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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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场比赛，陆星言打得更加专注，甚至带了几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想要表现的意味。每一次漂亮的进攻和防守，都能引来欢呼，但他的目光却总会若有似无地飘向那个空了的角落。
比赛结束，高三联队毫无悬念地获胜。队员们互相击掌庆祝，场边的人群渐渐散去。
陆星言独自留在场边收拾东西，用毛巾擦着汗。忽然，他注意到自己放在长椅上的外套旁边，多了一小盒东西。
是一盒包装精致的进口喉糖，旁边还有一小瓶没开封的功能饮料。
不是队员们常用的牌子，更不可能是他自己带来的。
陆星言拿起那盒喉糖，指尖摩挲着冰凉的包装盒。他想起中场休息时，那个转身离开的粉色身影。当时……软糖手里好像确实拿着什么东西？
他拧开功能饮料喝了一口，微甜的液体滋润着运动后干渴的喉咙。他看着那盒喉糖，心里那种被羽毛轻轻搔刮的感觉又来了。
这次，比以往都要清晰。
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个别扭的学弟，是如何装作若无其事地路过，趁没人注意，飞快地把这些东西放在他外套旁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
骄傲，又带着点笨拙的关心。
陆星言把喉糖小心地放进口袋里，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了一个清浅的、却真实无比的弧度。
阳光透过体育馆高大的窗户洒下来，落在他带着汗水的脸上，明亮又温暖。
那盒喉糖被陆星言带回了家，没有拆开，而是放在了书桌一个显眼的抽屉里，和他那些重要的竞赛证书、奖牌放在一起。每次拉开抽屉，看到那个精致的盒子，他心头那点微妙的涟漪便会轻轻荡漾开。
天气渐渐转凉，秋意渐浓。A高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这对高三学生来说，是最后一场可以放松身心的集体活动，气氛格外热烈。
陆星言报名参加了三千米长跑。这项目考验耐力，没什么人愿意报，但对于常年保持规律锻炼的他来说，不算太难。
运动会当天，操场彩旗飘扬，广播里播放着激昂的乐曲，各个班级的加油声此起彼伏。陆星言在做热身准备，目光习惯性地在熙攘的人群中搜寻。他知道软糖大概率不会参与这种场合，但心底还是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
三千米比赛即将开始，参赛者在起跑线就位。陆星言穿着简单的运动背心和短裤，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和小腿肌肉，吸引了看台上不少目光。他调整着呼吸，神情专注。
发令枪响，选手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陆星言并不急于领先，而是保持着自己的节奏，稳定地跑在队伍的前列。
跑道一圈又一圈，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和背心，呼吸变得粗重，腿部也开始传来酸胀感。但他依旧保持着稳定的步频，超越了一个又一个逐渐慢下来的对手。
最后一圈了。广播里念出他的名字，为他加油。看台上的欢呼声也更加热烈。
就在他准备冲刺，经过高二看台附近时，眼角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颜色。他下意识地偏头看去——
在人群后方，靠近通道的地方，软糖居然站在那里。他没穿校服，依旧是那副休闲潮牌的打扮，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眼睛，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巴和叼着棒棒糖的侧影。他站的位置很偏，仿佛随时准备离开，但他的目光，却分明落在跑道上的自己身上。
那一刻，周围的喧嚣仿佛瞬间远去。陆星言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从四肢百骸涌出。
他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原本平稳的步伐骤然加速！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在最后的直道上开始了疯狂的冲刺！
风声在耳边呼啸，观众的惊呼和加油声变得模糊，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终点那条红线，和看台角落那道沉默的视线。
冲线！
陆星言以绝对的优势获得了第一名。他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汗水像雨一样滴落在跑道上。同学和队友围上来祝贺，递水擦汗。
他接过水瓶，道了谢，目光却再次投向那个角落。
那里已经空了。
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又是他极度疲劳下产生的幻觉。
心底那点刚刚被点燃的炽热，像是被浇了一小盆冷水，微微冷却，却留下更深的烙印。他果然……来了。又走了。
陆星言垂下眼睫，默默喝着水，任由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腔里弥漫。是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无声注视和肯定后的悸动。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