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向日葵》猫咪爱上鱼儿

11、食堂里的炫耀

　　食堂午饭点儿，人声鼎沸，油烟味混着饭菜香，蒸腾出大学特有的烟火气。陈默端着餐盘，在攒动的人头里艰难寻找落脚地。胃里那点熟悉的隐痛又开始探头探脑。

　　“陈默！这边！”

　　一个清朗带笑的声音穿透嘈杂。是江屿。他坐在靠窗一张小桌旁，阳光斜打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帅得依旧晃眼。他对面，坐着精心打扮过的苏晴，小口吃着意面，妆容一丝不苟。陈默脚步顿了一下，胃里的不适感似乎更明显了。她犹豫一瞬，还是走了过去，在江屿旁边的空位坐下。

　　“来，坐坐坐！”江屿热情招呼，顺手把自己盘子里一个没动过的炸鸡翅夹到陈默盘子里，“喏，犒劳你的！多亏了你上次帮我搞定的那个开题报告框架，老李居然夸我思路清晰！牛逼吧？”他语气得意，眉毛都快飞起来，仿佛那真是他自己的神来之笔。

　　陈默看着盘子里那只油光发亮、对她脆弱的胃极不友好的鸡翅，感觉胃壁抽搐得更欢了。她勉强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应该的。”声音干巴巴的，没啥水分。

　　对面的苏晴抬起描画精致的眼，涂着亮色甲油的手指优雅地卷着意面，带着点似笑非笑的好奇看向陈默：“原来屿哥那些漂亮的报告，都是陈默你帮忙润色的呀？我说呢，他平时可没这么细致。”那语气，听不出是真心夸赞还是藏着软刀子。

　　江屿哈哈一笑，毫不介意，反而带着点炫耀的劲儿，手臂很自然地搭上苏晴身后的椅背，把她半圈在自己领地：“那可不！默默可是我们系的隐形学霸，笔杆子硬得很！我跟你说，关键时刻找她准没错，比找谁都靠谱！”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划拉几下，点开一张图片，献宝似的凑到苏晴面前，“看，XX公司终面通知！牛逼吧？这公司门槛可高了！不过笔试那题是真变态，要不是默默考前给我押的那几个重点模型，我铁定抓瞎……”

　　他兴致勃勃地讲着，语气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陈默“工具”价值的十二分满意。陈默低着头，手里的筷子机械地戳着餐盘里的白米饭，米粒被戳得稀碎。江屿的声音，苏晴偶尔发出的、带着点优越感的轻笑，周围鼎沸的人声，混合着食堂浓重的油烟味，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包围圈。那只油腻的鸡翅像块冰冷的石头，沉沉地压在她的胃上，绞痛一阵紧似一阵。她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展示的物件，存在的意义，在这一刻，被压缩成了一个纯粹的、好用的“工具人”符号，被江屿如此自然、如此理所当然地摆上了炫耀的台面。

　　就在江屿说到“默默押题真是神了”时——

　　“砰！”

　　一声沉闷得像重锤擂鼓的巨响，骤然炸开，狠狠砸穿了食堂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