你有多么的擅长暗杀人类,才有这样娴熟的技术,可惜你对诅咒一无所知。”
“这辈子都不会有展开领域的机会。”
我:“可是你现在像一个蛆虫一样寄生在一个青春活力的15岁少年身上诶。”
“虽然你会领域展开,但是连自己的身体都保不住,只留下丑不拉叽的20根手指,哎呀,真厉害。”
“从来没有听过有哪个王,连全尸都留不住,还想要支配世界呢。”
“连八岐大蛇这种虚构东西都会被普通人恐惧,而你的名号根本就没流传下来,所以也不会出现在文艺作品里,因为根本就不知道呀”
我的表情、声音、动作超级的mean 和bitch。
他咬牙,脸上的青筋暴突,看着我的眼神狠厉到想要生吞活剥。
一个极度自负且崇尚力量的人就是这么好激怒。
据小道消息,宿傩的弱点是灵魂。虽然这个世界上能够扛过他的攻击,再攻击他灵魂的人很少,也没有留下什么确切的证据。
但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杀掉他。
待我二度爆血,诱他吃我的血肉。
到底是诅咒之王的寄生更强还是龙血污染更胜一筹?
今天我就要开这个盲盒。
宿傩冷脸:“你很好!”
宿傩假笑:“值得生不如死。”
由于我已经被太多的人恶毒的咒骂过,所以他说这种话我的内心很平静。
甚至继续挑衅:“你放的狠话都很无聊,是不是没有上过私塾啊,古代文盲。”
他呼出一口恶气,握拳就突击贴脸揍我。
残影在这片空间暴闪,破空的呼啸和拳拳到肉的闷响
鞭腿蹬踹,肘击甩拳。
血肉横飞,皮开骨震。
他不断地使用反转术式,仿佛是一种炫耀。
我确实有点顶不住了,本来就是脆皮刺客,痛得我眼前一黑又一亮,眼泪和淤血一起射出来。
但今天我就是把牙咬碎了咽下去,也要坑死这个老狗刁。
二度爆血!
脉搏擂动,浓黑色的液体被心脏泵涌,侵入到细微的毛细血管里,仿佛有无声的琴弦崩裂声,捏碎了人类血统。
鳞片凝固在肌肤上,呼吸般开合,响起轻微的金属声。
骨骼膨胀坚硬,手骨变形,指甲发黑。
恶兽的低沉咆哮,人性泯灭在虹膜的金纹里。
一张冷峻、僵硬、非人的脸皮,绷在类人怪物身上。
宿傩:“疯子。”
他居然诡异的同感那些死在他手下的咒术师的心情。
怪不得敢丢掉刀具。
花哨的招数。
精巧的防御。
细致的计算。
统筹着打法。
随着扭曲表情,凶恶眼神,彻底舍弃了优雅、退路、防卫。
像癫狂的猛兽,全凭本能,毫无章法地猛烈攻击。
戳眼、抓喉、踹胯、撕咬、绞缠...
宿傩:。。。
简直就是个野兽,不!野兽都没这么阴险。
要不是他反转术式用的溜,这满嘴鲜血的家伙,已经把臭小子吃的支离破碎。
残忍冷酷恶魔的名号应该颁发发给她!
怨毒的恶意。
燃烧着愤怒。
献祭了生命。
硬抗着他的重拳,无视肺破的哀破,也要用手爪刺锁他的肩胛。
牙关的缝隙中溢出红黑的血液,凶狠地用头槌连续猛磕,造成双方的剧痛眩晕的脑震荡。
他们同时跌砸进水潭里,溅起猩红的水花。
这家伙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能用爪精准地环住他的喉咙,死命的紧箍,掐出骨头的悲鸣。
同时还发狠地蹬踹他的腹部,踢破五脏无声着歇斯底里地发狂。
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剧烈的喘着,喷射炽热又腥血的气息。
张开血盆大口,无视他指甲犁开她脸皮的狰狞、翻鳞、白骨。
狠厉地咬住他的下颚,大型食肉动物一样,疯狂的甩头撕扯,险些掰断他的颧骨、撕断脖子。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魔!
