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倾慕 ...
-
“且…且慢！”
梦遐蝶的声音刚出口就劈了叉，脖颈被掐得发紧，连带着呼吸都跟着断断续续。心里早乱成了一锅粥，慌得手脚发软。
“我其实……我其实……”
后面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她在心里把系统骂得狗血淋头：臭系统！这什么地狱难度！早知道要面对这修罗场，打死我也不干！这剧情稳得住个蛋啊！完全乱来！可我不能死在这里，梦遐蝶你冷静，死脑子快想！稳住，必须稳住……
她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九渊时，眼眶已经红了，声音发抖，带着哭腔挤出一句：“小女子……小女子其实一直仰慕尊上……”
这话一出，连她自己都愣了。
魔尊掐着她脖颈的手果然顿了顿，眉峰挑得极高，眼底的杀意里掺进了几分毫不掩饰的嘲弄：“哦？剡阳派的小丫头，仰慕本座？”
梦遐蝶心脏狂跳，索性破罐子破摔，顺着话头往下编，眼泪真真假假地滚下来，索性闭着眼瞎说道：“小女子在剡阳派时，就常听长老们提尊上您的威名。魔尊您是盖世无双的人物！论身手，那是雷霆万钧，挥挥手就能掀翻半座山；论样貌……哎哟喂，简直是丰神俊朗，连仙上的神仙见了都得看呆！”
她偷瞄魔尊眼尾似乎动了下，赶紧铆足劲加码，声音又急又抖却带着股豁出去的憨气，“ 您这气势，简直气吞山河；您这风姿，真是玉树临风……”
说到这儿，她故意吸了吸鼻子，挤出个又敬又怕的表情：“您这叫英姿飒爽，这叫威慑四海，这叫……这叫帅得惊天动地，厉害得鬼神皆愁！小女子真是……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哦不，是仰慕！对，仰慕已久啊！”
梦遐蝶自己都快编不下去了，脸颊憋得通红，声音里带着哭腔的滑稽：“小女子是真的……真的对尊上倾慕已久，才敢冒死混进来……绝无半句虚言啊！”
“既然如此，”九渊松开了掐着她脖颈的手，却转而捏住她的下巴，指腹冰凉的触感压得她不得不抬头，鼻尖几乎要撞上他的。魔尊笑起来时眼尾的红纹愈发妖异，语气邪魅得像缠上脚踝的藤蔓，“不如随本座回魔界殇月川修魔。”
指尖微微用力，迫使她与自己对视，那双猩红的眸子里翻涌着玩味：“正好，本座缺个右护法。你瞧着很是合适。”
梦遐蝶被他逼得呼吸一窒，下巴被捏得生疼，心里的小人已经在满地打滚——修魔？当右护法？开什么玩笑！那不是明摆着坐实我跟魔族一伙儿的吗？这原著后面的剧情我敢接吗，到时候这个世界崩盘，任务直接失败啊！我还要抱主角大腿存活的诶！
她强装镇定，睫毛抖得像受惊的蝶翼，声音软得发黏：“尊上……尊上说笑了……小女子资质愚钝，连剡阳派的入门心法都学不明白，哪敢去殇月川……”
话没说完就被九渊打断，他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廓：“资质愚钝？敢一个人冲进来，这份胆量倒是够格。”
九渊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尖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弹，“能成大事者，三分靠修为，七分靠胆识。像你这样敢单枪匹马闯进来的，纵是修为低微，这份勇气也值得本座给个机会。”
梦遐蝶僵在原地，听着那话里的“褒奖”，心里简直想喷一口老血，这分明是拐着弯骂她没脑子！跟没头苍蝇似的乱撞！都怪系统坑货，要不是它，我会进这鬼地方瞎蹦跶？会为了稳剧情再被雷劈？会在这绞尽脑汁和你这大魔王斗智斗勇？
可她脸上还得挤出受宠若惊的模样，指尖绞着衣袖，嗫嚅道：“尊上谬赞了……小女子只是、只是一时脑抽…那啥一时糊涂……”
梦遐蝶心里急得像揣了团火，嘴上还得继续打掩护，声音断断续续地应着：“尊上……说、说得是……只是小女子……实在担不起……”
说话间，她的手悄悄往腰间摸去——乾坤袋里还藏着最后一张千里瞬行符，是落承安给的逃跑神器。只是这符比较耗神，之前又被弄湿了虽然东方慕青帮她加粗复原，但效果不及以前，传送到八百里的地方应该还是可以的，只要能摸到符，管他什么仙魔大战，殇月川右护法，先溜了再说！
指尖刚触到乾坤袋的布料，还没来得及发力，就见魔尊九渊眸色一沉，指尖凭空燃起一簇幽蓝的魔火。
“嗤——”
没等她反应过来，那簇火就像长了眼睛似的飞过来，精准地落在她腰间。梦遐蝶只觉手心一阵灼烫，低头就见乾坤袋在魔火中蜷成焦黑的一团，里面的东西连带着那张瞬行符，眨眼间就化为灰烬。
