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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传闻，决定，搬救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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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家堡，碧波湖边的九曲回廊蜿蜒曲折。
连城瑾正倚着朱漆栏杆，有一搭没一搭地往湖里撒着鱼食。
锦鲤争相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大小姐！”
听到东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她不由得转过头来。
“什么？！”连城瑾听他汇报沈家的传闻，手中的鱼食掉在地上，大惊失色，“沈家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你确定没错？！”
“千真万确。”东来躬身应着，额角还带着奔跑后的汗珠，“镇上已经传遍了。”
“这……这该怎么办啊……”连城瑾苍白了脸，“也不晓得嫂子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回到家里……”她急得在原地转了个圈，又问道，“那我哥呢？你告诉我哥了吗？”
东来摇了摇头，面露难色：“我到处都找不到少主。”
“啊呀这种时候，怎么就找不到他人了呢！”连城瑾跺了跺脚，眼看着都快哭出来了。
一旁沉默的灵鹫，见她如此心神慌乱，开口劝慰道：“城瑾，事情已经发生了，干着急也是无济于事。”他温和道，“不如……我们分头行事。”
经过连城瑾的无数次提醒，甚至到最后假装生气，灵鹫终于把对她的称呼从「大小姐」，改为「城瑾」。
“怎么分头行事？”连城瑾问道。
“东来，你继续找连少堡主，我去拦截少夫人她们。”灵鹫冷静道，“城瑾，你去找阿石姑娘。”
“啊，对对对！”连城瑾恍然大悟，“哥哥不在，阿石姐能做主！我去野风林找她去！”
她说着就要往外冲，却被灵鹫轻轻拉住。
“小心些，别摔着了。”灵鹫低声叮嘱，这才松开手。
连城瑾忙不迭点点头。
她一向行动力超强，转头已然风风火火跑远了。
灵鹫对着东来点点头，疾步默默跟在了后面。
东来望着两人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背影，不由长叹一声。
“少主啊……”他忧心忡忡道，“您现在去哪儿了啊……”
——
连家密室。
昏暗的密室里只有几缕光线从屋顶渗入，弥散出几道朦胧的光柱。
连城璧自从回到连家，就一头扎进了这里，全然不去管其他任何事。
他靠着书柜瘫坐在地上，单脚蜷起，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呆愣愣地望着虚空飞舞的尘埃。
地上躺着的木匣子已然拆开，那支白色的风车斜斜倚在他张开的手心。
“怀瑛……”他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难道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么无情的话……”
连城璧的手捂住了胸口。
——那里痛得厉害。
有多久没体会到如此剧烈的疼了？
上一回，似乎还是得知陆怀瑛去世的时候。
“又是你……”连城璧苦笑着，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又是因为你……怀瑛……阿石……”
“若是遇着你，到最后都只有痛苦……”连城璧道，“我又何必……何必要……”
那些话像堵在了他的喉咙口，想跑出来，却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因为他害怕。
他想赌气说自己要是一开始就没认识陆怀瑛就好了。
可事到如今，他却是不敢了。
他怕这一时气话，若是被老天爷听了去，真的应验了该如何是好？
如果当初没有怀瑛，难道他就会比现在快乐吗？
他左手狠狠抹了把脸，将眼角的潮湿囫囵拭尽，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那支风车。
慢慢地，茫然的眼神逐渐恢复了凌厉的神采。
洁白的纸叶映在他眸底，凝结成雪花般执拗的凉意。
“你不要我……我偏要靠近你……”
他的喁喁私语似乎是说给那风车听的。
“你躲着我，我就非要让你避无可避。”
连城璧的目光缓缓挪移到了密室中央静静放置的割鹿刀上。
那把传说中的神兵在昏暗中泛着幽幽的寒光，仿佛在回应他的注视。
“很快……很快……”
“怀瑛……无论我介不介意你的过去，不管我有没有勉强自己……”
他缓缓站起身，手中的风车被小心翼翼地拢入怀中，贴在最靠近心口的位置。
“你都是要留在我身边的……”
连城璧轻声说道，手指轻轻抚过割鹿刀的刀鞘，眸底的万千波澜都汇成隐忍的暗芒。
“你一定会和我永远在一起的……”
