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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幼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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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贩:“等会儿我再去问问其他兄弟,肯定按您的要求给您凑齐,但这个价钱嘛,就不能少了。
我看二位刚刚也在这市场里问了价钱了,我也就不跟二位绕圈子了,四十文一只,保管给您挑精神头好又肥的。”
“但您要是想要更便宜的,我们这儿也有,只是就不太能满足您这边的全部要求了。”
邵景易点点头:“能看看现货吗?”
“这没问题。”摊主说完就从一个鸡笼里面抓了只半大的母鸡,“像这样的,精神头足,毛色也鲜亮,别说您想再养几天,就是过个冬都没问题。”
摊贩说完就把那鸡倒着放地上,鸡一落地就马上翻过了身来,还扑腾着翅膀想跑,被摊贩眼疾手快地捉了回来。
“您看怎么样?”
邵景易之所以选了这家,也是看着他们这边摊位整洁,鸡鸭也不像其他摊位焉头耷脑的。这段时间他跟着边猎户学了好些东西,简单的挑选和辨别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邵景易:“要都是这样的,我们就全在你这买了。”
摊贩:“包您满意,那咱们先付定金,签个契书,明天您再过来拿就行。”
“明天我们怕是没空,今天申时之前能凑到吗?”邵景易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也还早,他们卯时就从家里出发,到了县城就直奔这来,几乎没怎么耽误时间。
摊贩心下一估摸,还有两个多时辰,他摊位上也有十来只,应该没什么问题,便道:“没问题。”
邵景易付了一百文的押金,然后和那摊贩找了个代写书信的书生,草拟了个契书,摊贩是按的手印,邵景易提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把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解决了,后续两人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悠闲地逛集市了,县城的集市比镇上可繁华多了,看头也多。
邵景易依旧在衣袖的遮掩下,悄悄拉着边栗手,两人一起看手艺人捏面人、画糖画、表演杂技。
早先只在电视里看到的东西,现在却真实地在面前发生着,不仅邵景易这个现代人觉得稀奇,边栗也被这热闹吸引了目光。
“你这糖葫芦怎么卖的?”邵景易看着面前扛着糖葫芦走街串巷的小贩道。
“四文钱一串。”
邵景易从身上摸出几个铜钱递给小贩,换回来了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
边栗这会儿正挤在人群中,看人喷火呢,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串糖葫芦,转头才发现是邵景易。
他接过那串糖葫芦:“你什么时候买的?”
邵景易指了指人群后面那显眼的糖葫芦,一脸幽怨道:“刚刚买的,我都买完东西回来了,阿栗都没发现我走了。”
以边栗平时的敏锐程度,确实不可能没发现,不过今天两人都很放松,又遇上赶大集,边栗也就罕见地“松懈”了。
所以这会儿看到这串糖葫芦,连边栗自己都有些惊讶。
周围的人都在看包围圈内的人表演,谁都没有注意到邵景易他们这边的情况。
不过邵景易的抱怨也不是真心的,只是个亲近边栗的借口罢了。
他牵起边栗的空着的那只手,手指从边栗的指缝间穿过,然后紧紧握住:“人这么多,可得牵好了。”
边栗也看出来邵景易的用意,所以没再说什么,只回握住邵景易的手,拿起另一只手上的糖葫芦,慢慢吃了起来。
他咬了两口,吃掉一颗,又把糖葫芦递到邵景易的嘴边。
邵景易其实对甜食没什么感觉,可阿栗分享的,那自然是不一样的。他就着边栗的手,直接咬了一颗下来,慢悠悠地吃着。
等这场杂技结束了,表演者拿着一个圆盘过来问观众要打赏,人群才慢慢散开了。
邵景易从身上摸了几枚铜钱,放了进去,便也拉着边栗离开了。
“这都快晌午了,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想吃什么?”
边栗:“随便吃碗面吧。”
邵景易往四周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一家摊贩,人还挺多的,他拉着边栗走近一看,居然是卖羊杂汤的。
邵景易:“吃乃人生大事,怎么能随便呢?要不咱们尝尝这县城的羊杂汤如何?”
边栗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两人便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两位想吃点什么?”
邵景易看了看旁边的人,按着他们的吃法道:“两碗羊杂汤,两个烧饼。”
“稍等。”
这摊位是外面搭建的,这会儿时不时吹点风过来,还有些冷,还好没多会儿,羊杂汤就上来了。
端着冒着热气的陶碗,两人先喝了口热汤,身子也跟着暖和起来,这汤有点膻味,但不重,大多都被香辛料给压制下来了。
邵景易都能喝出来里面加了姜和花椒、胡椒,虽然肉不多,但汤还是挺鲜味的,这个时候喝正合适。
身子暖和之后,邵景易他们便把烧饼掰开,泡进汤里,原本干硬的饼,也慢慢变得柔软。
烧饼的麦香混着肉香味,再配上一块羊杂,简直就是这秋冬时节的最佳搭配。
两人慢慢地吃着,不一会儿一个粗犷的汉子在他们身后坐下了,大着嗓子道:“一碗羊杂汤,两个烧饼!”
