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深情男主后》一只很厉害的吗喽

4、第 4 章

　　打电话来的人自称是精神病院的护士，说他母亲闹的厉害，吵着要见傅西洲。

　　傅西洲的妈妈？

　　江砚当时查傅西洲的时候关于他母亲的部分少之又少，只知道他母亲出身应该是不错的，只是眼瞎看上了他爸，然后被出轨被离婚。

　　他懂的，男主嘛，总得有个破碎的家庭嘛。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出轨的爸发疯的妈破碎的家庭和有病的他。
　　都对上了不是。

　　不过吐槽归吐槽，江砚还是决定去看看。

　　这个世界本来就死了主角，万一他要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剧情点，他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到申述。

　　他挂了电话，手机在指尖绕了两圈。

　　外面天黑得厉害，空气中铺满了泥土的气息，又潮又湿的水汽黏糊糊的粘在皮肤上，总让人透不过气来，像有层隔膜，封闭了空气。

　　江砚拿了车钥匙，套了件外衣。

　　“傅先生，您要出门吗？”顾淮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沾着水滴。
　　江砚一边穿鞋，一边道：“嗯，很快回来。”

　　闻言，顾淮擦了手上的水，拿了衣服也要走：“傅先生，我陪你去吧。”
　　江砚连忙制止他：“不用了，我很快回来，不用小顾助理陪啦。”

　　他说完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牵动起嘴边的梨涡，看起来是个很温和的笑。

　　顾淮的衣服在左右手之间交换了一圈，他看着外面的天，黑色的浓墨越晕越大，他收回眼，“傅先生，外面要下雨了，你带把......”

　　回答他的是一声沉闷的关门声。
　　顾淮放下手中的衣服。

　　青春精神病院是s市最大的一家病院，设施和医疗条件也是顶好的。

　　傅西洲大概是经常来这，江砚进门没多久就被前台的护士认出来了。

　　“是傅先生吗？”

　　江砚寻声看去，就见前台的小护士冲他笑了笑，“我就说是您，虽然您每次来都带个口罩，但您这气度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又来看妈妈吧，我带您过去。”

　　小护士估计是个社交恐怖分子，绕是江砚不搭话，她自己都能喋喋不休的说一路。

　　“到了。”小护士停在一扇病房前，眼里没有先前的轻快，反而带了些凝重的问：“傅先生，这次也不进去吗？”

　　不进去？
　　傅西洲每次来都只是门外看着吗？

　　江砚透过门外的探查窗往里面看。
　　病房打理的很干净，窗台上的花瓶里插着一只山茶花，在白色的病房里开的很艳丽，他这次来看望的目标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不知是睡着了还是被打了镇定剂。

　　那人侧躺着，背对着他，看不清真容。
　　许是睡的不舒适，不安的乱动着。

　　江砚站在门外，瞧着门内的人影，正要推门，却突然一阵心悸。
　　扑通、扑通、扑通......

　　他能感受到心脏跳动的韵律，一下一下，并不欢快，反而带着一种沉重，这种感觉就像一颗石子，眼看着它从悬崖落下，却始终听不见落地的响声。
　　一股没由来的恐慌。

　　江砚捏住门把手，撑住有些发软的腿。
　　耳边响起尖锐的鸣叫，他晃晃脑袋，直觉耳朵里灌了水一样。

　　一旁的护士还在说着话：“傅先生，要我说您每次来都不进去何苦呢，我觉得李女士肯定知道您来过了，要不然也不会每次您一来过，她就不闹了，母子之间……”

　　护士说的话转着圈，一个字也没滚进江砚脑海里，他现在头晕目眩，难受的紧。

　　独属于医院的味道挤进鼻腔，一下一下的敲打着鼻粘膜，十分霸道的占据着整个嗅觉器官，刺激的消毒水味，肆意的跑遍他的五脏六腑，胃里一阵刺痛，忍不住翻滚起来。

　　一旁的护士还在劝，江砚猛的抓了她一把，“厕所在哪？”

　　护士被问的一愣，然后指了个方向。
　　江砚撒开手，跌跌撞撞的跑进厕所，吐了。

　　这真是恢复嗅觉以来，他最不喜欢的味道，最不喜欢的感觉。
　　这个他曾经如此熟悉，又避如蛇蝎的感觉。

　　“8288，你怎么了？”117飘出来，有些急切。

　　原主本来就有病，117真的怕出什么好歹。
　　带着傅西洲上来的护士也惊了，她站在门口，小声的询问道：“傅先生，没事吧？”

　　江砚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张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曾经的痕迹了，毕竟不是他自己的。

　　“8288，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吐了。”
　　“应激，是这具身体起了应激反应。”江砚嗓子暗哑，他猜想应是刚才吐的突然，烧到嗓子了。

