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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四杀再再再续 ...

  •   白无贞却说:“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单调重复的操作,是我们地狱公务员的专长,我们两个负责扫描录入,你只管在一旁看着就好了。”
      实际上,只有白无贞一人在负责录入,墨罕德则负责从档案室来回搬运原始记录。
      我这辈子第一次深刻体验到了什么叫眼花缭乱,黑白无常的动作,快到我眼前只剩模糊一片光影,快到反而像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只能看清楚,屏幕页面右上角,有个生死簿总人数计数器,前面五位,在不断增加,而后面五位,则糊成一条灰杠。
      我被两个无常晃得头晕,迷糊,犯困,最后竟真的睡着了。
      惊醒过来时,是墨罕德狠狠踢了我一脚:“你过分了吧?来地狱休假的吗?”

      仵官王听了墨罕德的报告,对我的工作非常满意,立马开单:“你们两个无常今天就辛苦到底,还是你们两人负责,将事主带去穿越。这里有一份三狱转发给我的注意事项,我再给你们念一遍。事主没有足够的功德积分,只能用命令行页面操作,键入的行命令注意必须是REBOOT -F, 注意后面一定要输入-F,表示强制重启,不保存来地狱的这段记忆。这张便签纸你们拿去算了,千万别搞错了。”
      我却弱弱提了一个新的要求:“启禀仵官王,能否允许我保留贵狱此行的记忆?”
      仵官王一听,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拍惊堂木,大喝:“大胆!你为何在一狱二狱三狱都没有此等非分要求?为什么偏偏找本王的麻烦?又是欺负本王面善吗?”
      我忙解释:“小民岂敢。我是在忘川河边新吟了一首诗,想要带回去献给心爱之人。”
      仵官王气到冒烟:“荒唐,岂能为了区区一首诗,坏我地狱的规矩,你回到人间后重新写一首有何不同?”
      我尴尬地回禀道:“实不相瞒,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写诗,灵感迸发,实属侥幸,只怕回去就写不出来了。”
      “自说自话,你写不出来与我何干?再敢废话,就不要回去了,零点一到,就送你下狱池受刑。”
      这时,白无贞上来打圆场了:“仵官王,我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别废话,快说,今年中元节就还只剩三个时辰,本王也是人,也需要回家休假。”
      白无贞继续道:“此番改革之前,功德积分几乎唯一的用途,就是轮回转世时用来兑换升入天堂的门票,但是千百年来,能攒够天堂门票所需功德积分者寥寥可数,功德积分成为兑小奖不划算、兑大奖不够用的鸡肋,间接导致世风日下。幸逢地狱改革,十亿功德积分兑换一次穿越机会的活动顺利开展,出现了大家踊跃积攒功德积分的可喜局面。然而,这又引发了新问题,我们的工作人员,对这项新活动普遍业务不熟,经常有意无意发生穿越前漏扣功德积分的责任事故,人间也因此出现了乱穿快穿的现象。因此,在下有个不成熟的建议,能否让事主再做一个功德积分管理系统,以此确保每次穿越足额扣减功德积分。”
      听了半天,我心想,这是什么馊主意,我如果真的忙活半天做出这个系统,结果必然是挨骂啊,因为断了人家玩快穿的门路啊。
      但是,我为了把这一辈子唯一的一首诗带回去,也顾不上挨骂了。
      仵官王有点心动,却又犹豫不决:“似有几分道理,但如此一来,我们地狱的秘密,不就被这情种带到人间了吗?其它各狱阎王少不了要寻本王晦气。”
      白无贞走上前去,对着仵官王耳朵低语,自以为保密,其实我听得真真切切:“这谢添弟既是个情种,命中注定难逃情劫,不出一日,必然又来地狱报到,彼时我们将他两趟地狱之行的记忆,一并消除便是。”
      仵官王终于首肯,补充叮嘱黑白无常:“等新系统搞完了,你们两人验收即可,验收成功了,你们就直接帮他穿越回家,不要再来麻烦本王了。”

