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好》加勒比海

24、第二十四章

　　开学前一周，A高惯例有为期三天的返校日活动，主要是领取新书、打扫教室，以及进行一些开学前的动员。校园里重新热闹起来，虽然寒风依旧料峭，但阳光已经带上了一丝初春的微暖。
　　陆星言作为班长，需要提前到校协助老师。他穿过还有些冷清的校园，走向教学楼。路过图书馆时，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图书馆一楼阅览室的窗户很大，透过明净的玻璃，他清楚地看到，在那个熟悉的、最靠里的角落位置，坐着一个人。
　　粉色的头发，白色的羽绒服，微微弓着背，正低头看着面前摊开的……正是那本他刚读完不久的科幻小说。
　　是软糖。
　　他居然这么早就返校了，而且，出现在了图书馆。
　　陆星言的心跳蓦地加快了节奏。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原地，隔着玻璃窗，静静地看着里面的身影。
　　软糖看得很专注，手指无意识地在书页边缘滑动，偶尔会停下来，蹙着眉思考，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连那头平日里有些扎眼的粉发，此刻都显得柔和了许多。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底下有淡淡的青黑，似乎没休息好。但捧着书的样子，却带着一种罕见的、沉浸式的安静。
　　陆星言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推开图书馆厚重的玻璃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空旷安静的阅览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软糖闻声抬起头。看到陆星言时，他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惊讶，随即那点疲惫的宁静被一种下意识的、习惯性的疏离覆盖，但速度似乎比以往慢了一些。他没有立刻移开视线，也没有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竖起浑身的刺，只是看着他走近。
　　陆星言走到他对面，很自然地坐下，仿佛这只是无数次“图书馆偶遇”中最寻常的一次。
　　“这么早？”陆星言先开了口，声音不高。
　　“嗯。”软糖应了一声，视线落回书页上，手指却微微蜷缩了一下，“没事，过来看看。”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像是解释，“书……挺好看的。”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有些含糊，耳根却悄悄染上一点薄红。他大概是想起了自己之前那句“你看得懂？”的质疑，以及陆星言那句“我们可以讨论”的邀请。
　　陆星言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耳廓，心里那点笑意又漫了上来。他没有戳破，只是从书包里拿出自己那本同样包着书皮的小说，还有那叠写满了笔记和疑问的活页纸，轻轻推到了桌子中央。
　　“正好，”陆星言的声音平稳如常，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我有些地方不太确定，笔记在这里。你看完了的话，可以看看。”
　　他的动作和语气都太过自然，没有刻意的亲近，也没有令人尴尬的殷切，就像两个普通的、对同一本书感兴趣的同学在交流资料。
　　软糖的视线落在那叠字迹工整、条理清晰的活页纸上，又看了看陆星言平静无波的脸。他沉默了几秒，然后伸出手，拿起了那叠纸，却没有立刻翻开，只是捏在手里，指尖微微用力。
　　“……哦。”他又应了一声，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他没说谢，也没说看或不看，只是捏着那叠纸，重新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书页上，但似乎很久都没有翻动一页。
　　阅览室里重新安静下来。阳光缓慢地在桌面上移动。

作者有话说

　　好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