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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谁的独舞谁的赌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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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鹅候选人内部试镜前一天,张导忽然通知——四人必须提前一天参与一次“内部封闭排练”,将由团长亲自审定,现场录像提交给文化厅。
其实,这不是排练,而是第一轮淘汰。
每人只有十分钟表演时间,不允许NG,舞段自由选择,所有人现场观看。
这是一场赤裸的羞辱,也是残酷的比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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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到的是最后一个出场。
第一个是沈妙,她选了改编版的双人段落。技巧完美,气质柔美,但她太稳了——像一台钢琴演奏机,精致到没有灵魂。
第二个是程澄,她故意穿了和我一模一样的黑羽裙,跳的是我练习中最常用的那段。
她在试图“先声夺人”,把我的风格变成她的影子。
但她失败了——她太急,三次转体失控,最后落地晃了。
她下场时特意看我一眼,像在说:“你敢上吗?”
我只是微笑。
第三个出场的是唐婉。
她全程闭眼跳舞,伴奏只用了一个鼓点和断裂弦音。她不是在跳舞,是在自残。
她将膝盖狠狠磕在地上、肘部拖地、身体扭曲成一根被撕裂的绸缎。
全场鸦雀无声。
她结束的那一刻,没人鼓掌,但团长起立了。
她走过我身边时轻声说:“你的转体太干净了,像小孩在炫技。”
我笑了:“你像死人。”
她回头一笑:“那正是舞蹈最美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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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我时,全场的眼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我没有选《黑天鹅》的段落,而是选了《失落花园》的黑夜篇章。
那支舞曾被视为“非主流”,太情绪化,太不理性,没人敢拿来比赛。
我跳了。
我让每个动作像是在挣脱,像是在杀死自己。
跳到最后,我仿佛听见台下李老师低低地说了一句:
“她疯了。”
我心里回了一句:
不,是她终于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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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顶楼,等团长通知结果。
电话响起:“明天公布入选名单。”
“你觉得我会赢吗?”我问。
团长沉默了一下,只回了一句:“你不是在跳舞,你是在逼舞台低头。”
我笑了。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低头。
不为我这张脸,不为我这条腿,
而是为了我从泥里爬起来的——意志。