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卷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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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枫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稍微恢复一些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卫珊去酒吧玩。
魔都的酒吧里音乐声震天，群魔乱舞，乖乖女卫珊很不适应。于是褚枫十分体贴地陪伴在卫珊身侧，没有自己去疯玩。
二人此时坐在两组对向摆放的沙发的一边，姿势亲密，窃窃私语。这时——
“哟，这是谁啊？居然这么快就出来玩了？你的情人可能还在伤心呢。”一道陌生的男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褚卫二人。
卫珊闻声抬头，只见一个黄色的脑袋出现在对面，还有男男女女五六个人。那几人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他们对面，同时不怀好意地望着自己和褚枫。
“喂！你是谁啊？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卫珊见对方明显挑衅，也就不客气了。
黄脑袋男孩本来正在盯着褚枫，这时看了一眼卫珊，满不在乎地笑道，“我是谁轮不到你这个丫头来问。”
褚枫开口道：“珊珊是我的女朋友，她的话就是我的话。赵疯子，你对女孩子放尊重点。”
黄脑袋男生脸一垮，“你才是疯子，你全家都疯了，不正常！”
褚枫的笑容又回到脸上，只不过绝不是温柔多情的那种，“赵疯子，赵疯子，赵疯子。”这似乎是黄脑袋的外号，他连叫了三声。
赵疯子“忽”地一下站起来，作势往这边扑，卫珊吓得大叫一声，褚枫连忙搂住她，轻道，”不用害怕，有我呢。”
被同伴拦住的赵疯子张牙舞爪地叫道：“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这个变态——”
“好了！”忽然听到一声断喝，众人齐齐一凛。回头望去，只见褚杨拨开人群，大步走来。
“小枫，要和朋友好好的。“他面带寒霜教育弟弟道，随即话锋一转，“赵峰，前两天碰见你父亲，赵叔让我多教导你。”
赵峰顿时哀叫一声，眉头皱起来，但是似乎对褚杨颇为忌惮，不再叫嚣了，攥紧拳头，扭过脸去。
“褚大哥！”卫珊开开心心喊了褚杨一声。
“嗯。卫珊也在啊。”他简短一个回应，“我们走吧，回家休息了。”
这边的动静早就吸引了酒吧的一众闲人围观，这时大家忙让出一条通道来叫三人过去。
“褚大哥怎么来了魔都？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迎接你。”卫珊笑道，这时他们已经坐在了褚杨开来的车上。
“我来看看这个浪子有没有再惹出什么事情来。”褚杨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褚枫微微赧颜，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道，“哥，我们去卫珊家里吧，就在伏羲路124号。”
褚杨开启导航，遂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他的行驶风格和他的人一样呢，稳重踏实。卫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想道。
很快三人到了卫珊租住的小屋，房东大叔瞪眼注视她把两个大男人带进去。
“你把这个小屋收拾得很温馨。”褚杨板板正正坐在小沙发上道。
“褚大哥你放松一下，看着你好紧张啊。”卫珊热情招呼他。
他闻言略略舒展了一下身子，却依然挺直。褚枫已经斜倚在了平常最喜欢的窝里。
卫珊忙忙地倒茶，褚杨道，“喝水就行了，晚上不宜饮茶，我神经比较敏感，会睡不着。”
“珊珊给大哥泡点桂圆茶吧，那个对他的失眠有好处。”褚枫指挥卫珊。
“嗯嗯，没问题。”卫珊一边取出桂圆，一边随口关心道，“杨哥有失眠的毛病吗？这可不是小事哦。睡眠不好会引发许多潜在的疾病的。”
褚杨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睡眠的重要性。可是这由不得我啊。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总是放心不下。”
