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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突遭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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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戏校教师办公室里,常老师与方雨秋相对而坐。窗外的枯叶正一片片飘落,就像他们此刻沉重的心情。
常老师的声音带着疲惫:“雨秋,我很担心溪远。这孩子最近……家里出了大事。”
方雨秋注意到师兄眼里的血丝。她轻轻点头,示意他继续。
“两个月前,几个混混去他家小饭店闹事。”常老师的声音开始发颤:“那些人对溪远妈妈动手动脚,溪远父亲情急之下……失手伤了人。两个都没救过来。"
方雨秋手中的教案"啪"地掉在地上。她想起溪远父亲——那个总系着围裙、笑呵呵给她盛馄饨的憨厚汉子。
“判了八年。防卫过当。溪远妈妈受了强烈的刺激,精神出了问题,现在还在医院。”
“溪远现在整天打架。同学们都疏远他,说他是杀人犯的儿子。这孩子……怕是撑不住了。”
此时的溪远正在练功房练枪。汗水浸透了他的练功服,每一招都带着狠劲。其他学生远远站着,没人敢靠近。
“杀人犯的儿子还练功?”有人小声嘀咕。
溪远的枪尖猛地刺出,在离说话人鼻尖一寸处停住。那学生吓得跌坐在地。
溪远的声音冷得像冰:“再敢多说一个字,我让你躺着出去。”
傍晚,方雨秋下班回家,丈夫李国伟已经做好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她简单说了溪远的事,丈夫沉默良久。
“所以你想接他来家里住?”
“是。我们结婚十几年一直没孩子,就当……"
丈夫放下手里的筷子:“你想清楚了吗?收留一个半大小子不容易,何况是这种情况。”
“正因为不容易,才更要帮。"方雨秋语气坚定,"难道看他流落街头?”
丈夫笑了:“当年娶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人美心善,多年以后还是没变……”
那晚,方雨秋去了溪远现在住的地方——饭店阁楼。推开门,她看见少年正对着一张全家福发呆。照片上,一家三口笑得幸福。
“师叔?”溪远慌忙起身。
方雨秋在他身边坐下:“你师父都告诉我了。以后,来师叔家住吧。”
溪远猛地抬头:“不行!我不能给您添麻烦!
方雨秋轻拍他肩膀:“说什么傻话。你父亲教过我做菜,你母亲给我织过毛衣。我们早就是一家人。”
溪远终于卸下了伪装的坚强,哭得像个孩子。
溪远搬进方雨秋家的第一天,方雨秋在客厅给他支了张床。
“暂时委屈你睡这儿。等开春了,把书房收拾出来给你。”
那晚溪远很久没睡着。半夜,他看见方雨秋轻手轻脚出来,替他掖好被角。
第二天清晨,溪远被一阵香气唤醒。餐桌上摆着油饼和白粥,还有爽口的小咸菜——都是他爱吃的。
“快吃,吃完回学校抓紧练功。你师父说你再逃课真要被开除了。”
但麻烦很快来了。中午食堂里,几个学花脸的学生又在那指指点点。
“听说他住到方老师家了?真会找靠山。”
溪远握紧拳头,正要上前跟他们争执,却被赶来的方雨秋拉住。
“吵什么吵,赶紧练功去。"她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噤声。
等学生散去,方雨秋才轻声说:"你要打,就在台上用真本事打。台下动手,丢的是我和你师父的脸。"
初雪那天是周末,戏校放假,溪远在方雨秋家的院子里练功。方雨秋端着热茶出来:“歇会儿吧。”
“师叔,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方雨秋把围巾解下来给他围上:“因为你值得。”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所有痕迹。但有些东西,正在雪下悄悄生长。就像这个少年,正在学会与命运和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