宿傩一时之间,没法将那个一脸‘猥琐’、大谈特谈‘美少女’脱单技巧、荤话脏口就来的饭桶,跟这个怪物,重合在一起。
一刀致命的,{捌}。
连番攻击,就像给水饺剁馅儿一样。
浓黑的血激射,飙升出数米的血线,溅落在水面上,炸出噼啪的爆裂声。
暴躁的野兽刹那间寂静。
宿傩扶着膝盖站起来,修复了身上的惨烈伤口,换上了整洁的浴衣,默默揣手手,看瘫倒水面的家伙,长舒一口气。
他头一次使用反转术式到精疲力尽。
不得不说,她瞬间想到的计划很完整。用话语诱导他重视这具身体,再杀到他咒力耗尽陷入沉睡,让虎杖悠仁回来。
毕竟他可以选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种软弱的退让。
不可以喔。
他看着墨汁般的血液流淌,不相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这还能称之为血液?高温的液体金属冷淬,才是这种反应吧?
它还能流淌在血管里?真是不可思议。
但它们最终还是会消沉下去,连黑色的斑污也不会留下。
浓金的虹膜随着失血而黯淡,涣散至通圆的竖瞳,显得有些无辜。
配上琉璃琥珀般失神的晶状体,一时之间,居然有一种恐怖之美的脆弱。
蔓延到脸颊的鳞片褪色成灰,失去了油亮的光泽,变得枯涩,甚至开始剥落,露出素白残蜡的肌肤,
浓黑的细线,如裂纹般深刻在肌肤上。
“居然没切断。”宿傩托着自己的下巴,穿着木屐的脚,迈着小碎步,来到濒临死亡的家伙身边。
皮开肉绽,露出内脏和皑骨。
可完整的骨架,连指骨都没断。
按理说,只有他的手指,才有这种强度,这家伙又不是千年前的遗物
七窍涌出鲜血,还在喘息的家伙,生命力确实顽强。
他甚至有点欣赏。
“有什么遗言,说来听听?”
这样酣畅淋漓的打架在他胜利时,让他神情舒爽。
她一脸血污,短发海草一样漂浮在血迹中,她轻咳一声,吐掉满嘴的血污,混合着唾沫的猩红液体。
宿傩啧声,嫌弃的后退,要不是想听听她的遗言,真想一脚踩碎这口咬地他头皮发麻的钢牙。
他都没这么狂野地啃嗜过人类。
“我杀你全族,狗日的。”微弱的气音,坚定的语气。
“哦~ ~ ~ 那可真是!太棒了!!!”
惊喜!这次,他发自内心的、百分百的愉悦,非常欣赏这个狠厉的人类,如果她还能称之为人的话!
三度爆血。
我还没有使用过,对战王将时,我想用,但是被队长阻止了。
现在,没有人会阻止我。
就算重来,有一具健康的身体,只要我有经验,从山顶到山坡,还能更熟练地踩油门。
将馈赠无所谓地抛弃。
残破的喉咙吟唱着陌生、古奥、喑哑的语言。
无形的、庞大的力量在领域中突涌流动,风声呜咽,水面震动。
那种恐怖的诅咒更浓稠地流淌,本要怠工的心脏激烈如战鼓擂,再度泵出石油般的血液。
重新点燃的黄金瞳
流失掉的力量被逆转,凭空涌回这具残破的身躯。
内脏复原,肌肤愈合。
这次的鳞片更圆润硕大,仿佛之前是幼崽,而现在出现的是成年体。
“咔咔...”骨骼在自动重组,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它不再排列出人形,而是彻底的扭曲起来,裂嘴扩大,牙齿变形,像鲨鱼齿一样。
制服被鼓胀的钢铁般的肌肉、鳞片、骨刺,撕裂。
嶙峋的骨突,反弯的膝关节,指骨似尖刺...
浑身赤条,却没有丝毫情色暧昧。
它已经脱去女人的一切窈窕曼妙,露出凶戾、雄伟、锋利的外表。
纵使是《地狱变》的画家,也无力用疯狂的笔触,去描绘这个生物。
一对比起来,历来的咒灵们,都长的太过潦草、萎靡、孱弱。
它的美丽、它的魅力、它的璀璨,是不能展现给凡夫俗子看,谁能经得起这种‘玩笑’?
