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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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慈心镇那个地方，青亦卿早知自己心里有了答案。
去。
不论是师弟的试炼，还是关于之前师兄的事情，他都应该去了断。
青亦卿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多的是对此事的认真和决绝。
理好的半青半白医服、贴在心口处的深绿色玉坠、藏在黑发中的青丝随之垂落、玉簪所别过的盘发比往日还要平整……
至于平日携带的那把扇子，也依稀与往日不同。
等他走出房间，一抹暗红色的身影便透过门外的光，闯入了青亦卿的视线当中。
不知他何时出门，也不知他是否真的会带上自己，许别裘昨夜就把自己的事情全都处理好了，确定门内没有什么人能威胁到自己之后，便早早归来。
许是怕昨天那个吻惊动了小大夫，他只敢依靠在门边。
其实更怕的是，青亦卿因此把他赶出门外……
但青亦卿没有说什么，昨天就那么震惊又呆愣地看着他，后面再反应过来便已经满脸绯红，再也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现在亦是如此。
青亦卿就这般淡淡地看着他，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站在门口，门外的阳光倒透过许别裘与门口，成了一道分隔线，一个站在光下，一个还在暗处停留。
“你当真要和一同去？”
长久的沉默过后，这是青亦卿的第一句。
整件事都与这个三更天的小长老无关，即使是傻子透过昨天夜能看穿对方对自己的心思，如此……青亦卿也没有将他赶出去。
若是让小师弟知晓此事，绝对会大吃一惊。
青亦卿不是一个喜欢和旁人谈情说爱的人，但他并非是一个迟钝的人，每一个上前的追求者，无论是表明了心思，还是没表明心思，都被他及时掐断了心思。
问就是一句医者不谈情爱。
可面前这人是个例外。
达到可驱逐的情况，却没有被他止损。
因为他的心也乱了。
“青大夫不必担心。”求不得那双红瞳看着他，翠绿的瞳孔中没有任何对他的厌恶，瞬间心情都好了不少：“还没人能动我几分。”
“说什么大话。”
青亦卿从暗色中走出，走到许别裘的面前压了下他有些微翘的头发：“如果真的没有能动你几分的人，那上次是谁被长老捅得卧床一日都不见好转？”
听着他的话，三更天许久笑了一声。
他伸手去勾青亦卿挂在脖子上的玉坠，被触碰到的肌肤能感受到他偏凉的指尖，青亦卿不动声色地抖了一下。
许别裘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个小动作，似乎是有些出神：“你玉坠的故事，我想参与你想补全的结局，就是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得青大夫的青睐了。”
“好了。”青亦卿抓住他的手，垂眸看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此去并非小儿戏耍，我不想你受伤……可以吗？”
乱了几番的心先放在一旁好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
许别裘看了他许久，最后答道。
“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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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心镇这个地方，还是如同之前见到的一般，杂草丛生，紫色的曼陀罗覆在枯草、枯木、断楼、断瓦等等破败不堪的地方上。
还没走到镇内，就闻到了那股刺鼻且带有恶意的花香。
师弟师妹们没见过这么破败且毫无生机的地方，尤其是小师弟，到了地方都下意识地往青亦卿的方向躲，但还没等凑近，就被三更天拎到了一旁。
看到他，小师弟觉得这是比这破地方更恐怖的东西，很是自觉地往旁边走去。
他看着走在最前面一言不发的青亦卿，实在是想问，却又欲言又止的。
他不理解为什么卿师兄要带这个三更天来，也不理解这个三更天为什么这么黏着卿师兄，最主要的卿师兄为什么都没有跟他提这件事啊！
不过他好像也能找点理由说服自己？
毕竟这人是上次他看着卿师兄亲手救回来的，黏着师兄当护卫什么的或许是在报恩，慈心镇也并非只有青溪弟子进入，三更天的过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不管了，比起这个让人心生难受的慈心镇，有个三更天在身边似乎都给压了下去。
还怪安心的。
“卿师兄，这地方真的没有什么吃人的怪物吗？”一名师妹走在青亦卿的旁边，惴惴不安地问他。
青亦卿知道他们都是初来乍到的人，是前辈对后辈的安慰，他伸手拍了拍师妹的肩膀，柔声地说：“这世界上本就没有怪物，只有烂人。”
越是凑近这个镇子，就越是能听到镇民的哀嚎声。
“佛花……佛花……”
“阳光，好刺眼啊！”
“疼！疼！疼！！！我的佛花呢！佛花！”
“身上……嘴里……长出花……哈哈哈哈……”
头一次遇到这个情况，师弟师妹更是有些话都说不出口。