卫珊朝他投去同情的一瞥，表示充分的理解，眼角余光看到褚枫不自在地动了动。
“大哥的睡眠最重要，我们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褚枫轻快地笑道。
褚杨皱起眉头，严厉道：“放着你这么个惹祸精在这里，我回去也睡不着。让我们把话说清楚吧。”
褚枫把脸埋在了沙发里，似乎想把自己憋死。卫珊尴尬地望着他们。
“那么，看你都有心情去玩了，想必“情伤”已经愈合了？”褚杨直白道，重重地强调了“情伤”两个字，语气充满了不赞同。
卫珊倒吸一口气，男人真是太粗暴了啦，这种事情难道不该小心翼翼吗？
褚枫不易察觉地轻轻抖了一下，但很快克制住了自己，他露出往常清风般的笑容，“好的差不多了，已经没事了。”
“那么，”褚杨啜饮了一口卫珊泡的桂圆茶，缓缓放下茶杯，“就不要待在卫珊这里麻烦她了，回到东京处理家族事务，或者回学校好好上课去。”
褚枫哀叹一声，“我这学期没有课，主要是研究任务，下个月开始搞也不迟。家里的事情，大哥你先扛着吧。”
褚杨面无表情瞪着弟弟，丝毫没有感到吃惊。看来这不是第一次类似的对话了。
接着他笑了一下，卫珊惊了一下，很少看见他笑。
“我和爷爷商量过了，从明天开始，停掉你的零花钱。信用卡的话，明天一早就打电话给银行冻结。”
“你说什么？！”褚枫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你听到了。”褚杨厉声道。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褚枫看上去好像都要哭出来了。
“我们当然可以这样。”褚杨八风不动，“从明天开始，扛起你该扛的责任来。别再让我和爷爷操心你了。我们已经有太多别的事情需要关注了。”说完，他站了起来，“卫珊，桂圆茶泡得不错，下次我还想喝。”
褚杨走了，回酒店了。
褚枫在沙发上呆若木鸡。
那天晚上从褚枫口中得知，“赵疯子”一向跟他不对付，只要能让褚枫不愉快，“赵疯子”就很乐意去做。从很久以前开始就经常约架。
“你们因为什么产生的矛盾？”卫珊好奇道。
“其实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大概是因为嫉妒吧。”褚枫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他长得不如我，人缘不如我，家世也不如我。”
“他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吧？”卫珊有点担心。
“那是肯定的。他不会轻易放过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
“要是有人这么针对我，我晚上都会睡不着的。”卫珊道。
“真的吗，小珊珊。”褚枫道，“我都已经习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多就是再打一场架。”
卫珊本来以为褚枫会大发脾气，负隅顽抗兄长和爷爷，结果没想到他第二天乖乖跟着褚杨回东京去了，说是要回学校做研究什么的。
这人倒是好性情，卫珊想，柔顺和平。
送走褚家兄弟的卫珊又恢复了往日的作息，上班下班罢了。
这天下班逛商场，卫珊站在一个香水柜台前久久不愿离去。
这个木兰香实在太好闻了吧！她盯着瓶子想道。
“哼。”这时传来一声冷哼，“贾宝玉的小丫鬟。”
卫珊一回头，只见一个黄脑袋搂着一个打扮前卫的女孩，貌似是在对着自己说话。
这不是那个“赵疯子”？
卫珊感到有点棘手，这人不会来为难她吧？褚枫褚杨都不在，她不想和一个问题男孩起冲突。没有纠结为什么自己是“贾宝玉的小丫鬟”，她转身准备走开。
“喂！”赵疯子提高声音，“你是聋了吧？我在跟你说话。”
卫珊迅速转回来，不能忍了，“你怎么这么没素质？我认识你啊？”
“我有印象，你不是你家少爷的丫鬟嘛？哈哈……”赵疯子发出刺耳的大笑。
卫珊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可是我对你没有印象了，真是疯了。”
赵疯子脸色一变，看来这个词是他的禁忌。“你想挨揍吗，死女人？”
见面三句话就要打人，卫珊微微瑟缩。不过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谅他不敢造次。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没有心情和这个张狂的疯子计较了。
“你有什么事情去和褚枫说吧，我又不认识你。”卫珊扔下这句话，赶紧跑掉。