那光芒既危险又迷人，仿佛暗夜中燃烧的火焰，既照亮前路，又或许会焚尽一切。
——
阿石原本想骑着玄歌去沈园，好路上省点时间。
谁知道只是一会儿没管它，它自己就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
她颓丧地叹气，心里惦记着沈园的情况，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阿石抬头望去，只见连城瑾骑着一匹枣红马疾驰而来，脸上写满了焦急。
“阿石姐！”
连城瑾一眼就看见了阿石，急忙勒住缰绳，利落地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面前，一把拉住。
阿石被她拽得一个趔趄，无奈地稳住身形：“我要去沈园啊……”
“啊呀，灵鹫已经去沈园查看情况了。”她一副急得火烧眉毛的模样，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你先跟我去找我哥吧！”
“你哥怎么了？”阿石挑眉。
“我到处都找不见他的人影，他不知道又躲到哪儿去了！”
阿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嗯……说不定他就在你们那个连家密室里呢？”
“连家密室？”连城瑾疑惑道，“那是哪里啊？”
“呃……大概是连家少主才能知道的地方吧……”阿石含糊其辞，眼神有些闪烁。
“你看阿石姐!我都不知道哥在哪里，你却知道！”连城瑾不由分说对着阿石生拉硬拽，“你先帮我去找我哥!顺便告诉我你们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后面那个「顺便」的，才是你的重点吧……”
“确切地说，这些都是我的重点！”连城瑾理直气壮地说，“你不知道，我哥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
“你怎么知道？”阿石撇撇嘴，“说不定他自己一个人正躲在哪儿偷吃呢！”
“你以为我哥是你啊！”连城瑾嗔怪道了，“我哥心情不好就吃不下饭！”
“心情不好就吃不下饭吗？”阿石摸摸鼻子。
连城瑾无奈地望着阿石，不知道作何评价。
“阿石姐……你让我说你是没心没肺还是乐观洒脱？”
阿石耸耸肩：“反正对我来说，无论如何饿了就要吃饭，跟心情好不好没什么关系……”
她佯装神秘高深道：“你不知道吗，饿久了，人会死啊！”
连城瑾咧嘴假笑道：“谢谢你提醒我哦，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呢，呵呵……”
“好了，小瑾。”玩笑开够了，阿石正色道 ，“我真的不能和你回连家堡。”
连城瑾不解：“为什么？！”
阿石叹道：“他现在……不会想要见到我的。”
连城瑾蹙眉：“怎么会呢？我哥哥那么喜欢你，就算和你吵架了，一时赌气，也不会真的生你的气的！”
“我和你哥哥，不是一时吵架赌气。”
阿石苦笑，脑海中浮现出连城璧那双受伤的眼睛。
“所以不会如你想象中那样简单地和好的。”
连城瑾苦恼地挠挠头：“难不成……你们绝交了？”
阿石想了想，同意道：“我觉得……算是吧。”
她想了想又补充：“我对他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还……”她凑到连城瑾耳边低语道，“打了他。”
连城瑾诧异地张大了嘴巴，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的确真的很严重噢……”
“所以，你明白了吗？”
连城瑾还是不死心：“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阿石本想开口把连家密室的位置告诉连城瑾，可转念一想，或许连城璧并不想让她知道密室所在，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放心吧，城瑾，他一定会出现的。”
“为什么你那么肯定呢？”连城瑾问道。
“因为，连城璧是个坚强的人。”
阿石望了望天际。
此时已将将日暮。
天边的橘色印染进她澄澈的眼眸。
“他是个有志向，有野心也有魄力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有自己的事要去做。”
她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连城瑾。
“而那些事，是不会轻易为任何人而改变的。”
“包括你吗？”连城瑾轻声问道。
“包括我。”阿石坚定地强调，“当然。”
“可……”连城瑾还想说什么，却又听有人骑马而来。
“灵鹫！”连城瑾高呼一声，朝着来人挥手。
“城瑾！阿石姑娘！”灵鹫赶马来到二人跟前，脸上看上去有些苍白。
“你不是去沈园查看情况了吗？”连城瑾急切地迎上前，“怎么那么快就这折返了？那里现在怎么样了？”
没等灵鹫说什么，她的一连串问题就朝他砸了过去。
“我……”
灵鹫正斟酌如何解释，便听阿石幽幽道。
“你是不是碰见了逍遥侯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