邵景易原本是没注意他的,可那汉子带来的背篓和竹笼都放在了旁边。
笼子里不时传来动静,邵景易和边栗侧头一看,里面是几只兔子,看着精神头还挺好,关起来了也不消停。
那背篓里,最上层隐约还能看到些白色的皮毛。邵景易估摸着,这人大约是个猎户。
邵景易用眼神示意边栗,边栗也往那兔子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邵景易才转身对那汉子道:“大哥,你这兔子卖吗?”
“卖!”那汉子囫囵把一大口烧饼塞进嘴里,忙转身道,“二十五文钱一斤。”
邵景易听着这价钱倒也还合适,便透过这笼子随便看了看,道:“我们想要母兔……”
邵景易话还没说完,那汉子便道:“这三只是母的,这两只是公的。”
那汉子也不管邵景易为什么只想要母兔子,反正东西能卖出去就行,他还生怕邵景易不信,打开笼子就提了一只兔子出来:“你们随便看,肯定是母的。”
邵景易这个半吊子也凑近看了看,还真是,怕自己看走眼,又抬头问边栗,直到边栗也点了点头,才道:“那这三只我们都要了。”
一下子卖出去三只,那汉子也高兴起来,赶忙从背篓里翻出了一把小秤,开始给这几只兔子称重。
邵景易在他翻背篓的时候,听到下面传来熟悉的嚎叫声,便有些好奇道:“大哥你这下面还有活物吗?”
“七斤,一百七十五文钱。”汉子称完还递到邵景易跟前,让他看。
邵景易点头示意之后,那汉子才放了下来,从背篓里提了只小狗出来:“应该是刚刚有东西压到它了,这小东西一路净叫唤了。”
邵景易倒是有些意外,看这小狗也才两三个月的样子。
他一边掏钱,一边问道:“大哥,你这狗是在哪里买的?”
那汉子道:“这是我们自家养的,这狗的腿被板凳砸伤了,我便想带它去医馆看看,你想买?”
边栗却突然道:“这是狼犬?”
那汉子却变了脸色,上下打量起边栗来,好半晌之后才道:“你还懂这?”
边栗:“猜的,这幼犬从眼睛和毛色看,跟狼是有些相像,但只从这也不能完全判断,不过你愿意花钱给他看病,自然不是一般的犬。”
那汉子这才发现自己被这哥儿诈了,但他也没生气,反而大笑起来:“你这哥儿倒是聪明。”
邵景易这个纯外行只能在旁边干瞪眼,好不容易等两人说完,他才赶忙道:“大哥家里的幼犬还卖吗?我们想买两只。”
“早就卖出去了,要不是这只受伤了,也早就被人订走了。今天跟你们也算有缘,你们要是想要,就送你们。
但我丑话也说在前面,医馆的大夫说了,不能保证完全治好,可能以后就这样瘸着了。
你们要是带回去了,治得好,那是你们跟它有缘分;治不好,看家护院也能凑合,但你们既然要了,就不能随意丢弃了,定要好好待它。”
那猎人说话的时候都没看邵景易,反而一直在对着边栗说,显然今天这个缘分跟邵景易没什么关系,是看在边栗的面子上才送的。
边栗也干脆,直接点头答应道:“多谢。”
邵景易:“不知道大哥如何称呼?”
汉子摆摆手,把手里的狗崽子塞给邵景易:“称呼就不必了,你们以后要还想买猎物,来找我买就行,赶大集我都会来这。”
他说完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转头回去吃饭。
邵景易看着手里焉头耷脑,有点脏又怯生生的狗,半天没反应过来,他着实没想到,这位大哥居然如此爽快。
邵景易他们吃完饭,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兔子装在了邵景易的背篓里,小狗单独放在边栗那边。
邵景易找到店家结账,那店家道:“羊杂汤八文钱一碗,烧饼两文钱一个,总共是二十文。”
邵景易指了指身后的汉子:“那位好汉的钱,我们一起结了吧,再给他加一碗羊杂汤。”
那汉子原先点了一碗羊杂汤,两个烧饼,这会儿汤已经见底了,第二个饼才咬了一口。
邵景易他们结完钱,跟那汉子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等店家把那碗羊杂汤端上来,那汉子还奇怪道:“你端错了吧?我的汤已经上过了。”
店家却道:“没错,刚刚那位书生帮你结过账了,这碗也是他给你点的。”
那汉子看着邵景易和边栗走远的背影,本来还有些担心小崽子不被善待的,这会儿也彻底放下心来,端起那碗汤就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