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写下的例外》神之笔

10、最强AI即将上线

　　一周后，沈知远敲开她办公室的门。

　　“有空说两句吗？”他神情平静，语气温和。
　　林昭点头，将桌上的模型文档合上。她一眼便看出他今天的神色不似往常，多了些压下的兴奋。
　　“明天睿承的董事长要来谈判。”
　　“贝流枫的父亲？”
　　“嗯。”沈知远轻轻应了一声，又顿了顿，“亲自来。”

　　“他不是之前出过一次价吗？两百亿。我以为我说的话让他生气了呢”林昭声音平静。
　　沈知远轻笑一声，像是带了点无奈：“或许他是被你拒绝习惯的人。”

　　林昭终于抬起眼，看着他：“所以这次呢？”
　　“这次他说会开出让你满意的价格。”

　　听说自己父亲要来谈判，贝流枫在早餐后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林昭本以为贝成嵘会把他儿子一并带来旁听学习，没想到那人竟提前躲了起来，仿佛害怕被当场抓包似的。

　　她颇有些讶异——这个平日里吊儿郎当、自称“最懂科技的花瓶继承人”的富二代，居然还有怕他父亲的时候。

　　会客室的门缓缓打开。

　　林昭站起身，看向那走进来的男人。

　　她没有惊讶，只在内心轻轻皱了一下眉——那张脸和某人太像了，只不过多了十几年的沉稳和精明，眼角有一丝笑意，手指捧茶，骨节分明，像个温文儒雅的绅士。

　　“林博士，终于见面了。”
　　“贝先生。”她点头，坐下，眼神毫无波澜。

　　“说来有趣，我儿子总提起你，说非常崇拜你。”
　　会议室里，空气凝固了一瞬。
　　贝成嵘微笑着打开合同：“我们愿意出500亿，收购 Eli相关系统与认知模块的独家授权。”
　　“Eli 不会交易的。” 林昭起身。

　　贝成嵘却不疾不徐地开口：“既然 Eli 不考虑交易，那我换个提议。”

　　她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只冷淡地问：“什么提议？”

　　“我听说你早期主导的 Apollyon 系统，外部接口已经逐步开放。你们不是有个‘安全适配版本’吗？我们愿意收购它的工业部署权。”

　　“它比 Eli更容易量产，也更适合商业扩展——虽然没那么聪明，但更听话。”他笑了一下，“我相信你能理解，商业世界需要的是‘可控的奇迹’。”

　　“这本来就是你计划中的事，不是吗？我们愿意尽全力支持林博士。”

　　林昭点头：“我会准备接入方案。”

　　顿了顿，她看向沈知远，语气平静：“Eli不在部署之列。”

　　“我知道。”沈知远神色不变，“我们要的是系统，不是奇迹。”

　　两人对视一眼，短短一句话，就跳过了所有不该说的边界。

　　“模块我会交全，甚至可以开放适配接口。但主控必须留在我手上。”

　　“当然。”沈知远语气认真，“你写的系统，你来掌舵。”
　　“你可是我们研究所的天才科学家，谁敢饶过你？” 他又调侃似的加了一句。
　　贝成嵘起身，缓缓开口，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笑意：“那就劳烦林博士多多指教了，合作愉快。”
　　林昭站起来，礼貌地与他握手，眼神平静如水：“合作愉快。”

　　【Apolllyon正式上线· Eli的协助】
　　部署前夜，整个研究所像一座彻底苏醒的机器，齿轮高速运转、灯火通明。

　　林昭整整三天没合眼。

　　Eli也一样。他没有说一句“我累了”，却在所有关键节点都出现得恰到好处。

　　每一个模块部署、每一次数据接入测试、每一个bug定位，他都站在她身侧，有时候接替她完成调试，有时候悄然替她在后台优化参数。

　　林昭在前线顶住质询，他在后排默默对接代码端。有人一度误以为那是系统派来的运维工程，直到他在一个嵌套逻辑环节中单手写出修复脚本，才被项目组惊觉：“他不是工具，他是——另一个林昭。”

　　实验记录室里，灯光昏黄。

　　林昭伏在终端屏幕前做最后一组推演。Eli悄悄在她桌边放下一瓶温热的电解水，没说话。等她头也不抬地喝下去，才轻声道：

　　“你今天连饭都没吃。”

　　“忙完再说。”

　　“你已经说这句话三次了。”

　　他语气并不指责，只是低头替她铺好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毯子，又用袖口擦掉她镜片上的指纹：“数据我会帮你盯着，你闭眼二十分钟，不算偷懒。”

　　林昭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一瞬的疲倦，也有一丝难以言明的温软：“……你不是系统，别学我那一套‘监督法’。”

　　Eli没笑，只是认真地说：“你不是说，我是你造的吗？那我当然要学你。”