“想做什么？”九渊的声音冷得发寒。
梦遐蝶看着那堆灰烬，心都跟着烧成了灰，脸上却只能挤出僵硬的笑：“没、没有……我就是、就是想擦擦汗……”
心里的小人已经在捶胸顿足——最后一条退路没了！这下好了，想跑都跑不掉，资本你赢了，我认输。
就在梦遐蝶盯着焦黑的乾坤袋心灰意冷时，脑海里突然炸响机械音：“滴——系统控制权已夺回，时间暂停启动。”
她猛地回神，发现周遭的一切都僵住了——魔尊九渊维持着转身的姿态，连衣袍翻飞的弧度都凝在半空。梦遐蝶瞬间炸了毛，对着身旁虚拟的白猫虚影破口大骂：“你还知道回来？要不是我瞎编乱造早成灰了！这破任务谁爱干谁干，我不干了！”
白猫晃了晃身体，尾巴蔫蔫地垂着：“无能的宿主，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虽已夺回控制权，但小说世界的漏洞仍在，必须找到根源才能修复。目前只能按剧情走，否则世界依旧会崩塌。”
“按剧情走？你走个试试啊！”梦遐蝶气笑了，“说得那么简单！”
“还有转机。”白猫突然亮起眼睛，“二十年前离月仙子布下的封印阵法仍有残存，阵眼正是魔尊本人。只要你靠近他，以灵力催动咒语‘星河入阵，锁魔归墟’，也许能暂时困住他！”
梦遐蝶一愣：“我灵力以尽，再说就我这点灵力还在他眼皮子底下念咒？”
“放心，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白猫掏出一个冒着彩色光芒的丹，得意洋洋的说道：“这可是破镜丹，能大幅度提升宿主的修为，这可是非常罕见的，宿主别生气了呗。！
“哎哟！系统大人您可真是及时雨啊！这破境丹一看就灵气逼人。”梦遐蝶指尖刚触到那粒滚热的破境丹，前一秒还在心里把系统骂得祖坟冒烟，下一秒已经眉开眼笑，对着白猫使劲抛媚眼，“啊谁生气了，我吗？
她飞快地把丹药丢进嘴里，感受着灵力暴涨的热流，脸上的谄媚笑得能挤出蜜来，“您看您，早说有这好东西，我哪敢跟您置气啊！刚才是我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您这办事效率，这补偿力度，简直是系统界的楷模！回头我一定给您写一万字好评！”
“不过，别以为一个破丹药就能打发我。”
梦遐蝶嘴里咀嚼着丹药，又势气逼人起来，“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吗？不还得给我点补偿！”
白猫无语道：“有吃的就不错了，如今小说有漏洞，其他的外挂手段是无法使用的，宿主恢复灵力赶紧干活。”它凑近梦遐蝶，爪子扬起，“你是不是又违反天道了。”
“这个…情况紧急嘛…不然你没回来就完了。”
“我随口一说的方法你真信啊？”
“那我有什么办法！都得死只能试试了！”
“无能的宿主，这次只是侥幸，违反天道规则超过三次会被直接抹杀的。”
“……”
梦遐蝶吞下丹药，一股磅礴的灵力瞬间从丹田炸开，顺着经脉疯狂流转，所过之处传来酥麻的胀痛，却带着势不可挡的冲劲，暴涨的灵力竟冲破了金丹中期的桎梏，化作一道琉璃色的金光直冲天际！光芒穿透，在天幕上撕开一道璀璨的口子，连天边的魔气都被这纯净的灵力逼得退散三分。
时间恢复正常。
正在围攻光壁的魔族修士们手一抖，墨幽玄挥到半途的弯刀僵在半空，望着那道金光瞳孔骤缩。
而刚冲破魔气屏障的一行人，更是惊得
齐齐驻足。
光柱中的梦遐蝶自己都懵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灵力充盈得几乎要溢出来，连带着视野都清明了数倍。
九渊的动作顿在半空，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金丹？”
他能感觉到方才还微弱如萤火的灵力，此刻竟像骤然燃起的篝火，虽算不上强悍，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暴涨之势。
东方慕青握着剑的手猛地收紧，俊朗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这灵力……是小师妹？”
千云姝提剑的动作顿住，人群后的落承安更是踉跄一步，被身旁的豆包扶住。他望着那道金光的源头，声音发颤：“苏苏……我的女儿……”又惊又喜，还掺着担忧。
玄光真人望向那股琉璃色的光束，目光多了些深沉，“不对劲，这不是寻常突破的动静！琉璃为表，金光为里，倒像是……上古灵脉觉醒的征兆？”
