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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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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在商谈着什么,听到动静,皆转头看来。
姜彦见来人是姜映月,原本严肃的脸色更加低沉几分,他低声呵斥道:“懂不懂规矩,怎可随意闯入,外面的侍卫都去哪了?”
姜映月一时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她脸颊带着些软肉,五官还未完全长开,腰肢纤细,已有了少女般的轻盈与曼妙。
一身嫩绿色的衣裙,如同春日里新出的新芽,嫩的可以掐得出水来,加上那时刻含水盈润的眼眸,更显无辜清纯。
她呆愣的看着坐在主位,身穿一身黑衣,头戴玉冠,五官精致俊朗的太子。
太子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他眼尾上调,黑褐色的眼眸向她看来,说不尽的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模样。
那眼神带了几分笑意,继而转头对着姜彦劝道:“三小姐想必是不知晓姜大人有事要谈,这才无意间闯入,大人何必责怪她。”
他言语间有几分解围的意思,果不其然,姜映月眼眸中立即映出几分谢意,她如同在野外寻找到庇护的幼鸟般,几步挪到了太子身后,圆润又有几分可怜的目光投向了萧容。
萧容眼眸闪烁,对上她的视线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
姜彦见状,额间青筋直跳,却碍于太子在场,只得应承道:“是,殿下。”
姜映月站在萧容身后,偷偷瞄了一眼自家爹爹的神色,见他嘴唇紧抿,一时不敢将此行的目的告知。
她心中叫苦不堪,千挑万选,偏偏挑了个坏时辰,这下好了,说不定阿爹误以为是她故意来见太子的。
她紧张的手指不自觉摸上发间坠着的珍珠,仿佛鹌鹑般,怯怯不敢发声。
萧容看了眼姜映月,又看了眼姜彦,倒是不继续先前的事情,换了话道:“陛下几日后便要去梨园避暑,之前似乎从未见过三小姐,可是身体不适才未能前去?”
姜彦收敛神色道:“那倒不是,只是小女愚笨,怕冲撞了贵人。”
“若是大人一直将三小姐关在府中,那才不妥,应当多历练历练才是。”
姜彦心中更觉奇怪,太子之前从未上门拜访,经常待在东宫,从不与臣子过多接触,今日特意前来拜访也就罢了,现下又提起月娘一事,莫不是两人?
他越想心越沉,月娘性子单纯,哪是太子的对手,他又看了眼站在萧容身后的姜映月,只想将她拉回身边。
他心中暗暗叹气,月娘这般性子,可如何是好,当务之急,应当快快给月娘订下婚事才是。
现下不管萧容是何意,他已然说了姜映月可同去,那便容不得他反驳了
“此行,月娘也会一同前去避暑,太子说的对,将人日日关在府上更为不妥。”
姜映月眼神一亮,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她还没开口,就让她去了,姜映月心中美的冒泡,这下阿爹应该不会再说什么了,她心中对太子的感激更甚,眼神晶亮看着眼前满身慵懒姿态的萧容。
而姜彦越说心中越觉得怪异,明明是他的女儿,现下却和外人谈论如何教导。
他又看向姜映月,只见姜映月脸上满是欢喜,他一哽,道:“月娘,还不快快退下。”
姜映月已经达到了此行的目的,自然二话不说,行了个礼,脚步欢快的退下了,甚至来不及欣赏那位神仙般的太子。
萧容看着姜彦,突然说出一句:“姜大人,您府上的三小姐甚是有趣。”
他语气不明,让人猜不出想法。
如愿在姜彦脸上看到不同以往的严肃与正经,萧容站起身,弹了弹身上并不曾沾染的灰尘,道:“那我便告辞了。”
姜彦站起身,萧容转身唇角挂着玩味的笑,在姜彦的护送下,出了姜府。
姜彦看着萧容离去,收起那抹恭敬,嘴角渐渐绷直,更加坚定了尽快将月娘订下婚事一事。
几日后,城门缓缓打开,浩浩荡荡的车队,跟着最前首由八匹烈马,明黄色车帘的马车而行驶。
身后紧跟一辆低调的马车,通体黑色,车角挂着暗金色流穗,不少百姓低头,面容十分恭敬,目送着一队队马车缓缓出城。
姜映月目光时不时好奇的看向车外,不少百姓不经意与她对上视线,皆露出惊艳之色,只是转瞬,便被车帘掩去了容颜。
此行前往梨园需要十日的路程,姜映月连坐了几日的马车,心中便无比后悔,好不容易到了梨园,姜映月已是瘦了许多,她脸颊上的软肉消退,露出了少女愈发明艳的长相。
林母看着姜映月一日比一日憔悴的神色,心中却有些不安,此行也不知是福是祸。