它的恐怖、它的阴暗、它的深邃,只能使得强者陶醉。
它张开黑色的骨翼,雄浑地嘶吼起来。
音爆将高堆的骨山震荡成齑粉。
巨大的骨架穹顶摇晃。
水面常温沸腾。
宿傩皱眉,刹那间心脏剧痛,七窍血柱涌流。
糟糕,只有三根手指的他,不能抵抗。
但,不在全盛时期的他,正好,遇上这个,颈受桎梏、濒临崩溃的她。
如果这个地方还能称之为胸骨,那它的里侧,一定跳动着强大且脆弱的心脏。
它冒着白烟、在剧烈焚烧和排斥间,鳞片艰难地开阖。
它摇晃一下,踩出水花哗啦,恢弘展开一半的骨翼耷拉下来,像是折断翅膀的雏鸟,狼狈的拖在水潭上,半透明的膜翼溅上水花。
宿傩用反转术式,再度恢复身体的损伤。
他轻笑,露出愉快的、扭曲的情绪。
“真可怜,如果再给你一点生长的时间就好了。可惜,我不会给你的。”
它低吼着,前腿撑起,三米多的身高,竖瞳紧盯。
宿傩觉得,光看外表,人形的他一定输的很彻底。
这样巨大的生物,行动起来,却更灵活如蛇,迅雷如电。
火焰对现在的她来说,就像洗澡水一样抛光。
大招的{捌}只割出火花。
凝风的弓箭无法击透鳞片,双手刀的切割也跟刮痧一样无力。
它显然感知到胸膛的逆鳞,单爪捂住,用强劲的‘腿脚’,忽然加速。
宿傩被击飞出去,狼狈翻滚,破开一路水浪,保龄球撞击般,捶断了一根胸骨柱。
反转术式快速复原粉碎的全身骨骼、愈合断裂的躯体。
即刻被踩进潭底,再度断裂。
宿傩森冷地凝视这个怪物,他残破的面骨,一边愈合、一边露出狰狞的大笑,碎肉挂在牙床上。
“很好!很好!”
凝聚最大力量,摧枯拉朽,一击必杀的 {捌}。
尖锐的金属铮隆声。
它踉跄着后退,剧烈的呼吸着,全身的鳞片律动起来,开阖着呼吸,大力地攫取,在积蓄着下一次猛烈进攻的号角。
“噗嗤。”一口浓稠的黑血从利簇般的尖牙缝间喷射,流淌在鳞片上的冒出高温的白烟,溅落水面的炸出凶猛的爆弹。
宿傩再度使用反转术式,恢复完整。
“能将我逼迫到这个程度,你确实该为自己感到荣幸。”
“王的战争,以骨为矛,以血为盾。”
它以人类无法发声的浑厚沉音,怀着极为怨毒愤怒的情绪。
当言灵与咒术持平,战斗技巧就失去了意义,只剩下血肉的绞杀,回归最野蛮的形态。
宿傩知道,这家伙不是在针对他一个人在暴躁,它在透过虚空,同时跟一些不在场的生物们宣战。
“啧。”
可惜此时没有观众给予狂热的鼓掌,也没有观众瘫软在磅礴的杀机中。
只有滴溅的水声,伶仃的伴奏。
宿傩:“我自应战!”