      还好刚才睡了几个时辰,我现在前所未有地元气满满。
      仵官王退堂之时,我还跪在地上呢,就已经开始敲上代码了。
      是墨罕德和白无贞,将我一左一右从腋下架住,抬回了员工办公室的临时工位上。
      我全神贯注,气运丹田,十个手指在键盘上灵动如飞,哒哒哒哒如万马奔腾,一行行代码在屏幕上无中生有,恣意蔓延,一个个系统页面,如被咒语召唤的精灵,应声而出,扑面而来。
      白无贞在一旁望着我,情不自禁已面露崇拜之色。

      墨罕德不耐烦地厉声喝道:“你要我说几遍?还不进去?”
      我望着眼前的穿越机,面露难色,这分明就是一台老旧的滚筒式洗衣机嘛,只是上面摆了台操作终端:“两位大佬,这是多少升的?我个子不小,肯定装不下啊。”
      墨罕德待要发作,白无贞拦住他,和颜悦色劝我:“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
      我无奈,只得躬身钻入这台滚筒式的穿越机,奇了,里面竟然意外地宽敞。
      门被从外面砰的一声关上。
      可是我在穿越机里紧张地等了很久,滚筒内已经氧气殆尽,也毫无动静,我呼吸困难,忍无可忍,只得哐哐砸门。
      门重新打开。我迫不及待钻将出来。
      两个无常正对着操作终端叽叽咕咕,手足无措。
      我挤过去查看,原来两人在看联机帮助文档,因为文档的专业性太强,这两人也不知是什么学历,反正是看不懂。
      白无贞向我抱歉地解释:“穿越目标参数都设置成功了,但是我们在启动命令行界面,输入REBOOT , 系统却提示无此命令。”
      我略略扫了几眼,便明白了端倪,原来这条REBOOT命令,本是一条普通的系统重启命令,但是在穿越服务器上,却可以通过重启docker中的鬼魂,实现穿越,但是前提是,必须先为鬼魂,在穿越服务器上做一个docker。
      我也懒得跟两个无常解释,只不耐烦地将他们挤到一旁,开始噼噼啪啪在操作终端上敲打键盘。
      我先一眼就看明白了穿越服务器的内网地址,接着ssl穿越服务器,在穿越服务器上给自己建了一个docker,配置好虚拟网卡和内网地址,然后ssl上去自己docker的内网地址,键入了命令,只差最后一步回车执行。
      我直觉哪里不对劲,重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操作,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差点忘了做保存记忆操作了,那我忙了半天岂不是白忙,相当于给那仵官王免费打工了。
      但是我人不在穿越机中,无法执行保存记忆操作,我只能编辑了一个脚本文件,只有两行命令:SAVE MEMORY,和REBOOT。
      我键入完脚本文件名称,一抬头,正撞见白无贞愈加仰慕的眼神,我便嘱托她:“我都搞好了,等我回到穿越机里,你只要敲个回车键就OK了。”
      生死离别在即,白无贞竟有些依依不舍:“等等,你有没有想过,即使穿越回去,你还是难逃被卓雯佳冤杀的宿命?之前我们四狱来过一个武植,也是个情种,耗尽百世十亿功德积分,穿越回被娇妻毒死之前,却连一句话都没说上,就被娇妻再次棉被闷头,不到一分钟功夫,便又重回地狱报到,只白白多遭了一趟罪。”白无贞拐弯抹角半天,才鼓起勇气说出真实想法,“你,你要不要留在四狱,我试着帮你,申请个公务员的空缺?”
      墨罕德用见了鬼一般的眼神,怪异地望向白无贞,一个突感陌生的失魂落魄般的白无常。
      墨罕德阴阳怪气地说道:“白无贞,我看你这是要旧病复发啦。四年前,仵官王打得你半死,却又怜惜你,用一瓶忘情水治好了你的相思病,可你将这挨打的前因后果也一并忘了个精光,这打不也就白挨了嘛。”
      白无贞冲他翻白眼:“我就有病怎么了?你有药吗?没有就少管闲事!”
      我却终究未领白无贞的情,只感激地一笑:“谢谢,这一次回去,我带着一首情诗,还知晓了谋杀我的手段,相信自己有机会战胜宿命。大白,你是个好人,百年后再见!”

