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出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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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芝年到底还是猜到了徐闻桉绝不可能老老实实待在药王谷几个月不出来，只是他从没想到来的能那么快。
可惜如今五皇子病体初愈，皇帝怎么也不肯放人，非要徐芝年待着等到五皇子彻底痊愈才放人走。
好在皇帝出手阔绰，徐芝年勉强忍下来下点药让五皇子吃吃苦的打算。但同样，他也失去了出宫把徐闻桉逮回药王谷的机会。
短短一天就让徐闻桉脚底抹油开跑了，甚至徐家家主听到消息时，都是他们已经离开了长安，朝着北方而去。
前天夜里，徐闻桉告别秦无澜后，才找到又去醉仙楼里鬼混的虞清清，把人捞起来后才去找溯谷那几个人。可没想到，两人才到马车前，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徐闻桉警惕，“怎么回事？”
封挽从另一辆马车里钻出来，看到徐闻桉和虞清清完好站在眼前时，他松了口气，“还好你们没事。”
“怎么？”徐闻桉挑眉，她们没事，那就是牧迟那边有事了。
“牧公子遭到人暗杀。”封挽简单解释了一句，“还好伤的不是很重。”
徐闻桉怔了下，蹙眉，“长安城内？”
“应当是。”封挽点点头，犹豫了下，“里面可能有些脏，你们可以等等么？”
虞清清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她摆了摆手，说，“行，没问题。”
唯有徐闻桉没跟着虞清清去休息，她站在原地考虑了一会，才问，“他知道是谁吗？”
“牧公子没说。我们当时还吓了一跳。”封挽无奈摇了摇头，还没说出下一句话，身后的帘子就被人拉开，紧接着牧迟从里面走出来，唇色苍白，望着徐闻桉，“你想知道？”
徐闻桉没说话，封挽不明白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恩怨怨，身为溯谷弟子，他最会的就是看人眼色，顿时找了个借口溜了，“呃……既然牧公子无事，那我先去准备一下，咱们快点出发。”
说完，火烧眉毛一样窜走了。
徐闻桉抬起眼看着他，自然不会错过对方眉眼之间的戾气。她目光向下，他的左肩很明显厚了一圈，多半是伤到那里了。
但是莫名的，徐闻桉觉得对方语气不对，可她也不是乐意顺着对方的性子，眯了眯眼，“是啊，你肯告诉我么？“
她说着，挑眉望着牧迟。对方盯着她看了片刻，才说，“进来说。”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收拾过了。”
徐闻桉还处于对方的态度，又被他这句话弄得哭笑不得。她犹豫了下，上前，进了马车内。
本以为那血腥气息会散不去，可没想到车内只有淡淡的药草香气。这味道对于徐闻桉来说很熟悉，心情也好了许多。
“是天殊的人。”
五个字直直砸入徐闻桉心中，她怔了下，蹙眉，“确定？”
“肩背上有骷髅刺青，没错。”牧迟垂下眼，长长的眼睫覆盖在他的眼睛上，皮肤下还有一片青黑。
天殊阁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组织，不同于万人追捧的药王谷亦或是万人忌惮的归麓谷，它的存在就让江湖之中人人唾弃，人人畏惧。
并非敬仰的畏惧，而是对生死的畏惧。
一进天殊，死生皆无。这句话曾是一个试图离开天殊，却被那里的人追杀了百里，在死前留下的话。
这个组织一旦出手，必要见血。以往多是接了客主的要求去暗杀某个人，唯有死才能终止。而且天殊毫无信用可言，谁家开的钱多，就答应谁家的任务，反手杀了客主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
“你惹了谁？”徐闻桉蹙眉，天殊一命千金，若非深仇宿怨，没人愿意冒着个险。
天殊也有一个不接，他们不杀皇室子弟，也是为了避免坏了江湖规矩。
”若我知道也好。”牧迟睁开眼，无奈叹气，“此次他们可能听错了传闻，以为我武功不强，只让两人前来。”
可是一次失败了，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在天殊眼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你……”徐闻桉看着他的模样，也不知心里什么心情，她突然反应过来牧迟刚刚话语里说的不对劲，“传言你武功不强？”
牧迟点点头，“师父捡到我的时候，是在雪天。因为年龄太小，经脉已经冻坏了，所以我驱使内力不能过多，变相就是武功不强了。”
