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kitto

84、第 84 章

　　秦欢从隔壁被“搬”到这张床上，他还没进来过，四处打量着，很快看见放在床头柜上的几本书。

　　…

　　“时千见过你这样吗？”

　　话音刚落，缠在两人之间的情欲像是被掐断了引线，骤然停住。秦欢跌进床垫，躺在床正中央，目光平静无波，就那么静静凝着他。

　　如果不是秦欢的胸腔还在因急促的喘息剧烈起伏，Phoenix几乎要以为刚才的兴奋都是他演出来的。

　　Phoenix停下手上的动作，压下去，“怎么了？”

　　秦欢没说话。

　　“说时千就不高兴？”Phoenix脸色变得不太好，但眼下重要的是先（）到他。

　　“好了好了，不说了—”

　　“我不想做了。”秦欢别开脸，冷冷说道。

　　Phoenix脸色更差了。

　　“但我拿你没办法，如果你要继续，就进来吧。”

　　说完，他甚至张了张腿。

　　Phoenix咬了一下后槽牙，腮边的肌肉跟着绷紧凸起。若是秦欢反抗，他或许会像之前那样强迫他，可秦欢明明不愿意，却又摆出一副顺从的模样，竟让他一时无从下手。

　　“他连提都不能提？”Phoenix捏着他下巴，迫使他转过来。

　　“没有啊，你不是提了？”

　　秦欢脸上的红潮还没褪干净，眼睛里却完全没了情欲，Phoenix蹙了蹙眉，不高兴，但还是想继续做下去。

　　“我不说了—”

　　“哦，那你来呗。”秦欢又恢复平常的模样，点点头。

　　Phoenix深吸一口气，“你干什么？”

　　秦欢讶异：“怎么了？不是想继续吗？”

　　卧室里还弥漫着情色的味道，炙热的气氛却消散了。

　　Phoenix盯着他，想要将他看透，但秦欢神色自然，好像就算被强迫，也真的无所谓。

　　最终，Phoenix冷哼一声，从他身上下去，抱人去洗澡。

　　他总觉得秦欢生气了，只不过装出了不在意的样子，可洗过澡，秦欢竟盘腿坐在床上，拿起他没看完的书翻了起来。

　　这反常的平静让Phoenix心里发堵，且愈发没底。

　　秦欢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抬起头，指尖点了点床头柜上的书，逐字念道：“《把对方当作一面镜子，多反省自己》，《你真的会沟通吗》，《速成！十天修复破裂的感情，挽回他的心》—哦，还有这本，”他扬了扬手里的书，“《育儿宝典》。有用吗这些？”

　　Phoenix站在床边，目光紧锁着秦欢带笑的脸。他抽走对方手里的书丢到一边，双臂环在胸前，居高临下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嗯？我为什么生气？”

　　没从那张脸上找出半分破绽，Phoenix又追问：“不是因为时千？”

　　“跟时千有什么关系？况且，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生气？”

　　“你说你不想做了—”

　　“我只是说我不想做了，没说生气啊，再说，我不是同意你继续吗？是你自己停下来的。”

　　“我继续，你又不喜欢，以前你会直接说你不喜欢，今天为什么不说？”

　　“人总会变的吧。”秦欢瘪了瘪嘴，说道。

　　Phoenix狐疑地盯着他的眼睛，依旧没看出丝毫异样，最后像是要确定什么似的，放轻声音，说：“我想听。”

　　“听什么？”

　　“你说过，如果我想听，你会说给我听的那句话。”

　　秦欢懒懒地拖长语调“啊”一声，嘴角绽开大大的笑容，他仰起脸，清亮的声音落在Phoenix耳边：“我也最喜欢你。”

　　被这突如其来的笑晃了神，直到秦欢光着身子、手里捏着那本《育儿宝典》走出卧室，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又不是这句。

　　--

　　夜里，秦初邀请Phoenix一起睡，秦欢同意了。

　　明天要上学了，刚过十点，秦欢就把灯关了，闭着眼听秦初跟Phoenix讲悄悄话。

　　两人说着说着，Phoenix一句“你该自己睡了”，让秦初往他这边缩了缩，说：“小孩应该跟爸爸睡。”

　　“谁说的？我从来没跟父母睡过。”

　　秦欢边听，边想着别的事。

　　“那你哭过吗？”

　　“没有，”Phoenix顿了顿，才说：“哭有什么用。”

　　“我也没哭过。”

　　秦欢忍不住低笑出声，把小宝搂进怀里，亲了亲他软乎乎的脸，“怎么骗人呢。”

　　秦初咯咯地笑，像模像样地辩解：“沈叔叔说，这是善意的、可以被原谅的谎言。”

　　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这句话，秦欢就被抱住了—他和秦初枕着Phoenix摊开的胳膊，秦初被两人夹在中间，身子热得像个小太阳。

　　恍惚间，他想起那个画在Phoenix掌心的圆圈，那时候他刚刚冒出“怀孕也没关系”的念头，如今秦初六岁了。

　　“好挤…”秦初一会儿就受不了了，推了推Phoenix。

　　“那你睡外面，让爸爸睡中间。”

　　“我要挨着爸爸。”

　　“我也要挨着你爸爸。”

　　“这是我爸爸！”

　　“那你问问你爸爸，要挨着谁。”

　　“爸爸最喜欢我，肯定挨着我！”

　　Phoenix的声音带着点故意的逗弄：“你爸爸下午刚说过最喜欢我。”

　　“那是善意的谎言，”秦初推开Phoenix，往秦欢怀里拱，“是不是，爸爸？”

　　秦欢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是，爸爸最喜欢你。”

　　得到肯定的答复，秦初炫耀了十几分钟，又确认明天两人会一起送他上学，才安心睡熟。

　　秦欢没有半点睡意，等Phoenix的呼吸也变沉后，拿上手机和耳机，悄悄走出了卧室，往客厅去。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了，住下后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偷偷去了隔壁。

　　林医生给他开的门，第一句话是：“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我朋友跟我说，他在医院做了很多检查，他到底是真的治好了，还是骗我的？”其他的疑问，等顾熹明来了，总能问清楚，那天他最想知道的，只有这一件事。

　　林医生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欣慰的笑，侧身让他进去，感慨道：“那小子信誓旦旦跟我说你心里肯定有他，我还不信呢。”

　　“既然你来了，我呢，就长话短说。”

　　“他的病确实痊愈了，但秦初遗传了。”

　　那个时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遗漏了什么—秦子毅是骗他的，永久有效的种子是假的，那么不会遗传，自然也是假的。

　　而Phoenix早就知道。

　　“哎哎，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看见那个没？他痊愈了，血液里产生了能抑制致病基因的成分，做成药给秦初吃，秦初就不会有事。你收到的检查结果不完整，完整的在我这里。”

　　林医生从一堆厚厚的资料里翻出一份报告，递到他手里。纸上密密麻麻的项目，和他下午看的完全不一样，其中有几项他看不懂的指标，数值超出正常范围数百倍。

　　“他们家族这个病，本来18岁是个坎儿，18岁以前发病的结果你应该也清楚，要是到了18岁都没发病，以后就再也不会犯了。”

　　“但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秦初虽然遗传了，但只要按时吃用他的血做的药，就能跟正常人一样，18岁以后，就不用再依赖他了。”

　　“你瞧瞧，我说做成药丸就行，他偏要做成糖的样子，骗小孩嘛这不是。”

　　那天，他拿到了一些关于实验的视频，时间跨度很长，不是六年，是整整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