“都是一群烂信佛的人，真要那么痛苦，本就该全都渡了的。”三更天突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话更是让这几个青溪弟子害怕。
原来真的是见啥杀啥的杀人魔来的！
“你别吓他们。”青亦卿扯了一下许别裘的衣服，对方闭嘴后才转而看向师弟师妹们：“他就是无心一说，别害怕，我在呢。”
每年都有青溪的弟子前来这里悬壶济世，虽然破败，但镇里还是有店家知晓，专门设立了客栈，供这些弟子歇脚的同时，也赚点小本钱。
青亦卿对客栈的位置还算是熟悉，跟掌柜的核算后，最终将剩下的三间房全都定了下来。
至于分房，师妹自己一间，三个师弟一间，他和许别裘一间。
看他们的状况，和师弟们一间房青亦卿倒是无所谓，但师弟们谁和许别裘就不是无所谓了，可能会在大半夜敲他房门说不行吧……
拿了钥匙，青亦卿才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
师妹那间房是一张张单人床没错，三个师弟那间房是两张床也没错，为什么他们这间房只有一张单人床，不是说好的两张床吗？
许别裘看青亦卿愣在门口，还以为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还不等他转头问，青亦卿就拉着他气呼呼地准备去找掌柜的问个明白。
这倒是掌柜的疏忽。
之前这间房确实是双人间来着，不过今日的鼠疫颇重，客栈的床榻没有免受被虫鼠啃食的命运，等带人来消杀时，这间房早就被啃食掉了一张床。
忍痛丢掉烂床后，掌柜就把这里改成了大床单人房，只是账本没有记录。
“那总没有我们青溪弟子不向你反馈的吧？”青亦卿问道。
“这……”掌柜的有些难言之隐，支支吾吾地说：“进日来……没有你们青溪的弟子前来，久到我们这的人都快传你们青溪放弃这里了……”
他这话倒是说的没错。
青亦卿这一遭悬壶试炼结束后，再很少有敢于来这里进行试炼的弟子了，更有甚者直言就算一辈子待在行医师，也不愿晋升考核。
最终双方各退一步，掌柜的给青亦卿退了两日的住宿费，青亦卿也接受后续再有空房调整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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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安顿好后，青亦卿从自己的包裹里翻出之前记录的笔记。
趁着烛光，他的目光定在笔记的下方，那是师兄给他写的批注。
[小卿这个想法好，等出了这次试炼我们就出去试试。]
可惜，再也没有给他们试试的机会了。
里面的门被拉开，许别裘擦了擦他还在滴水的长发，出来看到的便是这样带有一丝伤感的光景。
小大夫看似对谁都无情，可偏是最有情的那个。
既然上次没有被推开，那他可以做一些出格的动作吗？
青亦卿没注意到他出来的声音，满心都是这份笔记上所记录的各种疾病状况，以及之前和师兄们停留在此所进行的猜测。
腰间猛然被人抱紧，青亦卿整个人都是一抖，笔记从他手上脱落，“咔哒”一下掉到了桌子上。
带有凉意的水滴落在青亦卿的肩膀上，顺着落入他的锁骨处，流出一道好看的水印。
“你怎么突然！”青亦卿没有顾忌笔记，伸手想要从这个带有“占有”欲望的怀抱中挣脱，只是他的力气没有许别裘的大，最终也只挣得衣服堪堪卡在他的臂弯。
为了防止衣服越落越大，青亦卿最后妥协地抓着许别裘捆住他的手，问道：“这位长老，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嗜血的红瞳看着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淡淡的：“我知道。”
“但是你不开心。”
他一下说到了青亦卿的心上，再多的伪装，也都变成了一滩入水即散的沙粒，让他再无遁形的机会。
许别裘能感受到抓在自己手上的力道在减轻，青亦卿也逐渐平息了下来。
湿掉的红发落在青亦卿的肩头，青丝与红发在纠缠，完全冲掉了许别裘身上的凉意。
“很好猜吗？”
“嗯。”许别裘诚实地回答他，似是想安慰人，整个脑袋都耷拉在他的肩头，“从早上你从房间里出来，我就注意到了。”
“……”
青亦卿没想到，原来这家伙关注了自己这么久吗？
最终还是有风吹过了肩膀上的那处水痕，青亦卿趁他现在的力道有些松弛急忙挣开了他：“你身上太凉了！”
他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将袒露一瞬的胸口全部遮住，甚至没了之前的大领口，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
“我去沐浴了，你快点去床上暖和一下，我不希望等下床是冰凉的。”
没错，既然这个地方有虫鼠之患，必不可能留人睡在地上，而且床也够大，睡得下两个人，就没必要分个床。
良久，在拉上门之前，青亦卿探出了半个头：“不过我确实有被安慰到了，谢谢你。”
说完他就转头进了浴缸。
许别裘坐在床榻上，现在浑身湿漉漉的，怎么可能要躺下睡觉，倒是现在，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里面反复滴落的水声传来。
刚才环抱小大夫的触感，以及他身上的草药香……
在许别裘的脑袋里挥之不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同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