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法则之舞蹈圈里的那点事》夜刃风流

117、第117章 真相之舞

　　空气沉闷到令人窒息。
　　在第三幕“献祭之舞”后，我与周昊明明活了下来，却没有任何庆幸的感觉。反而心底的恐惧更加清晰——舞台不会放过我们，它只是在延迟下一个陷阱。

　　黑暗再次覆盖舞台。四周的光逐渐聚拢，冷冷的白光如手术灯一样刺眼。

　　导演的声音低沉、缓慢，却带着几乎窒息的力量：

　　“信任已裂，欲望已显，献祭已尝试。舞者，你们的灵魂还隐藏着什么？第四幕——真相之舞。”

　　舞台变幻

　　舞台骤然碎裂。
　　我们脚下的地面像玻璃一样破裂，随即化作无数浮动的镜面。每一块镜面都映照出不同的画面：我童年的舞蹈教室，我与父亲争吵的场景，我与周昊第一次排练时的眼神交错……

　　而在镜面另一边，我看到的是——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起的秘密。

　　——十五岁那年，我在舞蹈比赛的后台推开了同伴的化妆箱，让她的演出失败。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为了赢而动手。

　　那个画面活生生出现在镜面里，像是一种无情的揭露。

　　我的呼吸骤然凝固。

　　与此同时，周昊脚下的镜面也在浮动，映照出他的一段段过往：
　　他在老师面前卑微地跪下请求角色，他与另一个女人在酒吧后巷激烈的拥吻，他眼中闪过的冷酷与算计……

　　导演的规则

　　导演的声音再次响起：“真相之舞的规则很简单——舞者必须在幻境中，跳出自己最深的秘密。如果你拒绝，幻境将强行撕开你最羞耻的一面，向所有人揭露。唯有舞蹈，才能保全尊严。”

　　话音落下，四周的镜面陡然亮起，观众席竟再次浮现。无数黑影端坐其中，每一双眼睛都像刀子般盯着我们。

　　心脏揪紧，我几乎窒息。
　　要在所有人面前，跳出自己最不堪的秘密？这比死亡还要可怕。

　　我的幻境

　　音乐响起，轻柔而诡异的钢琴声。

　　镜面闪烁，我被卷入幻境——回到十五岁那个夏天。
　　狭小的后台，汗水与化妆品的味道弥漫。我看见年轻的自己，眼神急切、嫉妒，伸手将同伴的化妆箱推下地板，瓶瓶罐罐摔得粉碎。

　　那一幕像利刃般刺入心口。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所有人眼中的我，都是清高、干净的舞者。可是这段秘密，就像污点，烙印在我灵魂深处。

　　我无法呼吸，可是音乐在催促我。
　　于是，我开始舞蹈。

　　步伐踉跄，却逐渐顺畅。我重演那个瞬间：伸手、推开、回眸的动作——用舞蹈去表达嫉妒与羞耻。我的眼泪在舞蹈中滑落，落到镜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观众席死寂，没有任何掌声。
　　但我知道，他们看见了，最真实、最丑陋的我。

　　周昊的幻境

　　音乐忽然转折，变得低沉。

　　我看见周昊站在镜面前，他的幻境缓缓展开——一间昏暗的办公室，他在老师脚边单膝跪下，声音沙哑：“给我机会，我什么都愿意做。”

　　紧接着，另一个画面出现：他与那个女人在巷口激烈地拥吻，眼神却冷漠，毫无温度。

　　我的心狠狠一颤。
　　这是他从未让我看到的一面。

　　周昊却没有犹豫，他抬起手，身体猛然绷紧，像一头野兽冲入舞蹈。
　　他的舞步充满攻击性，几乎是残暴的，每一个旋转都像是在撕裂自己的灵魂。他在舞蹈中重现跪下的动作，却用力将身体抽离，仿佛要挣脱那份屈辱。

　　最后，他猛然转身，狠狠甩开那个拥吻的幻象，舞姿收于一个冷峻的定格。

　　全场沉默。

　　真相的对视

　　音乐渐渐消失。

　　我们站在舞台中央，胸口起伏剧烈，像是刚从溺水中挣脱。
　　镜面一点点碎裂，观众席的黑影缓缓消散，只剩下导演的声音，冷冷落下：

　　“很好。真相总是令人作呕，却也最具力量。舞者，记住，虚假的面具无法撑起舞台，唯有赤裸的灵魂，才配继续。”

　　舞台恢复黑暗。

　　我与周昊对视，眼神复杂至极。
　　我的秘密暴露无遗，他的同样如此。我们再也无法假装彼此干净无瑕。

　　沉默良久，周昊忽然开口，声音低哑：“若曦，你还愿意跟我继续吗？你看见了我的肮脏，我也看见了你的。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的眼泪滚落，声音颤抖：“这就是舞台要的吧……把我们逼到再也无法逃避。”

　　余音未散

　　导演的笑声最后一次回荡：“很好，你们的舞蹈，让观众嗅到了血的味道。第四幕结束，准备迎接第五幕吧——那才是终极的试炼。”

　　灯光骤然熄灭，世界再次陷入无边黑暗。

　　我的心仍在剧烈跳动。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比起死亡，暴露真相才是真正的凌迟。

　　而舞台，要的就是这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