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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心愿 ...

  •   赵玦遣走所有下人,独自坐在榻上,烛影下掏出一个边缘带着撕痕的纸条。

      纸条卷着,毛刺带着边缘微微翘起。赵玦的指尖摩挲着,每次当纸条要滑开时就止住了动作。

      他的心猛烈地跳着。心底的声音扯着他的意志左右摇晃。

      赵玦的拇指按在纸条卷曲的边缘,正要打开。身侧的烛芯“噼啪”一个作响,惊得他猛地屏息,动作僵住。
      他忽然站起身来,躲开蜡烛,走到了一个更暗的角落。

      她在写心愿的时候,会不会和谢风华说说笑笑着,畅想着两人的未来,再一同写下他们的心愿。

      “窥人私笺,非君子所为。”
      远处的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影子里的手几次抬起又放下。

      最终,他颤着手,打开了卷纸。为了装进花灯,纸条很小,上面的字也略显潦草。赵玦此刻站的位置,灯光极暗。
      他有些看不太清上面的字,只好微微侧身让更多的烛光找过来,再俯身凑近。
      终于看清了上面的两个字。

      “穗宁。”

      赵玦无法感知到当时她为何写下自己的名字,但此刻他能感到这两个字撞击到了他的心,他猛地合上纸条,指尖抵在眉心,喉咙滚动,想压下心中泛起的不该有的念头。

      顿时,他的内心有个令他绝望的猜测,也许这个花灯不是沈穗宁的,而是谢风华的。他们互相把对方的名字写在花灯里,祈求着河神让他们长长久久。
      他的心里升起一丝邪念,捞走一个,成不了双,河神总不能再让这个愿望实现了吧。

      穗宁,穗宁......
      两个字似乎成了他的梦魇,梦里,帐外小雨淅沥,他追逐着那个藕粉色的身影,跑着跑着,跑到了帐中。
      被子缠在两人的身上,他的脑袋埋在她的颈间,一声声“穗宁”都带着喘息。
      他陶醉在其中。直到,身下的人对着他喊了一声“谢风华”。

      他顿时惊醒。淅淅沥沥的雨声消失,只余下一片寂静。

      彻底过完了年,入了春,天气已经渐渐回暖。谢府的花园里地上已经冒出了几点绿意。这个冬天算是彻底画上了句号。

      上元节后,沈穗宁对两盏花灯失去了新鲜感,灯就落了灰。巧丫见她彻底没了兴致,就将花灯收了起来。
      府里再也不见红绸灯笼等物。

      沈穗宁又领了一众人去往田庄。庄头依旧带着众人恭候着沈穗宁。

      前些日子,田庄里的人按着沈穗宁给的法子,将粮囤改造了一番。

      庄头点头哈腰,恭维着:“娘子妙计……”

      可是短短几日,防潮防虫的效果怎么会显现。沈穗宁听得脑子吵,开口让他闭上聒噪的嘴。

      庄头连称道:“是,是。”

      丁令棠千叮嘱万嘱咐,不许沈穗宁宿在外面,生怕她再出些什么意外。沈穗宁只好每日在田庄和城里之间奔波。
      好在,谢家的田庄皆离京城不远,她倒也没多么疲惫。
      等习惯马车的颠簸之后,沈穗宁竟也能在马车之上睡会觉了。

      如今,京畿地区多在寒露附近播种,芒种前后收麦,然后又等到十月份才再次播种。土地要整整闲置四月有余。
      非百姓懒惰,而是夏季太热,现今灌溉设备无法满足粟类、豆类需要。而且土地贫瘠,肥力不足,也需要时间还恢复。

      品种改良多许长久的时间,可这个四月有余的间隙,只要想到法子就能利用起来。

      沈穗宁托着腮,想着到底能怎么用这个时间。

      门扉被轻叩,她让门外的人进来。

      巧丫一步一步向前来,递来一个请帖,“娘子,是二皇子府上递来的。”

      沈穗宁接过来一看,原是二皇子想为花朝节做个雅集,特来邀请她至府一聚。
      她怔了怔,原来已经要二月了吗?

      她脑海里闪过那天那个笑脸盈盈的身影,心想这人怎么就把她给记住了。
      旁的官宦之间的宴会好推,可皇子的帖子不好拒绝。
      沈穗宁叹气一声,只好应邀。

      当日,二皇子府赏客里竟尽是些女子,少见男子身影。

      沈穗宁随着侍从到了府邸后花园一座三面开敞的临水轩榭处,阁子上悬挂着竹帘。
      今日有微风,水面波光粼粼。
      进去之后,帘子把微风挡在外面,本就稀少的凉意彻底消失。

      席间未设高台,只用着低矮的案几和蒲团。
      沈穗宁随人坐下,边饮着茶水,边听着周边人闲聊。

      过了片刻,赵瑗到了。众人站起身来,行了礼。
      他未坐到主位上去,站在中间,拿着一个卷轴。
      “孤闲暇时就喜涂鸦几笔,然技艺粗陋,恐贻笑大方。今日借此机会,斗胆献丑,万望不吝指教。”

      赵瑗这样说着,脸上却藏不住的喜悦和骄傲。

      身旁一个女子高声喊道:“殿下怕不是拿着来炫耀来了。”

      赵瑗笑而不语,摇摇头,命人缓缓展开画卷。

      一幅山水图,画中枯树、寒鸦、孤峰、野水,萧疏苍茫。

      旁边的女子又高声称赞:“殿下此作,气势磅礴,真乃大家手笔。”

      赵瑗的视线顺着声音扫来,“宋娘子,谬赞了。”他瞧见了旁边的沈穗宁,接着问:“沈娘子觉得如何?”

