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贤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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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伽美什来到世界的尽头，他乘坐飞舟跨过死亡之海踏上荒凉的浅滩，泥沙和石子是这里的全部，一位老者正在垂钓。
吉尔伽美什见老者衣着朴素，眼里却透露出任何人都没有的沧桑和透彻。他心知老者就是被神赋予不死的乌塔那提什特，见证生命之人。
他问老者他该怎样获得永生。
老者的眼睛似看穿一切，他劝吉尔伽美什不要去追逐生命的永恒，享受自己所拥有的人生。
吉尔伽美什没有听从老者的劝告，执意问怎样获得永生。于是老者说，如果你能在七天七夜里战胜睡眠向神证明自己的决心，神或许会赐予你永生。
吉尔伽美什听了老者的话七天里都不曾闭眼休息，等到最后一天晚上，他终于忍不住合上双眼，在疲倦中陷入沉睡。
第二天他再次找到老者，询问其它方法获得永生。老者又告诉他，在死亡之海的海底有一种草药，人吃了就能长生。
吉尔伽美什脱下盔甲在海中寻找，冰冷的海水夺走他的体温，海底的压力阻止他的呼吸，他像只时不时浮在海面呼吸的鱼般忙碌。
他找到了老者口中的草药，它长的像朵花，花瓣比松子硬，根比丝绸软，紧紧的缠在地里面。他将它连同土一起挖出，带到了地上。
这是他离开乌鲁克的第十五天，他该回去了。
他乘着飞舟渡过死亡之海，又从荒无人烟的山地和戈壁来到有人的平原。他找了清澈的湖水，清洗身上的尘埃与疲乏。
他的金发在水中散开，似海里用触手飘的生物，他的皮肤不像其它人会被烈阳晒伤，这源于他自身的强大。
他想到祭司，他的皮肤赤裸着却永远不会沾上泥土，深色的眼睛透彻明亮，像这湖水看得见摸得着却抓不住。
吉尔伽美什的思绪被细小的声响拉回，他见到自己褪下的衣物沾上泥土，神色一变，发现衣物旁的草药消失不见，留下什么动物爬过的痕迹。
他抓过一件衣物披在身上，顺着印记走到密林中去，他看见凹陷的条型印记消失在灌木丛，一只手腕粗的蛇藏在矮小的树木枝条下，叶子遮掩它的头和部分身体。
吉尔伽美什分辨蛇的头和身体，从宝库中拿出一柄剑在蛇的身体部位劈开，血溅在地上，蛇的头从灌木里滚出，它张大嘴，不断在扭动着。
吉尔伽美什划开它的肚皮，不死的药已被蛇的胃液腐蚀干净，只留下根须的残渣。
他将剑丢弃在不死药的旁边，回到了湖边。
乌鲁克。
吉尔伽美什不在乌鲁克的日子里，西杜丽将需要王批阅的文书堆放，其它则在常羲的帮助下完成，对于这位西帕尔的祭司，西杜丽略有耳闻。
她从商人和旅人那里听说他能实现任何人的愿望，可当人们苦于农物歉收时，他将自己种出的麦穗给路过每个人看，告诉他们怎么种出和他一样的麦穗。
人们将信将疑着，有人种出了饱满的麦穗，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种，看着金灿灿的麦穗，人们笑出了声。
她将一切看在眼里，明白王为什么将此人带回。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她想到。
在失去祭司的西帕尔后，人们再也没有过上安定的生活。
国王已填补国库为由向人们增加税收，贵族们为保证贵族身份和获得更多的财物提高土地租金，让人们不得不接受更高的价格去换取使用土地的权力。
人们叫苦不迭，他们不仅没有因为作物的丰收、畜牧的繁荣过上舒适的生活，反而要用更多的劳动和金钱维持现在的生活。
有胆大的人提出离开西帕尔去乌鲁克生活，少部分信仰hiyata的人愿意去乌鲁克追随他们的祭司，更多的人则不愿意就此离开西帕尔。
于是他们在人们的目送下离开了西帕尔，贵族们不会在意他们的去留，他们更在意得到的财富随着一部分人的离开而减少。
为了弥补缺少的部分，他们又将土地的价格提高，对他们来说，只要地和奴隶还在，他们的根基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在贵族的逼迫下，更多的人也走了，当国王发现自己拿到的税收越来越少，因为得到贵族的供奉所以一开始没有阻止。
他派兵驻守城门，不准任何人再离开西帕尔去其它国家。
离开西帕尔的人们来到乌鲁克，他们被士兵拦在门外询问来意，在层层转达后，常羲见到了这群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他们将国王和贵族所做的一切告诉祭司，希望得到祭司的帮助过上以往的生活。