苏清晏的玉笛还散发着灵气，素白的衣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望着那道琉璃金光，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泛起波澜，指尖悄然攥紧。二十前，离月仙子封印魔尊时，天边也曾闪过相似的流光。
落苏苏？金丹？灵脉觉醒？
魔尊九渊都挑了挑眉，看向梦遐蝶的眼神里，除了玩味，又多了点别的东西。
整个寂墟渊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那道金光还在天幕上缓缓流淌，映得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谁也没想到，这个刚被魔尊掐着脖子差点丧命的小丫头，竟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梦遐蝶站稳脚跟，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力量，心里又惊又喜——这系统总算干了件人事！她抬眼看向九渊，先前的慌乱褪去不少，她突然往前一扑，结结实实抱住九渊的腰，脸颊故意蹭着他猩红的衣袍，抬眼时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对上那双骤然缩紧的血眸，她笑得又甜又媚，声音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笃定：“尊上，小女子是真的爱慕您到无法自拔了呀——”
话音未落，她暗中催动仅存的金丹灵力，狂念咒语：“星河入阵，锁魔归墟！”
九渊腰间突然爆发出五色光芒，青、赤、黄、白、黑五道光柱冲天而起，瞬间将两人罩在中央。光芒中隐约可见繁复的符文流转，正是离月仙子的封印阵！
“尊上！”
左护法墨幽玄带着一众魔族修士想冲进来被拦住，外面的仙门众人与其他魔修魔兽撕杀在一起。
梦遐蝶在阵中被灵力反噬得气血翻涌，却死死抱着九渊不撒手——她知道这残存的阵法撑不了多久。可是这魔尊这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梦遐蝶抬眼撞进九渊那双猩红的血眸里。
她脸上还带着灵力暴涨后的潮红，眼底却亮着一簇不肯服输的光，像只刚炸毛的小兽，明明怕得要死，偏要梗着脖子与他对视。梦遐蝶被那道探究的目光看得心头一紧，猛地想起系统说的“阵法需近身维持”，也顾不上什么体面的方法，双臂一收，死死抱住了九渊的腰。她肯定打不过魔尊，要靠近魔尊这个阵眼只能耍点手段，出卖色相用美人计了！
方才那道冲天的琉璃金光还残留在她周身，与他身上的魔气一触，竟激起细碎的噼啪声，像极了火星撞进寒潭。
她把脸埋在他猩红的衣袍里，鼻尖萦绕着一股冷冽又霸道的气息，像寒冬里的雪松混着点淡淡的龙涎香。手臂勒得发紧，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仿佛抱着的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而是根能救命的浮木。
她心里在疯狂呐喊：系统你看我够不够拼！就这抱法，除非我不松手，否则绝对离不了身！
九渊被她勒得动作一滞，低头看着怀里像八爪鱼似的人，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被更深的玩味取代。他抬手，指尖悬在她后脑勺上方，却迟迟没落下，只任由她抱着，嘴角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敢这么对本座，你倒是千古第一人。”
周遭的人看得目瞪口呆——谁见过魔尊被人这么死死抱着？还一副……没推开的样子。
他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猩红的眸子里映着她的影子，像在欣赏一件刚出土的奇珍，眼神里的探究几乎要将她看穿。
九渊的指尖微微用力，一股夹杂着血光魔气弥漫，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本座突然觉得，让你当右护法，或许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过数息，“咔嚓”一声脆响，五色光柱布满裂痕，随即轰然碎裂。