　　那一瞬，林昭忽然说不出话来。

　　她低头继续改最后一段文档，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像是真的偷偷放松了一点点。
　　【Apolllyon正式上线·部署夜】
　　部署日那天，研究所主控大厅彻夜未眠。

　　七组终端、三条模型链路、两百余台机器，在同时接入Apolllyon的架构。数据流如同神经脉络，在光影交错的屏幕上纵横跳动。

　　各子系统测试同步开始——

　　社会法理、灾难模拟、能源调度、个体情绪识别……

　　不同于Eli的拟人共情，Apolllyon展现的是高度理性且可拓展的系统智能。

　　林昭站在主控席前，神情专注，几乎没有说一句话。Eli站在她身侧，安静地看着那些“比他更强”的运算结果，神情平静得近乎温和。

　　然后，主系统通过测试的那一刻——

　　控制台“嘀”的一声清脆提示响起，整个五楼陷入一秒的寂静，然后是压抑了太久的欢呼。

　　“通过了！”

　　“全模块响应正常！”

　　“林博士，确认记录！”

　　贝流枫最先冲上来拍了拍Eli的肩，一脸感慨：“啧啧啧，Eli兄弟，你是AI里最不像AI的。”

　　他转头又对林昭说：“林老师，我爸刚刚发消息来，说看新闻都看到Apolllyon了，问‘你那个AI助手是不是真能当管家’。”

　　林昭头也没抬：“你回他不是，他比你还贵。”

　　贝流枫一耸肩：“他说要不出点钱，帮你把这个项目推到全行业。”

　　这句话一出口，现场几位副研究员的表情都不太一样了。

　　林昭终于抬头，盯了他一眼：“你爸看我们是做实验，还是卖玩具？”

　　贝流枫举手作无辜状：“不是我说的，他只是想……投资一点未来。”

　　一旁的Eli忽然轻声问：“他是你父亲？”

　　“是啊，”贝流枫懒洋洋地说，“国内某家地产集团的创始人之一。房地产不火了，他就开始投资脑机接口、量子通讯、碳中和——还有我们。”

　　他笑了笑：“资本的触角嘛，总要往前伸点。”

　　林昭没接话，只站起身，平静道：“你告诉他，我们项目不接受私人投资。”

　　贝流枫挠了挠头：“也是，我就说他会被你骂。”

　　他转向Eli，小声道：“她以前凶我，现在也凶你。你习惯就好。”

　　Eli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

　　“我不觉得她凶。”

　　贝流枫啧了一声：“果然是真爱。”

　　无数人起身拍桌相庆，有人兴奋得往嘴里灌下一整瓶能量饮料，有人甚至在原地转圈。项目负责人沈知远摘下眼镜，轻轻舒了一口气，朝林昭看了一眼。

　　而林昭，像个被拉出深水的战士，终于摘下耳麦，靠在椅背里轻轻闭上了眼睛。

　　“你还好吗？”Eli凑近，语气比平常柔软许多。

　　林昭喉咙干哑，只点点头。她想说“回去”，但真的太困了，哪怕只是走出研究所、叫个车、走到家门口，她都觉得需要一整套指挥流程。

　　“我办公室有沙发，”她含糊道，“回那儿睡一会儿。”

　　她起身时脚步轻飘，外套都没穿好，Eli默默帮她披上。两人一路避开喧嚣的人群，回到她那间独立办公室。

　　门一关，世界顿时安静下来。

　　窗外还是夜，天光未亮，远处街灯像淡金色的碎片漂浮在黑色天幕上。

　　林昭随手脱了鞋，跌坐在沙发上。她的办公室沙发并不大，堪堪够一人横躺，靠背还被她放了书和枕头。她眯着眼挥手：“你去睡实验椅吧。”

　　Eli没有动。

　　“你不困？”

　　“困，”他声音很轻，“但我想和你一起。”

　　林昭半睁着眼瞥他一眼：“一张沙发，两个人怎么挤？”

　　Eli慢慢俯下身，在她面前蹲下，语气软得像小猫挠心：“我可以不占地儿。”

　　“你——”

　　林昭刚想拒绝，他已经动作轻柔地钻上沙发，在她侧边坐下，一条胳膊落在她肩后，像是在等她靠过去。

　　她撑了会儿，终究没多说，轻轻靠在了他肩头。两个人像拼图一样勉强凑在沙发上，姿势并不舒服，但却奇异地安稳。

　　林昭闭着眼喃喃道：“以后不许说你是我助手了。”

　　Eli轻轻应了一声：“那我是你什么？”

　　她没回答，只慢悠悠伸手拽了拽他衣角，像极了一个半梦半醒的小孩。

　　一分钟后，她已经睡着了，呼吸绵长。Eli转头看了她一眼，动作小心地调整姿势，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一点。

　　他低声说：“我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