      瑞不忒。

      瞬息万里,我的灵魂,准确穿进了我的躯体之中。急不可耐,只待你一口仙气。
      如兰芬芳仙气注入我的口中,我急忙睁眼,看向泳池边的液晶挂钟,意外尽在意料之中,2011年8月14日,这是一年后的中元节。
      我的人生正以800倍速快进,所以我没有时间抱怨人生不公,我要积极改变人生。
      这一次穿越,不同以往,我是有备而来,一定要翻身逆袭!

      我主动向跪骑在我身上的你招供,郑重其事:“亲爱的,我失忆了。”
      你脸上的欣喜顿时冻住,盯着我,眼神如同见了鬼一般,一时说不出话来:“天迪,你,你,你撞见鬼了吗?”
      我却不慌不忙:“亲爱的,别急,我们先回室内,你听完我的解释就会明白了。”
      你狐疑地站起身来。
      我一个鲤鱼打挺,失败了,尴尬,又一个鲤鱼打挺,又失败了,羞愧,我不信邪,第三个鲤鱼打挺,终于成功地挺直了身体。
      今天天气特别热,几片浮云完全无法遮挡仲夏艳阳的热力。花园里,小径旁,绣球花正姹紫嫣红,百合花正芬芳四溢。我自信满满,一手拥着女神,一手随意高高抬起,摘下一朵橘红的凌霄花。我迈着六亲不认的矫健步伐,怀着前所未有的自信,重生归来。
      站在别墅门口的边叔刚张开嘴想唠叨两句,我直接截胡了他的话:“大叔,不用您操心,我活得肯定比您长。”

      一起淋浴期间,你便急着问我怎么回事,我却胸有成竹:“白娘子,先陪小青洗完这个鸳鸯浴再说。”我上下打量你,不觉口水跟着洗澡水一起往下流,“娘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的身材越来越好了啊,而且全身上下一点儿瑕疵都没有,没有痣,没有疤,连一根毛都看不到,简直就是个刚刚打开包装的硅胶娃娃啊。”
      “你这是在讽刺我胖了吧?”
      “明明是夸你白璧无瑕零缺陷嘛。”
      “你当我小孩啊,不知道硅胶娃娃什么体型嘛,你就是讽刺我,你嫌弃我。”
      这么来回斗了几遍嘴后,我只好用行动来证明一个本来毫无疑义的事实:我不仅不嫌弃你,还对你迷恋入髓。

      曼姨今天准备的小食也颇有趣致,是削过皮的冬枣,但是皮又未削尽,残留的枣皮,正是一张张的脸,各具不同表情,惟妙惟肖。
      你见我把你晾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玩味手中的冬枣,似乎真的生气了:“天迪,你到底卖什么关子啊,你不愿意说我还不稀罕听呢。”
      我将一个小人得志表情的青枣举到你眼前,得意洋洋地说道:“雯佳,我为你写了一首情诗,这可是我的处女作,要不要我念给你听?”
      不料你一巴掌将我手中的青枣扇落,嗔道:“不要,你一大清早地发什么神经?”
      还好我反应神速,另一只手将被你打落的青枣接住。
      我满腔热情,却被你当头一瓢冷水泼将过来,倍感委屈:“雯佳,这可是我在黄泉路上忘川河边,看到彼岸花海才有灵感作出来的诗,你确定不想听?”
      “你编这种鬼话谁会信啊,别耍我了好不啦。你赶紧说说你说你失忆了怎么回事吧。肯定又是骗我。我先考考你,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1989年8月16日,属蛇。”
      “我的生日呢?”
      “同一天啊,我们是白娘子和小青。”
      “我们是哪一年认识的?”
      “上小学那年,1995年?”
      “不对欸。”
      “哦,那按照规律,应该是1997年,上小学三年级那年。”
      “什么叫按照规律啊。”这时,正好一只玳瑁猫悄悄溜进来,无视我,蹒跚着踱到你脚边卧下,你便借猫出题,“那你再说,MOUSE是公的还是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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