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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残差主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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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没打算活成系统的代谢品。
而现在,你准备亲自走进它的心脏,亲手按下清算键。
你站在那不勒斯宅邸的楼上,深夜的风卷着潮湿的咸意,你一身黑衣,像你母亲活着时参加秘密艺术慈善晚会的模样——干净、决绝、预谋已久。
Leon坐在沙发边,手里转着你父亲账本的副本。
他没看你,但你知道他在等你决定。
“他还没醒?”你问。
“还没。”他低声道,“但他醒了也不会再反抗了。”
你父亲在昨夜被你们从地下室的画库门口带出时,脸上的神情第一次露出了你从未见过的东西。
不是怒,不是恨——是破碎。
你曾以为,他是一座不会裂缝的城市。
你现在才知道,他只是一直不肯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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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亲留下的那幅画和文件,已经被提交到审计署和欧洲财政黑箱调查组。Mayfield基金彻底暴露,那条横跨三国、持续近二十年的洗钱路径,将以“家庭信托操作错误”被立案。
而你知道——
那不是错误。
那是故意。
你父亲试图用你母亲的身份设置掩体,后来又用你的名字、你的未成年签字、你的名下影子账户做了第二层遮蔽。
你原本只是个傀儡。
但现在,你是拥有整场结构图的人。
?
“我有选择权吗?”你转身问Leon。
他没说话,只递给你一份信封。
里面是三张纸:
一张是你父亲的“无声转让书”,同意你以主事人身份接管意大利Arvens财团全部资产和风险。
一张是Leon母亲当年写给你母亲的“回执信”——确认她知道画作会被用作结构交易品,但“愿意保下孩子们”。
最后一张,是你母亲亲笔画的一张小幅线稿。
画上,是你五岁时,在维也纳街头蹦跳的样子。
背后字迹潦草却干净:
“她会走得比我远。”
你手指收紧。
你第一次感到——
你没有在“继承”。
你是在推翻。
?
你拿起签字笔。
Leon却轻声说:“如果你签了这个,就不能回头了。”
“我没打算回头。”
他望着你,眼底复杂。
“你会成为他们所有人的对手。”
“我已经是了。”
“你可能会把我也卷进去。”
你看着他,平静道:
“你早就在里面了,Leon Strade。”
他轻轻笑了。
像终于等到你说出这句话。
“那接下来,”他道,“我们就去拆他们那张桌子。”
?
那天下午,你出现在Arvens财团高层紧急审计会议上。
没有请帖,没有通告。
你直接走入会议室,推开门,全场鸦雀无声。
你父亲那一派的董事站起来,质问你身份。你没有答,只把你母亲的信托原始章程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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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Leon站在走廊里等你。
你走过去,拽住他的衣角,把他拉进消防梯间。
灯坏了,光线暗得几乎看不清脸。
你靠在门边,心跳不稳。
“你现在还怕不怕我了?”你问。
他没动,只盯着你。
然后很轻很轻地说:“我怕。”
“我怕你不要我了。”
你一怔。
他接着说:“你现在有所有筹码,站在最中间。你不需要我了。”
你抬手,拽住他衣领,把他扯近。
“Leon,”你看进他眼里,一字一顿说:“我不是站在局中央。我是打算拆掉整张棋盘。”
“如果你不在——我拆完了,站哪都没意义。”
他呼吸一滞。
然后他吻了你。
不是克制,不是计算。
不是敌对中的放纵。
是一个在所有代价与权衡之后,终于等到确认的回应。
你在心里说:
“我选你。选得清醒,选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