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小厨娘》颜麦

64、烤牛肉拌饭

　　“奇了怪了，我记得那个老奶奶的摊子就在这附近啊！”

　　雪翎和简菡并肩站在上次那个小摊的位置上，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角落，二人脸上全是茫然。

　　她们第一回还不死心，以为记错了位置，又多绕了几条相邻的巷子，可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眼睛都快瞪酸了，就是没见着那位卖手工针织品的老奶奶身影。

　　简菡甚至问了附近几个固定摊位的商贩，得到的回答也都是摇头说好些天没见着了。

　　“许是家里有事，暂时不出摊，或者换到别处去了吧。”

　　简菡拉了拉还有些不甘心的雪翎，“走吧，正事要紧，先去驭问问石睿的情况。”

　　二人刚离开没多久，旁边斑驳的墙壁上，一道黑色的小猫影子悄无声息地浮现。

　　日光偏移，那影子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微微扭动，随即脱离墙面，凝实成一道实体，灵巧地跃上房梁，悄无声息地尾随在她们身后。

　　就近在街边顺手买了些时令瓜果和糕点，两人的四只手都拎得满满当当。

　　刚瞧见“石记御兽行”那熟悉的招牌，还没来得及走近，旁边一条狭窄的胡同里忽然闪出一个人影，差点撞个满怀。

　　“简菡姐，雪翎姐！”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一跳，定睛一看，竟是她们正要寻找的石睿！

　　“石睿？你怎么在这儿？你家里……”

　　雪翎的话还没问完，石睿已经急切地推着她们往回走，“先回客栈吧，回去再说！”

　　她一边推着两人，一边状似不经意地抬眸，飞快地扫了一眼侧后方的屋顶檐角，目光锐利，与她平日里憨直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看什么呢？

　　简菡顺着她的视线也抬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瞧见。

　　石睿握着她们胳膊的手有些紧绷，一路走得飞快，几乎是小跑着，而且一次都没有回头张望。

　　简菡心下觉得有些奇怪。

　　她看了眼旁边毫无所觉的雪翎，默默地将疑问压了下去。

　　石睿是路痴，可这一路往回赶，她走得却异常坚定准确，没有在任何该拐弯的路口迟疑，更没有走错一个方向。

　　就在她们拐进通往客栈的最后一条巷子时，一直悄无声息尾随在后方房梁上的那道黑色猫影，在巷子口停顿了片刻，随即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般，悄然消散，再无踪迹。

　　察觉到身后的影子消失了，石睿立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下来，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没事吧？走这么快，累着了？”

　　雪翎还以为她是赶路急了，贴心地伸出手帮她顺着后背。

　　简菡下意识地朝身后幽深的巷口望了望，那里空无一人，并无任何异常。

　　回到汪仙楼，大伙儿见石睿回来，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她家里人的病情。

　　石睿眼神有些闪烁，回答得支支吾吾，只说“没什么大事，已经好多了”，具体是什么病，如何医治的，却语焉不详。

　　简菡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心里的疑惑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但捕风捉影的事情，没有实质证据，她也不好当着大家的面直接说出来，只能暂时按下不表。

　　“她一头的汗，让她先休息一下吧。”

　　简菡起身往后院走，还不忘招呼上苗学望。

　　“走了，二哥，来帮忙做饭。”

　　厨房里，简菡和苗学望挤在案板边上。

　　“烤牛肉拌饭，灵魂在牛肉和酱料。”

　　“牛肉得选嫩滑的里脊或者上脑，逆着纹理切成薄片。”她拿刀给苗学望示范着，后者立马有样学样。

　　“然后用梨汁、酱油、少许糖、蒜末、香油和一点点芝麻抓匀腌制。梨汁能让牛肉更嫩，还会让其带点清甜。”

　　另一边，胡萝卜、西葫芦、香菇和菠菜分别洗干净处理好，切丝或切段。

　　下锅用少许油和盐快速翻炒断生，保持蔬菜的爽脆和原色。

　　黄豆芽焯水备用。

　　再煎几个漂亮的单面太阳蛋，蛋黄要颤巍巍的，一看就诱人。

　　拌饭酱是这道菜最难的一步了。

　　简菡用辣酱混合糯米粉、麦芽糖等自己调试出了韩式辣酱的同款，然后用糖水代替雪碧，加上生抽、蒜末、熟白芝麻、少许香油调和均匀。

　　米饭煮熟后颗粒分明，油润饱满。

　　在碗底盛入一大勺米饭，然后将炒好的胡萝卜丝、西葫芦丝、香菇片、菠菜段、黄豆芽，以及腌制好并快速滑炒至熟的牛肉片，色彩分明地铺在米饭上，中间再卧上那个金灿灿的太阳蛋，最后淋上两勺红亮的拌饭酱。

　　苗学望看着简菡组装后的一盘子五颜六色、香气独特的饭菜，好奇地吸了吸鼻子。

　　“小师父，这饭看着真热闹！闻着也香！”

　　“那是！”简菡被他逗得见眉不见眼，“拌开了，会更香呢！”

　　简菡想起刚才做饭时跟他闲聊，发现他口味像极了朝鲜族，忽然噗嗤又笑了一下。

　　“想不到你还是个思密达虎。”简菡打趣着他，手上组装的动作却不停。

　　苗学望正清洗着泡发的海带，闻言，一脸茫然地抬起头。

　　“小师父，‘思密达’什么意思啊？”

