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小厨娘》颜麦

63、一锅出

　　鲜牛奶高温杀菌后，混合上研磨得极细的珍珠粉，调成糊状，敷在脸上，去黄提亮的同时还能美白。

　　简菡和雪翎脸上敷着牛奶珍珠面膜，仰躺在后院的藤椅上，任由暖融融的日光洒满全身。

　　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好。

　　不但没有一丝风，天还蓝得像块上好的绸缎，连云彩都见不着半片。

　　日头直直照射下来，烤得人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连骨头缝里都透着舒坦。

　　旁边不远处，苗学望正跟一堆芥菜疙瘩较着劲。

　　他庞大的虎躯蜷坐在一个小马扎上，面前放着个大木盆，手里拿着插菜板，吭哧吭哧地干着活。

　　二十斤的芥菜，都得插成粗细均匀的丝，然后铺展在院子中央的雨布上晾晒。

　　他毛茸茸的圆耳朵时不时因用力而抖动一下。

　　“小师父，”他用袖子胡噜了一下脸上的汗珠，边跟芥菜搏斗边喊简菡，“为啥非得插成丝去晒啊？整个儿晒不行吗？多省事儿！”

　　要不是脸上糊着面膜动弹不得，简菡真想敲一下他的虎头。

　　她维持着仰躺的姿势，端起手边矮桌上的竹筒杯，就着里头那根芦苇杆做的吸管，滋溜吸了一大口焦糖珍珠奶茶。

　　木薯粉手搓的珍珠圆子顺着吸管滑入口中，□□弹弹，特别有嚼劲，混合着奶香和焦糖的甜润，甘甜可口。

　　“整个儿晒？”她咽下珍珠，声音因面膜而显得有些含糊，“外皮都晒干裂了，里头的菜心不还湿着吗？活儿不等于白干了吗？”

　　苗学望手上的动作一顿，虎目圆睁，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不是故意折腾我啊！”

　　明白了自己不是被刻意刁难后，他心头那点小委屈立刻烟消云散，手上插丝的动作都轻快麻利了几分，嘴里甚至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

　　感觉面膜敷得差不多了，两人用温水仔细洗去脸上微微干涸的糊状物，再薄薄涂上一层从御容堂买来的驻颜霜。

　　简菡摸了摸自己水润光滑的脸颊，满意地眯起了眼，觉得这钱花得值。

　　隔着窗户，能隐隐约约看见院子里苗学望依旧忙碌的身影。

　　“诶！”雪翎停了手上用来促进吸收的玉石滚轮，偏过头看向简菡，“你真打算把你这一身厨艺都教给他啊？”

　　“对啊。”简菡点点头，将驻颜霜的盖子拧紧，“咋啦？”

　　“你就不怕……”雪翎压低了声音，“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他要是全学会了，抢了你饭碗可咋整？”

　　“呵！”简菡闻言，冷笑一声，也拿起了滚轮。

　　“我巴不得他赶紧出师，能接替我这份厨娘的活儿呢！”

　　“每天烟熏火燎的，工钱又没几个子儿，再这么下去，我都怕自己这张脸提前垮了！”

　　雪翎被逗得噗嗤直笑，伸出手摸了把简菡嫩滑的脸蛋，继续用滚轮慢悠悠地在自己的脸颊和下颌线上滚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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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你看好啊。”简菡拿了根豆角在手上，示意苗学望认真看着她手上的动作，“用削皮刀立在豆角的侧边，这么一滑……”说着，一条细长，有些透明的翠绿色细丝被完整地刮了下来。

　　“豆角的老筋就被去掉了。”

　　“有它在，吃起来容易塞牙。这么一去，就利索多了。”简菡将去了筋的豆角展示给苗学望看。

　　后者睁大了眼，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嘴里发出喔的一声。

　　他赶忙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迷你小本子和一支小巧的毛笔，刷刷刷地记录起来。

　　土豆去皮后切滚刀块，处理好的豆角也全部切成段。食材处理好后，先放在一旁的竹篮里备用。

　　整根的精排需要剁成合适入口的小块。

　　简菡让苗学望了试一下。

　　他力气极大，手起刀落，哐哐几下，排骨便应声断裂，切口整齐，轻松得仿佛只是切了块豆腐。

　　所有准备工作就绪，简菡系上围裙，开始了对苗学望的第一次正式的厨房教学实践活动。

　　“看好了，二哥，第一步，煸香。”

　　大铁锅烧热，下入稍多的油，油温升起后，放入葱段、姜片、拍扁的蒜瓣，还有几粒八角、一小把花椒，快速煸炒，直到浓郁的辛香味被热油激发出来，充盈在整个厨房。

　　“第二步，炒肉。”

　　将剁好的排骨块和斩成小块的走地鸡肉一同倒入锅中，快速翻炒。

　　苗学望学着她的样子，用力挥动锅铲，肉块在热锅中滋滋作响，渐渐由红转白，再染上淡淡的金黄色，逼出丰腴的油脂和肉香。

　　烹入一圈黄酒，激发出更深层的香气，再加入适量的酱油，给肉块均匀地炒上底色。

　　“第三步，炖煮。”