常羲没有拒绝这些可怜的人，可他也不能代替吉尔伽美什接纳这群人。
他和西杜丽商讨过后做出决定，他将带领这些人在与乌鲁克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临时住下，等吉尔伽美什回来由他决定这些人的去留。
夜晚的郊外总是比屋内冷的多，好在在太阳落下前解决了人们的夜间保暖问题，至少今天晚上他们不会在寒风和饥饿中渡过。
人们搭起篝火开始庆祝即将到来的新生活，有人奏起竖琴，人们随着琴声围着篝火扭动身体。常羲坐在树下远远看着这一幕，偶尔拒绝热情的邀请。
“原来你在这里。”声音从耳边响起。
常羲回头，翠绿的头发印入眼帘，啊，难怪总觉得忘了什么……“你怎么来了？”
“你一直没回去，所以就出来找你了。”恩奇都的表情看不出什么。
常羲眨眨眼，掩盖自身的心虚，“咦，西杜丽没有和你说吗，西帕尔的事？”“什么？”恩奇都疑惑。
常羲将西帕尔的国王和贵族的所作所为说出，不由感慨，“人真是多变的生物，正直的人得到权力会变得贪婪，懦弱的人受到压迫会变得果断……
难以想象，我也曾这么多变的吗？”
恩奇都也叹道，“这就是人的特性吧……？”随后他意识到什么，眼里带着好奇，“你以前居然是人类吗。”
“嗯，纯种的人。
我生活是个和平的国家，面对最大的危机是如何找到不用卖身的工作。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成为非人类什么的……”
常羲随手捋着外形似猫长对黑色长耳朵的生物的毛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啊，不工作真开心。”
“教人们种田难道不是工作吗？”
“当然不算，你可以把这当做血脉觉醒。”
“真是不可思议。”恩奇都最终评价道。
常羲像是想到了什么，“为什么你会选择莎姆哈特的样子却选择变成男性呢？”
恩奇都解释，“莎姆哈特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变形的时候就下意识变成她的样子了。性别的话，而且男性更容易发挥自己的性能。”
“很恩奇都的回答。”常羲看了眼月色，“已经很晚了，你还要回去吗？”
“不了。”恩奇都四顾环绕一圈，看到不远处的帐篷，觉得新奇，“你们打算睡在这里面吗，这是什么？”
“一种叫帐篷的临时休息处。资源有限，大家都挤在一起睡。原本是想多空出一顶帐篷自己睡树上的，但是萨拉什说他们挤一挤可以空出一顶帐篷，让我好好休息。”
说到这里，常羲停顿了一下才发出感慨，“大家都是知恩图报的好人啊！所以今晚你要和我挤一下了。”
“我还没睡过帐篷，不知道和地上有什么区别。”
“隔了草垫子的区别？”他又低头问形似猫的生物，“你要一起吗？”
猫，其实是狞猫，大概听到他的话。瞅了眼用几张布搭起来的帐篷，对他哈气，甩甩尾巴，转身从手底下离开了。
看来是不愿意，常羲无不遗憾的想。
当吉尔伽美什回到乌鲁克后，西杜丽将他不在乌鲁克的一切事物告知，包括西帕尔难民的请求和当下状况，以及乌鲁克子民农作物的丰收。
“让他们去乌鲁克的城外搭建住所，如果要耕种或者畜牧也不可影响其他居民的生活，找人负责此事，有不安分的人就驱逐。”
吉尔伽美什做出决策后，看到西杜丽投过来意外的视线，“还有其它琐事？”
西杜丽连忙说，“这是今天需要王过目的石板。我会将您的命令传达下去。”果然不是我的错觉，如果是以前王一定会将那些难民驱逐出乌鲁克的地域。
这会是好的变化吗？西杜丽将石板放下正准备离开，一道声音阻止了她。“那个家伙现在在哪？”
那个家伙？谁？如果是说恩奇都的话，不会用到这个称呼，西杜丽试探的问，“您带来的那位祭司和那些来自西帕尔的难民待在一起。您现在要召见他吗？王。”
吉尔伽美什颔首，脸上看不出喜怒，“把他带到本王面前，西杜丽。”
“是。”
常羲踏进王所做的宫殿，就见到几乎被石板埋没的桌案和王座，他不禁后退一步，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不适合当领导者，更适合祭司这种辅佐前者的角色。
“你来了。”吉尔伽美什放下手中的石板，将目光投向常羲，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曾见过西帕尔的繁荣景象，我要乌鲁克变得比之前的西帕尔更加繁荣，即使我会死去，乌鲁克也不会因此衰亡。”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贤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