过了两天，卫珊发现公司的氛围变得怪怪的。平常还算和气的同事们开始背着她窃窃私语，一看到她过来就赶忙停下。去老板办公室交文件的时候被用奇异的眼光上下打量。
卫珊的老板是个三十五岁左右的中年人。作为一个很有发展潜力的公司的掌舵人，平常工作认真投入，从来不会多关注卫珊这种公司新人。
她刚要鼓起勇气问这位老板怎么了，老板就收回目光，抬手指着文件上的几处，“这里，这里，还有这儿……都有问题，做事一点都不严谨！”他厉声斥责道。
卫珊一下子就难受了，忙不迭地答道，“好的，李总，我回去改掉，对不起……”
李总不耐烦地挥挥手，打发卫珊出了办公室。
回到工位的卫珊本来要问一下陈姐怎么改，结果被陈姐三言两语含糊掉，不肯告诉她改法。
卫珊觉得不解而委屈，她和陈姐已经相处大半年了，这位女士一向对工作很负责的，对她这个新手也会耐心解答，今天这是怎么了？
待要问问其他人，却发现有的人好像故意拿背对着她，还有人似乎在看她的笑话。没有一个人肯伸出援手。
这几天类似的情况已经发生好几次了。卫珊刚开始以为是自己太敏感，可能最近太累了，产生了别人都在针对自己的错觉。但是今天，连陈姐都开始不合作以后，她确定这不是误会。绝对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情况，让这些人都开始排挤她。
到底是怎么了？卫珊冷静地琢磨。
中午休息的时候，她找机会拦住以前会和她一起在茶水间聊八卦，但是这几天有意躲着她走，和她一样是新人的小王。
“王朵，你老实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感觉大家都开始孤立我了。”卫珊严肃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别人没有孤立你吧？你想多了。”小王敷衍道。
卫珊有点着急了，“我没想多，你们真的在孤立我。你就告诉我吧，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吗？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啊？”她皱眉努力回忆自己的工作。
小王斜眼瞟了她一眼，“发生什么事情只有你自己知道喽，我哪里知道啊？”
听着话音，绝对是有什么事情。
“好朋友，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的，你行行好告诉我一下，给我个提示就行。”卫珊被最近的办公室排挤搞得快要疯掉了，她拉住小王的胳膊，哀求道。
小王看她满脸的憔悴疲惫，遂道：“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啊。你不是交上富豪朋友了嘛，连李总都能联系上的豪门。”
卫珊心头一跳，顿时失语。
小王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看来真的有这回事啊。到底是怎么了嘛，连李总都惊动了。”
卫珊赶紧回过神，“先不说豪门，李总怎么了？我的私事怎么和李总扯上关系了？”
看来小王的八卦之魂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了，她打开了话匣子，“是李总吩咐我们这些人说，你有问题，不要对你太好。”
什么？！
卫珊难以理解听到的消息。
“真的是李总这么说的？可是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私下接触啊，我哪里得罪他了？”
小王神秘地眨眨眼，“这个消息别人都不知道，是我从李总秘书那里听来的，其他人都以为你和李总有私情，产生了矛盾什么的，才针对你的。
“什么消息？”卫珊茫然道。
“我告诉你哦，其实是李总的一个豪门朋友来联系李总，说你是富豪的情人什么的。说你们玩得很花，私生活糜烂。要他留意你，最好是开除你。”小王微微兴奋地说道。
卫珊如坠冰窟，完全懵掉了。
小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还嘀嘀咕咕着“到底怎么了嘛”。
卫珊晕晕乎乎地回到工位上。
是谁？究竟是谁在对付她？
渐渐地，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赵疯子。
只有可能是他。卫珊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除了最近碰到的这个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家伙。
她又急又气，一时之间都快哭出来了。
卫珊抓起手机，踉踉跄跄跑到写字楼的天台上，拨通了褚枫的号码。
“你说有人和你们公司老总打招呼要针对你？”褚枫严肃问道。