梦遐蝶几乎要被震飞出去九渊站在散落的光晕中，猩红的眸子里没有怒意，反而漾着浓浓的玩味，嘴角笑容邪魅：“爱慕本座？”
他缓步逼近，指尖抚过她被震得泛红的脸颊，语气慵懒却暗藏杀意：“落苏苏，你还有多少惊喜给本座？”
“也许本座应该叫你…遐…”他“蝶”字还没有说说出口，梦遐蝶便控制着天云丝刺来，九渊运转魔力漫不经心地往回一拽，梦遐蝶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扑过去，结结实实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
鼻尖撞得发麻，她刚想挣扎，就被九渊伸臂牢牢箍住。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胸肌的轮廓硬得像块暖玉，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想跑？”九渊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带着魔气的沙哑，血眸翻涌着疯狂。
梦遐蝶被他勒得喘不过气，脸颊“腾”地红透，又羞又急，挣扎间脱口大喊：“魔尊拐仙门美少女啦！救命啊！”
眼角瞥见东方慕青等人就在不远处被魔修缠着，她赶紧加码，声音又急又响：“你你都一把年纪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改口时舌头都打结，“你如此身份，怎么会看上我这种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放我下来啊！”
九渊被她这通胡言乱语逗得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地方传来，震得她心尖发麻。他非但没松手，反而勒得更紧，猩红的眸子里闪过戏谑，指尖故意在她腰间轻轻一捏：“本座觉得，刚好。”
梦遐蝶：“……”
救命！这魔头不仅疯，还耍流氓啊！系统救救我！你又死哪去了！！！遐蝶你到底是看上他啥了！怎么和你记忆里的魔尊不太一样！
她对着九渊的耳朵大声嚷嚷：“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抱着我，我还怎么见人？清白都被你毁了！以后谁还敢娶我？”
她一边说一边使劲掰他的胳膊，手指抠得发白：“快放开！不然我、我就一头撞死在你身上！”
九渊嗤笑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哦？男女授受不亲？”
他故意往她耳边凑了凑，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传进她耳朵里：“方才是谁像八爪鱼似的，死死抱着本座的腰不肯撒手？那会儿怎么没想过清白二字？”
梦遐蝶：“……”
一句话堵得她哑口无言，脸颊瞬间从绯红变成了熟透的虾子。是哦，刚才为了启动阵法，她恨不得把自己挂在他身上……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她张了张嘴，想辩解“那是为了活命”，可对上九渊那双写满“看你怎么编”的血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梗着脖子强撑：“那、那不一样！我那是被迫的！你这是主动的！性质不同！”
九渊挑眉，非但没松手，反而故意用指腹摩挲着她腰侧的衣料，语气慵懒又欠揍：“哦？那本座倒想知道，主动和被迫，哪个更毁清白？”
梦遐蝶被他这无赖逻辑气得差点仰倒，偏偏周围还有一群人看着，连她爹落承安都怒气冲冲地往这边瞅怒骂着魔尊，她又羞又窘，眼眶都红了：“你、你简直不讲道理！”
“讲道理？”九渊低笑出声，猩红的眸子里闪过狡黠，“本座的话，就是道理。”
他将取下的紫蝶银铃簪重新插入她的发髻。突然打横将她抱起，轻飘飘道：“至于嫁不出去——”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炸毛的小丫头，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嫁不出去，就留在本座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倾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