　　简菡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随即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去。

　　“啊？哦，没什么具体意思，就是个语气词，加强感叹的，不用在意。”

　　海带洗净后，用剪刀剪成合适的小块。

　　嫩牛肉切薄片，用少许油和酱油略腌。

　　锅中放少许香油，下入牛肉片煸炒至变色，再加入泡好的海带一起翻炒几下后，注入足量清水。

　　大火烧开后转中小火，煮至海带软糯，牛肉鲜味融入汤中，最后加少许盐和蒜末调味即可。

　　汤色清亮，海带滑嫩，牛肉鲜香，配上咸甜辣鲜的拌饭，堪称一绝。

　　“吃之前要拌开，让每一粒米都裹上酱汁和蛋液。”

　　简菡率先动筷子，为大伙示范着。

　　众人学着她的样子，笨拙却认真地将所有食材和米饭搅拌均匀。

　　烤牛肉拌饭配料丰富，色泽艳丽。

　　软糯的米饭与嫩滑的牛肉、爽脆的蔬菜、绵滑的蛋液混合在一起，看着就赏心悦目。

　　搅拌后，酱色的米饭混合着五彩的蔬菜和牛肉，挖起一大勺塞进嘴里，咸甜微辣，令人食欲大开。

　　苗学望尝了一口，顿时虎目圆睁。

　　“唔！好吃！米饭香，肉嫩，菜脆，这酱……有点甜，有点辣，还有点鲜，真带劲！”

　　海带牛肉汤清淡鲜甜，正好中和拌饭的浓郁。

　　海带的滑与牛肉的嫩在清汤中相得益彰，喝下去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

　　深夜，喝多了汤的苗学望被尿意憋醒。

　　他揉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推开房门，打算去院角的茅厕。

　　门“吱呀”一声拉开，清冷的月光下，他隐约看见院中石睿正背对着他，和一个身形模糊的人低声交谈着什么。

　　“这么晚，怎么还没睡啊……啊！”

　　他含糊地打了个招呼，话还没说完，黑影嗖地窜出，直扑他敞开的房门，似乎想趁隙钻进他屋里！

　　苗学望虽然人还迷糊着，但虎族天生的警觉和敏捷还在。

　　他想也没想，大手一伸，如同铁钳般精准地一把就攥住了那道黑影的脖子！

　　触手是毛茸茸的感觉。

　　他借着皎洁的月光，凝神看向被自己制住的人的脸——竟然是墨无咎？！

　　苗学望心里一咯噔，手上力道下意识松了几分，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前堂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

　　汪屿的声音响起，而在他身后，赫然跟着另一个墨无咎！

　　两个墨无咎？！

　　趁苗学望因这诡异一幕而分神的刹那，被他掐在手上的那个“墨无咎”奋力挣扎起来，尖锐的猫爪在他粗壮的手臂上狠狠一划！

　　“嘶！”

　　剧痛传来，苗学望倒吸一口冷气，手臂上立刻浮现几道血痕。

　　他吃痛手一缩，那人立刻屈起一脚，狠狠踹在他肚子上。

　　苗学望壮硕的身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向后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而那冒充者则趁机身形一扭，身影灵巧，就要往院墙外窜去！

　　“别跑！”

　　墨无咎眼神立马要追上去。

　　“我去，你留下！”

　　汪屿一把按住墨无咎的肩膀，同时以极快的速度将自己腰间的玉牌解下，塞到墨无咎手中，又将墨无咎身上那枚相似的玉牌飞快地扯下揣入自己怀里。

　　他用力向上一跃，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身影迅速融入夜色之中。

　　墨无咎被汪屿这一连串动作拦下，握着那枚还带着汪屿体温的玉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黑色的猫耳因愤怒和警惕而紧紧贴在头皮上。

　　汪仙楼的大堂很快灯火通明。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苗学望手臂上的伤只是皮外伤，雪翎找来金疮药给他仔细敷上，已无大碍。

　　因为出现了能冒充他人的不明人物，大家心中惴惴，不敢再分开休息，全都聚在大堂里，围坐在一起，气氛凝重。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客栈门被推开，汪屿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发髻有些散乱，袍角也沾了些尘土。

　　而他身后，还跟着同样狼狈的苗澈。

　　两人一进门，屋内的众人立刻紧张起来，目光充满戒备地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

　　墨无咎冷冷地扫过汪屿和苗澈，最后目光落在汪屿身上，他面无表情地朝他走了过去。

　　雪翎接收到墨无咎眼神里传递的细微信号，不动声色地将简菡拉到自己身后护住。

　　墨无咎走到汪屿面前，直直朝他摊开了手心。

　　汪屿会意，立马将怀里的玉牌递还给他。

　　墨无咎仔细检查了一下玉牌，确认无误后，紧绷的脸色才稍缓，对着众人微微颔首，声音低沉：“是他。”

　　确认了汪屿的身份，墨无咎立刻扭头看向门外漆黑的夜色，眉头紧锁。

　　“那个冒充我的东西呢？”

　　“别看了。”苗澈反手将客栈大门关上，插好门栓，“那家伙滑溜得像泥鳅，对镇子里的地形熟悉得很，七拐八绕就没影了，没追上。”

　　一时间，大堂内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石睿身上。

　　她一直低着头，脸色刷白，身体微微颤抖。

　　她这副样子，不像是不知道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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