手脚功夫再好，也需要雄浑内力作为依仗。徐闻桉看他面色苍白至此，也猜到对方当时也是殊死一搏。
徐闻桉沉默片刻，反问道，“找过谷主吗？”
“谷主说用药凶险，不如静养。”牧迟说着，沉默了下，补充了句，“平日里也不需要怎么动手，所以无碍。”
“归麓谷可有过什么仇人么？”
徐闻桉刚说完，看着牧迟，沉默了下，蓦然想起来就依照百里煊那个性子，年轻的时候招惹了多少人只怕是数都数不过来，这其中又有多少含恨在心，指着哪天把对方踩在脚下。
“归麓谷外地势险要，谷中弟子无数，天殊要进来也要掂量一下。”牧迟唯一能想到合理的解释也只有这个了，他默了默，也觉得是替百里煊扛了这轮刺杀，“我回去问问吧。”
“嗯。”徐闻桉起身，起码是知道受伤了的人都需要好好休息。看牧迟一脸倦色，她便不再打扰。
下了马车，徐闻桉正好看见封挽冲自己招手，大概是准备好要出发了。
“怎么？去干嘛了？”虞清清知道徐闻桉和牧迟不对付，对对方这个行为也不解，“没打架吧？”
徐闻桉啧了一声，不满道，“他好歹也是归麓谷少谷主，百里师叔和咱谷主啥关系我还不知道吗？面子还是要给的。我又不会乘人之危。”
虞清清啧啧称奇，“哦哟，原来你知道啊。诶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不第一次见面吗？还是以前见过？”
徐闻桉并不想说话，她挡着虞清清意图八卦的神情，抬起手抵挡，“有啊，前世孽缘，你信吗？”
这话，虞清清还真的下意识信了，可等她回味一下，顿时怒道：“喂我说，再扯也不至于说个这么扯的答案吧？！”
徐闻桉溜得极快，一袭红衣很快消失在人群里。虞清清恼了一会也平静下来，看了眼牧迟所在的马车，转头跟上徐闻桉。
马车内，牧迟摩挲着手腕上细细一串的檀香珠，他垂眸发了好久呆，旋即嘀咕一句：“真是疯了。”
肩颈上的伤还泛着细密的疼，叫他也休息不好。牧迟干脆拉开帘子，准备看会风景。
哪料风景是没有看到的，一只雪白的身影唰地一下冲入马车内，翅膀紧接着一收，乖巧冲着牧迟歪头——如果忽略掉对方来时，带起的风将马车内摆好的小玩意都吹歪了的话。
“咕咕！”
“乖，别动。”牧迟摸了摸它的翅膀，然后去解信。可惜一个手却是不太方便，他折腾了许久，才勉强解开。
百里煊依旧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封，牧迟一一看过，最后发现还有一封是药王谷谷主给徐闻桉的，只是百里煊特意强调了不能借他人的手给徐闻桉，鸽子的腿也不行。
看来信里写了重要东西。看起来两个谷主也不是很信任那个溯谷谷主，以及他手下的人。
鸽子在桌子上蹦蹦跳跳，看着牧迟落笔写完后，把信又一次塞回去。它咕咕两声，不满用爪子点了点桌面。
我给你跑了那么久，不给点吃的犒劳我吗？！
这只鸽子陪伴牧迟已久，而且似乎很有灵性，并不怕生。牧迟失笑，从包袱里拿出一小袋谷物，放在鸽子身下。鸽子顿时雄赳赳气昂昂，低下头来饱餐一顿，而后丢下满桌谷屑，展翅高飞，丝毫不留恋。牧迟哭笑不得，收拾了下桌面，目光又一次落回那红色纸张。
他想起来百里煊那句话，最终还是趁着中途休息，亲自去找了徐闻桉。后者也许是因为没休息好，正抱着膝盖靠着窗边睡着。
长发垂落，未施粉黛的容颜别有一番韵味。牧迟陡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一直盯着她看，顿时懊恼收回视线。可偏巧此时，徐闻桉醒了。
她抬眼望来，眼里还有刚刚睡醒的惺忪，茫然看了牧迟一会，才反应过来，问，“有什么事么？”
“师父传信时，顺带带了药王谷谷主的信。他嘱托要我亲自交给你。”
也许因为刚刚睡醒，徐闻桉眼睛还有些昏。她对着那信发了一会呆，才伸手接过。
牧迟突然发现，她身上那不知为何竖起来的尖刺悄无声息消失了。
徐闻桉垂眸看着信，手臂搭着马车窗棂上，手指随意敲打着，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便随手塞进袖子里，对牧迟说，“多谢。”
牧迟摇了摇头，“无事。举手之劳。”
徐闻桉看了眼对方还是有些行动不那么自如，她顿了顿，说，“你等一下。”
说罢，她转身钻进马车，紧接着再探出来时，一个青瓷瓶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痕迹，稳稳落在对方手上。
“这个药效好。”徐闻桉含糊说了句，又一头钻进去了。
药王谷谷主文忆景之名连朝廷都有所耳闻，他手中的药更是价值千金，徐闻桉手头肯定有不少，但有归有，牧迟也从没想过找她要。
但她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出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