“嗯！”卫珊哽咽起来，“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情，大家都开始不配合了，每一个人都在针对我……呜呜……”她哭得委屈极了。
“珊珊，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褚枫焦急的声音传来。
“是赵疯子吧？我的猜测应该没错吧？”
“百分之百是他，没有其他可能，这就是他惯常的手段，没有逻辑，乱咬。要不怎么是“疯子”呢？”褚枫无奈叹气，“惹上他就跟沾上臭狗屎一样，又难受又麻烦。我应该想到的，你当时站在我旁边，他注意到你了，想通过整你来对付我。”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简直是无妄之灾！”卫珊低低叫道，也不敢太大声地喊出来，因为又有另外两个人说笑地走到天台上来。
“都是我的错。那天在酒吧不该和他针锋相对，结果让他疯狂地回击我，才牵连到你了。”褚枫充满歉意。
“好了！”卫珊没好气地说道，“先别道歉了。怎么解决当下我的麻烦啊？”
“好的好的。”褚枫连忙道，“我来想办法，你别担心。听你刚才说，有一个小王喜欢聊八卦？”
卫珊道，“嗯。怎么了？”
“你拉着她在办公室把事情解释一遍，让办公室的人都听见，就说你和一个富二代有了过节，这是对方在整你。”
“就这样照实说吗？别人会相信吗？他们现在以为我和老板私通。这种谣言很难澄清的。”
“你只管说真相，信不信是别人的事。你老板那边，我来办。”
这时，电话那头忽然换了一个声音，“卫珊老板的招呼，我来打。小枫，你赶紧赶去魔都澄清真相。”是褚杨。原来他也在旁边。
卫珊打完电话，心里得到了一些安慰，又有勇气面对众人了，就下去工作。
查了一下从东京到魔都的飞机，发现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到，就暂时安心工作了。
结果下午下班的时候居然就见到了褚枫。他看上去很着急，但是精神还好。
当着一众同事的面，褚枫一把抱住卫珊，“珊珊，我想你了。”
感觉到身后所有人都在关注，卫珊抓住机会，“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我感觉有人在故意找我的麻烦。”
“是一条疯狗，逮住机会就乱咬人。”褚枫冷冷道。
“哦！卫珊，这是你的男朋友？”传来李总的声音。
卫珊扭过头，只见李总饶有兴致地盯着这边，还朝着褚枫微微点头示意。
褚枫露出客气的笑容，“李总，我们珊珊在这里承蒙您的关照了。平常老跟我们念叨您有多么优秀，多么能干。她很崇拜您呢。”
李总脸上摆出谈生意才会用到的表情，“哪里哪里，卫珊平常工作认真积极，为我们公司出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接着他两步走到褚枫面前，却并没有压低声音，所有人都能听到，“前几天有人到招呼要整卫珊，我以为是小孩子开玩笑，就没在意。听说卫珊还哭了？没事吧？”他关切道。
看着他亲切的样子，很难相信就是他本人吩咐手下员工排挤卫珊的。
卫珊摇摇头，“我没事。都是误会。”
“嗐！你们这些富二代啊，真拿你们没办法。”李总哈哈笑起来。
褚枫没有回答这话，转而说道，“我大哥说要和贵公司签个合同呢。”
李总眼睛一亮，“哎！好说好说……”他热情地拉着褚枫要去吃饭。
和李总吃完饭以后这件事情就完全解决了。
第二天到公司也没有人再背着卫珊说小话了，一夜之间所有人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虽然卫珊感到微微心寒，但想到可能社会就是这样无情势力吧，也就不计较了。
第三天褚杨风尘仆仆赶来了，主要来看看卫珊的心情。卫珊感到受宠若惊。
“我没事了，褚大哥。多谢你的关心，还特意跑这么远来看我。”
“跟我们兄弟扯在一起，以后这种事情可能还会有，要学着坚强哟。”褚杨温声道，还罕见地带上了语气词，不能不说很温柔了。可是卫珊还是从他的温和里品出了一丝丝不满意。
不是自己的错觉吧？这不满意从何而来呢？明明是他们给她带来的麻烦。
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褚枫打断：“大哥，你对珊珊太严苛了。她不是我，习惯不了你那一套。”
褚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嘱咐卫珊不要多想，就又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卷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