姜家被安置在靠近陛下宫殿的一处院落,以示圣宠。
陛下对姜家十分倚重,不仅仅是因为姜彦的才能,更是姜彦从来不结党营私,与其余官员始终保持着距离,且只忠于陛下。
这么多年唯独姜府始终圣宠不衰,不少官员存了交好之意,却都被姜彦冷淡的态度给挡了回去。
姜家有一位公子和两位小姐,之前不少人想要与姜家结姻亲之好,可姜大公子与乔家定了亲,而其二小姐选了赘婿,三小姐始终不与外人相见。
只是这三小姐在京中有些流言蜚语,听闻这三小姐贪图美色,时常去茶满楼,也不知是真是假。
姜映月到了院落便一头栽进了被褥中,连日赶路可把她累得不轻,夜间早早洗漱后便睡下了。
翌日,任凭绿箩如何哄,姜映月也不愿下床,她双手紧紧抓着被褥,愁眉苦脸道:“夜间还要参加宴席,好绿箩,你就让我多睡会吧。”
绿箩没了办法,到了晚间,姜彦几次唤人来催,姜映月这才不情不愿的从床榻上滚出,被绿箩抓起来换上淡粉色交领宽袖宫装,又简单梳了朝天鬓,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与孱弱的脖颈。
中间加了腰带束身,行动间裙摆悠荡,如同盛开的海棠花,娇俏可爱。
姜映月跟在姜彦身后,一同进了宴场,甫一踏入,便有无数视线看来,姜映月低着头,行动规矩挑不出错来。
她幼时性子野,可也是姜府教出来的女儿,世族小姐的礼仪自然信手拈来,且毫不怯场。
光滑如玉的脸颊微微泛着光,粉色的宫装不喧哗得主,却显得人娇俏美丽。
在场众人的视线或好奇或打量的落在姜映月身上,姜彦不动声色的替姜映月挡去了不少视线。
姜映月紧跟着姜彦落座,她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些视线,只是不甚在意。她心思压根不在在座众人身上,而是惦记着还未入场的太子。
她轻咬唇瓣,四处张望,却不敢行动。
现下陛下还未入场,各家都坐在位置上不能随意走动,就算她心中再焦灼,也知道些分寸的。
正思索间,姜映月见下方不远处,沈念正冲着她眨眼睛。
姜映月脸上顿时挂上笑意,隔着不远的距离冲着沈念笑弯了眼,十分端庄美丽。
场上自然有不少人好奇姜家的三小姐,见是这般模样,心中都有了算盘。
这姜家的小姐,瞧着性子好,人也漂亮,能娶回家做儿媳,不仅对夫君在朝堂上有所帮助,还能与姜家拉近距离。
一时间,姜映月目光所及之处,不少妇人眉眼都带着几分善意,看的姜映月疑惑不已。
有些世家家中此次一同前来梨园的人不少,几个身着美丽衣裙的少女围坐在一起,言笑晏晏,不时说着趣事,引得不少年轻的郎君悄悄打量。
而姜家此次一同前来的只有姜映昭与姜映月,姜映莲怀胎已经七月有余,此次路途遥远,自然不能一同前来,是以无人和姜映月谈话,她只好低着脑袋一个劲的喝着茶水。
不少人见状,心中更是满意。
而姜家对面,则坐着另一世族杨家,杨家目前掌家的是太尉杨广文,掌管军事。
杨家在大同是绵延百年的世族,家中多人在朝中为官,在朝中可与姜彦分庭抗礼。
而杨家与姜家不合一事,众人皆有目共睹。
姜映月抿了口茶,不期然抬头对上对面几道不算友好的视线。
那几名妙龄女子瞧着模样与姜映月差不多大,只是神色之间多有倨傲,坐在最前首一身红衣的女子,面色冷淡,眉眼细长,长脸,生的也是美丽的,只是那不时露出的傲慢冲淡了几分美丽,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她见姜映月看来,冰冷的视线刺的姜映月有些瑟缩,她摸了摸鼻子,不知哪里得罪了她。
姜映月吃着茶,听到坐在对面的几名女子的议论声。
“听闻太子殿下长的异常俊朗,不知是真是假?”
“收好你这没见识的模样,莫叫旁人看了笑话。”红衣女子讥讽道。
方才谈论太子的那位女子,衣衫不如旁人精贵,听后闭上了嘴,脸色有些难看的低下了头,没敢反驳。
坐在前方年长又有几分威严的女子道:“好了,莫娘,你也少说几句,你妹妹头一次来,你让让她便是。”
说是这样说,可那年长女子的态度瞧着也十分冷淡,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姜映月期间不时听到些妙龄女子谈起太子,她早就竖起了耳朵,想要从中得知太子的更多信息,方便她了解太子,从太子那处打探出乔家被逐出京城的真正原因。
只是她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也只来来回回听到她们谈论太子的样貌,看来这太子殿下的“美名”早已传遍各府小姐处。
这时,只听外间一道尖锐的嗓音传来,“太子殿下到—”
宴席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视线皆看向席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