　　“傅先生？”门外的护士又叫了一声。

　　江砚赶紧擦了手出去了。

　　原本他还想着来都来了，就替傅西洲进去看看，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江砚没在医院逗留多久，他离开时，天下起来大雨。

　　雨势太大，噼里啪啦的往下砸，听着惊心。

　　护士劝他等雨势小些再走，江砚摇摇头，不愿意多待。
　　说不出为什么，但他就觉得烦躁，憋闷，还有一些无法控制的难过。

　　他开了车，雨水不停的砸在挡风玻璃上，形成水幕，挂雨刷平繁的运作着，在江砚面前不断的左右摇摆。

　　车载空调已经开的很高了，但他还是觉得冷，估计是因为衣服沾了雨水，湿乎乎的黏在皮肤上，外面又吹着冷风。

　　他将车停在小区楼下，就着冷风抽了几口烟，白色的雾气在车中升腾，江砚的脸隐在暗处，笼罩在烟雾中。
　　他一言不发，只能看到猩红的烟头。

　　“8288，你怎么了？”初出茅庐的小系统有些害怕。
　　江这副模样，总让它觉得，他现在连路过的狗都要踹一脚。

　　江砚听见脑子里的声音，皱着眉，捏着自己的眉心。
　　现在手冰的很，没有知觉，脑子估计也被冻住了，混乱一片，他看着眼前黑色的门，想不起自己准备做什么。

　　良久，117才听他道：“不是我，是傅西州。”
　　“啊？”

　　江砚也没有想到，已经死亡的主角能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
　　前几日，他总是失眠，便以为那些偶尔冒头的糟糕情绪都是因为没睡好，现在看来并不是。

　　尽管已经死了也能影响他的情绪，只能说不愧是主角吗？
　　啧，主脑到底能不能行。

　　心里冒气一股无名的火，江砚已经分不清楚是自己的还是傅西州的。

　　江砚一把捏碎了手里的烟，下了车。
　　他才出电梯，就听到一声开门声。

　　“咔哒”

　　顾淮手里拎了包垃圾，刚出门就与刚出电梯江砚来了个面对面。

　　江砚出门时穿了一身黑色的风衣，现在依旧穿在身上只是深了一个度。
　　见他这样，顾淮吓了一跳：“傅先生，怎么湿成这样，您没带伞吗？”

　　江砚嘴角动了一下，像是想笑，但脸部的肌肉有点坚硬，心情也有点不太美妙，所以没能笑的起来。
　　他越过顾淮进了屋，扑面而来的暖气让他的皮肤逐渐回复感觉。

　　“带了，但是雨太大了，没挡住。”江砚脱了外衣，沾了雨水的衣服湿哒哒的贴在皮肤上，裹的他很难受。

　　江砚出门时，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就在外面套了一件大衣，现在大衣一脱，沾了水的衣服紧紧的贴着他的皮肤，透出一些若隐若现的肉色。

　　顾淮站在他身后，眼睫下垂，闪身进了厨房：“傅先生，我煮碗姜汤给您驱驱寒。”
　　江砚应了一声，说先去洗澡。

　　晚餐江砚就喝了一碗姜汤，他才吐过一回实在没什么胃口吃饭，许是今日淋了雨，又被突如其来的莫名情绪一击，江砚看起来萎靡极了。

　　他也确实有些精神不振，早早的躺下了。

　　因为傅西州的原因，江砚入睡本就比较困难，今夜更是旧梦不断。他已经很久没有做关于以前的梦了，今天旧人入梦，他并不是很欢喜。

　　视线里很黑，一低头看见个女孩的头顶，女孩死死抱着他：“哥，哥，别打了，别打了……”

　　四周好似都没声音，江砚觉着自己手上粘上什么黏糊糊的东西，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耳边是一声一声的喘息。
　　浓重的血腥味铺满整个空间，鼻子里，口腔里都是，这气味像水一样将他淹没。

　　片段琐碎，组不成一个完整的梦，江砚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记性很好的人，但一些人一些事，就像刻进骨髓里，任你怎么抹杀，都能在记忆里发出芽来。

　　这梦做的长，睁开眼时天却还朦胧着，江砚睡得不好，脑子针扎一样的疼。

　　他迷糊着，嗓子干哑，起床端了杯子想去喝水。

　　但到底高估了自己，下楼时只是眼睛一花，就踩空了一截楼梯，慌乱中，比失重感先到来的是一阵香味，然后就是温热的体温。

　　江砚抓紧来人纤细的腰，勉强稳住身体，就听人贴着耳廓道：“傅先生，您发烧了。”

　　江砚抬头，对上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他习惯性的一笑，叫了一声：“小顾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