身形暴涨,青铜巨柱般的手臂从肩胛骨长出,二十指握拳间,金铁交鸣。
脖颈之上的两颗头颅共生,獠牙破唇如修罗降世。
漆黑咒纹缠身,印记熔炉,高浓咒力。
四臂双面的完全体宿傩。
两个怪物回归原始的暴力。
开放的生得领域从内部生长出裂纹,显出摇摇欲坠的先兆。
震裂耳膜的咆哮冲击着裂纹,使其扩大。
它们只是重复了刚才的野兽厮打。
但飙升的体格和力量,带来灭世般的震撼。
祂的獠牙啃碎一张脸,宿傩的另一张脸咬住祂的脖子,咽下岩浆似的血液。
厮杀时还互相啃食,吞咽对方的血肉。
投下的巨大阴影,神魔般宏伟。
双手和双爪锁死角力。
宿傩的一臂钳住獠牙,一臂直刺,在肋骨间隙里直攥心脏。
血,硫酸似的灼烧着他的手掌,直至焦骨黢黑,嶙峋的手骨仍然紧握心脏,试图捏爆或者拖拽而出。
一根尾骨刺穿宿傩的心脏将他顶起,两个庞然大物在地上翻滚。
关节折断的声音很清脆,宿傩的双臂瘫软,但仍死钳着祂的手爪。
但黑色鳞片爪握住他的手臂,直接扯出,连带着一颗半腐蚀半生机的心脏,怦怦跳动。
宿傩瞪眼,有刹那的愣怔。
哪有人主动扯出自己的心脏?
疯子!
全然失去理智,魔怔如恶鬼。
终于抽脱的右爪,划剖开他的肚子,将一整颗心脏就搪塞进来。
破碎的汁液血肉顷刻间融合交汇,侵入他的身体、他的灵魂。
亘古的呼啸突破时空的限制,脉涌进他的大脑。
宿傩:!
这家伙居然还一口咬裂自己的手腕,把喷射血液的伤口也压在他的牙口里,迫使大量的血灌注进他体内。
从食道腐蚀到胃部。
一时之间,领域内,两个生物都濒临崩溃。
“呕!”终于踢翻脱力家伙的宿傩,一脸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肚子。
他根本没有时间来愤怒被迫的血肉交融,也没有时间抵抗那种来自灵魂被支配的感觉。
随即,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以为心脏是弱点,心脏是逆鳞。
而现实,恰好相反!
空洞洞的胸腔中,粘稠的黑色液体犹如黑蛇般,连贯着,恢复了供血。
黄金瞳没有熄灭,反而更更更更加旺盛。
炽热如正午太阳不可直视。
空气中的威压迫使他几乎弯曲膝盖。
此时祂居然平静如山岩,站立着,更加内敛。
安静,才是最诡异的危险。
宿傩第一次感受到有苦说不出,心情极度烦躁,想暂时遁逃。
怎么这么麻烦,还要再来?
他的血肉被污染,灵魂被侵蚀。
祂捡起那把长刀。
是一把直身环首长刀。
在它传入日本后,按需求改制出了武士刀。
祂将长刀刺进自己的腹腔,黑色的髓血攀爬在银色的刀身,绽开鬼魅的纹路。
它低声嘶吼,似乎忍受着分娩般的剧痛。
锻造的明亮与冷萃的沉寂反复出现。
在短短的三秒内,重复了千百次。
宿傩直觉不妙,立刻使用咒术攻击。
它抽出长刀,直扎入潭面。
宿傩立刻解散领域,但大半的咒力还是被撕咬融合进长刀。
它吟唱着古奥的语言,想把他当做活灵给炼刀!
他真的要气死了!麻利下线,专心对付灵魂的淤毒。
让赤条条的虎杖悠仁直面修罗场。
少年躺板板。
生息寂灭。
宿傩还真怕少年被眼前这个怪物吞噬融合,连带他也被侵蚀。
希望她还有点人性。
狗屎五条悟,这都不来救场!掉线成这样还算哪门子咒术最强!
静谧下来后,空气中浓重的腥甜味,变成最明显的东西。
它安静的站着。
墨黑色的鳞片又开始剥落,骨刺骨突利爪,风化般破碎。
这一幕显得它们脆碎极了,但只是错觉。
人类的体征在一点点恢复,重现素白的肌肤。
黑色涌流在静脉,取代蓝青色,透在肌肤上。
祂垂眸遮住炽热的黄金瞳,头痛欲裂,上次被清洗的记忆又在冲击阀门。
不想回忆。
不想归位。
这次没有心脏了。
那就给盆骨附近来一刀,先抑制住沸腾呼啸的龙血。
给人血一点喘息的机会。
不要太快复苏。
会天地异象。
会很危险。
明天见,口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