　　将炒香的肉类推到锅边，中间空出的地方，舀入一大勺黄豆酱，用底油小火煸炒出酱香味，然后将土豆块和豆角段全部倒入，与肉类、酱料一起翻炒均匀，让每一块食材都裹上酱色。

　　接着，注入足量的热水，水量要几乎与食材齐平。

　　提前煮过的半生不熟的肘子也被放了进去，盖上厚重的锅盖，转为中小火，慢慢炖煮。

　　“第四步，贴饼子。”

　　趁着炖煮的功夫，简菡开始准备玉米饼子。

　　黄澄澄的玉米面与少许白面混合，加入温水调和，揉成不粘手的面团。

　　她揪起一小块面团，在手中灵巧地团弄几下，再“啪”地一下，利落地贴在锅沿内侧，紧贴着翻滚的汤汁上方。

　　随后，她让苗学望也上手试了一下。

　　一个接一个，金黄色的玉米饼子很快围了锅沿一圈。

　　“最后一步，收汁加粉条。”

　　炖煮约莫两刻钟后，锅里的汤汁已经收得浓郁，土豆用筷子一戳就透，豆角也变得软烂。

　　这时，将泡软了的宽粉条铺在最上面，利用蒸汽和余温将其焖熟，同时吸收锅底鲜美的汤汁。

　　“来来来！吃饭啦！”

　　简菡一边高声喊着，一边手脚麻利地分着碗筷。

　　浓郁的香气早已飘散出去，勾得人肚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汪屿第一个循着味儿跑过来，用力吸了吸鼻子，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好香啊！这……这都是二哥你做的？”

　　苗学望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张平日里看起来颇为威猛的脸上泛起红晕，连耳根都红透了，他搓着手，憨厚地笑道。

　　“都是小师父教得好，我就是打个下手，照着她说的做。”

　　“那也是咱们二哥有天赋，学得快，手稳！”简菡笑着把筷子递到他手里，真心实意地夸赞，“第一次上手就能做得这么有模有样，香味十足，可不多见！”

　　闻言，苗学望的脸更红了，几乎要埋进他那宽阔的胸膛里，只会嘿嘿地傻笑。

　　一锅出端上桌时还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酱褐色的汤汁收得干，颜色全被粉条吸走了，仅剩的那点掩埋在丰盛的食材下，几乎看不见。

　　排骨炖得软烂脱骨，饱吸了酱汁的精华，毫不费力就把骨头和肉分离开来。

　　鸡用得是简菡养在后院的走地鸡，天天任由它们自己乱飞乱跑的，是以肉质极鲜极嫩。

　　肘子瘦肉多，肥肉少，入口即化。因为被粗略地切分开，截面都是红褐色的。

　　土豆炖得绵软起沙，豆角软糯入味。

　　宽粉条透明滑韧，吸饱了汤汁，吃起来格外酣畅淋漓。

　　锅边那一圈金灿灿的玉米饼子，下半截浸在汤汁里，变得咸香浓郁，上半截则保持着玉米的原始香甜，口感松软扎实。

　　“诶！石睿呢？”雪翎在饭桌上扫视一圈，没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扯着脖子四处张望。

　　“回家了。”简菡咽下嘴里的排骨肉，叹了口气，“她家里人生病了，走得急。”

　　雪翎收回探出去的脑袋，点了点头。

　　“我说呢，好几天没看见她了。严重吗？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啊？”

　　简菡伸出去夹粉条的筷子顿了一瞬，摇摇头，眉宇间带着些忧虑。

　　“她走得急，具体情况也没细说。但……咱们也不知道她家具体在哪儿啊。要不，明天你陪我去一趟石掌柜那儿问问？”

　　“行！”雪翎爽快地应下，“正好，去石掌柜店附近那个老奶奶的摊子上，给墨无咎买个帽子或者围嘴什么的。昨天晚上我起夜，黑灯瞎火的，他猛地一回头，两个冒绿光的猫眼跟灯笼似的，差点没把我吓背过气去！”

　　“不要！”

　　墨无咎正把脸埋在海碗里，专心对付一块连着骨头的肘子肉。

　　闻言，他立刻抬起头，严词拒绝，黑色的猫耳嫌恶地抖了抖，“娘们唧唧的，我不戴。”

　　他刚才吃得投入，此刻白净俊俏的脸上沾满了亮汪汪的油渍，配上他那副故作严肃的表情，反差极大，逗得满桌子的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墨无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当他们在笑他说的话。

　　对此，他置之不理，正要继续啃肘子的时候，雪翎忽然把一面巴掌大的手持镜伸到了他面前。

　　镜中人的滑稽面容被他尽收眼底。

　　墨无咎淡定地用帕子胡乱地抹了把脸，就继续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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