      沈穗宁没有立刻回答,再次看向那画,过了半晌才开口:“孤峰嶙峋,不傍群峦,孑然一身……”
      她肚子里没几个评价书画作品的词语,只能按着自己的感觉说了几词,“殿下勿怪,妾不通书画,只能夸出一个‘妙’字。”

      听到此言,赵瑗脸上笑容更甚。他向前一步,抚上画上的孤峰,摇了摇头,“好了,今日在座的可都是主角,莫要再围着孤这破画看了。”
      他坐到主坐上,抬了抬手。侍从鱼贯而出,在每个案桌上都放了宣纸和笔墨。
      “今日请诸位早来,是为花朝节先开一局雅集。”他目光掠过席上,“百花有灵,最解女儿心事,因此也想先听一听诸位诗心。”

      有人按耐不住,赵瑗的话一落下,就提起笔来。接着满阁子的人,都开始低头作诗。

      沈穗宁提着笔悬在砚台上,墨汁慢慢聚成将坠不坠的一滴。她低着头和桌上的宣纸大眼对小眼。
      搞什么鬼?她可不会写诗。

      半晌,她侧过脸,悄悄去瞧旁边的那位宋娘子。
      只见人家已写满三行,簪花小楷密密匝匝。

      那位宋娘子察觉到了沈穗宁的视线,侧过身来和她对视。
      吓得沈穗宁躲开视线,就听宋娘子道:“沈娘子瞧着妾做什么?是觉得妾比谢检祥还入沈娘子的眼?”她调笑道。

      宋绮澜撇见沈穗宁空白的宣纸,故意拖长语调,“沈娘子这是要给二殿下省笔墨?”

      沈穗宁脸泛起红来。

      宋绮澜见她这个模样,就没再说话了,继续专注在自己的桌子上。

      沈穗宁左思右想,一时不察,笔尖上蓄积的墨滴在了宣纸之上。她瞧了瞧那块墨团,硬着头皮写了几个大字。
      “墨池一夜春潮生,点点飞花不着枝。君来采处香犹在,君若不采亦自芳。”

      等墨干了,她便折起来,盖住字,不忍再看。
      天杀的,让她来出这丑。

      几人捧着自己的诗,高声念起来。沈穗宁听了之后,又按了按纸,以防它展开。

      旁人交谈时总是要提及一下沈穗宁,她也只好顺势加入她们的交谈。问起诗来,她就笑笑,糊弄过去。
      等她几乎筋疲力竭,再不能应付的时候,这场宴会终于结束。

      回到谢府,她瘫在床上,只觉得这种事比她跑去田庄还要累千倍百倍。

      冯颜然抱着赵请,气势汹汹地推开赵瑗书房的大门。

      赵瑗连眼皮都没抬,只是将手中的册子“啪”一声拍在桌子上。
      “你又做什么?”

      冯颜然抬脚向前,语气冲人:“赵瑗,你怎可组人寻欢作乐,还尽是女子。你让外人如何看我,又如何看你。”
      她将怀里的赵请抱到赵瑗的身前。

      赵瑗见到孩子,刚刚还能忍的怒意彻底忍不住了。他站起身来,指着冯颜然,大骂:“你总抱着这个东西做什么?”

      冯颜然愣了愣,抬起头来,眼底瞬间变红,“赵瑗,你在说什么?这个是你的孩子,你的嫡长子!”

      两道高声让赵请嚎啕大哭。

      哭声让赵瑗越发烦躁,他的手指颤抖着,指着赵请,“你闭嘴,你闭嘴。”

      赵请哭声更高了。

      冯颜然站起身来,却因为身高只能抬头看着赵瑗。她把赵请轻放到桌子上,拍了拍他:“好孩子,别哭。”
      自己又站在了案桌之上。
      现在,冯颜然比赵瑗高了些,她俯身低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眼底泛红,一字一句高声道:“殿下,妾是您的正妃,是您嫡长子的生母。且不说我们青梅竹马的幼年情分,就看在妾为您生儿育女的份上,心疼心疼妾行吗?”

      “你,你……”赵瑗的脸都在抽动,嘴唇张张合合,却只吐出来一个字,“滚!”

      “妾不滚。”冯颜然笑了笑,伸手解着自己的衣裳,“殿下和妾许久没亲热了,若殿下不喜阿请,妾再为殿下生一个您喜欢的如何?”

      她向赵瑗倒去,闷响一声,压着赵瑗倒下了地上。

      赵请还在哭。

      冯颜然没有理会,解着赵瑗的衣裳。赵瑗大口呼吸着,胸脯起起伏伏,没有什么动作。

      等到二人的衣裳都褪去,冯颜然低下头埋在赵瑗的颈间,狠狠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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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预收: 《伏魔》——爱人死后我踏上复仇路 《什么?我自己绿了自己!》 亲爱的,我们必须分开一段时间了。我怀疑我的丈夫已经知道了你我的关系。”她惊慌失措,躲开对面的人的亲昵。 那人步步紧逼,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别担心,我早就将此事告诉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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